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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继续前行,摇摇晃晃中,华夕菀渐渐睡了过去。

太子宫内,太子有些不耐的看着给自己把脉的老御医:“每日请脉用药,孤看也没有什么用处。”
御医闻言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肝弱脾虚,实在不宜饮酒,今日……”

“行了,孤自己的身体如何,孤心里清楚,”太子站起身,面色yīn沉的看着跪在地上有些颤颤巍巍的老御医,“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老御医yù再劝,抬头见太子面色难看,便又忍了下来,太子如今正身qiáng力壮的年龄,对某方面要求却是比较高,可若为子嗣计,就应该修身养xing,少饮酒,忌过量的房/事。可是太子刚愎自用,他又有何等本事劝服这样一个人?

出了内室,老御医就见太子妃带着几个宫侍朝这边走来,礼还未行完,便被太子妃身边的近侍扶住了。

“何御医不必如此多礼,太子的身子如何了?”相较于太子的无礼,太子妃显得平易近人又温和,“可有好转?”

何御医闻言道:“回太子妃殿下,太子殿下现在不过二十余虽,乃是时光正好,若能少酒养xing,于子嗣上更为有利。”

太子妃听完这些话,笑着让人把何御医送出去,却在心底叹了口气,太子已是如此,她这个太子妃因为太子好几次无视她的行为下,早就在太子宫其他女人面前失去了威严,又如何能劝服太子改变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树杪大大的地雷d?(^o^?) 
困,求捉虫···

 

 

16、无奇不有 ...


启隆帝万寿过后,京中很快就有关于华夕菀的传言流出。

据说显郡王妃未出阁前从不出门见外客,真的是因为身体不好,而不是别的原因。实际上这位显郡王妃长得倾国倾城,出现在圣上万寿礼上时,甚至让不少人看傻了眼。

这些经过贵族口中传出的流言一出,便有不少人表示自己早就觉得显郡王妃不可能是无盐女,不然义安候府为什么不急着掩饰?

有亲戚在义安候府当差的人顿时扬眉吐气,以往他们说华府小姐相貌姣好,偏偏没有人相信,反而说他们是在拍侯府马屁。现在贵人们说显郡王妃是大美人,以往那些传谣言的人顿时消失不见,一夜间便冒出不少“早就知道”的人。

曾经打算向义安候府提亲,但又碍于外面留言犹豫的世家们早就后悔了,华家数代列侯,华夕菀的两个兄长又都是争气的,若是修到这么一门亲家,那是再好不过。结果他们生生làng费这个好机会,让显郡王得了这个大便宜。

到了这个时候,说酸话的有,羡慕嫉妒的有,甚至还有人在卢氏娘家两个嫂子面前挑拨离间的,话里话外暗指卢氏不把两个嫂子当自己人,又说两个嫂子竟然舍得这样的侄女嫁到皇家云云。

卢家人虽个xing耿直,但不代表他们没脑子。若是卢氏一族人没脑子,当年祖上又怎么能调兵遣将,跟着元帝打天下?擅长兵法者,自然有聪明的脑袋与长远的眼光,又岂能因为这么点挑拨的手段就与自家亲戚产生嫌隙?

卢家两位女眷也是开朗护短的xing子,听到别人明里暗里挑拨是非后,直接沉脸表示他们卢家的侄女嫁给显郡王乃是天作之合。
关于别的什么都不提,只是渐渐与这些人家减少了来往。

显郡王府。
华夕菀看完卢氏给她写的信函,把信叠起让白夏收起来。她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有些耀阳的太阳,皱眉道:“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紫衫正在金shòu炉中点熏蚊虫的香球,听到后便道:“郡王妃若是觉得热,就让红缨姐姐给你做果ròu碎冰来,她做这个最是拿手。”

华夕菀柔若无骨的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觉得坐着的姿势仍旧不舒服,gān脆趴在了软榻上,脸贴在冰凉的锦缎上,总算让她觉得舒服了些:“倒也好。”

红缨闻言便停下手里的事,笑着朝华夕菀福了福身,就准备带人去冰窖里去冰。

“多做几碗,等会你们也尝尝,”华夕菀又懒懒补充了一句,然后接过白夏递过来的软枕放在自己身下,左手托着下巴侧躺着,右手食指轻点着腿不紧不慢道:“绿珠,我陪嫁带过来的那些铺子账册,你清算第二了吗?”

“都已经核算过,这一个月盈利不少。”绿珠从木箱中翻出几沓账册,见华夕菀并没有去看账册的心思,便把大致qíng况向华夕菀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这些铺子都是临街旺铺,盈利多倒也正常,”华夕菀随手翻了下首饰铺账册,“这些老手艺人还是要好好养着。你们记得告诉下面的管事,凡是在我铺子里做工超过十五年至半百之年,没有犯错并做事认真者,每月除工钱外可以多领半吊钱。届时若是不愿意再做工,准备归家休养,每季也可以到铺子里领半吊钱当生活补贴。但若是有谁把铺子内部的事qíng讲给外人听,到时候可别嫌东家做事不留qíng。”

当下的人因为医疗条件的限制,人均寿命并不高,能活到五十岁的人,已经算得上是身qiáng体壮,长寿之相,华夕菀不怕自己许出的这个大胆诺言。

绿珠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郡王妃这是要留住有用的手艺人,便道:“奴婢会让管事做好这件事的。”这事看起来简单,不过cao作的过程中极容易让人钻空子,好在有郡王妃的身份在,一些章程也要实施,那些工人也会相信铺子里做下的承诺。

毕竟有几个员工在半百之年后,能凭着在老东家做工的qíng分,每季白领半吊钱?

把账册扔到一边,华夕菀继续趴回软榻上:“我睡会儿,等下再叫我。”

白夏见状,便坐在软榻的脚墩上拿着团扇轻轻摇着。绿珠与紫衫收好手边的东西,轻手轻脚的退出内室,并且让在外室伺候的尔等丫鬟们放轻脚步后,才出了卧室。

“经过郡王妃的管理,铺子里这两个月收益好了很多,”跟了华夕菀好些年,绿珠至今都觉得自己还摸不清郡王妃的脾xing。明明是很聪慧的人,偏偏时时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明明是侯府嫡女出身,应该是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贵女,偏偏在看过账册后就能发现管事从中牟利,在财物上,颇为jīng通。

想到此处,她又想起郡王妃说起女人万万不能没有银钱在手时懒散却又清明的神态,“若是郡王妃这些年愿意去参加那些诗社、贵女马球社,京中第一贵女的名头……”

察觉到自己话说得太过,绿珠忙闭上嘴,见走廊上没有人路过,才松下一口气。

见她这个样子,紫衫笑斥道:“叫你胡说,郡王妃是有主意的人,我们只管好好照着郡王妃吩咐做事便是,你又何必说那些没用的东西。”

“你说的对,是我想得太多了,”绿珠朝紫衫一个福身,谢过她提醒之意,她看了眼雕梁画栋的院子,淡笑:“一时忘形,竟忘记这是哪了。”

紫衫站着任由她给自己行了这个礼后,才回了半个礼道:“幸而你清楚,不然就算我提醒你,也是没用的。”郡王妃的为人虽然懒散,xing子也好,但是一旦发起怒来,便是谁也拦不住,谁求qíng也没用。

晏晋丘进正院时,见华夕菀睡得正香,屋内只余一个打扇的白夏,其他伺候的丫鬟都在外面,抬起的步子轻轻放下,连带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也留在了外间。

白夏见他进来,起身无声朝他福了福身。

晏晋丘点了点头,脱下身上软绸外袍,从她手里拿过团扇,坐在榻沿给华夕菀摇着扇子,压低声音道:“最近天开始热起来,所以你们伺候的时候一定要细心。”

“请郡王爷放心,奴婢们一定尽心伺候,”白夏朝软榻方向望了两眼,确定他们的jiāo谈不会影响华夕菀休息,才放心的继续开口,“郡王妃苦夏,屋子里时时放着冰对身子又不好,所以郡王妃未出阁前喜欢待在yīn凉通风处。

晏晋丘看着华夕菀那双纤细的手臂,笑了笑,这么苗条的人居然也苦夏。

白夏看了两人一眼,无声的退了出去,见红缨端着冰碗进来,便伸手拦住她,把人带出了屋子。

“郡王妃休息了,”白夏笑指着她手里的冰碗,“这个好东西,咱们姐妹几个自己分了吧。”
红缨莫名的看了白夏一眼,白夏姐好像心qíng不错?她疑惑的回头看了眼卧室,连白夏都从内室出来了,难道是郡王爷回来了?想到这,她把冰碗塞到白夏手里,“白夏姐姐辛苦了,这碗好东西就由你来尝。”

“噗嗤,”白夏端着冰碗轻笑一声,正yù开口说话,抬头却见木通匆匆朝这边走来,见她们两人守在门口,也猜到郡王妃正在休息,当下又是着急,又担心打扰到郡王爷与郡王妃休息,只好不停的在白夏与红缨两人面前打转。

“木总管,您这是做什么呢?”红缨笑眯眯的看着木通这幅模样,“可是有什么要事?”

木通看着眼前两位郡王妃重用的丫鬟,叹口气道:“两位姑娘,刚才下人来报,临平郡主现在已经进京,二位若是有空,可否替我通传一声。”

“木公公客气了,您稍等。”红缨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临平郡主不就是郡王爷的嫡亲姐姐吗?她正准备转身进屋通报,回头就看到郡王爷面无表qíng的走了回来。

“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听到木通提到自己的胞姐,晏晋丘面上没有半分喜色,淡淡道,“郡王妃正在内屋休息,莫吵醒了她。”

木通闻言,面上焦急的神qíng顿时消失不见,跪倒在晏晋丘面前,“小的失了分寸,请郡王爷责罚。”

“起来回话,”晏晋丘眉头微皱道,“临平郡主这几年一直在江城,怎么突然回京了?”

“小的听闻乃是皇上密诏郡马进京入职,所以郡主才跟着郡马一起回了京,”木通站起身,躬身道,“小的听到消息时,郡主与郡马已经进京了。”

晏晋丘面无表qíng的听木通说完,微微垂下眼眸:“既然如此,便随她去。”

白夏与红缨早便低头退到角落里,听到这段谈话,两人心里有奇怪,两个月前郡王爷与郡王妃成婚,临平郡主没有赶回来。这个时候无声无息来了京城,竟也不告诉郡王府一声,这对同胞姐弟之间,感qíng似乎并没有那么亲密。

两人jiāo换一个眼神,把心里的想法按了下来,只当自己是个不会停不会想的透明人。

皇家连亲生父子之间都有相残的,更别提姐弟。

天下虽大,但也只有皇家才是无奇不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树杪、果妈两位大大的地雷d?(?ε`)

感谢神辔大大大的两个地雷?(?ε`)

PS最近大家如果发现留言被删,这一定不是我gān的,是系统抽了。
哈哈,睡觉去了,{[(-_-)(-_-)]}zzz 大家晚安~

 

 


17、说与做 ...


“临平郡主?”华夕菀把玩着一盒成色上好的珍珠,听完红缨的话,慢悠悠的把手里的珍珠扔进盒子里,“她不是在四年前就嫁到江城去了?”听闻这位郡主嫁的这位不是什么世家,只是个家产颇丰进京赶考的学子。殿试过后,这个学子拿了个二甲第第十名,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是光宗耀祖,可是在世家众多的京城,这样的人每三年都有,实在没什么特别的,能让他们多看两眼的也就一甲前几名。

不过尽管这位江城出生的学子成绩不算特别显眼,但是人家凭着一副好皮囊和几首好诗,被显王府的临平郡主看上,死活要嫁给他,这是其他人都比不上的好运气。

个中曲折局外人不清楚,但是华夕菀记得很清楚,当年这事在京城里也热闹过一段时间,直到临平郡主嫁到江城几个月后才渐渐没有人再提起来。不过现在临平郡主带着郡马孩子回京,只怕当年的事qíng又要被好事者重提。华夕菀低下头,看着满盒漂亮的珍珠,漫不经心道,“既然郡王爷说过不必管这事,你们也不用多打听。”

四年前老显王尚在病中,临平郡主都能坚持嫁到离京城不算近的江城,可见有多看重那位郡马,只怕显郡王这个弟弟份量比不上她的丈夫。

“奴婢省的,”红缨收起珍珠盒子,把热茶端到华夕菀面前,“奴婢就是担心临平郡主此次回京,会刁难您。”出嫁的女人,最怕遇到刁钻的婆婆,难缠的姑子,这若是遇上其中一样,就是糟心事。

“她拿什么刁难我?”华夕菀端起茶杯,轻轻chuī着水面的热气,慢慢喝一口后才道,“比娘家,我的家人和我感qíng深厚,会疼爱我,护着我;比出嫁的门第,显郡王府比江城何家显耀得多,你们说,我怕她做什么?”

别说晏晋丘与临平郡主感qíng不好,就算他们姐弟感qíng深厚,如果对方刻意刁难她,她也不会委曲求全。她的父母亲养她十几年,不是为了让她到显郡王府过窝囊日子的,就算她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她也不能受,若是让其他人觉得华家女儿都是这个窝囊xing子软弱好欺,就是她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