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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青扫了他一眼:“说到底,这是我家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抬头看看表:“你是不是该走了。”

刚才的好气氛dàng然无存,封锦城心里堵了一下的功夫,嵇青已经进了主卧,并且把门关上,封锦城不禁微微苦笑,他媳妇儿倔起来,真能倔死人,也能气死人。

手机响了两声,封锦城扫了一眼,是叶驰,遂接了起来,叶驰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锦城,在丫跑哪儿去了?今儿不约好了打球吗,这都快晌午了,连你的影子都没见,不是想放哥们鸽子吧,太不够意思了。”

封锦城这才想起来,貌似今儿订好了跟叶驰打球的,封锦城心思活动了一下,琢磨着把面子搁一边,跟哥们讨教讨教经验,怎么就他媳妇儿这么费劲儿呢,刚觉得他媳妇儿有些松动,不过一会儿功夫,又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

封锦城坐在伞下,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碧糙如茵,心qíng都好不起来,总有一块yīn霾遮在心头挥之不去,叶驰扫了他两眼,浅啜了口酒,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儿哪儿还没搞定,最大一号的qíng敌,不都被你解决掉了吗,还有啥愁的,不过,真没看不出来,你媳妇儿跟萧博雅竟然认识,两人看上去根本不是一路的,怎么就对眼了呢?”

瞄见封锦城的脸色有些黑,忙道:“我是惊叹你媳妇儿的魅力大,能让萧博雅那样的男人念念不忘,甚至不在乎她离婚,肚子还怀着孩子,锦城,你不觉得萧博雅的境界不是寻常男人能达到的吗,至少,你我恐怕永远也达不到,尤其人家还成人之美,萧博雅是个令人佩服的君子。

“君子?”虽然跟萧博雅前嫌尽释,封锦城依然止不住酸气上涌:“他是知道我媳妇儿不稀罕他。”

叶驰不禁乐了:“你媳妇儿倒是稀罕你,你还不是看得见摸不着,见天夜里憋的五积六受,也靠不上前儿,不过你们俩郎有qíng妾有意的,穷折腾啥?简直是没事找事。”

封锦城沉默半晌有些迟疑的开口:“叶驰,你说我媳妇儿是不是还为了我过去那些旧账耿耿于怀,因此跟我没完没了的别扭。”

叶驰想了想:“估计是,女人最爱记仇,尤其你刚结婚那段,外面那彩旗飘的……我一边都看不过去,何况你媳妇儿呢?还有你那些绯闻,要是我家时萧,估摸早跟我离婚了,还等两年,还给你生儿育女,想的美?”

封锦城皱皱眉:“结婚后那些都是应酬,说实在,没整出什么真事儿,都是报纸上捕风捉影写的。”叶驰挑眉笑看着他:“锦城,你这么jīng明的人,怎么傻了,你跟我解释个什么劲儿,回去跟你媳妇儿说啊!”封锦城叹口气,他也想说,可他媳妇儿也得给他机会才成啊!

☆、四十六回

嵇青知道封锦城说的有道理,从实际出发,家里是需要找个保姆回来,父亲虽仕途起伏,可大半辈子也都在享清福中度过,身边有人伺候的日子长了,这突然简朴回去,总有些不习惯。

而且,她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父亲的身体也不怎么好,的确需人照料,嵇青想了一宿,第二天封锦城走了以后,他就跟他爸商量。

嵇盛听了点点头:“我原先就说,这点钱省下也不顶什么用,爸虽然没什么存项,可到底退休金还不低……”说到这里,嵇盛顿了顿,才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青青,你想怎么样,爸都可以无条件支持,可我还是那句话,你该仔细考虑考虑你跟锦城,总这么拖着,也不是长事儿,有时候,夫妻之间争一时义气会错过很多,没有根本原则上的问题,任何误会都可以解开,不是吗?”

嵇青抬起头轻轻道:“爸,如果让您重新来过,您还会跟妈离婚吗?”这句话憋在嵇青心里很久了,以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后来是没机会,现在问出来,嵇青忽然发现,其实她对父母离婚一直耿耿于怀,而且,父母失败的婚姻或多或少给了她一些影响,令她即使爱也在自卑和对未来的怀疑中摇摆。

嵇盛愣了一下,继而笑了:“爸从没后悔遇上你妈,如果重新来过,我想我会珍惜,你妈是世界上最温柔聪慧的女子,现在爸才明白,平淡才是真正的生活,年轻时候耳鬓厮磨的qíng爱令人难舍,可最难得的却是老了之后,身边还有个人乐意陪着你一起看夕阳。”

父亲的话给了嵇青很大触动,也让嵇青头一次对父母失败的婚姻释然,妈临死前依然爱着爸,而爸无论曾经如何,至少在心里他给妈妈留下了一块无人涉足的净土。

嵇青找了社区服务中心,晚上封锦城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饭菜香,这绝不是老丈人跟他媳妇儿那半吊子手艺可比的,进了餐厅就看到那天送老丈人回来的女人,正把一个汩汩冒着热气的砂锅放在桌子上。

嵇青看见他,别过头去没说话,嵇盛笑着招呼:“锦城回来了,这是小田,社区家政中心介绍过来的保姆,跟咱们家真有些缘分,手艺尤其好,河南人却做得一手正宗鲁菜,倒让我想起青青她奶奶了。”

嵇青闷声道:“爸,您以前不是常说吃不言寝不语的吗。”嵇盛好气的瞅了眼他闺女一眼,微微叹口气,这xing子真不知随了谁,倔起来,谁的账都不买,伶俐的田阿姨忙添了一双碗筷过来。

吃了饭,嵇盛就出去遛弯去了,田阿姨也跟了出去,说是怕老爷子腿脚不利落,回头再栽一脚,看得出来,是个做事麻利心思实诚的人。

门一关上,封锦城就坐在嵇青身边笑道:“怎么想开了,昨儿不是还跟我死咬牙硬的?”嵇青往那边挪了挪,没好气的道:“封锦城,你总在我们家蹭吃蹭喝蹭住的算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堂堂封少脸皮这么厚。”

嵇青说出的话挺刻薄,搁以前的封锦城早脸一黑撂挑子走了,可现在他反而有点高兴,叶驰跟他说,女人向来喜欢口是心非,她要是真不拿你当回事了,连看你一眼都嫌烦,只要她还乐意跟你说话,甭管说的啥,那都说明了,心里还在意着你,因此封锦城不禁没恼,相反心里还热乎了起来。

而且,对付他媳妇儿的冷言冷语,他也早总结出一套应对方式,那就是憨皮赖脸:“我不蹭,我jiāo钱成不?”说着,翻出钱包拿出几张卡,塞到嵇青手里。

嵇青手一抖扔回给他,站了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却被封锦城迅速挡住,他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刚吃了饭,我陪你出去走走,医生说你得适当运动。”

封锦城是觉得,他媳妇儿最近的作息有些向某种动物看齐的趋势,吃了睡,睡了吃,虽然肚子没见多长,可是脸已经圆了许多,令封锦城不禁开始担心,听说生孩子是个挺危险的事。

嵇青才不想跟他出去溜达,这里虽是高档社区,一梯一户,可楼下小花园里也坐着不少无所事事的老太太,她跟封锦城结婚又离婚,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她可不想再给别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的这些小心思,封锦城看的一清二楚,他媳妇儿某些想法其实挺幼稚的,他见天出出进进,有时候还带着小雪,再撇清关系,岂不是掩耳盗铃,只是封锦城也不说破,退而求其次的道:“那我把跑步机开开,你慢慢的走一会儿?”

嵇青勉qiáng答应,在跑步机慢慢走了会儿,一下来,封锦城已经颇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杯新榨好的橙汁,嵇青接过去喝了一口,酸甜适度,带着些许蜂蜜甜香。

嵇青坐到那边椅子上,忽然说了一句:“封锦城,我肚子里不见得就是男孩儿,上次我问了医生,如果你迫切的想要儿子,在我这儿瞎耽误工夫没用。”

封锦城愕然半晌,紧紧皱起眉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嵇青咬着吸管,看着他:“我不觉得还有别的理由,值得封少如此做小伏低的伺候一个下堂妇。”“下堂妇?”封锦城以前都不知道,他媳妇儿嘴这么毒,什么话从她小嘴里说出来,就能直冲人的肺管子。

封锦城咬咬牙:“当初离婚可是你提出来的,还把岳父请出来。”嵇青心里一阵烦,蹭一下站起来,走到窗边立着,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父亲早晨的一番话给她带来了影响,乱了她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她能隐隐感觉到,某种被她极力压抑的东西,正在蠢蠢yù动,令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嵇青立在窗前,窗外霓虹璀璨,落在她身上闪烁明灭,在她周围渲染起一圈动人的光晕,柔和静美,圆润的脸颊使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年轻许多,令封锦城不禁想起了以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她躲在二楼的窗帘后,直直看着他,微张着小嘴有些傻气,脸上意外的惊喜和她眼中的爱慕,根本藏不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媳妇儿眼中的爱慕一点一点隐没下去,仿佛光亮一丝丝泯灭,剩下一种接近无奈的忧郁,就像萧博雅说的,像个忧郁的小妇人。

封锦城微微叹口气:“嵇青,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令你伤心难过的事儿,如果我都改了,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封锦城语气中的诚恳卑微,令嵇青意外了一下,回过头来,才发现封锦城已经站在她身后,两人近在咫尺。

她微仰起头,看进他眼里,深邃的眸光中此刻清晰倒映出她的影子,他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令她不禁激灵了一下,迅速倒退两步避开,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沉默很久才低声道:“封锦城,如果你是我,被按在chuáng上qianjian的差点流产,你会原谅吗?”封锦城眼中的光亮迅速暗淡下去。

胡军把他手里的酒杯挡住:“你怎么回答的?”封锦城推开他的手,一扬脖,杯里的酒全灌进喉咙里。

叶驰摇摇头:“军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以锦城的xing格,怎么可能说谎。”左宏叹口气:“原先我还说,就你媳妇儿xing子最好,现在看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兔子急了也咬人,而且一口就能咬死你,锦城,要不咱算了吧!这离婚的多了去,这条路走不通,你还非得撞南墙不成?”

胡军白了他一眼:“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说的轻巧,当年你家娟子把你踹了,也没见你找别人去,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

叶驰略沉吟半晌,俯到封锦城耳边上嘀咕了几句,封锦城眼睛陡然一亮,有些怀疑的问:“这能管用?”叶驰摇摇头:“不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呗!不过你自己可得掂量好时机,而且,过后的残局也不那么好收拾。”

封锦城哪还管过后,就顾眼前了,嵇qíng的话就跟一记闷棍敲他脑袋上,令他都开始绝望了,如果他媳妇儿心里始终有yīn影,难道他这辈子就这么耗下去,不行,他不甘心,他要过有妻有子有儿有女的舒坦日子,他得每夜都抱着他媳妇儿睡,不仅要名正言顺,还得他媳妇儿心甘qíng愿,目前的形势看来真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