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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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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用尽方法让太子无法生育,又想尽办法要弄死太子,原来是为了那个女人。原本她以为他只是天xing冷淡,原来人家只是对林氏热qíng,而她不过是占据正妻之位的可怜罢了。

他那么想要皇位,是不是为了日后无所顾忌的拥有林氏?

紧紧攥紧手中的绢帕,侯氏沉思良久之后,慢条斯理的擦了擦眼角,面色平静到极点:“来人,去给显王府送拜帖。”

华夕菀收到侯氏的拜帖,有些意外:“这种时候,侯氏竟然有心qíng出门,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擅长隐忍的女人。”

“盛郡王妃也挺不容易的,”白夏替华夕菀绾好头发,替她整理好发钗,“主子您要见吗?”

“若是不见,就显得太过无qíng了些,”华夕菀放下拜帖,笑眯眯道,“我也想看看,他们夫妇究竟想要做什么。”

晏晋丘听说华夕菀要接待侯氏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让木通吩咐下去,让下人小心伺候。

他相信夕菀的手段,就像夕菀相信他,从来不会问无谓的问题一般。

第二天,侯氏到了显王府后,华夕菀邀请她到湖心亭中品茶,侯氏没有拒绝。

湖心亭侯氏来过一次,那一次侯氏暗示愿意助显王登基,结果被华夕菀装傻蒙混了过去,如今再到此地,侯氏才觉得自己为那个男人算计无数,甚至连自己身子都不顾有多么的可笑。

就算她为晏伯益拼尽一切,也许在他心中,自己也不如林氏半根手指头。

华夕菀觉得现在的侯氏比以往更加yīn郁,更加深沉,她不知道侯氏找她是为了什么,所以只是扯着一些无聊的话题,但是她没有想到,侯氏竟然直接开口说明了来意。

“妹妹,帮我。”

华夕菀端茶的手微顿,随即笑道:“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妹妹如此聪慧,又岂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侯氏双目灼灼的看着华夕菀,“我不甘心。”

华夕菀脸上的笑意微浅,面露难色:“堂嫂你也是无比聪慧的女子,又怎么不知道,很多事qíng我做不得主呢?”

侯氏怔怔的出神:“是啊,天下的男人都一样,都一样。”她本以为显王对华夕菀是不同的,可他们既然都是皇家人,都怎么逃脱得了皇家人的冷酷无qíng?

但是除了显王,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对付晏伯益的人,她要看到他此生无法实现心中所想,无法再拥有林氏!

既然她满腔芳心错付,那么也不会任由着晏伯益幸福下去。

“只要你们愿意帮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晏伯益私底下的势力。”侯氏语气冷淡道,“他与哪些人是真心jiāo好,私下有哪些产业,安排了哪些探子,甚至是有什么计划,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华夕菀细细的打量侯氏,除非对方是世间最好的演员,不然没法用这样的表qíng还有这样的语气说出这席话,可是她仍旧不会全然的相信对方:“嫂子说笑了,堂兄安排的事qíng与我可没什么关系,我知道了能有什么用?”

“呵,”侯氏冷笑道,“若不是因为显王是他唯一的威胁,你以为我真愿意做出此举?”

华夕菀闻言笑道:“既然如此,姐姐何必qiáng求自己?”

“可是有些事qíng,必须qiáng求自己,”侯氏瞪大眼睛,“我要看着他希望破灭的样子!”

有时候爱与恨似乎仅仅是一念之间,华夕菀看到这样的侯氏,忍不住想,也许当初晏晋丘让人传出这件事的时候,就是为了让侯氏对晏伯益死心或者心生恨意,而皇帝那里根本不是主要目的。

“嫂嫂,外面的流言如何能信,你何必为了不相gān的话让自己如此,”华夕菀叹了口气,“你现在qíng绪很激动,等冷静下来后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以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太冲动过才做出那些事,反而是现在无比的冷静,”侯氏面色平静的喝了一口茶,“我愿意帮你们,并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等到显王登基时,能保我侯家满门平平安安。我的娘家我清楚,他们都是胆小怕事的人,也不愿意掺合进皇位争夺中,若不是因为我,他们根本连这些事的边都不用沾染上,仔细说来,其实是我连累了他们。”

华夕菀沉默不言,心里却对侯氏有了新的认识。

“身为女人,难道连自己枕边人怎么想都不清楚吗?”侯氏嗤笑一声,“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不在王府其他女人身上,以前我想要得到他的真心,现在我不需要了。”

华夕菀亲手给侯氏添好茶水,她的看法与侯氏不同,晏伯益或许心里确实没有侯氏,但是要说他对太子妃林氏有多真爱,恐怕也没什么可能,女人在晏伯益眼中,大概跟工具差不多,他追求皇位的原因是野心,而不是因为对一个女人的感qíng。

“这全是我的心里话,三日后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侯氏离开前,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显王府。

华夕菀坐在湖心亭中,想起侯氏说起自己娘家时的神qíng,轻轻叹息一声,喝了口温热的茶水。

“在想什么?”晏晋丘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侯氏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

华夕菀把侯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你相信她吗?”

晏晋丘挑了挑眉,姿态悠闲道:“等她把诚意拿出来后,我就知道该不该相信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些小事别太放在心上了,侯氏的话是真是假并没有那么重要。”

华夕菀嫌弃的拍开他的手,抢回自己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要喝茶自己倒去,别每次都抢我的杯子。”

亭中的下人:每天都看到王爷王妃用尽手段秀恩爱,人生真是艰难啊。

三天后,晏晋丘收到了一本账册,里面写明了晏伯益开销明细账,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拿来收买人心了。

“看来这个侯氏真的与晏伯益离心了,”木通见晏晋丘心qíng好,便小心翼翼开口道,“王爷,我们要不要再添一把火?”

“过犹不及,”晏晋丘把账册扔到一边,“先等等再说。”

“那……”

“王妃那里午膳快好了。”晏晋丘摆了摆手,“用过饭再说。”

木通:总觉得王爷跟王妃在一起后,变化就越来越大了,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盛郡王府中,晏伯益脸色不太好看道:“这几天你已经去过显王府,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与显王妃感qíng这么好了。”

“您前些日子不是让妾跟显王妃走近些吗?”侯氏满脸不解道,“显王妃是个懒散人,平时不爱见外客,难得这几日她愿意见我,我如果不去,岂不是làng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晏伯益闻言皱了皱眉,不过没再开口。


86、警示

朝堂之上,一个官员正慷慨激昂的弹劾大理寺卿,细数他数十条罪状,并罗列出一堆的证据,大有不告倒此人不回头的架势。

众位官员的表qíng有些微妙,谁都知道大理寺卿与盛郡王关系很好,并且对盛郡王十分的推崇,现在这人弹劾大理寺卿,无疑是在跟盛郡王作对。

一个小小的御史敢这么做,究竟是谁给他的胆量?或者说……他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而皇帝果然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当即便摘了大理寺卿的乌纱帽,并且当堂羁押进大牢,稍后再继续发落。

几乎所有人都了解到了一个信号,那就是皇上要对盛郡王下手了!朝中之人分为几派,一派是坚定的保皇党,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派是保皇室党,他们觉得皇上膝下无子,应该从皇室侄儿中挑选一个过继封为储君,这一派人大多都很支持盛郡王;还有一派是中立党,他们往往选择认为对的或者对自己有利的,而不拘泥于哪一派。

在中立派看来,皇帝的决策不一定就是对的,而盛郡王也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他们完全不用急着站位,免得得罪了下一位真正的帝王。他们宁可不要从龙之功,也不要成为下一任帝王的眼中钉。

启隆帝的态度太过坚决,让盛郡王一党的人想要求qíng都没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禁卫军把大理寺卿拖走。

“朕看张厚此人就很不错,大理寺卿一职,就由他来暂代吧。”皇帝为了以示自己的公正,特意选了曾经让他不满的大理寺少卿张厚赖担任大理寺卿一职。

众位官员有些意外,这个张厚不是之前因为查太子一案,引得皇上大怒的大理寺少卿?怎么皇上如此大方的把他给提拔上来了,他们还以为皇上会因太子之死而迁怒于此人呢。

启隆帝当然不是多大度的人,他提拔张厚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而已。他要天下人知道,连张厚这样的人他都能重用,所以现在被他罢免的人不是他出于私qíng,而是因为此人真的犯了滔天大罪。

说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一块遮羞布而已。

晏晋丘低着头事不关己的站着,这样子放在其他人眼里,就觉得显王不愧是显王,真是云淡风轻。要知道,如果盛郡王失势,那么显王继位的可能就更大了。

可惜这位偏偏是个不喜权势的,实在是làng费了那满腔的才华。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弹劾大理寺卿的御史是皇上安排的,就连晏伯益也同样这么认为。散朝以后,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御史,转身就准备离开。

“盛郡王,”宁王笑眯眯的走到他的面前,语带感慨道,“现在的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你说呢?”

“宁王近来不是身体不适,既然如此不如少管闲事,在家多休息,”盛郡王冷冷拱手,“先行一步,告辞。”

“啧,”宁王摸着下巴,看着晏伯益疾步走远,偏头看了眼不远处不紧不慢走着的晏晋丘,眨了眨眼,也许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随后的几个月里,朝中多有动dàng,换下了好几个位高权重的官员,而这些人大多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盛郡王来往密切,或者对盛郡王极为推崇的人。

普通老百姓只以为皇帝因为死了儿子在发疯,却不知道这是在进行朝政之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很多以前与晏伯益关系亲近的官员近来是如履薄冰,甚至是断了与盛郡王府的往来,以示自己的立场。

“究竟是谁泄了密?!”晏晋丘沉着脸看向屋子里的几个谋士,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可是此刻他却有些怀疑其中有人出卖了他。

那些被清算的官员,有些与他面上根本没有任何往来,可是即便这样,皇帝也发落了他们,这说明皇帝已经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联系了。

可是皇帝是如何知道的?

“郡王爷,”几个谋士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料到事qíng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甚至也怀疑起彼此来。

见他们这个样子,晏伯益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疲惫的揉着额角道;“你们说这事该怎么办?”

“皇上已经下定了主意要与郡王爷您过不去,我们不如……”其中一个谋士的话没有说话,就被晏伯益瞪了一眼,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都退下。”晏伯益既然已经怀疑这些谋士,自然不会真的跟他们商议重要的事qíng,所以把人都赶出书房后,才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原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谁知道事态竟然急转直下,把他bī上了绝路。

如今发展到这一步,只能要么狠,要么死。

他紧了紧拳头,起身朝正院走去。

显王府中,华夕菀用手绢擦着脸,摇着扇子道:“这才五月,天气怎么热得这么厉害了?”

“奴婢也觉得今年格外的热,”白夏给华夕菀打着扇子,轻笑出声道,“你别恼,我给您扇一扇就没那么热了。”

“有些闷热,可能是要下雨了,”华夕菀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再给我做一碗冰片银耳来,热得心里发慌。”

“王妃,您不能吃多了寒xing的食物,今日一早你已经用过一碗了,”白夏替她摇着扇子,“要不奴婢给您泡一杯凉茶吧。”

华夕菀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闻言也只好叹息道:“行,你们也下去喝一碗。”拉了拉身上薄纱衣,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见晏晋丘进来也没有动一下。

“这是怎么了?”晏晋丘穿着整齐的衣袍,见华夕菀热得满脸通红,当下便道,“怎么屋里没有用冰?”

“这才五月就开始用冰,等到六七月怎么办?”华夕菀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还穿着在外面的衣袍,便道,“你怎么还穿这么厚?”

晏晋丘脱下外面的袍子,当下便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回头见华夕菀还趴着,便上前道:“我们去湖心亭坐坐,那里通风,肯定凉快不少。”

华夕菀接过白夏呈上来的茶喝了一口,茶水进入喉咙,确实有种说不出的凉慡,也让她总算有了点jīng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