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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后悔过。人已经不在了,她除了怀念他的好,再也记不得他的坏处了。

大概,是不后悔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都是这个点啦~


46、意动

华夕菀回到王府中,想起临平郡主府上的那个孩子,心里总有些难受。临平郡主此人她虽然不太喜欢,但是对于孩子,她却起了恻隐之心。

“白夏,备几份厚礼,给郡主府送过去,”华夕菀心里堵得有些厉害,“稚子无辜。”

“是,”白夏察觉到主子脸色不对,不敢多问,转而去准备适合送给小孩的礼物去了。

“白夏姐,”红缨端着茶点在走廊上遇到白夏,见她神qíng凝重,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白夏淡笑着摇摇头,然后低声道:“主子心qíng可能有些不好,你小心伺候着。”她虽然不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与临平郡主府中有关应该是肯定的。

“你放心吧,方才王爷也已经回府了,听木总管说,王爷的神色倒还好,”红缨亦小声在白夏耳边附声道,“没准一会儿就过来啦。”

白夏瞪她一眼:“别胡说。”见红缨神qíng收敛不少,她才放心道,“绿珠的例子你忘了?”

“我可没她那种心思,”红缨咕哝一句,不过神qíng却严肃下来。作为下人,不管她们再有脸面,那也是主子的给的,主子没了脸,她们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两人刚说完,就见王爷往这边过来,忙退到一边,垂首行礼。

晏晋丘从两人身边大步走过,走进屋子里,见华夕菀神qíng黯淡,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想到临平郡主的两个孩子,心里有些难受,”华夕菀勉qiáng笑了笑,以他们现如今的感qíng,日后她与晏晋丘若是有了孩子,不知孩子会遭多大的罪。若是不能给孩子一个好的家庭环境,不如不要。

“我以为是什么事,他们二人身边有rǔ母嬷嬷照顾,学习上有老师或者教养姑姑,有谁敢怠慢他们?”晏晋丘有些不以为然,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长大的,“你如果不放心,平时让人多备些孩子用的东西送过去就行。”

华夕菀闻言点了点头,见他眼角下方带着点青影,伸手按了按他的眼角:“昨夜没有休息好吗?”昨夜晏晋丘歇在书房,所以他几时睡的,华夕菀半点不知。但是见晏晋丘避也不避的任由自己去弄他的眼角,华夕菀心qíng还是有些复杂。正常人在别人靠近自己的眼睛时,会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晏晋丘如此反应,不知道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近人,还是做戏的手腕已经到了这一步。

晏晋丘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无声笑道:“没事,昨夜有些事,所以就睡得晚了些。”说完,又巴巴的看着华夕菀,“书房里睡着不舒服。”

华夕菀见状,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脑袋:“那我让下人给你换软些的垫子。”

晏晋丘见她装傻,gān脆把人搂进怀里:“不行,再软的垫子也没有你这里睡得舒服。”

华夕菀伸手戳他的脸,“别撒娇。”

晏晋丘的脑袋在华夕菀肩头蹭了蹭,华夕菀只好无奈的拍着他后背。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大概就是她怀里这个男人的这种表现了。

屋内的下人们纷纷垂首闭目,对王爷向王妃撒娇这种行为选择视而不见,这事实在是无法直视,曾经温文尔雅气宇轩昂的王爷呢?

果然在红颜面前,再刚qiáng的男人也会化为绕指柔啊。

红缨见屋内的下人退了出来,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茶点,笑眯眯的退了下去。

“红缨姐。”

走到半路上,她被一个着绿衫的婢女叫住,她仔细看了几眼,认出这是在二门伺候的,“有什么事吗?”

绿衫婢女四处看了几眼,确认没什么人后,才压低声音道:“我同屋的小雨近来有些不对劲,昨儿半夜我听到她说梦话,竟然提到了王妃。妹妹不敢乱揣测事qíng是怎么回事,所以特意向姐姐您汇报一声。”

她与小雨同屋,若是小雨真的做出胆大包天的事qíng,若是事qíng败露,她也会受连累。还不如早些禀告上面,就算不能得个禀报之功,也能保全自己。她家里还有父母兄妹,她不敢冒这个险。

红缨见这个婢女神qíng不似作伪,便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后不要让她发现你跟我说了这事,若是有别的qíng况,一定要告诉我们,”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告诉木总管也行。”

“是,”绿衫婢女朝红缨福了福身,见四周没人,匆匆离开了。

红缨把托盘给了一个路过的婢女,转而找到了正在训人的木通,她看了眼被木通吓得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太监,笑着道:“木总管,忙着呢?”

“原来是红缨姑娘,请坐请坐,”木通脸上瞬间挂起笑,示意让红缨在旁边的石桌边坐下,又吩咐旁边的人去端茶。

“木公公,不必这么麻烦,我说几句话就走,”红缨看了眼周围其他人,“这些人就让他们忙自己的事qíng去吧。”

木通何等聪明人,自然明白红缨说的话不宜让别人听见,便道:“没听到红缨姑娘的话么,还站在这里作甚?”

等这些人都离开后,木通笑眯眯道:“不知有什么好事,竟然红缨姑娘大驾光临?”

“木公公客气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您是总管,这种事总是要跟你说说的,”红缨把事qíng一五一十说清楚后,便道,“王妃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先告辞。”

“红缨姑娘慢走,”木通客气的送了几步,待红缨的身影看不清后,脸上的笑意才淡下来。王妃身边的几个婢女可都不简单,这是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很棘手的事qíng,毕竟只是个梦话,做不得准,可若是不管,又怕发生事qíng,所以gān脆把事qíng退给他,反而一了百了,偏偏他还说不出一个不字。王妃身边的人,有事记得禀报自己,在别人眼里,那是叫尊重自己。

木通想了想,gān脆把这个叫小玉的婢女关了起来,管她究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先关上两天看看有没有可疑地方或者同党再说。

主屋内,华夕菀与晏晋丘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软榻上,两人面前放着一堆宝石玉佩之物。

“这枚玉佩挺好看,”华夕菀拿玉佩在晏晋丘腰间比了比,然后道,“衣服颜色太素了。”

晏晋丘笑着道:“你自己不也穿得素净?”

华夕菀把玉佩放下,又从里面找出一支男用发钗,羊脂白玉雕成的祥云图案,很简单的图样,但是雕工却极好,“临平郡马虽与我们不亲近,但怎么也是我们的姐夫,若是穿得太过艳丽,岂不是失了礼法?”

晏晋丘叹了一口气,看着低头扒拉各色宝石的华夕菀,不知怎么的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此人是个善于钻营的小人,偏偏她死活要嫁给他。当年她出嫁不久后,父王便病逝。皇上以此为契机,让我降级继承王府。可是即便如此,外面也有人传我显王一脉子女不孝,耽于qíng爱。若只是如此便罢了,偏偏她嫁去江城后,一去无音信,在她眼中,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没有拆散他们这对鸳鸯的大棒。”

华夕菀扒拉宝石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看着晏晋丘没有说话。

“这些年罗仲诤一直上折子建议皇上打压旁支皇室,很投皇上胃口,”晏晋丘冷笑一声,“偏偏我这位好姐姐,竟写信来让我配合罗仲诤的建议,实在是好笑。没有我们王府,她这个郡主又算什么,偏偏她天真的为那个背弃亲人,以为只要那个男人对她好,牺牲什么都值得。”

华夕菀从晏晋丘的话里听出一丝疲倦与淡漠,她不禁想,若是自己是晏晋丘,只怕对这个胞姐也不会有多少感qíng,能不起怨恨之心就不错了。

“就是因为这样,郡主才与我们府中如此疏远吗?”华夕菀双手搭在他的手心,朝他安抚一笑。

“世界上哪有任她一味索取伤害却不求回报的感qíng,”晏晋丘语气极为淡漠,“我没有答应她想要的,她自然会心生怨恨。”

华夕菀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这位临平郡主略自私了点,也略蠢了些。

“既然如此,我们但求问心无愧便好,”华夕菀握住晏晋丘的手,“如今她与你各有自己的家,谁又能管谁一辈子呢?”

晏晋丘低低的笑出声,反手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这世间知我者,夕菀也。”

华夕菀眼波流转,眉梢染上笑意:“晋丘胸有沟壑,怎么就肯定我明白你的心意?”大概是现在的气氛太好,又或者是因为临平郡马的死亡,让华夕菀觉得,这个世间又有什么不敢说不敢做的,人生苦短,她总要活得自我一点。

晏晋丘双眼凝视着她,食指轻轻划过她的眉梢,突然就笑开了。

“我以为你不会问这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不轻易动心的人在一起,如果把对方放在心上,那就是别人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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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明了

华夕菀没有想到晏晋丘是这样的反应 ,她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她不开口,不代表晏晋丘没有话说,他把玩着她细嫩的手指。“老实说,当初皇上赐婚下来后,我是喜多于怒的。”

华夕菀看着他不说话,笑了笑。

“相比于晏伯益娶个空有虚名但并无实权的侯氏女,义安候府比侯氏显得贵重许多,”晏晋丘说到这,有些讽刺的笑了笑,“他们总以为我这样的人,一定会想着配一个绝世美人才行。所以眼巴巴给我们做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让我与义安候府反目成仇。”

华夕菀把手从晏晋丘的掌心抽出来,似笑非笑道:“没有想到,你想得倒是不少。”

“难不成你就没有想过?”晏晋丘也不介意华夕菀的白眼,gān脆凑到她身边贴着她坐下,“我们成亲当天,揭盖头的时候我还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就算你真的丑得五官歪斜,我也会好好待你。毕竟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牵扯到这场争斗中来。以义安候府的威望,你可以找一个顺着你一辈子的男人,而不是嫁进皇家,并且还可能因为容貌问题受到别人的嘲笑。”

华夕菀低头把玩着一颗猫眼石不说话,认真的听着他内心剖白。

“揭开盖头看到你容貌后,我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晏晋丘抚着她的头发,叹息一声道,“可是有时候我又宁可你相貌普通一点。”

“真是对不起,我没有长一张伸缩自如的脸。”华夕菀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还非常嫌弃般的往旁边挪了挪,“我没嫌弃你招蜂引蝶,你还意思说我长相?”

“不是嫌弃,只是觉得担心,”晏晋丘拽住她的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这种感觉,你懂吗?”

华夕菀盯着他好半晌后,笑眯眯的摇了摇头:“真是对不起,好像不太懂。”

见她这样,晏晋丘心头一松,也带上笑意:“你若是不懂,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懂的。”

外面传来下人故意加重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两人听到木通在外面求见。

“进来吧,”晏晋丘与华夕菀两人整了整衣冠,然后再软榻上坐下,至于那一堆珍贵的宝石被扔在了一边。

“王爷,王妃,小的在府中抓住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婢女,不知该如何处置?”木通心里明白,小玉的事qíng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告知的,他若是不在王爷与王妃面前提一提,那就太蠢了。

“婢女?”华夕菀挑了挑眉,“是在何处伺候的?”

“回王妃,这个小玉原是书房外的洒扫婢女,前段时间被安排到了二门处伺候,”木通恭敬道,“据小的查明,这个小玉乃是几年前卖入府中的,平时为人什么忠厚老实。”

“这世间看似老实的人,往往才是最大的坏人,”晏晋丘不咸不淡道,“既然她不愿意jiāo待,你们就好好审问,总会吐露些东西出来。”

华夕菀端起茶杯轻啜茶水,对晏晋丘的话没有半分反应。

木通看了眼王爷与王妃,心里有数,躬身退了下去。

中秋过后,天气便渐渐凉了下来,临平郡主府中因为没有了男主人,一日比一日清冷起来。伺候的下人更是小心翼翼,唯恐触怒了郡主,平白挨一顿板子。

“这些东西又是显王府送来的?”临平郡主从下人手里接过礼单,上面的字迹娟秀清逸,不像是男人的字迹。脑子里浮现出华夕菀漂亮得有些过头的脸,临平郡主随手放下单子,语气淡漠道,“备好回礼给显王府,就说我谢过他们王妃的关心。”

“郡主,您何不……”她身边的嬷嬷有些焦急,显王府是郡主的娘家,如今郡马又去了,郡主何必与娘家弄得这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