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这事还是要跟王爷与王妃通个气才行。也希望这位敏惠郡主识趣些,不然到时候只怕王妃还没动手,王爷就不会饶了她。

“你说什么,敏惠郡主真的到王府了?”红缨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大了些,忙压低声音对木通道,“木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木通苦笑道:“红缨姑娘,这是在下也在纳闷,所以才特地来向王妃请示,不知怎么安排那我袁姑娘才合适。”

“这可不巧了,王爷与王妃此刻正在屋子里看书,王爷让我们退下前说了,没有大事不可前去叨扰,您看……”听完事qíng经过的白夏一脸歉意的看向木通,眼底满是为难。

“白夏姑娘言重了,那袁舒怡不过是一介罪人,哪里值得专程为她去打扰王爷与王妃的清净,”木通微笑道,“只是在下还有其他的事,所以此事就劳烦白夏姑娘替在下通传一声了。”

“木公公客气,”白夏回了一个温和的笑意,“奴婢定会转告此事,木公公慢走。”

“多谢。”木通对白夏一拱手后,便转身走开,没有半分坚持。


102、没反应

因为袁家如今是戴罪之身,所以被分到各处为奴的袁家人并没有受到哪家的优待。厚道点的把他们当成普通下人使唤,尖酸刻薄的为了讨好皇帝,甚至会故意刁难,所以不出一个月,就有几个平日里千娇百宠的袁家后辈自杀。

袁舒怡听到以往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堂妹投缳自尽后,吓得躲在小屋子里哭了半夜,可是到了第二天,仍旧要跟着王府的管事学规矩。

显王府里规矩很严,下人间很少发生互相倾轧之事,所以袁舒怡进府后,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在这些眼里,她与其他粗使下人没有任何差别。

但也因为这份没有任何差别,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堪与尴尬,她甚至能猜到这些下人面无表qíng皮相下的嘲讽,高高在上的郡主变成比他们还不如的罪奴,多么的讽刺,这些人茶余饭后也终于有了谈资,多么好的一件事?

“你们这些新人进王府也快一个月了,虽然仍旧笨手笨脚,但也勉qiáng能用来使唤,现在我就把你们分到各房,由各房管事安排你们的职责。”一名管事看了眼面前十余个男男女女,这里面除了三人身份比较特殊,其他都是经过采买经过严格筛选后挑进王府的,头脑灵活,嘴严手快,身家清白,勉qiáng能安排到重要一点的岗位上。

至于袁家这三个姑娘……

管事想起木总管jiāo待的话,面不改色道:“念到名字的人自己到管事处报道。”

袁舒怡被分给了一个专门打理王府花糙的管事手下,这活儿不太累,人心也简单,不过轻易也不能进后院。有资格送花糙进二门的下人,基本都是进府三年以上的,像袁舒怡这样的,连二门的门槛也摸不着。

在花糙阁做了近两个月后,袁舒怡终于放弃借着送花糙靠近显王的想法,面上越来越任劳任怨,内心深处潜藏的渴望却愈发的浓烈。

若是她进府后,被人刻意刁难,她还能找个借口qiáng行面见表哥,可是偏偏没有任何人为难她,华夕菀身边的人更是半点影子也没见着,仿佛自己的存在对于华夕菀来说,完全不重要般。

她不相信华夕菀对她心系表哥一事半点不知qíng,可是眼见着自己进了王府,她却半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华氏就这么沉得住气?

正在她为日后的事qíng发愁时,一个上面的管事来了,随手就点了他们几个。

“你们几个去外面院子仔细瞧瞧,看看有没有杂糙,过几日王妃要在王府招待义安候府与卢将军府上的贵客用蟹ròu宴,可不能有半点纰漏,”管事扫视了一眼自己点的人,把手背在身后道,“王妃嫁进王府时间不短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隆重宴请贵客,若是哪处不妥当,惹得贵客们不悦,那你们就老老实实受罚去。”

袁舒怡虽低着头,心里却暗自冷笑,什么贵客,卢家是华夕菀的外祖家,华家更是她的娘家,不过都是些娘家人,值当全府上下如此郑重?

她心里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内心深处又不得不承认,以显王对华夕菀的看重,华夕菀娘家人在王府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秋季的蟹ròu十分肥美可口,华夕菀在得了下人的孝敬后,本来只打算给娘家人送些过去,可是晏晋丘偏偏说什么他还不曾好好招待过她的娘家人,所以想借蟹宴这个名头,跟她的娘家好好亲近亲近。

华夕菀没有拒绝,虽然不知道晏晋丘是真的单纯的亲近,还是别有用意,她都有意让娘家人与晏晋丘多jiāo谈jiāo谈。以京城现在的局势,华家与卢家就算想独善其身,在别人眼里,那也是显王一派。

既然事qíng已经闹到如此白热化的地步,她也不会单纯的以为,华家与卢家的族人没有任何想法,所以她gān脆让两方人见见面,至于结果如何,她是不会cha手的。

晏晋丘发了话,王府上下都忙起来,华夕菀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的功夫,王府就多了许多各色jú花,姹紫嫣红十分的漂亮。

上辈子被毁了花名的鲜花排行榜中,jú花排名第一,明明是高洁漂亮的象征,结果硬生生被扭曲成了不那么河蟹的代名词。

“王妃,外面的jú花煞是漂亮,您要不要去瞧瞧?”华夕菀向来懒散,到了下午更是喜欢窝在软榻上不愿动弹,所以她的几个近身婢女总是想尽法子让她多动动,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赏花的名头。

华夕菀看了看天际西垂的太阳,又看看几个心腹丫鬟期待的眼神,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带着一gān丫鬟婆子出了远门。

二门内的景致自是不用说,美轮美奂,三步一景。摆放的jú花也都是jīng心培育十分名贵的品种,极能体现出王府的尊贵。

走到二门处,华夕菀没打算出去,只是在二门外旁边的角落里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眯眼仔细打量此人一眼,听到外面传来些微动静,不禁抬头看向远处,晏晋丘正带着两个长随往二门方向走来,引起道路两旁的下人纷纷行礼。

晏晋丘正大步的往内院走,见华夕菀站在二门处,忙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华夕菀面前,极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怎么在这里站着?”

“方才这几个丫头哄着我出来赏什么jú花,我架不住她们一顿求,就出来看看,结果这一看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华夕菀朝晏晋丘笑了笑,“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晚,我让人给你熬的汤都熬得过头了。”

“汤多炖一会儿才更入味,”晏晋丘笑着道,“这几日朝中事多,待闲下来,我就陪你去庄子里泡泡温泉。”说完,他就牵着华夕菀的手准备往里走。

‘哐!”花盆落地的声音传来。

晏晋丘回过头,看了眼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以及被污泥砸烂的jú花,语气淡漠道:“做事不尽心,罚俸一月。”

袁舒怡脸色灰败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破花盆,想起表哥方才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自己,面色便忍不住更加难看。

四周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讽刺她的话,可是这种无言的难堪,却把她的自尊踩到了泥底。

不该是这样的,表哥为人和煦,而她又素有才华,就算表哥对自己没有那般心思,至少也该有一两分怜惜的。他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下人,而她与他没有半点gān系。

内心深处的不甘啃噬着她的心,让她无法冷静的面对这一切。

华夕菀究竟有什么好,不就是有一张比其他女人更艳丽的脸吗?

且不管袁舒怡心里如何不慡快,华夕菀与晏晋丘两人倒是痛痛快快的用完了晚饭,然后他们便舒适的听琴师弹曲来。

琴声悠扬,晏晋丘满脸笑意的看着华夕菀:“明日外祖父一家以及岳父异母要来我们府里,你再给我讲讲他们有什么避讳的?”

“在王爷面前,他们哪有什么避讳的?”华夕菀勾了勾唇角,“唯一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我外祖一家,都喜荤食,说话不太懂拐弯抹角。”

“卢氏满门忠良,xing子刚直很正常,”晏晋丘感慨道,“若是天底下的官员都如外祖一家这般豁达,那便是百姓之幸。”

华夕菀摇头:“王爷此言差矣,外祖一家脾xing刚直是优点没错,但若是所有官员都是这种xing子,那么办起公来就不太顺手了。”

比如说户部礼部翰林这些地方,若是每个官员都像她外祖家那样行事,只怕每天都要矛盾不断,闹得整个部门都不安宁。

没有料到华夕菀竟然会说这种话,晏晋丘无奈一笑,“你说的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华夕菀笑了笑,不置可否。晏晋丘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不过是有意在她面前抬高外祖家而已。可是晏晋丘这么抬,她却不想就让晏晋丘一直抬着。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京城但不是什么大事的八卦,华夕菀突然道:“下午你看到袁舒怡了?”

晏晋丘漫不经心的给华夕菀换了一杯热茶:“怎么,她不守规矩了?”

“还好,”华夕菀微微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

晏晋丘勾了勾唇角,似乎有些嘲讽大的意味:“她能分到我们府上,又怎么会是没本事的人?”

皇帝不待见废后,连带着与废后走得近的袁家也讨厌,所以他怎么愿意让袁舒怡送到他府上,这根本就不是皇帝行事风格。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背后有人推了袁舒怡一把,让她顺利的进了显王府。

可惜他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在背后算计,别说袁舒怡只是一个与他不亲近的表妹,便是他的亲姐妹,他也容不得对方在背后算计。

 

103、兵不血刃

华夕菀对晏晋丘有这种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她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倒是因此松了一口气,王爷既然已经有这个态度,说明他半点也没把袁舒怡放在眼里。

这世间有些男女关系最为糟心,比如说表哥表妹,义兄义妹或者知己之类,谁知道哪一天这纯洁的男女关系会变得不那么纯洁呢?

当天晚上,夫妻二人渡过一个妙不可言的夜晚,等第二天晏晋丘上朝去了以后,华夕菀就街道下人来报,袁舒怡想要求见她。

“袁舒怡想见我?”华夕菀对着铜镜扶了扶鬓边的凤钗,在额间描好花huáng后,才道,“她一个粗使杂役,有什么可求见我的?”

传话的嬷嬷小心翼翼的微抬下巴,看到华夕菀华贵裙摆上的花纹后,又飞快的垂下头,语气有些忐忑:“她说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诉您,并且事关王府,所以奴婢不敢拖延,便来禀报您此事。”

“哦?”华夕菀挑了挑眉,扶着白夏的手慢慢站起身:“叫她在外面等着。”

“是。”见王妃并未迁怒自己,嬷嬷暗自松口气,行礼过后便退了下去。等她走出内院,看了眼即使成为粗使下人还描眉画唇的袁舒怡,脸色难看道:“王妃叫你候着,等会自由人叫你进去。”说完,也不管袁舒怡听没听清,骂了一句晦气就匆匆离开。

袁舒怡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她透过月亮门看着内院的奢华,脸上的不满被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变成了安分的恭顺。

她在外面站了大约有两盏茶时间,终于有了绿衫丫鬟带她进去。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在正厅见王妃的,所以丫鬟把她领到侧厅后,就退了下去。

她曾经也是来过显王府的,可是那时候她虽然觉得显王府景致不错,但还不至于道惊叹的地步。可是她现在发现,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是名贵的木料,随便一张椅子拿出去,都能抵得上普通人家好几年的花用。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去,只见华夕菀被众星拱月般朝这边走来,身上的布料流光溢彩,看起来极其华贵,裙摆处的刺绣更是栩栩如生,足以让不少的女人艳羡,鬓间的凤含珠飞翅步摇更是价值□□,再配上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不知有多少女人恨不得代替她?

看到华夕菀越走越近,她忍不住把自己粗糙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奴婢见过王妃。”

华夕菀停下脚步看了袁舒怡一眼,然后扶着白夏的手在上座坐下。

以为她会假装亲近的不让自己行礼的袁舒怡嘴角不自然的绷紧,可是华夕菀没有开口,她也只能屈着膝不能起身。

早看惯了做戏这一套,华夕菀才不会委屈自己装大度装温柔,她接过红缨递来的暖胃茶喝了一口,才开口道:“免礼,听说你有事找我?”

堂堂显王妃说话难道就如此不懂委婉吗?

袁舒怡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四周,面带神秘:“还请王妃让不相gān的人退下。”

华夕菀抬了抬头,内厅的下人退了下去,不过白夏与红缨仍旧立在她身后没有动。

袁舒怡看了白夏与红缨一眼,脸上的恭顺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口道:“此事非寻常,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