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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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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夕菀拽着衣襟的手微顿,看着晏晋丘平静的脸颊:“你跟太后说了什么?”

“没什么,这些糟心事你不用管,”伸手在她柔顺的发间揉了揉,晏晋丘面上露出几丝笑意:“晚膳我已经叫厨房的人备好了,你先起chuáng陪我在院子里走一走,才好开了胃口吃饭。”

“好。”华夕菀不知道晏晋丘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后收手,但她也不想太费神去想这些事qíng,换好简单的裙衫,略洗漱完随意绾一个发髻后,她便与晏晋丘并肩出了房门。

院子里的一些树木植物已经结了小小的花骨朵,看起来比冬季多了不少生机,华夕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转头对晏晋丘道:“是不是站得越高,看得景色就越美?”

“如果只有一个人赏景,再美的景色最后也只是寂寞,但若有一知心人陪伴,便是景色没有那么怡人,也是人生的享受,”晏晋丘牵住华夕菀的手,语气温和道,“景色美不美,不过是看赏景人的心qíng而已。”

华夕菀闻言一笑,“可惜有时候不是知心人与美景兼得,人生总有地方不会那么完美。”

“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可能?”晏晋丘笑着道,“有些事只有试过,才不会有遗憾。”

华夕菀默默无言,这家伙是在给自己灌心灵jī汤吧?而且这碗jī汤以前好像被他灌过,他就这么担心自己不跟他踏实过日子?

“你说得对。”华夕菀觉得自己这么耐心的哄一个男人,也挺不容易的。

果然,听到华夕菀这句话后,晏晋丘脸上的笑意变得柔和了好几分,牵着华夕菀的手也多了一分力道。

两人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气氛正好之时,角落里突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华夕菀回首看去,只见青石小路尽头,跪着一个绿衣丫鬟,她面前还有摔碎的茶盏,升腾的热气形成袅袅白烟,让这个跪在地上的丫鬟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华夕菀见状,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慵懒道:“你是在哪伺候的,怎么如此不小心?”既然对方想做小白莲,善良的她当然要做一位跋扈王妃才能不làng费对方的一番心思。

“王妃恕罪,奴婢是茶水房的下人,不小心摔跤惊了王妃,求您恕罪。”还不等华夕菀说什么,这个绿衣丫鬟便以首触地,恭恭敬敬的行出跪拜大礼,乌黑的发辫垂在脖间旁,只让人觉得青丝雪肤,说不出地好看。

瞥了眼身边面无表qíng的晏晋丘,华夕菀微微抬起下巴:“抬起头来。”

柳眉凤眼脸蛋jīng致,再加上那一身如雪的肌肤,确实是难得的紫色。前提是,她的面前站着的是别人,而不是华夕菀。

有时候美是比较出来的,这个婢女再漂亮,肤色再白,在华夕菀面前,也被对比得黯淡无光。就像孔雀再漂亮,在凤凰面前,也只是不起眼的小鸟。

“好漂亮的姑娘,”华夕菀轻笑一声,转头对身后的红缨道,“我瞧着她可把你比下了。”

红缨与白夏因为上次刺杀事件中忠心护主,被太后在口谕中夸奖过,所以伤愈后两人就成了王府下人中的一等人物,其他管事在她们面前都是客客气气,不敢多得罪。

华夕菀这句玩笑话足见她对红缨的看重,所以红缨笑着应和道:“能伺候王妃便是奴婢此生最大的荣幸,有了王妃您这么好的主子,容貌还有什么重要的。”说完,她上前几步,用食指抬起绿衣婢女的下巴,仔细端详后道,“奴婢倒觉得这容貌仅仅一般,只肤色能入眼而已。”

“你整日伺候王妃,看惯了王妃容貌,自然是瞧谁都不过如此,”旁边的紫衫捂着嘴角笑道,“只怕整日照镜子,连自己的脸都要嫌弃的。”

几个贴身伺候华夕菀的婢女都轻笑出声,仿佛都在取笑红缨一般,唯有跪在地上的绿衣婢女面色惨白,只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了,就像是剥光了衣服,被任人取笑。可是在她踏出那一步时,就预想到有这个可能,王妃越跋扈,才能越衬托出她的可怜,这点侮rǔ她还受得。

都是女人,红缨与紫衫怎么会没看出这个绿衫婢女有别的心思,她们两人jiāo换一个眼神,红缨弯下腰把绿衫婢女扶起来,然后道:“我们说笑着玩,你别当真,茶盏碎了便碎了,下次小心些便是。”

紫衫招了招手,两个三等丫头上前机灵的拣去碎瓷片,还有人拿抹布来擦去低山细小的碎片,眨眼间地上的东西便被收拾得gāngān净净。

绿衫婢女心中暗恨,王妃身边的丫鬟好深的手段,明明已经嘲笑了她,却还做出一副大度慡朗的模样,这不是做给王爷看的么?

“看到本王与王妃在游园,也不知回避,实在太不知规矩,茶水房的管事怎么教的下人,”晏晋丘年幼时生活在皇宫,看惯了妃嫔的手段,少年时在王府又看多了那些侍妾邀宠的模样,所以绿衫婢女的心思他一眼即明,有些腻味道,“茶水房管事杖责十五,卸去管事职务,由副管事顶替。至于你……”

绿衫婢女心中一寒,她只想到怎么惹怒王妃,怎么让王爷注意到自己,却没有想到王爷对自己不满会有何下场。

不是说太后对王妃不满么,不是说王爷会因为太后而对王妃有所疏淡,甚至要纳妾吗?为什么王爷还如此的护着王妃,甚至连王妃都没有开口,他便替王妃开口了?

“王爷……”绿衫婢女求qíng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两个婆子堵住了嘴,她想掰开婆子的手,却发现这些婆子力大如牛,她根本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好好的兴致便被这种不知规矩的人给败坏了,”晏晋丘心中暗恨,他好不容易把自家王妃哄开心了,谁知道竟然会被个糟心丫鬟打断,这简直就是给他添堵,他心qíng能好才怪了,“既然不能做好奉茶这种事,就杖责二十,禁食两日,去洗衣房当差。”

绿衫婢女摇头猛的摇头,甚至用希冀的目光看向王妃,希望她能替自己求qíng。可是她只看到王妃浅淡的笑容,直到她被婆子们拖走,也没见王妃说一个字。

“王府如果还有这种人,直接杖责二十撵出去,本王瞧着心烦,”晏晋丘对旁边的木通道,“这种小事不用王妃来处置,你自己好好去办。”

“是。”木通俯首,态度十分恭敬。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华夕菀才慢慢开口道:“茶水房的那个管事是个得用的,想来这次是有所疏漏才让下人钻了空子,直接撤了他的职务这个惩罚有些重,不如让他做个副管事。”她扶了扶鬓边的青鸾含珠垂流苏,浅笑道,“洗衣房恰好缺个副管事,就让他去填这个空缺吧。”

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窥视呢?既然敢伸手,那就要做好被砍手的准备。

晏晋丘闻言便笑道:“你说得是,就这样吧。”他家王妃果然还是在乎他的,他心中顿时无限畅快。

木通默默的把头埋得更低,王妃这招可真够狠的。那个管事因为这个婢女丢了管事职务,现在被调去洗衣房做副管事,这个被贬到洗衣房的婢女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见王妃平日虽然温和亲切,但是却开罪不得的,这个绿衫婢女就是教训。

要他说,这些动了心思的丫鬟也真是作死,也不想想王妃是什么人物,她们又是什么东西,论相貌,论xingqíng,论身份,她们哪一样比得上。更别说自家主子就喜欢王妃这样的女人,其他人能比得上么?

反正在王爷眼里,王妃踢断假山,那叫英姿煞慡;王妃爱睡懒觉,那叫闲适;王妃爱听京城的小道消息,那叫打发时间;王妃爱吃美食,那叫享受生活。如果别人的女人做这些,那就是粗鲁、懒散、多管闲事、好吃懒做。

王妃就算有无数缺点,但是能让王爷处处喜爱,时时护着,事事依着,那就是本事。

反正就连王爷都跟着王妃改了很多生活习惯,其他人还是别起不该起的心思了。到时候只怕先动怒的不是王妃,而是王爷。

作者有话要说:接近年底,工作上比较忙,更新比较慢,请大家见谅

 


80、亲疏远近

因为绿意婢女这一出好戏,整个王府安分了不少,加上后来太后又上下不少珍稀物件,并在口谕中称赞王妃贤德淑慧,恍然前段时间暗示王妃早些生孩子的那些事qíng不是她做的一般。

太后此举,无疑是向华夕菀示好,并且透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她老人家并没有bī着显王纳妾的意思,显王妃很好,她很满意,其他人不要乱猜测。

谁也闹不懂太后这一反一复的究竟图什么,有人突然想起显王一天前去过太后寝宫,而且在里面待了不少的时间,顿时恍然大悟,这事恐怕不是太后想明白了,而是显王去求了太后。

显王此举,顿时引起京中闺阁后院女子的赞誉,连带着原本只觉得他有几分相貌的女眷也觉得他不错起来。世间大多正常的女都会格外欣赏这类疼爱自己妻女的男人,所以不知不觉间,晏晋丘在众多女子间又得了一个好男人的称号。

见多了牺牲自己妻子的喜怒一贯愚孝的男人,显王这样的男人就让人觉得难得,又女眷称赞晏晋丘,自然也有女眷羡慕华夕菀,也有一些男xing同胞觉得自己近来日子似乎过得不那么畅快,原因就是他们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参照物。

华三爷府上,华楚雨与林家公子的婚期订在了秋末,虽然还有半年时间,府中也给她备下了不少嫁妆,但是姚氏还是整日吩咐下人张罗着各种新奇玩意儿,那架势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华楚雨当成陪嫁。

华三爷一家在京城里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耀眼的大人物,可是他们后面有侯府撑腰,上面还有一个受尽显王宠爱的显王妃,所以尽管华三爷没有多少实权,但是派出去的采买在各铺子里都很有脸面。

这日府中的采买看重了一匣子珍珠,连定金都jiāo了,结果后来被端和公主府的采买qiáng行买走,华三爷府的采买没有法子,只好空着手回去跟姚氏jiāo差。

姚氏听完前因后果,恨恨的骂道:“一个死了丈夫死了兄弟的寡妇也如此猖狂,看她能得意多久。”

“母亲,”华楚雨忙止住姚氏的话头,劝慰道,“不过是些珍珠而已,又不是难得的东西,有没有也没什么的。”

“傻姑娘,我这是想给你做一件珍珠衫做嫁妆,谁知道端和公主竟如此不要脸,明晃晃的跟我们府抢东西呢,”姚氏虽然不甘心,但她自己也明白,端和公主xing格素来qiáng硬,她看上的东西,一般人也只能拱手相让。这些日子他们家采买能如此顺利,更多的也是借着侯府与显王府的势,如若不然,他们家就算也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想到华夕菀,姚氏有些不自然的问:“你跟王府那位现在有来往吗?前几日外面传太后对她不满意,可是真的?”

“显王待妹妹一片真心,只要显王没有其他心思,三妹也就无碍。”华楚雨想起昨日听到的传闻,说是显王府一个婢女有心勾引显王,结果被显王发配到洗衣房,连带着管事也吃了挂落,便道,“你不用担心三妹,她如今在王府过得很好。”

“谁关心她了,”姚氏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人家是侯府嫡小姐,又是王妃,哪用得着我们这些寒门小户cao心啊?”

华楚雨笑了笑,了解她嘴硬心软的xing格,便转移话题道:“听说二伯府上闹了些小矛盾,上次在祖母屋里,我瞧着大姐神qíng憔悴,就想着要不要接她到我们府上小住几日……”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姚氏打断了。姚氏沉着脸道,“你一个备嫁女,接她到府里来住,多不吉利。”姚氏顿了顿,担心自己这话说得太不讲qíng面,叹息道,“不是我不讲qíng面,只是大姑娘的xing子实在不招我喜欢,这些天xing格更是变得怪异深沉,我怕她哪天发疯伤着你。你哥哥的xing子随大房里的世子,平日里用不着我cao心,唯有你这个孩子,看似聪明机灵,偏偏却还重感qíng,叫我怎么不担心?”

华楚雨沉默,她原本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际上她们三姐妹中,她与华夕菀的感qíng更为亲密,从小她便觉得大姐xing格有些内向敏感,偏偏还比较要qiáng。与大姐在一起,不如与三妹在一起来得有趣轻松,她也不是重感qíng,只是见大姐如此憔悴,担心她出什么问题而已。

“母亲,你这话……”华楚雨犹豫了一下,“大姐xing格虽然敏感了些,但还不至于如此……偏激。”

“你才多大?”姚氏轻笑一声,“像大姑娘那样的人,我曾经也是见过的。不仅是我,就连大房那头母老虎也不见得多喜欢她。你没见这些近来三姑娘回娘家探望他们时,那头母老虎已经不爱叫二姑娘过去陪三姑娘说话了么?每次请你到侯府时,她说的是什么理由?”

华楚雨这才想起,这些日子三妹回侯府,她去陪三妹谈话的这几次,从未见到过大姐出现。她此刻才恍然大悟,打来大伯母已经如此不喜大姐了吗,可是去年冬三妹回侯府时,还是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