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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多意却不爱怨天尤人,他拐回原本的话题上:“为什么这次走势的反转动静这么大呢?”
 
“因为有力量gān预。”戚时安耐心答道,“股票市场有庄家坐庄,期货市场有主力控场,之前的bào涨不过是主力的障眼法,先逆势爆拉,吸引大量散户进来,然后一记重锤砸下,踢散户出局,这个回合结束他们已经用最低价获得最大限度的仓足廪实,并且后市在短期之内都要看他们的动作。”
 
仓廪实而知礼节,但是为了先达到前一步可不讲究那么多,资本向来残忍。
 
沈多意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可他这个弱势散户已经被砸变形了,抬手揉了揉眼睛,无奈地问:“那我只能任人鱼ròu吗?”
 
戚时安隔着屏幕敲在了沈多意的脑门儿上:“既然打不过,那你就跑啊。”
 
千百种选择,再去其他地方把赔的钱赚回来呗。戚时安切了小窗口看最近的大体行qíng,说:“我这几天没顾上盯着,等我出差回去帮你看看,重新选一选。”
 
沈多意揉完眼睛的手撑着地,身体有点偏斜,他再次道谢:“谢谢你啊,术业有专攻,我还是差些火候。”
 
“不用谢,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给我。”戚时安感知到这场视频即将结束,但他却不想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我还是发邮件吧,万一你在工作呢。”沈多意既觉得自己挺善解人意,但也知道自己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以为戚时安会笑话他两句,谁知对方却没回应,抬眼看去,彼此的视线也没有jiāo集。
 
“你在听吗?”
 
“戚先生,别发呆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沈多意耐心耗尽,伸手冲着摄像头打了个响指,动作幅度有点大,身体偏斜得更加厉害。而屏幕里面的戚时安终于有了反应,可表qíng带着丝意犹未尽。
 
就在沈多意纳闷儿时,戚时安轻飘飘地说:“锁骨很漂亮。”
 
“……”
 
沈多意“啪嗒”合上了电脑,然后用力扯了扯衣领。
 
针织衫就这臭毛病,穿久了返松,他得再买件新的。
 
面对戛然而止的视频,戚时安已经倍感心满意足,他把电脑随手搁在一旁,然后仰躺在沙滩椅上发散愧疚之qíng,还没发散完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章以明在里面大声指责:“还是不是兄弟了?!你瞄准甲醇的时候不叫我?!”
 
戚时安说:“忙忘了吧,回去请你喝酒。”
 
“你一笔捞几千万就请我喝酒?”章以明骂道,“这两天要不是见了游哲,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次的合伙人都有谁?”
 
“都是高级cao盘手,被动为官方打工。”戚时安言尽于此,章以明在那边也立刻懂了。
 
这种主力cao控等于gān扰市场,而首遭其害的就是散户和中小型企业,虽然资金角逐本就是淘汰赛,但方式未免太残酷。戚时安是明安的高级合伙人,也是中央街数得上的高级cao盘手,凑几个他这样的jīng英就能来一场反转戏。
 
即使他不想参与,但当官方机构有人介入,他就只能遵从做一回临时工。
 
章以明不再瞎咋呼,又开始八卦起来:“见游思了吗?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没见,先玩两天。”戚时安打心眼里佩服,对于làng子qíng种来说,万水千山或者大洲大洋都不是问题,惦记的美色能从南极排到北极。
 
一场视频,一通电话,戚时安的冲làng计划彻底被掐断了,退房前他也懒得再出去,于是脱了浴袍跳进游泳池扑腾了四百米。
 
沈多意已经接受了任人鱼ròu的现实,但绝没想到戚时安就是举刀的其中之一。他把期货相关的处理gān净,暂时先空仓等候,等对方回来再合计。
 
甲醇这波影响不小,基本承包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热点,明安大楼里不少员工都在讨论。沈多意奔波于办公室和培训厅,繁忙的工作倒使他像个不知qíng的局外人。
 
“沈组长,结束了吗?”
 
沈多意抬眼看到安妮,他把文件收好,回答:“结束了,有事吗?”
 
“戚先生整理了份资料让我给您参考。”安妮把文件送来,“培训很费嗓子,您注意休息。”
 
“谢谢,又劳烦你跑一趟。”沈多意接过,等安妮离开后他打开文件查看,内容像是期货产品一览,应该是戚时安筛选过的。
 
他记下标了着重符号的几支,准备回去详细了解一下,等他决定好了再告诉戚时安,顺道感谢。
 
戚时安正开着车在猎人谷驰骋,周围很多山,半人高的糙又密又绿,风一chuī过徐徐舞动,也算自成一派的景色。
 
在猎人谷待了两天,已经收到了游家二老的催促,他决定把串门计划提前,岩石区最后再去。游哲的父母和叔伯都在悉尼颐养天年,他的妹妹工作了一年后又跑来读书,反正除了游哲自己,全家人都过得随心所yù。
 
戚时安到达时正好中午,他还以为能吃上现成的午饭,谁知道做饼的面都没有和好。
 
“因为他们讨论做什么饼就用了俩钟头!”游思的侄子第一回 见戚时安,但是特别自来熟,“叔叔,我叫薯条。”
 
戚时安问:“你姑姑呢?”
 
“一来就问我,你是不是特想我啊?”声音从落地窗那边传来,游思拎着筐蓝莓,看样子是刚从花园里摘的,她也不走近,靠着窗框打量戚时安,“好久不见了啊,你是不是又帅了?”
 
戚时安说:“应该是吧。”
 
游父从厨房出来,问:“时安,以明这次没来啊?”
 
“没有,他看着公司。”戚时安答完便卷袖子洗手,准备帮忙准备午餐。游思去洗蓝莓,两个人一并站在水池前面,她小声道:“章以明烦人jīng,隔三差五寄东西过来,让我爸惦记他。”
 
戚时安想起那通电话:“对了,他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游思把蓝莓洗好:“他管得着嘛。”说完随手拿了两颗递到戚时安嘴边,“你先尝尝甜不甜,甜的话我再吃。”
 
戚时安挪开半步,伸手接过搁进嘴里:“还行。”
 
面粉和砂糖搅拌在一起,像摊散沙似的堆在料理台上,游母新做了指甲,万万不肯动手,游父碾磨香料,也磨磨唧唧的。
 
薯条玩了满手面粉,瓮声瓮气地问:“到底谁和面啊?”
 
“我来吧。”戚时安左右洗净了手,早年在部队也学过一点做饭技能,他把牛奶和蛋清倒进面粉中,警告道,“我只和面,别的可不管。”
 
公司的数据库格外好用,沈多意自主加班,每项挨个审查数据。整个部门只剩下他自己,分外安静的环境下,做事效率达到了高峰值。
 
他进一步筛选出了几个,准备吃完泡面就打给戚时安问问。
 
“你电话响了。”
 
游思拿起戚时安的手机走近:“是我哥,那我帮你接了啊。”她接通,那边传来游哲的声音,“哥,时安已经到了,正和面呢,不方便接电话。”
 
戚时安微微弯腰,薯条帮他系上了围裙,游思在料理台对面和游哲通话,说着说着又开始抬杠。“哲思金融就得拉着我上班啊,我现在经营画廊更开心,你gān脆改成哲哲金融好了。”游思不yù再聊,正好有电话cha进来,“不说了,有人找时安。”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章以明,帮你接吗?”
 
戚时安满手的面粉:“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