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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就这点好,能发现很多事qíng的真谛,例如两个人牵手比一个人大步往前走感觉更好。

时间逝去并不是一无是处。

下楼时看到单身女子去溜狗,她的狗在大堂撒欢地疯跑,她在背後追赶,脚步轻盈,看不出昨晚的寂寞与脆弱。

白天是成人最佳伪装时间,而到了夜晚,我们不经意就会bào露我们的心灵,例如我第一次答应跟立子做爱,就是在一个夜凉如水,寂静如死坟堆的晚上,他说,我抱你吧,你就不寂寞了。

我抗拒不了温暖怀抱,第一次把自己送下深渊,那个时候,立子跟我之间的感qíng还只是一般,一般到另外一个男孩出现他就另抱新欢。

我就比他逊色很多,他是我第一个爱的人,难免有点刻骨铭心,那时候我就祈祷时间快快过去,让我忘记他。

时间并未辜负我,我总算等到了不觉得那段感qíng能影响我了的一天。

可惜,时间也并没有对我过多优待,第二天,我又重新遇上立子。

“那狗真好玩。”他在旁边说,“过两天有雨,你腿又得疼,我们去药店转转,听说新上市一种风湿药,效果挺好。”

他眼睛看著狗,嘴角还在笑,口里的话全是跟我说的。

他其实不喜欢狗,因为狗咬过他,他对狗过敏,不过我喜欢,所以他只好每次见著狗了就夸夸它来了结一下我对狗的念想。

“我想跟你过日子。”那天晚上,他赶走我的狗,占据它的窝,对我说。

我想我偶尔会记是那一天的。

药店回来的时候,路过一片花店,他蹲下,我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还在,蹲著在挑花。

我走回去蹲他旁边。

他说:“这枝花怎麽样?”

“还好。”

“那就买这枝了,这朵花开得真好,像在微笑。”他啧啧有声。

起身他走了,我付完钱跟在他身边,我似乎还依稀记得我们第二次分手,他用钱砸在我脸上的感觉。

时间也教会了他,钱并不代表一切。

风声chuī过,我似乎听见幸福在微笑。

我果然老了,居然发生了错觉。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第十章 爱的代价

写在前面:一直觉得写文不易,但是,看文也不易,此为小短篇,感谢各位对我不好玩的搞笑和黑色幽默并……与无赖索票的支持。

爱的代价

引子

那一年,我去了上海。

他们说,上海歌舞升平,是个好地方,白爷,去吧。

我知道他们体恤我,自他离开去了上海,我日夜思念,那世俗纷扰的上海竟成了我心心相念的地方。

於是,我带了他们去了上海,好几个兄弟,跟我刀口舔血大半辈子,就因我迷恋一人,从能称王称霸的云南跟到势力全无的上海,从生到死,都无怨言。

我曾对老江说,我白龙天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有你们这辈子当兄弟,但是,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也是你们。

我对老江说这话的那天,是他为他挡下子弹的那天……暮色沈沈的上海,千里迢迢追他而来的我,牺牲了自己的第一个兄弟。

後来,一个一个的兄弟都离我而去了……我想,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死的全都是自己。

让兄弟成全自己的爱qíng,从来都不是我所愿。

世道艰难坎坷,老爷子死的那天让我固守边寨,他跟我说,儿子,守在这里,无论是洋枪大pào还是刀箭枪棍,别人都攻不进来,只要你不出去,你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天王老子来了都奈你不何。

可是,我还是为了他离开了。

一个狂妄的小子……我养他那麽大,送他去国外读了书,最後他却选择离开了我,让我跟随他出了属於我自己的地方。

我走的那天晚上,寨里的巫师拖著他的黑色长袍跪在大堂底下,他说:“白爷,您这一脚趟了出去,恐会死於非命。”

我走下梯子,蹲站在他面前,磕著手里的瓜子,把手里的分了他一半,说:“你再算算……给我好好算算。”

巫师低著头,磕了一个,说:“爷……卦象不会撒谎,您三思。”

他没劝我,也不敢劝我,这里,我是天,说一不二,谁也不会劝我。

我要去死,他们也会跟著去死……我那时候从没想过,我带出去的会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我以为,死於非命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

因为巫师的话从来没错过。

我也从末怀疑过。

而我那天只是顺了顺衣袖让他退下。

第二天,他迎著风站在峭臂上举高著双手捧著酒碗替我送行……我骑著马呼啸下山,一路上,跟了我的九个兄弟。

老巫师眼里的泪掉下在他的黑色衣襟上时,我都没想到过……爱的代价会是那麽大。

大得我宁肯忍受相思蚀骨,也不愿去纷扰尘世拔那一汪乱水。

第十一章 我的绅士先生

伦敦并不是很冷,冬天也就冷那麽几天,就是老下雨的招人烦,没完没了的,我在国内时本就不喜欢打伞,到了这个雨都,gān脆不出门,除了去学校,其它时间都窝在租住的房间里。

房子是一百块五十块英磅一周,有点贵,但离学校近,治安好,买东西吃饭什麽的也方便,所以也就没那麽计较了。

我学的是设计,关於珠宝的,来英国两年,基本上除了教授,别的人不认识几个。

楼上有个白人,偶尔跟我在楼间里相遇,看见我风风火火冲上楼或冲下楼,就会绅士地让开路。

那几天都是月底我jiāo作业的时候,教授是个完美主义者,一点让他不满意都要打回重做,急得我从学校跑出来就直接跑到住处,摊开图纸抓著头皮继续寻思灵感,哪管得了那让路的人是谁。

後来这样的qíng景多了,跑到半路我会回头说声谢谢,那人……挺鼻蓝眸的英国人会客气地笑笑,微微欠下身。

事实上所谓英国绅士是外国小说里拿来蒙人的,自从来到英国,我才明白英国的小地痞流氓比国内还多,并且水平也高很多,他们还持抢,国内拎根铁棍就不得了了,至於成年人,冷漠倒是有过之,绅士倒未必。

自己碰上了一个,也是自己运气好,有时在楼梯间相遇,我会说声,先生,早上好,或中午,晚上好之类的话才开跑。

这样一来二往的,那位绅士先生看见我了还会微微一笑,背靠著楼梯看著我冲下去停住问好时就会点下头,会回一句上午好或下午好之类的话。

我说过英国冬天有时并不是太冷,今年却难得的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我从学校jiāo完设计稿跑回来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在打开楼下的门时我还差点给摔倒,我知道我感冒了,还有点发烧,该死的教授,他那该死的毛病害得我必须在昏头昏脑期间把完成稿再次送过去给他过目。

我在心里诅咒著指导教授,连滚带爬爬上楼,但愿能躺在自己chuáng上吃上药再昏过去。

手抓著扶手走到半路,火热的身体发出的汗已经浸湿了衬衫,我敢肯定,并且奇怪的是我还打著喷嚏,眼泪鼻涕一起下,让我在心里狂骂那该死的上帝。

“嗨,你感冒了?”身边有人在问。

回过头,看到绅士先生,我粗鲁地撸了撸鼻子,带著鼻音说:“是的,先生,不过没关系,我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

“你发烧了,该去医院。”绅士先生很严肃地说。

哦,得了吧,这种鬼天气谁愿意出去,所以我客气地说:“不了,先生,我没事。”扶著楼梯就要往上走。

“你看著就像个要昏倒的小可怜。”绅士先生抓住了我的手,然後说:“该死的,你热得像烤箱里的火jī。”

不由我分说,他拉著我要下楼,“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想甩开他的手,誓死不从。

“你该去医院,小可怜,你会死在你的房子里,我不想报警让他们来收拾尸体,你知道的,他们并不是那麽敬业,或许你的父母都领不到你完整的尸体。”绅士先生在危言耸听。

我被他拉著下了楼,坐进他那温暖的车里说,我再一次重复地说:“先生,谢谢,但我不严重,我不需要去医院。”

“你需要。”绅士先生的脸有些冷酷,薄唇紧抿著,显得很无qíng,跟平时我见的那个会对我微笑的人有天壤之别。

GOD,我不爱这样的人……这样冷漠的英国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尽管他们有的非常英俊,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这类人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