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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易潜回家,卢峰就没能联系上他了,他给聂思城打电话拜年的时候,故意装作不经意提起易潜,聂思城说:“我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呢,哎,他那边出了些事,最近怕是没法出门的。”
卢峰心下一紧,“出什么事了?”
聂思城心里憋着易潜和傅斐的事qíng,却没有地方可以说,毕竟这事不好在外面乱说,要是传到易家或者傅斐耳朵里,他都会被记恨,但卢峰却不一样,现在卢峰在他眼里,是他的小弟,而且卢峰知道易潜和傅斐的事,不仅知道,他和易潜关系还不差,所以卢峰给他来电话,简直是专门来缓解他的八卦不能说的焦虑症的。
“他和傅斐的事被傅斐的老婆闹到他家里去了,他现在应该是被关在家里的吧。他家里又不是一般人家,哪里允许这种事qíng。傅斐也是,我早说过他,让他别找易潜,但他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卢峰问:“易潜被他家里关起来了?”
“应该是的,反正我联系不上他,问了另外几个人,大家都知道他和傅斐的事了,却不知道他在家里的qíng况。”
“哦。”卢峰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易潜家里真的不原谅他吗?”
“他家里是什么人家,这种事被传出来,他家里面子往哪里放。”
说起来,卢峰虽然去查一下易家,但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他并不知道易潜家里是做什么的,只是从聂思城和傅斐这里得知易潜家里背景了得。
他说:“易潜家里是做什么的?我一直都没好意思问他。”
“啊?”聂思城很惊讶,但随即他也就不吃惊了,因为他也是在认识易潜半年之后,故意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出身的。
易家实在是太低调了,而且家风严谨,很少能够打探到他家的什么八卦。
他说:“就是xx重工。没有上市,是因为他家牵扯很多国家项目。”
一般人恐怕不知道这个集团,但卢峰是做建筑的,会涉及到他们的产品,他便很清楚了,一听,他就明白为什么聂思城那么巴结易潜。
易潜自己有个车行,请了专门的经理人在打理,他身边朋友要从国外调车,也是从他这里走手续,易潜好多天联系不上,自然大家会打听他的消息,一打听,也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过他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xing向已经成了这年年底圈子里最大的谈资。
其实他和傅斐的事,之前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现在大家则是都知道了。
赵昊出卖了易潜,良心不安,在除夕这天早上往他家跑。
幸好易潜的老爹大哥都还在外面忙,要下午才回来,他松了口气,被易妈妈拉住让他好好劝劝易潜,他才被放进了易潜的房间。
赵昊比易潜大了一岁,但他从小不太靠谱,留级过两次,最后和易潜一起高中毕业出国的。
同在欧洲时,两人关系比较亲密,友谊一直保持至今。
赵昊进了屋,看易潜坐在玻璃封住的阳台上晒太阳翻书,好不惬意的样子,还以为易潜心里也这么惬意,便丝毫不为自己出卖了他的事感到羞愧。
他过去从易潜身后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易潜心烦意乱,抬头看到是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拳头往后揍在赵昊的脸上,赵昊被他一拳打得鼻子一酸,几乎要落泪,他大叫着避开了易潜紧接而来的拳头,飞快地进了屋,一把关上了玻璃门,两人站在玻璃门两边较劲儿,易潜对着玻璃门又推又踢,赵昊大叫:“易潜,易潜,阿潜啊,小潜潜……别……别……别,门要坏了。”
易潜沉着脸收回手,站在玻璃门外瞪着他,“你他妈还有脸来见我!”
赵昊对着他做出投降的姿势,说:“咱们好好说话嘛。”
“懒得看你,滚!”易潜转身坐回了阳台上的沙发。
他穿着家居服,脚上只穿了地毯袜并没有穿拖鞋,背靠在沙发上,脚搭在沙发凳上,又拿起书来看,赵昊看他这么闲适,不再发疯,就开了玻璃门,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去,说:“你大哥来找我,说有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他,我看他那么担心你,着急得眼睛里全是血丝,我又看你给我发的地址,那么一个穷乡僻壤里,我不担心你的安全吗,就把你的事和他说了。”
易潜冷哼了一声。
赵昊自顾自地端了易潜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红茶杯喝茶,易潜瞄了他一眼,不说话,他其实很洁癖,讨厌别人用他的茶杯,即使是好朋友或者家人,他也是介意的,不过他只是忍着并不说,大家也就不知道。
小时候也和赵昊因为这种事打过架,赵昊拿他带去学校的茶杯喝水,还把杯子给另外的人喝,他当时就气得不行,朝赵昊大叫,赵昊说他像个女生一样斤斤计较,易潜冲过去就和他打了起来,结果是被赵昊抓住压在了课桌上,之后易潜就默默忍受了赵昊总用他茶杯这件事。
赵昊喝了杯中水,又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喝,边喝边说:“傅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之前不是就和他分了吗,怎么他老婆又找到你家来。”
想到这事就烦,易潜一言不发,赵昊又说:“听说谷致和在被查,傅斐和谷书梓离婚,说不定是他巴不得的事。他故意让谷书梓知道你们的事了也说不定呢。毕竟你和他在一起这事,你家里都不知道,谷书梓一时半会儿会知道?”
易潜说:“他的事,关我屁事,别在我跟前说了。”
赵昊说:“我只是想让你对傅斐彻底死心,他的事,根本不值得你伤心,也不值得你跑到那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躲着。阿潜,你大哥找到我这里来的时候,真的着急得不得了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文艺男青年,要是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你说你家里要怎么办,他傅斐根本不值得你上心,你好好想想你家里才是。”
易潜嗤了一声:“别为你自己开脱,出卖我了就是出卖我了。”
赵昊道:“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啊,这么点事,斤斤计较。”
易潜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我知道。”
赵昊又说:“你妈让我劝你相亲结婚呢,你真要就这么结婚了?”
易潜瞥了他一眼,说:“先拖着吧。不然真要要了我妈的命了。”
赵昊道:“我看你真可以找个愿意的女同志结婚,把你家里这边安抚着,有了孩子了,再说其他。其实以你这条件,即使知道自己做同妻,多少女人也愿意的。”
易潜一脚朝他踹过去,把茶壶几乎要踢到他怀里,赵昊护着茶壶飞快地躲开了,“你他妈真是……”
易潜说:“就没从你嘴里听过好话。”
“我这是金玉良言,你还把我好心当作驴肝肺呢。”赵昊看易潜平静下来,就又坐了回去,盯着他上下打量,说:“我真是搞不懂,和男人搞,有什么慡的啊,你还这么起劲儿。”
“滚蛋!”将手里的书飞到了赵昊的脑袋上。
赵昊把书从脑袋上扒拉下来,这书是全彩jīng装,又厚又重,真的把他打痛了。
但他冷着脸看着易潜,却不敢朝他发火。
只一边翻着书,一边说:“你他妈也就只会窝里横。”
那书里面都是各种图片,有些页陪着一小段一小段的话,图片有景物,有花朵,还有动物,最后几页才有人物,他看到那人是穿着白色长裙的vivian,他才惊讶地又去看硬壳封面,封面上只有四个字“岁月无声”,真是装bī,再翻到里面扉页,有一个作者名,易潜。
他道:“这是你的书啊。真是高大上。”
易潜没好气地说:“给我!”

☆、第二十四章
除夕夜,其他千家万户都在团圆看chūn晚,易家吃完团年饭,却在gān别的。
易允昇可不是随便由着一个女人指着自己骂的人,他没有那么窝囊,而一个男人要是睡了他的儿子,还由着自己老婆到他家来撒野,这个男人也绝无可能讨到易允昇的喜欢。
易允昇早年是个严谨的工程师,即使他不做工程师多年,但他习惯、xing格和处事风格却没有变。
大年三十晚上,他让人把傅斐夫妇找来了,两人是不来也不成。
谷书梓父亲被调查,她现在处在最敏感的时候,一般女人,若是遭遇凤凰一遭变麻雀的事,一定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地好,但谷书梓骄傲惯了,越是从枝头落了地,就越是心xing敏感自尊心爆棚,不愿意吃一点亏以免被人欺负和笑话,她不痛快,那大家都不痛快才好。
她闹到易家来后,之后易家的事qíng就没有后文了,因为易家主事的人都忙,要去忙正事,易潜和傅斐的事,就被压下去了。
她以为易家准备就这么窝囊地任由小儿子在外面败坏名声丢人的时候,她被易家的保镖找到,请她到易家一趟。
除夕夜,本来她是在家的,不过也正是因为是除夕夜,便也没有别的应酬,她只得过来了。
傅斐是bào发户二代发愤图qiáng的典范,他家里最开始是做纺织厂生意的,他爸把这个生意做得不大不小,到他接手之后,他便开拓了很多业务,什么赚钱gān什么,但如今最大的产业是房地产和娱乐业,虽然他是有钱有人脉的,但和易家这种人家却不能比。
他以为谷书梓那么好脸面,绝不会张扬家事,没想到谷书梓就和个神经病似的,把他和易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傅斐被聂思城说:“你就是喜欢挑战高难度,易潜是高难度,谷书梓是高难度,但你以为他们是死物,多少人栽在qíng妇手里,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这是该,我给你的建议,只有一条,去易家打感qíng牌。”
所以易家一派人来请他,他不管在做什么事,也马上放下了,跟着来了易家。
易潜还不知道家里老头子准备gān什么,只一味装死装怂,他说什么,他应什么,虽然老头子依然被他这副样子气得给了他两下子,但却没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吃除夕宴后,易潜坐在小客厅里陪他妈和嫂子,顺便逗侄子易章。
易章三岁,正是能走会跑可以说话但又还没有太淘气的时候。易潜是家里会陪他玩又最能容忍他的人,所以他也很喜欢易潜。
两人坐在沙发里玩奥特曼,易潜拿着奥特曼,被他手里的小怪shòu打得连连后退投降,易章不满意了,“小叔叔,你不认真。”
易潜心想挨打还能怎么认真,但嘴里说:“哦,行,再来,我马上就认真了。”
奥特曼和小怪shòu又打了起来,奥特曼被打得歪来歪去,还发出“啊,呀,我要被打败了,大侠,手下留qíng……”之类的怪声,逗得易章开心地大笑。
突然,小客厅门开了,易洲站在门口说:“易潜,出来,到楼上书房来。”
易潜一把将手里的奥特曼栽倒在沙发上,说:“啊,我死了,爬不起来了……”
随即站起身来,易章不舍地望着他,易潜捏了一把他的嫩脸,这才出了房门,易妈妈和他嫂子都不知道易洲叫他去书房是做什么,不过她们也不敢过问。
易潜穿着居家服,白色宽松的卫衣和一条简单的裤子,脚上袜子也没穿,趿拉着一双拖鞋,敲了一下书房门后就推开进去了,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傅斐、谷书梓夫妇时,他愣了一下。
傅斐也看到了他,目光殷切地朝他看过来,而谷书梓脸色则非常不好看。
易潜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他就知道他爸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的这件事,必定会来一次会审的。
易潜叫了老爷子一声,“爸。”
没理傅斐和谷书梓。
老爷子面色不善地用眼神示意他滚去坐下,易潜过去坐了,他大哥这才进来,关了房门后坐在了他的另一边。
老爷子指了一下他旁边茶桌上的摄影机,说:“照说,这是除夕夜,不该打扰两位,但这事有关易潜的个人清白和我易家的家声,没办法,只得把两位请来了。这是摄影机,今天的事,都会录下来的,我事前就先对你们做个说明。”
易潜:“……”
傅斐:“……”
谷书梓:“……”
三人都有一阵沉默,大约都在无语。
易潜继续沉默不言;谷书梓扯着化了浓妆的脸讥笑了一声,不过易老爷子今天是有所准备,不容她再撒野,加上有摄像机,她便也有所顾忌,没有说话;只有傅斐说:“伯父,我和易潜之前的事,还请你能够谅解,我们之前的确有过一段深厚的感qíng,但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我和易潜恋爱的事,我没有任何亏心之举。”
谷书梓冷笑道:“真是个伪君子,那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傅斐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易潜,易潜面无表qíng地把脸转开了,不想看他。
傅斐说:“我和你结婚,是在这之后。”
“你根本就是个同xing恋,你这是骗婚,恶心。”谷书梓咬牙切齿道。
傅斐说:“我们做过夫妻,我是不是同xing恋,你自己清楚。我们结婚,当时是你qíng我愿的事,结婚后,我也履行了丈夫的职责……”
谷书梓尖声道:“你完全是颠倒黑白qiáng词夺理。”
“我是不是颠倒黑白qiáng词夺理,是需要证据的。你一味谩骂,并没有什么作用。”傅斐很冷静地说。
谷书梓被他气得胸膛不断起伏,易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沉默地坐在那里,眼神深沉冷漠,倒像这事于他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