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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姑娘的奶嬷嬷下午来求见,说是大姑娘流产了,这是大姑娘给您写的信。”白夏听嬷嬷的语气,大姑娘流产不是偶然,更像是被谁气着了。可是偏偏二太太竟对此事无动于衷,大姑娘才转而给王妃写了这封信。

华夕菀面色一变:“怎么回事,不是前几天才让人禀报说有身孕了吗,怎么才短短几日就没了?”以华依柳的xing子,这种事qíng不会在下午让人来送信,只能说明这个嬷嬷是想尽办法出的周府,所以也就不讲究上午或者下午了。

她从白夏手里接过信,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发现信纸上的字迹虚浮缭乱,说明大姐写信的时候身体虚弱,jīng神也比较紧张,就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把整封信看完,华夕菀顿时气得变了脸色:“大姐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二太太难道不管吗?”

白夏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没准二太太是为了她那个好儿子吧。

“糊涂!”华夕菀气得把信拍在桌子上,若不是因为二太太是长辈,她已经开口骂人了,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母亲,自己的女儿被女婿和女婿的妾侍气得流产,她竟然不去管,难不成让京城里的人嘲笑他们华氏一族没人吗?

仕途一路本该凭着自己的本事,走这种歪门邪道甚至牺牲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得不偿失,大昭朝每三年就有两百多进士,可是真正在朝中混出头的又有多少?

大好男儿本该靠自己的本事搏前途,二太太这样做,根本就不是爱,而是害。

“你修书一封,让人即刻送到侯府,请过父亲与母亲的意见后,我再做定夺。”华依柳这事是必须要管的,不然的话,就给华家其他女婿起了一个坏头。

既然要杀jī儆猴,那么就拿这位周公子做那只jī好了。

“手拍疼了没有?”晏晋丘把华夕菀的手拉过来,给她揉了揉后道:“此事要解决也不麻烦,你何必把自己气成这样?”

华夕菀道:“要收拾周家自然容易,我担心的是影响到大姐。”

“周家治家不严,宠妾灭妻,别说周家公子,就连周侍郎也要跟着倒霉,明年开chūn的科举他是不用去做监考官了,”晏晋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周家人如此,不如让你大堂姐和离别居,一两年后择郎再嫁,再怎么样,也不会比周家公子差。”

“此事我说了不算,二太太若是不肯,旁人说再多也是没用。”

“她不肯还有你二叔,此事只怕你二叔还被瞒在鼓里,你不如让人去问问他的意见。”晏晋丘见华夕菀qíng绪平稳了许多,便笑道,“我前些日子听闻了一些关于你二叔与二婶争吵的事qíng,听说好像是因为华大人对周家这门婚事不太满意。”

“你说的对,”华夕菀面上露出笑意,“这事也该跟二叔修书一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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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撑腰

华治明确实被姚氏瞒在鼓里,他原本还觉得奇怪,三侄女嫁到王府以后,与晋王也琴瑟和鸣,又无大事发生,何必让人在天快要黑的时候送信过来。

当他把信看完的时候,心里又气又急,最后全部化为一身叹息,信的结尾处提到周侍郎治家不严,让儿子宠妾灭妻,只怕会降职查办,开chūn后的秋闱主考官必是要换人了。

明年青茂要与大哥家的定莀一起下场,如今考官换了也好,至少别人不会在背后说青茂的成绩来得不时,当初他就不该同意姚氏死活要把女儿嫁给周家公子这件事,不然女儿又怎会吃这样的苦头?

“来人,把这封信拿给青茂看看,问他愿不愿意明天把他的姐姐接回来。”华治明把信jiāo给信得过的下人后,就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挥退了要进来掌灯的下人,想起姚氏,想起女儿,还有被寄予厚望的儿子,在黑暗中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备车马。”

姚氏听到自己夫君出了门,惊讶的问站在屋内的管家:“老爷怎么这个时候出门,他有说去什么地方吗?”

“太太,老爷出门前说了,是去侯府找侯爷,”管家没有说老爷出门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也不敢提。

“这么晚了,还去侯府,”姚氏皱眉道,“等下宵禁的时间便要到了,难不成老爷今夜要歇在侯府?”

管家低着头道:“老爷不曾说。”

“算了,”姚氏知道老爷不会对一个管家说这么多,便不再多问,正准备让管家退下的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少爷来了。

姚氏向来心疼儿子,哪里舍得让儿子在外面等,忙让人把儿子请进来,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便担忧的问:“儿啊,你脸色这么难看,是有什么事吗?”

“母亲,不是我有什么事,而是姐姐有事。”华青茂只比华依柳这个姐姐小一岁半,姐弟两人的感qíng十分深厚,所以当他看过堂妹让人送来的信后,气得砸碎了手里的杯子,如果不是身边的小厮拦着,现在已经去周侍郎府上去接姐姐回府了。

“你姐姐……”姚氏面上的笑意一僵,随即扯着嘴角道,“你姐姐这事是意外,你别cao太多心,明年开chūn就要去参加chūn闱了,后宅之事哪里是你男人管的?”姚氏想到侯府的华定莀也要下场考试,便觉得心里膈应得厉害,她的儿子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母亲,您还瞒着我,姐姐被姐夫一家气得小产,您难道就不生气吗?”华青茂实在不敢相信母亲竟然把姐姐小产说成小事,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姚氏,“她是您的女儿,我的姐姐啊。”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姐姐,”姚氏挥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人退下,压低嗓子道,“可是周侍郎是明年chūn闱的副考官……”

“我不管他是谁,”华青茂打断姚氏的话,怒道,“我只知道我的姐姐被这家人苛待了。”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糊涂,”姚氏见儿子似乎真的要去周侍郎府上闹事,只好急道,“你姐姐的事qíng日后再处理,等你出息了,谁人还敢欺负她?”

“只怕我还没来得及出人头地,姐姐便被这家人毁了,”华青茂低下头,语气有些冷淡,“更何况,只要姐姐的事qíng闹出来,周侍郎也别想做明年的副考官了。”

“你想做什么?”姚氏站起身,厉声道,“青茂,你别糊涂。”

“母亲,我很清醒,”华青茂抬头看着姚氏,“如果我的出人头地是踩在亲人的肩膀上,那么我这辈子都出不了头,因为我的脊梁会挺不直。”

姚氏看着大步离开的儿子,怔怔的出神,半晌才回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这事是谁告诉青茂的?若是没有人开口,青茂不可能知道这事。

“今天谁到府上来过见过老爷或者少爷?”姚氏找来了心腹,开始问了起来。

“这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显王府让人送过一封信给老爷。

“又是华夕菀,”姚氏狠狠的啐了一口,“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三番两次坏我好事,实在可恶。”

心腹不敢多言,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周府今日格外的热闹,车马在门口停了好几辆,花侍郎家的公子又押了几马车的东西来,说是要退还周家的聘礼,并且要求和离。

不知道是周家人自认理亏还是因为别的,一直没有开门,倒是让旁边人啧啧称奇。

好在华青茂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也不是冲动坏事的xing子,周府不开门,他也不闹,反而对着周府大门作揖道:“周大人,贵府公子宠妾灭妻合同妾侍苛待家姐,导致家姐流产一事,我周家碍于往日qíng分不再追究,今日学生两倍返还当初周家所下的聘礼,只求周家能放我姐姐一条生路,准家姐与贵府公子和离各居。”

围观群众听完这段话,纷纷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竟是宠妾灭妻,竟然还把孩子给弄没了,这可太过分了。

周侍郎不是读书人么,怎么教养出这样一个儿子来,竟是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这事若是华治明来做,别人会觉得华家咄咄bī人,可若是华青茂来做,别人只会以为年轻人心疼姐姐,反而觉得周家欺负人,苛待别人家女儿还不敢露面,实在过分。

周家人没有料到华青茂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丑事说了出来,当下也不能装作没人在家了,周侍郎的侄儿出来,想迎华青茂进府,却被华青茂拒绝了。

“不好再麻烦贵府上下,烦请贵府让家姐出来,然后随我到户部一趟,把原本的婚书撤销,这事也就互不相欠了。”

周家侄儿见华青茂这个态度,心中暗暗称奇,华青茂这态度是想与周家撕破脸?不然何必直接把聘礼拉了过来,并且还双倍奉还。

现在更是连门都不愿进,任由别人听这些话,这不是活生生在周家脸上打一巴掌吗?

“华公子,您说您这是……,”周家侄儿赔笑道,“有事咱们进府好好说,有什么事不能解决了,这闹得大家都知道,别说我们脸上无光,对您也不好啊。”

“做事的人不怕脸上无光,我这受害的反倒要感到羞耻了吗?”华青茂避开周家侄儿要来拉自己的手,“还是请你们把家姐送出来吧。”

周家侄儿见状,知道华家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周家闹翻脸了,心里有些不高兴,若是义安候府来闹,他恐怕还要矮上几分,可这华侍郎一脉,他倒不觉得有多么的不能得罪。

“哟,这儿可真热闹,”就在周家侄儿正要翻脸发难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一个尖细的男音想起,他抬头望去,就见一辆有着显王府标志的马车缓缓朝这边行来,依仗上有火凤图案,倒像是亲王妃依仗。

待看清说话之人时,周家侄儿出了一头冷汗,这不是显王府的太监总管木通么?那么车里坐的的有可能就是传闻中,深受显王爷爱重的显王妃?

想到显王妃与堂嫂乃是同宗同脉,周家侄儿心中暗道不好,这下子他们周家就算不想和离也不行了,只怕后面还要跟华侍郎一家小心赔罪,不让麻烦可就大了。

“小生见过显王妃,王妃娘娘福寿安康。”周家侄儿不敢耽搁,忙上前行礼。四周的围观之人见状也纷纷后退了好几步,就怕冲撞到贵人,看热闹是爱好,可是如果因此惹了事,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不必多礼,请起。”马车里传出轻柔悠扬的女声,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听见声音的人无不觉得马车里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听闻家中堂姐yù与贵府公子和离,所以今日特来看看,不知是否打扰了两位?”

“表妹言重了,家姐若是得知您如此关心她,定是会喜极而泣,”华青茂心中一喜,原本他还担心周家人耍手段,可是现在显王妃出现,他们家必有顾及。

“既然如此,还请你们继续,我乃一届女子,不懂的什么大事,就在一旁听着便罢了。”马车里的声音仍旧温婉美妙,仿佛真的只是路过看看而已。

周家侄儿出了一头的冷汗,回头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立刻进去通知大伯与大伯母,这王妃到了,周家人不出来迎驾,那就太过不去了。到时候他们周家不仅宠妾灭妻,只怕还要多了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外面风大,不如请王妃进府歇息片刻?”

马车里没有动静,就连周围伺候的下人们也没用发出半点声响,仿佛周家侄儿刚才说的话是幻影一般,谁也没听见。

周家侄儿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敢随便说话了,他无功名在身,有没有爵位,确实也没有接待王妃的资格。

看了眼那没有动静的马车,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那位堂哥可真会找事,这下得罪了华氏一族,他们周家能不能迈过这个坎儿,就要看堂嫂愿不愿意给他们周家求个qíng了。

不过,堂哥做下这样的事,堂嫂即便xing子温婉,想来也不会忘记失子之痛。

唉,只怕连他们其他周家儿郎日后婚事都有影响了。

周家太太听说华侍郎家儿子来了的时候,尚且不在意,当她听到下人来报,显王妃的马车停在大门外后,顿时变了脸色,匆忙起身朝门外走,走了几步后道:“好好的把你们少奶奶请到待客厅去,记得好好打扮一番再见客。”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这次惹的麻烦大了!

 

57、示弱

华依柳形如枯槁的靠坐在chuáng头,屋子里冷冷清清,仿佛整个侍郎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寂静得可怕。她身边的陪嫁嬷嬷还有贴身丫鬟,早被她那个好婆婆找尽理由打发了,连半点脸面给不给他留。

看着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看样子似乎又要下雨了,可是天气如何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做过她这个坐小月的人也出不得门chuī不得风,更是回不得娘家。

娘家?华依柳想到娘家人,心里竟有了一股恨意,如若不是母亲想让公公在科举上对弟弟有所帮助,她何苦嫁给这么荒唐的一个人,又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