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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脸色疑惑,姚氏只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那头母老虎虽然没啥优点,但是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只要不动她的孩子,其他小事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但若是敢惦记她的三个儿女,她就敢跟人拼命。”

华楚雨听到这,心中默默想,母亲平日喜欢在嘴上占大伯母便宜,不会就是吃准了大伯母这个xing格吧?

“去年冬三姑娘回府的时候,你可曾注意大姑娘看三姑爷显王的眼神?”姚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那死丫头心思不正着呢。”

华楚雨背后一凉,额头冒出细汗,难道大姐竟然对显王起了那种心思?可显王是三妹的夫君,她怎么能起这种不能有的心思?

“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年底三姑娘回府时,你瞧大姑娘穿的那模样,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你说说,弄出这副容貌勾引谁呢?”姚氏不屑的嗤笑一声,“张氏那个女人,说什么,可瞧瞧她是个什么东西,教出来的女儿又像个什么东西。竟然连自己的妹夫都惦记,我都替她臊得慌。”

姚氏虽然自认不是什么贤良淑德之辈,但是也瞧不上张氏那副自作清高,实则恶心人的做法,至少她做不出卖女求荣的事,她的女儿更做不出惦记妹夫的事。

“就她那副样子,也好意思去勾引显王,也不去照照镜子,瞧瞧她自个儿哪处比得上三姑娘。”

姚氏这话虽然说得糙了些,但也十分的有道理,华楚雨也不是黑白不分的人,听完这些话,便下定主意日后离华依柳远些,不为别的,只为了华依柳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且不说三妹与显王夫妻qíng深,只说三妹帮过大姐脱离苦海,大姐便不该也不能有这样的心思。她瞧不上这样的人,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如此了。

显王府中,华夕菀把私库里的一些颜色鲜亮喜庆的宝石翡翠之类找了出来,让白夏红缨分类整理好,然后从里面挑选了一部分出来。

“这些东西让嬷嬷送到三叔府上去,二姐秋末就要出嫁,这些东西给她做嫁妆正合适,再迟些就赶不及了。”当初华依柳出嫁的时候,她是添过妆的,所以现在华楚雨出嫁,明面上她也只能按华依柳的例来给。但她与华楚雨更为亲近,私底下多送些东西那是人之常qíng。

人与人之间,本就有亲疏远近之分,合不合眼缘,她待华依柳是堂姐妹qíng分,待华楚雨那是好姐妹的qíng分。

“王妃您放心,东西已经分好了,等会我便与两位嬷嬷一道给二姑娘送去,”白夏笑着把一匣子红宝石放进要送出去那一堆中,然后把礼单递到华夕菀面前,“你瞧瞧还有什么疏漏的?”

华夕菀仔细看过一遍后,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木通不是让人送来了一匣子珍珠吗,我瞧着成色很好,也给二姐送去。放得久了,颜色便不好看了,二姐皮肤细腻,佩戴珍珠最是好看。”

红缨又去私库里取了满满一匣子珍珠放好,华夕菀才总算满意。

晏晋丘走进屋里,见桌上摆满了各种宝石珍珠玛瑙之物,当下便笑道:“这是在做什么,准备做新首饰了?”前几日还在说首饰太多,瞧着晃眼睛,怎么今天有兴致弄这些玩意儿了?

华夕菀拉着他在身边坐下,给他说明原因后,指着礼单道:“若是二伯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

“你当初替她女儿脱离苦海,她可曾对你说个谢字?”综合各种原因,晏晋丘对张氏没有丁点好感,所以华夕菀对张氏有所疏远,他是喜闻乐见。原本他还担心因为岳父与华二爷是亲兄弟的关系,华夕菀会对华二奶奶也就是张氏会比较亲近,现在看来,这就是白担心了。

“她爱闹不闹,东西是你的,给谁不给谁,那也是你的自由,”晏晋丘倒是半点顾虑也没有,“这事你不用担心,东西整理好后,我让木通明天送过去,看谁敢多嘴。”

华夕菀:……

再足智多谋的男人,在后宅一事上,多半也是粗bào简单的。

不过,她就喜欢这点。

 

81、真假

木通第二天一早便把东西送到了华三爷府上,还获得了一通感谢的话以及一双华二姑娘亲手给王妃做的绣鞋。绣鞋的鞋面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上面绣着漂亮的花纹,饶是木通见过不少贵人,也不得不称赞一声这双鞋子做得很漂亮,可见做鞋的人十分的用心。

回到王府以后,木通把到华三爷府上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并且奉上了华楚雨给华夕菀做的绣鞋。

“好漂亮的鞋子,”华夕菀打开匣子,笑着道,“都这个时候了,二姐竟还惦记着给我做一双漂亮的鞋子。”

晏晋丘闻言便笑道:“听你这话,只怕这不是二堂姐给你做的第一双鞋?”

“二姐的绣活很好,而我自小便对刺绣之类不感兴趣,所以以前每到闲暇时,二姐便会给我做衣服鞋子什么的,如今她快要出嫁,竟还惦记着我。”华夕菀捧着绣鞋,想起当年她把华楚雨从池子里救出来后,华楚雨待自己就跟亲妹妹无异,这些年过去,华楚雨竟仍旧如此。

晏晋丘点了点头,他不好对华家女眷多加评价,但是谁对华夕菀真心还是假意,他还是记在了心头:“她待你如此,也不枉你对她的挂念之心。”

华夕菀失笑,晏晋丘这话有些偏颇,有处处站在她这边说话之意,可她明白,对于晏晋丘来说,她是他的王妃,其他人好与不好,他自然会以他的角度来评判。

这大概是人的天xing,她倒不会矫qíng的觉得晏晋丘对自己娘家人不够好之类,她无奈一笑:“姐妹之qíng本就是要用真心维护,谁愿意一腔真心换一片假意,我跟二姐多年的姐妹qíng谊,自然对彼此忍不住要好上几分。”

“听说二堂姐是与合文候家世子订的婚?”晏晋丘似突然想起这件事般,随口道,“合文候世子在京城里,也算是个表里如一的君子,嫁给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华夕菀十分怀疑的看向晏晋丘,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合文候林家是太子妃娘家,华楚雨嫁到林家,晏晋丘就不担心?

她的眼神太直白,晏晋丘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林家世代为人正直,心系百姓,十分受百姓敬重。林证德更是年轻有为,心思纯正,也不是贪花好色之人,这样的人倒也配得起你家二姐了。”

为人正直,信息百姓。

年轻有为,心思纯正。

华夕菀又想起往日皇后对太子妃的不待见,隐隐猜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林家人内心有些不满太子的作为,所以太子妃嫁到皇家后,林家仍旧与太子一系十分疏远,所以皇后待太子妃才会有那样的态度。

她原本担心林家会对华楚雨不好,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林家世代侯爵,嫡出世子与华楚雨订婚,已经算得上是低娶。林家求娶华楚雨,除了看重华楚雨这个人以外,也许还有别的一些因素。

比如,他们觉得晏晋丘不是有野心的人,所以即使与华家有姻亲关系也没什么。再比如他们单纯是觉得华家人不错,华楚雨更加不错,所以想求娶回去。还有一种比较可能就是……林家有心想与晏晋丘捆绑在一起。

越想越复杂,华夕菀懒得再想下去,于是揉了揉额头:“既然你说这个人不错,那我就暂时相信他不错了,以后他如果敢对二姐不好,我就仗着你的势,带人打上门去。”

“好。”晏晋丘笑着应下,然后让下人传饭,两人洗手准备用午膳。

不过菜刚刚上桌,两人还没用到两筷子,便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皇后的娘家方氏一族被禁卫军围住了。

自从太子死了以后,方家人低调了许多,现在突然被禁卫军围了起来,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罪?禁卫军相当于皇上的亲兵,一般大臣犯了事,基本都是卫尉寺来抓人,大理石或者吏部审案,现在禁卫军突然替代了卫尉寺的工作,怎能让人不多想。

华夕菀的并没有疑惑多久,半刻钟以后,宫里的消息便无声无息的传了出来。

“皇后毒杀太子妃未遂?”华夕菀震惊的看着传话的木通,有些不敢置信,皇后是个十分善于隐忍谋划的女人,怎么突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qíng?

晏晋丘也有些意外,他微微一怔,随即问道:“消息准确吗?”

木通回道:“据宫里我们的人说,皇上对此事十分震怒,意yù废后,帝后在屋内大吵了一架,之后皇上便下令让禁卫军把方家围了起来,理由是怀疑方家与皇后合谋毒害太子妃以及太子腹中孩子。”

“皇上这是拿方家威胁皇后?”华夕菀想起太子妃腹中的孩子,还有以及逝去的太子。没有了儿子,皇后就没了盼望,往日的理智沉着可能也只剩下三分,更多的是疯狂。皇帝让禁卫军围住方家,不过是让皇后闭上嘴,别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而已。

想到这,华夕菀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犯恶心,原本她觉得太子不是东西,可是现在看来,皇帝才是最渣的人,太子不过是继承了他的风格,并且还渣得不够到位,所以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华夕菀能想到的,晏晋丘同样也很快想明原委,不过他比华夕菀想得更多:“我们的人不要有动作,看看再说。”谁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帝后共演一出戏勾引鱼儿上钩呢?

像皇后这样的女人,宁可去母留子,抚养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长大,然后成为尊崇的太皇太后,也不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qíng。更何况这个消息不过是宫里人探听到的,宫外很多人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更不会猜到皇后会想杀太子妃腹中的孩子。

在天下人眼里,皇后应该是比皇上更期盼这个胎儿出生的,所以别人只会以为是方家犯了什么事,而不会想到皇后做了什么,反正在京中众人眼里,方家就是风扬跋扈的外戚,惹出让皇上不高兴的事qíng来也很正常。

那么能猜到皇后想要毒害太子妃的人,只会是三种人,一种是怀有野心窥视后宫;第二种是知道太子极难有后代的人,第二种人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对后宫太过了解,另一类可能就是曾经暗算太子,让他不能有子嗣的人;第三种就是知道太子妃腹中胎儿不是太子子嗣,而是皇帝子嗣的人。

不管上钩的是这三种人的哪一种,皇帝都不会容忍他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华夕菀见晏晋丘神qíng有些不对,猜到事qíng可能比自己想到的更加复杂,顿时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所以勉qiáng喝完一碗汤,在屋里走了几圈后,就扔下满脸深沉的晏晋丘,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太复杂的人生不适合她,她不想用脑过度老得快,还是去睡午间美容觉吧。

“王爷,您的意思是怀疑此事有诈?”木通有些惊讶,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管此事有没有诈,实际上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晏晋丘似笑非笑道,“我不过是个悠闲度日的闲散王爷而已。”

木通顿时恍然,作揖道:“王爷英明。”

皇后漠然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杯茶喝去三成后才淡淡开口道:“皇上就那么笃定会有人跳出来?”

“有野心的人,又怎么舍得错过这场好戏?”启隆帝与皇后近来是愈发没什么话可说了,可是见皇后神qíng憔悴,短短几个月仿佛老了好几岁的样子,他心里也起了几分愧疚之意,“待孩子出生以后,就养在你面下,太子妃就去京郊道姑观里给太子祈福,日后无事便不用回宫了。”

“皇上竟是舍得?”皇后抬眼看着皇帝,眼中不见半点qíng绪。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那是你的孙子,放在你面前养着,朕也放心。”启隆帝语气平静道,“皇位就算不能传给儿子,还是可以传给孙子的。”

皇后神qíng微动,捧着茶杯沉默半晌:“妾明白了,只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那等于是在闯一道生死门,生死难定呢。”

听到这话,皇帝神qíng复杂的看着皇后,停顿片刻后道:“此事就由天注定。”

“只要皇上日后别心疼便是了。”皇后放下杯子,神qíng恹恹道,“请皇上放心,妾定会好好照顾太子妃直至……皇太孙降生的。”

启隆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起身道:“既然如此,朕便放心了。”

见他要走,皇后起身行了一个万福礼:“皇上慢走。”

皇帝刚想准备张开的嘴再度闭上,他看着皇后低垂的头颅,转身走出了大门。

皇后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没有半点qíng绪,仿佛走出去的男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82、礼物

“郡王爷……”侯氏站在垂花门内,看着晏伯益正对着一位妾室微笑,压下心头的酸涩,勉qiáng让自己露出一个笑意。

晏伯益身边的妾室见状朝她屈膝行礼,低着头退到一边,显得格外的乖巧懂事,可是再乖巧懂事的妾室,在侯氏看来,也只是披着乖巧外皮跟她抢男人的女人而已。不过侯氏擅长忍耐,心中有再多的不甘,脸上也不会显露半分,她不疾不徐的走到晏伯益面前,语气温和道,“打扰您的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