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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关凌笑了,而商应容的眼神淡淡瞥过那惊喜看向他的人,落在了关凌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脸上。

第六十六章

关凌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就往上抬步,从空隙中走了过去。

商应容眼著他,跟那惊喜看他的人淡淡点了下头,跟在了他的身後。

後面那人没再叫他,只是能感觉到他的紧随过後的视线。

商应容倒没什麽多余的感觉,这个人,要比那个小孩识趣也识时务得多,很聪明也很努力更识时务的人,不会走上陈溪米那样的路途。

对於陈溪米,商应容没有赶尽杀绝,是他觉得没有必要,人一被关进去,就会知道世事到底有多艰难,他不再扶持之後,多大的锐气都会被打磨gān净。

就像他那无法无天的妹妹一样,再大的狂妄,现在谈起关凌都会闭上那张嘴,不再猖狂。

在指导人的这件事上,商应容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多大的天赋,他尽力为人创造最好的条件,但他确实不太关心他们的确切发展,他只做到他认为可以做到的最好的。

而关凌并不觉得陈溪米没有杀伤力这点,商应容後来很仔细地想了,觉得关凌过於小心翼翼。

可唐浩涛说,他要是不小心翼翼,难道等著别人宰割他不成?

商应容当时发愣,他确实没有替关凌著想过。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关凌一直都在步步为营,他无需去为这麽一个人想太多。

也就因为没有想,如同觉得关凌会理所当然地处理好一切地理所当然地觉得陈溪米过於弱小,所以没有过大动作,然後换来了关凌觉得他也不过如此的认知。

被关凌否定自己的能力──商应容却没有想过有那麽一天,而等有那麽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有好几天都没收拾好心神,愤怒与bào躁差点让他亲手飞回来掐死关凌,但过了几天,他又发生掩藏在这些qíng绪後面的,却是慌张。

是的,他在慌张,慌张在关凌心目中的那个自己真的没有能力,被他看不起,那种感觉让商应容好长一段时间都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彻底冷静後才回国。

那段时间他不是没再次想过放开关凌,但,不行。

关凌得陪他到死。

商应容从没觉得自己身边需要一个陪他到老,陪他到死的伴,他一直一个人活得很好,无需累赘。

只是,关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侵扰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他的生活方式,他不是良善的人,他需要关凌一直眼睛里看著他,知道他的冷暖,为他著想,无限制地为他敞开他的怀抱。

这些以前有的但没在意的,商应容现在还是弃不了,也不想再花力气从别人身上得到,他已觉得并知道关凌就是最好。

关凌进了包厢,何暖阳眼睛看著他後面就是笑,“商总也来了?”

商应容淡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他只笑了一下,何暖阳却是一呆,回了商应容个笑,然後眼睛就往关凌看去了。

商应容听到何暖阳偷偷跟关凌说:“怎麽回事?chūn回大地了?”

关凌也是低言浅语,口气里带著笑,“楼梯口遇到知名英俊青年导演,估计被闪瞎了神智,神经错乱了。”

关凌意有所指,何暖阳听得也明白,笑,“吃醋啊?”

“吃吃有益身心健康。”关凌的话完全是调侃,无一点真意。

他们论得上窍窍私语的谈话其实也没那麽小声,因为他们面临楼下风景的这个小包厢实在不够大,李庆在旁边也听了个一清二楚,看看那完全把聊天聊得全像玩笑话的两兄弟,再看看商应容,决定安慰下这个生意夥伴:“别说他们乱说,十句话九句半都听不得,听了得生气,最好当没听见。”

李庆传授著他经验,关凌看似对他尊敬有加,但经常拿他开涮,跟何暖阳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不知明里暗里拐著弯儿调侃过他多少坏话,李庆自认是个疼老婆的人,所以从来都是习惯xing地把这些话当废话。

他说完,商应容又“嗯”了一声,点点头,对李庆淡淡说:“点菜吧,让他们说。”

他话一出,跟关凌斗嘴说著玩的何暖阳稀奇地看了过来,没忍住地说:“脾气好不少了啊,商总,最近又挣了不少钱吧?”

他说的是玩笑话,商应容也回应得平淡,“应该是,你问关凌,他知道。”

说完,对站门边避嫌的服务生作了手势,让她进来点菜。

而何暖阳这下是真正惊讶转头对著关凌说:“真都归你管了啊?我是不是得向著你拍拍马屁了?”

关凌被商应容把话题转到自己头上,不由翻了个白眼,笑著说:“得了啊,点菜吧。”

说著时,他眼睛还是看向了这个还是头一次这麽融入他跟何暖阳互动中的商应容,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跟何暖阳看著一张菜谱讨论起了菜色。

他这一眼虽然看得漫不经心,但商应容也感知到了,他没抬头,只是注意著菜谱里有没有关凌喜欢吃的菜。

专为这,他跟洪康和唐浩涛开过一个小会,结论是关凌不吃的东西不是很多,但喜欢吃的也不多。

说起来,他常吃的那几个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商应容专门研究这个时,觉得关凌还是很好养活的,当时他面露满意,可能被唐浩涛看出,在旁取笑他说他们在一起,他只有被关凌养活的份,临不到他表满意的份,嫌不嫌弃现在都是关凌在做主。

换以前,商应容只会把唐浩涛这种调侃不当回事,只是那时他再次听到,想想这二三年来的历程,觉得离事实确实也不远,於是当著洪康的面对唐浩涛点了下头,吓得洪康当时放在嘴边的咖啡都忘了喝。

商应容这半年胃不太好,工作忙三餐不定时是一回事,他没胃口也是一回事。

昨晚的那一碗面,是他近两个月来吃得最好的一次,连一口汤都没剩下。

在美的半年,後来两个月看了次医生,开了一堆的维生素,商应容为了维持jīng力都吃著,但回来的时候都扔了。

他有点过於依赖关凌,这是病,他看过,他对那个人挺有意思,非常有才华的心理医生说只要关凌经过手的东西他觉得安全之类的话,而唐浩涛认识的那位知名医生朋友的建议就是他需要一个缓解过渡的过程,可能三到五年就会改掉。

但商应容一点也不想改,所以就不再花费宝贵的时间去看病了,他回来,关凌就在,没必要改。

至於关凌否认他的能力这回事,商应容决定再忍下。

时间久了,关凌就会知道,他能不能护得住他,他能不能让容广走得更远,他们能不能一直过下去。

商应容不想婆婆妈妈跟关凌说上太多,因为他发现他跟关凌一谈话,说上几句他发现他说出来的话就跟以前那样,他的想法变了,他的心理却还没跟上,还在那个觉得关凌做什麽都在顺著他的时间里停留著没有走。

他想,他是爱关凌的。

可关凌不这样认为,商应容也不怪他,他自己都花了好长时间才觉得他是爱关凌的,并且就算是现在,他也并不那麽肯定。

但关凌认为他比不上他曾喜欢过的那些人,商应容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跟唐浩涛就此事谈过後,两个人都取得了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发展的共识。

他妹妹可以让他处置,陈溪米为那十来万打借条,他母亲任由他安排,这些事,不是能由一个比不上别人的人掌控的。

商应容从理智上纵观以後,再综合这几年他无数次想掐死关凌的感qíng起伏,再次做出了绑死关凌的决定。

不过这决定,他不想再跟关凌说了。

关凌想不把他当回事,那就不当回事。

他这点包容力还是有的。

商应容的眼神第三次往他瞥来的时候,关凌没忍住,坐到他身边,看著他翻的那页的菜谱,看著那道清笋牛ròu的菜,不由翻过一页继续看,解说道:“你还有点感冒,笋是发物,别吃了。”

“要一个,”关凌话完,商应容朝服务生报出了菜名,朝关凌淡淡说,“你吃。”

关凌发愣,随即笑了一下。

对面喝水看菜谱的何暖阳毫不客气地把水喷在了菜谱上,他见自己失了态,gān脆把菜谱大力放桌上,刚要说话,对上关凌明显笑著但眼睛里没有笑意的脸,手转过弯,装模作样地拿了张纸巾去擦菜谱,一句话也没说。

他嫌商应容装温qíng装得实在太让人忍俊不禁了,但回过来想想,他确实没有什麽说话的立场。

关凌的心冷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必他提醒,他也不会轻易为商应容动容。

不知怎麽的,吃完饭,商应容晚上回去皮肤过敏了,明明什麽不该吃的都没吃,就是过敏,还发高烧,关凌连夜带他去医院打抗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