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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遇到这种人,如果不坚决,就得被他绑一辈子,直到被他绑到窒息,吸gān而亡。
只要周家出手,易昌很愿意跟周家打这一官司,他真愿意把周景天那层皮给揭了,他已经开始着手连线国际最顶尖的心理医生来剖析这个人的心理了……
易昌磨拳擦掌,跃跃yù试,梁资也不解,悄悄问秦玉,“周老板私下也给咱们易老板苦头吃了?”
“嗯。”秦玉没否认,并道,“老板,周老板这个人不地道,咱们在商场混的都默认只要没有没父之仇,夺妻之恨,在商言商,是要讲规矩的,易昌不过是个给你打工的,为了bī你出来,他让周芸来搞他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有几家公司本来是要签易昌的事务所的,当时‘安得森国际’也快跟易昌谈好了,但安得森的公关问到周老板那后,安得森很快就撤了跟易昌的谈判,这事huáng了。”
“安得森国际”是个国际石油公司,花了很多年的努力总算通关能进入X国市场了,易昌要是能成为它在国内的法律代表,那……估计梁资都得给易昌跑腿打工去了。
这事梁资根本不知道,这事易昌的保密功夫做得太好了,秦玉不说,梁资怕是之后得花点时间才能知道。
秦玉说出来,也是想再加把力,让老板跟周景天断得更彻底一些。
她怕周景天那样的人,要是真想吃了老板,他老板这样有明显xing格缺陷的人,会被其掌握。
“呵……”梁资听后,沉默了一会摇头道,“这事是周老板做得太不地道了。”
对杀父杀母的那么宽容,对一个给他工作的兄弟就那么狠。
第二天梁资去找王戈泯,趁张利不在,跟王戈泯说了他会找人看住张利的事,今天他就会带着孩子跟秦玉他们住进来。
王戈泯还不屑:“孩子来可以,美人来也可以,你就算了,瞧瞧你那黑脸,你看看,衬得起我们家这么美丽的房子吗?”
梁资这几天睡得少,昨晚更是一夜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
梁帅哥摸了摸出门才刮gān净的下巴,跟王戈泯说:“你jīng神怎么能这么好?”
到底谁才是病人了?
王戈泯听了yín笑,“那是,我家张国王滋润得好!”
滋润他的张国王听到他所说的话,面不改色把端来的咖啡给了梁资,弯下腰给他注she新的药物。
王戈泯已经是疼得整夜都睡不着了,但他不说,张利也不开口,只是给他的止痛剂加重了一点。
这也许会加快王戈泯的死亡,但张利也无所谓了,只要王戈泯能好受一点,他痛苦一点也无所谓。
反正他们的时日都不多了,他爱的人死在他手里,这不是什么遗憾的事。

第三十四章

这夜半夜王戈泯突然睁眼,就着墙角落地灯温暖的光看着他爱的人。
曾拥有健康,很多的爱的时候,他不是那么特别在意张利,至少要比张利在意他怕少。张利追着他跑,收拾他的烂摊子,在他回头的时候就伸出双臂,抱他回家。
他活得那么肆无忌惮,张利纵容,所以,他在外面总那么得意。
张利总舍不得收拾他……
想着往事,想笑的王戈泯笑了起来,眼下一片温热……
“嗨。”王戈泯带着泪亲了亲他。
抱歉,他要先走一步了。
就在他的亲吻当中,王戈泯以为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在王戈泯流着泪的时候,他伸出手,擦了王戈泯的泪,在他被泪浸湿的唇上吻了吻。
“睡不着?”张利淡道。
“嗯。”王戈泯笑。
“我抱会你。”
王戈泯又笑了起来。
但他没拒绝。
张利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到了怀里,让王戈泯依靠在他的身上,耳朵枕着他的心口。
“好过一点了吗?”张利把手伸过他穿着的毛衣,摸着他刺得他手疼的骨头,淡道。
“嗯。”感受着他温柔的抚触,在他手心温暖的体温当中,王戈泯露出了谜一样的笑容。
在张利这里,他总是能轻易感觉到他是被爱的。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人生当中唯一不自私的一次,就是离开他。
只是那时他还以为他会披荆斩棘,打败恶魔,回到他的勇士身边。
后来发现不行,就没想着回来过。
可是老天对他残忍,但也只残忍那么一回,他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就这么走,居然一点也不冷,也不害怕。
“张利啊……”王戈泯轻叫了一声温柔抚摸着他的男人。
“嗯?”
“我好爱你。”
“嗯。”
“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约我出去,把你妈种的花采光了,捧着那花站在我家门口,傻极了,爷爷气得要拿他的猎枪轰你,你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吗?”
王戈泯吃吃地笑了起来,“傻子,你捧了一堆白玫瑰,白玫瑰,哈哈。”
“白玫瑰像你。”张利淡道。
王戈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累了,想睡了,只是他知道这一次他睡过去,永远都回不来了。
他说:“我知道,那捧花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玫瑰。”
最美的,从此之后,他没见过比那更美的玫瑰花。
“张利啊……”他轻喃着他爱人的名字。
张利啊……
但他那声音太轻了,轻得比张利眼里的眼泪流下的声音还轻。
王戈泯,我爱你。
一片白色当中,少年穿着白衬衫的张利站在阳光下,笑着抬头朝他张开手,“你跳下来,我抱着你。”
站在堤坝上的王戈泯神气地问他,“那你爱不爱我?”
“王戈泯,我爱你。”为了抱住他,游人如织的海边,那个爱着他的男人在人群中朝他大声地喊道,耀眼如盛光中的烈阳。
王戈泯笑着闭上了眼。
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怀里的人再也没有声响了。
张利低下头,抱着他,颤抖地吻着他的脸,人走了,他再也承受不住了,他跟睡着了的人说:“你是我最美的玫瑰,最爱的人……”
他泪流满面,哆嗦着跟他的挚爱表白,“我爱你,不管你去了哪里,只要你回头,我就在那等你,你去哪都不要怕,要记得,我爱你,我也会……保护你。”
他吻着王戈泯,怀里的人不再嫌他的吻霸道了,不再骂他是只老赖皮狗了,渐渐地,张利的泪就止了。
他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
短短的几天里,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他下chuáng去衣柜拿了他昨晚去裁fèng那取回来的衣服,正好,他亲手拿回来了。只有几天,但一切不晚,他来得及去订满园的白玫瑰,来得及让人为他们赶一身合身的衣服,来得及写下他们的葬礼的流程。
他和他会在一起,接受宾客的问候,以及祝福。
他也还是霸道的,总想跟他爱的王子来一场婚礼,在宴会上,两个人接受大家的举杯,致词。他很遗憾,被王子嫌弃的恶梦中的婚礼,将会在他们葬礼当中出现。
张利给王戈泯穿上了定制的西服,也给自己换好了,然后,他轻步出门,去花房采玫瑰。
一切都静悄悄的,直到他采了玫瑰回屋,他看到了梁资。
满下巴青茬胡子的梁资双手cha袋,站在大门口,廊灯下的灯火把张利照得太英俊了。
英俊得像个新郎官。
“他不会同意的。”梁资静静地说。
张利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玫瑰,他没有回答梁资,只是抬头跟梁资淡道:“你有没有被人捧在掌心,被他用整个生命爱过?”
梁资闭上了眼。
张利闻着手中的玫瑰,错过了他。
“他有。”
他爱的人,有。

第三十五章

张利先给王戈泯的西装别好了花,也仔细地给自己别好了。
他的决定做得很简单,在跟王戈泯的主治医生们谈过话后,他大概花了一秒的时间,就安排了他们现在的生活,他们的以后。
带他回家,让他开心,一起走。
他也不是以死赴qíng,王戈泯不在的这几年,他也每天活着,也曾兴致盎然地看着别人怎么活,怎么闹。但那个时候,王戈泯还活着。
但王戈泯离开了几年,他就过了几年没有王戈泯,黑夜降临,一切就回归索然无味了,他知道没有王戈泯的自己,身边再热闹,他也是孤单的。
这一次王戈泯是要走了,彻底离开这世界,这个世界就没有他了。
没有他,也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了。
但另一个世界里,他的王子需要他。
与其行尸走ròu地活着,让别人参观他的心如枯木,还不如他在另一个世界里,爱着他的王子。
这不是什么难以决定的事qíng,在很早的时候,王戈泯就是他所有的兴趣,他所有的爱,只要有他一个人,张利就能目不转睛只看着他。
王戈泯就是他的全世界。
张利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怎么爱他的爱人。
花别好了,张利单膝跪地,拉过王戈泯的手,轻吻了下他的无名指,给王戈泯戴上了有他名字的戒指。
他吻了吻冰冷的戒面,就着王戈泯的手,让王戈泯给他戴上了刻有王戈泯名字的戒指。
两只手握在一起,戒面jiāo相辉映,张利看着,笑叹了口气,抬头朝王戈泯道:“对不起,这一次,我没法让你离开我那么久了,泯泯,我的耐xing,没有以前好了。”
他等不到他回来,他就要跟上去了。
张利吻着他骨瘦如柴的手站了起来,他没舍得放开他们戴着同一款婚戒的手,用一手拿过早抽好了药剂的针管放进口袋,随后别扭地绕过那只他们相握的手,抱起了他,走向了阳光房。
他抱着王戈泯坐下,让他躺在他的怀里。
他哼着婚礼进行曲,在太阳在海的那一边升起的那刻,他低下头,微笑着对怀里的人说:“泯泯,太阳出来了。”
太阳出来了,我抱住了你。
我爱你。
“我爱你。”张利拿出针筒,扎进了手背的血管,吻着怀里的人慢慢推进,他微笑着,眼睛一直没离王戈泯的脸。
针筒掉下了地,手空了,张利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爱的人,看着他,在他颊边落下了他最后的吻。
“就这样?”李萌萌泪流满面,她看着阳光房那边,握着嘴的手都是抖的,“老板,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梁资定定地看着那边,眼如死水,良久,直到晨阳的光辉把那对相拥的人都笼罩进去了,他才开口,“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如果这是张利的选择,他愿意,他因此满足,他们外人有什么好置喙的。
就如张利那场即将举行的婚礼上,他的致宾客词里所说的:我已爱着他,尊敬他,关爱着他,安慰着他,也将跟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