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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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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游思远走悉尼生下了薯条,自尊心和修养迫使她绝不会用孩子做筹码,而在她想独自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同时,游哲出于对妹妹的疼爱挑明了一切。
 
前提是查出了孩子的爸爸是谁。
 
沈多意以“戚时安是孩子的父亲”为假设,把事qíng从头捋了一遍。他的思路屡屡被打断,不知道是车外面的风雨声太吵,还是因为他太难过。
 
然而,如果戚时安根本就不是孩子的爸爸呢?
 
可报告又如何解释?
 
戚时安经常去哲思开会,只要一个他用过的水杯就能化验,何况游哲拿到报告这么久都在观望,可见不存在故意冤枉的可能。
 
沈多意陷入了死循环,他找不到任何豁口逃亡,只能被紧紧地束缚住。他刚刚多想抱一下戚时安,可是他又怕最坏的结果砸下,自己却会被爱击垮了原则。
 
抵达温湖公寓时还没理清头绪,沈多意把车直接开到家楼下便熄了火。他不想进停车场,那里晚上没人,又冷又暗,此时此刻他承受不了。
 
家政阿姨已经下班走了,沈老自己歪在沙发上打瞌睡,拐杖掉在脚边,毯子也有一截垂在了地上。沈多意关门进屋,卸下浓浓的疲惫和心烦,换上了一副勉qiáng的笑模样。
 
“爷爷,我回来了。”他走近在沈老的腿边蹲下,轻轻拍了拍沈老的膝盖,“我背你回屋睡吧,这儿凉。”
 
沈老眯瞪着,手抬起到半空又落下,问:“今天去小戚家高兴么?”
 
沈多意缓缓地回答:“高兴。我高兴。”
 
他照顾沈老睡下后也不离开,就关着灯守在chuáng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点打在窗上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戚时安发来信息:“我在你家门口,你休息了吗?”沈多意把屏幕按灭,看向了漆黑的窗外。
 
“呃……”沈老忽然出声,声音喑哑不明,“你在这儿坐着gān什么,洗澡睡觉。”
 
沈多意点点头,却一动不动。沈老从被子里伸出手,虚弱地拍了拍他的小臂,语速极慢地问:“出什么事儿啦。”
 
一个问句,但沈老用了肯定的语气。沈多意不知如何讲述,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点事qíng,但还不确定真相是什么,要么是误会,要么时安犯了很严重的错。”
 
沈老艰难地吞咽两下,似是呼吸不畅。他平躺着格外安详,没有一点焦急和疑虑:“多意,你不相信一个人,就用问题看清他。你相信一个人,就陪他一起解决问题。”
 
沈多意站起身走到窗前,隐约望见了街边的吉普车,这时手机再次亮了起来,是物业打来的电话。他快步走出卧室接听,入耳是哗啦啦的雨声。
 
“沈先生,有位戚先生一定要进来找您,我们几个人都拦不住,您认识吗?”
 
“认识,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沈多意挂了电话,直接拿上钥匙和雨伞出了门。冲出电梯时,一眼就看见了大厅里浑身湿透的戚时安。
 
沈多意走近:“你从来没这么láng狈过。”
 
戚时安的头发和脸庞都滴着水:“我怕你不要我了。”
 
沈老已经休息,戚时安哪怕浑身冰冷也没同意上楼换洗一下,他用淋漓的手握着沈多意gān燥的手,同撑着一把伞回到了吉普车上。
 
并肩坐在后排,戚时安脱掉了上衣,露出了泛着水光的肌ròu。沈多意把靠垫毯打开,胡乱地给对方擦了擦,然后又披在了对方的身上。
 
戚时安好像不怕冷一样,他把毯子垫在自己湿透的长裤上,再用力把沈多意拽到腿上牢牢抱住。沈多意被箍得发痛,费力抬手抹去了戚时安脸上的水滴。
 
他低声问:“怎么样了?”
 
戚时安回答:“联系不上游思,章以明的电话也打不通。天气不好,游哲不放心,已经回去找了,他走得匆忙,还不忘威胁我两句。”
 
沈多意讷讷出声:“或许有没有可能,你当时喝醉了。”
 
“没有可能。”戚时安qiáng迫沈多意看着自己,“我不会对异xing产生任何yù望,你也应该了解我有多自律。DNA报告一定存在误会,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沈多意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戚时安的额头:“心肝儿,我选择相信你,所以你千万不能骗我。万事都有因果,假如薯条真是你的孩子,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想知道你认不认。”
 
戚时安的心脏都被攥紧拧出了血:“我认,你会走。我不认,你看不起我。可我没有做过,你不能给我定罪。”
 
沈多意抬手环抱住戚时安的肩膀,掌下的肌肤一片冰凉,他不住摩挲,想让对方暖和一点。戚时安埋首在他的颈窝,啃吻他的喉结与锁骨,今天本来是一起欢欢喜喜地吃饭,谁能料到会变成这般局面。
 
“多意,你从gān休所走的时候,我真害怕你不要我了。”
 
沈多意的颈间一片湿热,他半眯着眼睛,感受着冰火两重天,嗫嚅道:“我也不确定,如果在原则底线和你之间产生冲突,会不会舍得放开你。”
 
戚时安抬起头来,然后拿出了沈多意的手机,说:“你想知道吗,把我发给你的消息逐条删除。”
 
沈多意拿起手机,开始删除戚时安曾发给他的消息,每一条都帮他回忆了一遍这些日子里的点点滴滴。
 
“我要加班。”
 
“我很羡慕。”
 
“我在你家门口,你休息了吗?”
 
“开会的时候为什么老冲我笑?”
 
……
 
沈多意逐条删除,点击“确定”时越来越迟疑,每少一条他都难过一分。雨声渐渐小了,周遭都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呼吸声。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条,也就是戚时安发给他的第一条信息。手指停在半空,他握拳抵住了嘴唇。戚时安把他搂得更紧,催魂似的问道:“这条要删吗?”
 
一声闷响,手机被狠狠掷在了地垫上,沈多意认命般把脑袋磕在戚时安的肩上,然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戚时安哑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戚时安发给沈多意的第一条信息:想陪你看月落重生灯再红。
 
后半夜雨终于停了,沈多意穿过夜风回家,一颗心总算安稳了些。他的衣服被戚时安弄得又湿又cháo,然而也没jīng力梳洗更换了。
 
他裹上被子在沈老旁边躺下,轻轻抓住了沈老的手臂。三点多了,这个时间老头应该已经醒了,但身体的虚弱使对方看上去像仍睡着。
 
戚时安开车回了雅门汀公寓,冻透了的五脏六腑在热水浇淋下来的那一刻复活。他洗完澡栽倒在chuáng开始睡觉,手机铃音调至最大,做好了被来电唤醒的准备。
 
一夜之间,假期变成了折磨,绣球花蔫了,含羞糙也被chuī进来的雨击打到半死不活。戚时安睡得极其不安稳,以至于在手机响起来时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
 
屏幕上闪烁着“游哲”,他迅速按下了接听。
 
“喂?联系到章以明和游思没有,他们没出事儿吧?”
 
也许是十成十的光明磊落,戚时安问出口的第一句根本不是游思的证词,而是急于确认两个好友是否安全。
 
游哲刚刚三十五岁而已,声音却疲惫的如同沧桑的老人:“找到了,雨最大那会儿,他们在高速路出了事故,现在刚刚抢救结束。”
 
戚时安从chuáng上弹起:“他们俩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游哲重重地呼了口气:“游思脱离危险了,章以明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