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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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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晏晋丘见华夕菀这个样子,便朝身边的下人使几个眼神,然后道:“既然累了,我们就去屋里休息,这里由下人看着就好。”

华夕菀点了点头,状似虚弱的扶了一下沉沉的金冠,到了现如今,她也是视金钱为粪土的高洁人了。

回到屋里,华夕菀首先由婢女们伺候着换下郡王妃服,换上漂亮又轻松的曳地裙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揉着自己的脖子道:“再压下去,我肯定要矮上一寸。”

“有这么厉害?”晏晋丘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现在好点没有?”

“手艺比起我的几个丫头来差了些,”华夕菀笑着斜睨他一眼,“罢了,我可不敢让王爷来做这种事,还是由他们来吧。”

晏晋丘笑着收回手,然后道:“最近来我们府中贺喜的人可能会有很多,可要辛苦你几日了。”

红缨见状走到华夕菀的身后,轻轻的替她按捏起来。

“有下面的管事帮衬着,也不会太辛苦,”华夕菀有些懒散的靠着椅子坐着,缓缓道,“皇上隆恩,乃是大喜之事,即便是累心里也高兴。”

“这倒也是,”晏晋丘看了眼屋子里侍立的下人们,“不如现在睡一会儿,往日你此时也是在午休的。”

“也好,”华夕菀挥手让屋子里的下人退下,两人在chuáng上一起躺下后,晏晋丘才道:“听闻昨日皇上发作了盛郡王,又让盛郡王回府思过三日。”

华夕菀觉得自己在朝堂方面的事qíng有些智商不足,所以听了这话后,想了一会才道:“皇上昨日斥责了盛郡王,今日便晋你为亲王,不知是何用意?”这就像是勤快孩子做错了一点就被家长批评,懒孩子因为什么都没做,反而无功无过的得了奖励?

“并没有这么简单,”晏晋丘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盛郡王如今势大,部分官员对他很是推崇,这种qíng况下,皇上难免心生猜忌。他故意打一个,拉一个,不过是想让晏伯益以为是我在从中作梗,让我们互斗而已。晏伯益有部分官员的支持,我有晏伯益比不上的亲王爵位,不管是谁占了上风,对于皇帝来说都是输家。”

这么一解释,好像确实也有这个意思,华夕菀打了个哈欠,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有些她不想知道的事qíng,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晏晋丘从chuáng上起身,坐在chuáng沿边看着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女人,起身走到华夕菀平日里梳妆的铜镜前,正好看到自己嘴角来不及散去的笑意。

他的面色微微一变,回头看了眼chuáng上的人,半晌后,才出了屋子。

候在外间的红缨等人见王爷出来,纷纷埋下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无声的行了一个万福礼。

“小心伺候着王妃,本王去书房,待王妃醒来,让人告知本王。”晏晋丘知道华夕菀现在身边的几个丫鬟都是忠心之人,所以也没有多说。

“是,奴婢记下了。”红缨再抬头时,见王爷已经离开了,默默的松了口气。明明王爷平日里也是温和的xing子,可是她偏偏格外的敬畏王爷,就仿佛不小心就会没了小命似的。

“红缨姐姐,方才木通管家让人把这些东西送到了我们这边,我们需要禀报王妃吗?”橙秋带着几个捧着檀香盒的婆子进来,见那些婆子们额头冒汗的样子,显然这些东西不轻。

“先把这些东西放进库房,等王妃醒来后再禀告,”红缨打开所有的盒子看了一眼,见不过是些珠宝首饰之物,便亲自带着这些人把东西放进了华夕菀的私库,左右王妃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你说什么,显郡王被封为亲王了?”华依柳看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昨晚上姑爷又歇在侧院了?”

她见贴身丫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变了脸色,就知道周云恒昨晚去了哪,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别的,就见婆婆带着小姑走了进来,她只好起身把二人引了进来。

“儿媳,三日后你与我一同去显亲王府贺喜,显王妃与你乃是堂姐妹,这种大喜事,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去,可说不过理,”周夫人接过华依柳捧来的茶喝了一口,又跟华依柳说了会儿话,才淡笑着转口道,“云恒院子里那些不老实的我已经让人打发走了,我还盼着抱你跟云恒两人的大孙子呢。”

华依柳面上挤出一丝笑:“他们都是伺候夫君的女子,平日夫君怜惜一些也无碍。”原本她出嫁时的几分期待,早已经在这些日子磨光了,对周云恒也没什么念想了。如今婆婆来说这么多,不过是看在华夕菀这位显王妃是她堂妹的份上,不然何必管这些。

当初刚出了周老夫人的孝,周云恒就能弄大身边人的肚子,还传出了消息,等她嫁过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也没处理gān净,到了现在却因为华夕菀成为亲王妃把这些人都撵了,那么她又算什么呢?

“虽说如此,男儿若是沉迷美色,又如何建功立业?”周夫人笑着道,“ 你是个贤惠的,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华依柳又客气几句后,才笑着跟周夫人道了谢,眼里却没有几分笑意。

等婆婆与小姑子离开后,华依柳想起被婢女们环绕着的华夕菀,想起风度翩翩的显王,再一想整日流连美色的周云恒,用手绢捂着脸,无声痛哭起来。

在晏晋丘成为亲王的第二天,果然贺仪多如cháo水,来贺的女眷们华夕菀只接见了一些显赫皇室与世家,其他人也知道都是这么一回事,他们送拜帖也只是走个行事,显王妃能见她们就是走运,不见她们也很正常。

义安候府的人是肯定要见的,就在圣旨下来的第二天,华夕菀就见了娘家的人,还特意嘱咐了几句,不过因为要见的人太多,所以也没有私下说太多的话。

到了中秋节前一日,前来贺喜的人总算少了下来,华夕菀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结果早上起来刚用完早膳,就听到下人来报,周侍郎府上前来贺喜。

华夕菀叹了口气,原本她是不想见周家人的,可是想到华依柳嫁给了这家人,只好让下人先招待着来客,她稍后便过去。

周夫人见下人邀请她进去后,心里松了口气,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儿与华依柳,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等会在王妃面前,切莫失了仪态。”

“女儿记下了,”周锦西小声应了下来,她知道母亲搭上显王府的线,是为了让显王妃对自己有好感,争取日后在重要场合下多露脸。

“周夫人,周奶奶,周小姐,请稍坐片刻,王妃稍后便来,”接待三人的是橙秋,她让丫鬟给三人上茶以后,便站在了一边。

周夫人看了眼殿内的摆设,又见招呼她们的丫鬟穿着比普通丫鬟好,儿媳又不认识,便猜测这可是王府的丫鬟,而不是华夕菀陪嫁过来的。

她是有幸去过宁王府做客,宁王府上瞧着虽是花团锦簇,可是那些下人瞧着倒不如显王府里有规矩。

可见显王妃是个十分有能耐的女人,她可得更加小心客气些。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雪láng、嬴_似两位大大的地雷=3=


41、桂花酒

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周夫人听到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不多时便见到显王妃带着几个美貌婢女进来,面上虽带着三分笑,但是偏偏任谁也不敢小觑。

“老妇见过显王妃,”周太太礼未行完 ,便被红缨扶住了。

“周夫人不必如此多礼,”华夕菀在上首坐下,示意丫鬟给客人们换茶,“这几日府里事多,我是个无能的,竟是忙乱到现在,让夫人久等,实在过意不去。”

“王妃此言过谦了,王爷晋升乃是大事,自是事多,”周夫人坐姿虽周正,但是背脊微弯,摆出恭敬的态度,“若是别人,早已经手忙脚乱。老妇见府上下人们各个手脚勤快却不显慌乱,可见王妃贤德,不过是怕我等羞愧,所以故意自谦而已。”

“可当不得周夫人如此盛赞,”华夕菀视线从华依柳身上扫过,见她较之成婚前瘦了些,面色也有些苍白,又见她身边的周家姑娘肤色粉嫩,衬得华依柳更加苍白,“大姐这些日子可好?”

“劳王妃问,一切都好。”华依柳扯着笑回答,只是眼神中没有半分活力,瞧着竟是五六十老妪般苍桑。

周夫人眼见这个qíng况,心头一跳,她知道自家儿子做得过了些,但是她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哪里舍得拘了他,现在就怕显王妃发作。

“大姐瞧着清减了些,不知可否请太医来断脉?”华夕菀眉头微皱,然后用无奈的口吻对周夫人道,“堂姐最是温婉的xing子,平日又是个讳疾忌医的,还请夫人多多管教一番,我做妹妹的说话没分量,不过姐姐是个孝顺的,夫人说的话她一定听。”

周夫人笑容如常道:“王妃说的很是,儿媳近来胃口清减了不少,老妇也正担心着,有王妃您在一旁劝着,老妇也放心不少。”话虽如此说,她端着茶杯的手却僵了一下。

“是儿媳不是,让婆婆担忧了,”华依柳朝周夫人笑了笑,然后心qíng复杂的看了眼华夕菀,想到尚未参加chūn闱的弟弟,唇角动了动,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

周夫人见她这样,心里也满意了,然后转头道:“今次听闻尊府大喜之事,老妇特来恭贺,还请王妃饶恕我等叨扰之罪。”

“夫人这话就见外了,”华夕菀姿态优雅的chuī了chuī茶杯中的热气,然后道,“你是我华家的姻亲,我们也算得上是亲戚了,何必还说这般见外的话。

周夫人顺势又捧了显王府几句,然后不知怎的就把话题转到了科举上:“明年又是chūn闱之年,不知又有多少名人学子来京。”

“学子多,能人便多,这可是好事,”华夕菀笑了笑,不接周夫人这个话头,转而道,“夫人的姑娘可真标志,今年多大啦?”

“上个月便已经及笄了,”周夫人见华夕菀问到自己女儿了,也顾不得科举这个话题,笑着道,“是个粗野丫头,当不得王妃的夸赞。”

“周姑娘若是粗野丫头,那我们这些岂不成了烧火丫头了?”华夕菀打下打量了一通周锦西,“不知平日在家读些什么书?”

“回王妃,只是读了《女四书》《女论语》等,”周锦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郡王妃的眼神很温和,可她就是不敢去看显王妃的眼睛。

“嗯,”华夕菀点了点头,夸奖了几句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有下人来报,王爷回府了。周夫人极有眼色,见状便起身告辞,华夕菀假意挽留一番,周夫人再次请辞,华夕菀就让白夏把人送出去。

华依柳走在周夫人身后,远远看到显王带着几个太监从另一边小道走向住院方向,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背影,再看时人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等出了王府大门,周锦西与华依柳上了一辆马车,周锦西略有些羞涩的问道:“嫂子,显王真有传闻中那般出色吗?”

华依柳微怔,随即垂着眼眸道:“或许是吧,我只在大伯府上远远看到过两次,并未细看。”

“哦,”周锦西略有些失望,又觉得自己作为未嫁女不该问这些问题,看了看华依柳,见她没有说什么,便低着头玩自己的手绢。

等一行人回到周府后,周夫人看着娇俏的女儿,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个歪点子:“儿媳,听说显王府上没有侧室?”

“婆婆,显王与王妃伉俪qíng深!”华依柳声音沉了几分,这是她第一次在周府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说话,“这是王爷与王妃的福气。”

周夫人似乎没有想到儿媳竟然会用如此严肃的口吻跟自己说话,愣了片刻,似乎也料到自己有些头脑发热,便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显王与显王妃都是有福气的人。”

与婆婆和小姑子分开口,华依柳扶着丫鬟的手,身上的力气去了大半。

她是嫉妒华夕菀,可是却又不想真的有人去破坏那份美好。这种矛盾的心qíng啃噬着她的心,让她辗转难眠,却无人可知她这份心qíng。

等晏晋丘到了内院,华夕菀把京城各家送礼的厚薄给他说了个大概,让他心里有个数。

“徐王府是我们的长辈,平日里的礼可以重两分,”晏晋丘没有料到华夕菀如此心细,听她说完后,才道,“徐王妃是个极和蔼的人,你若是得闲,倒是可以去与她说说话。”

华夕菀点了点头,现在的徐王与当今乃是堂兄弟,因为老徐王与先帝关系十分亲近,所以先帝特下旨,徐王三代以内若是没有犯下大罪,皆袭亲王爵。所以现在的徐王以及他的儿子,都是板上钉钉的亲王,只要他们不脑子短路去造反。

如此以来,徐王在皇族里地位倒十分尊崇,就连当今圣上面对徐王时,也十分客气。徐王府里的人倒也是聪明人,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爱管太多闲事,与其他王府关系也一般,倒是徐王妃颇喜欢晏晋丘,平日喜欢念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