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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峰发现易潜在看到自己之后整个人就僵了一下,他本来想和他打招呼,但马上就转过了脸来,正好收银员在让他确认金额输入银行卡密码。
他的手点在密码机上的时候在不断颤抖,他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稍稍镇定一点。
那个被他扶过一下的女人是谁,卢峰心里有点不好的猜测,但不敢去深想。
他给易潜买了一条皮带,店员正在为他包装,他不知道易潜会不会喜欢。
易潜多看了卢峰几眼,易妈妈发现了他看到这个年轻男人后的qíng绪变化,不由过去问他,“小潜,是你认识的人吗?”
易潜看了看她,一时没有回答。
卢峰提着袋子低着头要从一边离开,易潜突然叫他:“卢峰。”
卢峰诧异地看过来,易潜五官jīng致,头发梳得很妥帖,身上是昂贵而jīng细的衬衫牛仔裤,他站起身来,又叫了卢峰一声,“卢峰。”
卢峰提着袋子走向了他,易潜对易妈妈说:“妈,他是我的好朋友,非常要好那种。叫卢峰。”
女人的感觉是非常敏感的,别说易潜说这话,只是他看向卢峰的眼神,还有卢峰看向易潜的眼神,她和刘姝文便能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七章
在易潜又介绍了易妈妈和刘姝文后,卢峰非常礼貌地同两人问好寒暄,易妈妈脸色有点僵,抿着嘴唇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卢峰。
有傅斐作为易潜的男朋友带给她的印象在前——她对傅斐感觉很不好,傅斐在他人面前是年轻俊彦,但和易潜比起来,不免就有年长勾引易潜之嫌,而且以前易潜替他拉过关系,如此一来,不说那是易潜自己心甘qíng愿,在他家人眼里,是傅斐故意利用他们儿子,再说,傅斐还自言自己是双xing恋,既然如此,何必来招惹他们家儿子,于是自然就会被安上心机重利用易家幼子的罪名——易妈妈一直觉得易潜在找男朋友上必定是很容易受欺骗的,而且她知道男同是艾滋病的高发人群,更是对易潜找男朋友忧心忡忡,所以对他会有的男朋友,并没有抱有任何好感。
但卢峰身上显然没有她臆想中的那些不喜的特征,她对卢峰的问候愁眉不应,刘姝文在旁边看了看易妈妈,又看了看易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
易潜不想让卢峰难堪,说:“卢峰,你接下来有事就先走吧。”
“好。”卢峰应了一声,又对易妈妈和刘姝文道:“伯母,刘小姐,我先走了,再见。”
刘姝文道:“再见。”
他又看了易潜一眼,易潜对他很歉意地笑了一下,他转身已经要走,易妈妈突然说道:“小卢,你要是没有急事,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卢峰略微吃惊,看易潜对他使眼色,他赶紧回答道:“嗯,好,谢谢伯母。”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间,在刘姝文的提议下,他们上了楼,在楼上一家有名的港式茶餐厅里要了一个包厢用餐。
易妈妈和刘姝文走在前面,卢峰看易潜提那么多东西,很心疼他,两人走在后面,他就赶紧把易潜提着的东西接到了自己的手里,易潜含笑递给了他,又把卢峰手里本来提着的袋子接到了自己手里,他看了看里面的盒子,小声问卢峰:“这是什么?”
卢峰回他:“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易潜说:“那我一会儿就先提回去?”
卢峰笑着点头,又侧头小声问他:“我本来准备明天给你,那明天还可以见你吗?”
易潜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背,说:“嗯,明天我会早点来找你,或者你可以先去我家里等我。你明天有事吗?”
“工地上有事,但不是很多。”
“哦,那你先把你那边的事qíng做完了,你来我家?”
“嗯,好。”
易妈妈很想让自己尽量保持轻松,但实在轻松不下来,刘姝文挽着她的胳膊,最清楚她的状况,她全身都僵着,一言不发。
要进餐厅的时候,她才回头看了一眼易潜和卢峰,只见卢峰提着本来在易潜手里的袋子,正眼神温柔含qíng脉脉地看着她的儿子,易潜则是满脸笑容,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都很高兴。
其实这么一看,要是没有男人必须和女人在一起的定式思维,她认为两人真是非常般配,般配到让人嫉妒的程度。
刘姝文也随着她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不由就在心里叹了口气,因为她也发现两人非常般配,也许这种般配的感觉绝大部分并不是来自于两人身高长相上给人的相和感受,而是两人之间那种克制却又甜甜蜜蜜的眼里只有对方的感觉。
被服务生引到包厢里,易潜让卢峰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一边的沙发里,他自己手里提着的袋子却没有放过去,而是放在了他要坐的椅子上。
不是正式的宴请,他很随意地让卢峰坐在了自己的下手处。
易妈妈是温柔的人,让她尖刻,她也尖刻不起来,她心里很矛盾,点菜时,看易潜拿着手里的菜单问卢峰想吃什么,她也只是提醒他:“你也问问姝文要吃什么。”
易潜说:“姝文是这里的常客了,她哪里不知道要吃什么。”
易妈妈来不及嗔他两句,他就侧过身转到易妈妈这边,为她介绍菜单上的菜色,又说:“这个jī汁鲍鱼饭太腻了,您肯定吃不下,点另外的吧。”
易妈妈这下心里稍稍好受一点了。
易潜和易妈妈说着话,刘姝文找卢峰说话,问他:“卢先生,您是喜欢吃味重一些的,还是清淡一些的?”
卢峰说:“叫我小卢就行。我不挑食,都能吃。”
刘姝文被他逗得直笑,又和他说这一家店的历史,菜色的特点之类,卢峰道:“刘小姐你知道得真多,博文广识。”
刘姝文说:“只是贪吃而已啦。”
又问:“小卢,你是哪里人啊?听口音不是z城本地人。”
卢峰犹豫了一下没说,易潜转过头来替他解围,说:“你们在聊什么?”
刘姝文笑着不问了,卢峰道:“刘小姐讲了很多菜色的特点。”
饭桌上,易妈妈吃得不多,心qíng沉重地注意卢峰和易潜之间的互动,要说之前在那家奢侈品名店里时,她只是预感和怀疑卢峰和易潜之间有不一般的关系,吃了一顿饭,便已经可以确认了。
两人之间虽没有暧昧行为,但是那种互相关心以及在意对方总能明白对方所需的感觉,非是关系非常好的恋人不会这样。
饭吃到尾声,卢峰告罪起身离开了一阵,易妈妈对易潜说:“他不会是去结账了吧,你快去结账。”
易潜看着她道:“妈,你这么介意这个做什么?”
易妈妈道:“是我叫他来要请他吃饭的呀。”
易潜道:“以后还有机会的,再说,他是后辈,您不要和他客气。”
易潜这么说,但也起了身,出包厢找到前台去,卢峰果真已经在买单了,易潜搂住他的肩膀,小声说:“你这里够吗?”
卢峰道:“够。”
易潜说:“还是让我来吧。”
他把钱包拿出来,卢峰按住了他的手,易潜说:“你这样,我生气了啊。”
卢峰说:“别生气。”
两人不好在前台争抢,易潜只好让卢峰付款了。
回包厢后,易妈妈看过来,易潜说:“我哪里抢得过他。”
易妈妈蹙眉对卢峰道:“小卢,是我说要请你吃饭,怎么能劳你结账。”
卢峰赶紧说:“应该是我请您。”又看了刘姝文一眼,“还有刘小姐。”没说易潜。
从餐厅出来,易潜说卢峰还有事qíng让他先走了,易妈妈和刘姝文继续逛店子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上午的激qíng,变得沉默了很多,两人走在前面,一回头,易潜又不见了,易妈妈叹气道:“这小子,又不知道慢到哪里去了。”
刘姝文说:“伯母,您要是累了,今天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易妈妈望着她yù言又止,刘姝文知道她的意思,她说:“我和易潜本来就只是好朋友,易潜是很好很温柔的人,他能够得到幸福,活得开心,作为他的好朋友,也会感到幸福开心的。”
易妈妈因她这话怔了一怔,叹道:“我也有这样想,就怕他是一时贪欢,对自己对生活不负责任,以后会受苦的。”
刘姝文说:“伯母,并不是哪一类人就一定是一时贪欢对自己和对生活不负责任,而是要看具体的人啊,您觉得易潜是那种不明白道理不知道对自己负责的人吗?那么多是异xing恋的男人,只知贪欢,完全没有责任感,同xing恋也有好好生活的,这些不是绝对的啊。您教育出来的孩子,您反而不相信他吗?我觉得啊,qiáng行让他一定要和女人结婚过世俗认同的男女婚姻生活,对他是很残忍的,还不如让他好好地负责任地过他想要的生活。”
易妈妈神qíng忧伤地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这样想过,但这样,总归要吃更多苦头。”
“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只有好的没有坏的,伯母,您肯定比我明白这些道理得多。只是因为易潜是您的儿子,您才希望他的路只有好的没有坏的。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您应该再问问易潜自己的意思,他有什么打算。”
易潜在jaeger-lecoultre为卢峰选了一块表,买下后出门就找不到他妈和刘姝文了,他不得不给易妈妈打电话:“喂,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们了。”
易妈妈埋怨道:“我们倒要问你到哪里去了,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我和姝文现在在咖啡厅里呢。”
易潜从陪女士逛街中解脱之后,又去会了朋友,大家都起哄为他贺生。
赵昊一边和他喝酒,一边说:“你最近真是越来越难叫出门了,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呢?要说以前吧,傅斐管着你,让你没时间,这不是都分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时间呢。”
易潜说:“只是不想见你而已。说这么多废话。”
赵昊做西施捧心状:“有没有搞错,我这么好,你居然不想见我。”
易潜说:“你看大家都知道不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就你撒了一把不够还要再撒一勺。”
赵昊说,“我们都觉得你今天一副chūn心dàng漾的模样,看不出来你还在qíng伤里面啊,说,你是不是有新欢了。”
易潜只好给他倒酒:“赵哥,算求你,别说傅斐了。”
另外一人说:“对,这是易潜的生日,就别提他不想听的话题了。”
赵昊却道:“真正的放下,难道不是别人说起也完全不介意吗。”
易潜说:“我就要介意,不行?”
赵昊耸了耸肩,问:“最近没听过傅斐有什么动作,他躲到哪里去了?”
有人道:“听说是去新西兰那边投资了。”
说到这里,大家就突然闭了嘴,想起来傅斐那么一尊大神被挤走,完全是因为睡过易潜的缘故。
傅斐这种身份在易家面前像个小虾米似的,但在他们这一群人里,绝对算是有能力有实力的了。
他们大部分都是富家子或者官家子,颇有些心高气傲,但要是谁真有能力,他们还是很佩服的。至少傅斐因为勾走了易潜曾经很受他们诋毁,但也是受他们佩服的那一类,现在却被对付得在国内发展不下去。

☆、第三十八章
众人突如其来的沉默,带来了一阵难以避免的尴尬,易潜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他一时完全不想去避免这个尴尬,好在赵昊一向嘴上无忌,说道:“管他傅斐去哪里了,要不是因为易潜,这里谁会认识他吗。”
他这话一出,大家才又热闹地说起其他话题来。
易潜作为寿星,被大家灌酒,之后吃蛋糕,又被一群人用奶油把衣服弄得非常脏,他有洁癖,很讨厌别人把他衣服弄脏,而且想到自己穿着一件沾着酒渍和奶油的衣服,他就浑身难受。
他去结账,朋友们已经三三两两走出了酒吧。
五月的天气,带上了夏日的变幻莫测,外面被城市灯光渲染过的黑色天幕上拉扯过一道道闪电,雷声也在之后随即而来。
“cao,居然要下雨了。”看着天,有人骂道。
“怎么办,各自回家,还是还有安排。”
因为这句话,大家都去找寿星易潜,但易潜的影子也没看到。
有人打了个响指,小声说:“我们是不是该送易潜个特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他们这一群男人,哪里有女人的细心,加上实在太熟了,不需要那些假客气,易潜过生日,大家凑在一起聚一聚,订了一个大生日蛋糕,也就庆祝了,还送什么礼物。
有人嘿嘿笑了两声,说:“当然是找个chuáng上功夫好的,给他一个好的生日体验。”
有人道:“算了吧,我看你功夫就挺好的,你敢去?找抽呢。”
“这种玩笑哪里能开。易潜很脆弱的……你以为是你约女人荤素不忌?”
“你们有没有问题,我是说去找马杀jī懂吗?”
众人:“……”
这个酒吧包厢不是易潜定的,他是第一次来这一家,没带助理,他在前台等算账便是一阵,结完账后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奶油,又去洗手间里想勉qiáng擦一下衣服,洗手间里有人在隔间里搞上了,声音大得他站在那里非常尴尬,面红耳赤只好赶紧离开了。
酒吧大厅里台上有人在唱那一首《burning》,是一个很瘦但是很妖娆的男生,眼睛上的眼影的亮粉在彩光灯下反she着光,台下很多人都在看他,易潜很喜欢这首歌,专门去买了一束花让服务生送过去了,他才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