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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夕菀看着她不说话,等着她说出惊天大秘密。

“去年张家少爷尸首在郊外被发现,死相凄惨,你知道谁是幕后凶手吗?”

华夕菀用手托着腮,仍旧不开口。

见华夕菀一脸平静,袁舒怡咬了咬牙:“背后指使者就是你夫君显王。”

“我凭什么信你?”华夕菀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我不相信自己枕边人,而去相信一个惦记我枕边人的女人,你觉得我傻么?”

“你傻不傻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夫君心机深沉我却明白,”袁舒怡咬牙道,“还有他的姐夫,你当真以为是太子与他姐下的手?”

“嗯,这是个很大胆的猜测,”华夕菀慵懒的用食指摩挲着下巴,“且不说这些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

袁舒怡面色微变,她惊诧的看着华夕菀,身为女人,发现自己枕边人是个冷血无qíng的杀人凶手,难道就没有半分不适应吗?

“不如让我说说你,”华夕菀起身走到袁舒怡面前,微笑着道,“你既然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为什么心里还要惦记?或者说,你编出这么匪夷所思的故事,就是为了离间我跟子陵的感qíng,然后趁虚而入?”

袁舒怡冷哼道:“你不信便算了。”她确实有这么几分心思,但是华夕菀半分不信的态度,让她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见她这个态度,华夕菀嗤笑一声,“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自然只能算了。”

看着华夕菀这个样子,袁舒怡莫名觉得自己有种想要抽她一巴掌的冲动,可是形势比人qiáng,她只能忍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qíng要说吗?如果没有的话,就退下吧。”华夕菀渐渐敛去脸上的笑意,“不过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进了这个王府,就莫记前尘。”

袁舒怡的脸色瞬间有些难堪,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心里顿时生气一个念头。

“王妃,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求您饶了我!”

晏晋丘刚进院子,突然听到侧厅传来一个有些熟悉又尖利的声音,随后便是桌椅碰倒的声音。

他脸色微沉,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下人,疾步上前,一脚踢开侧厅的大门,就看到袁舒怡仰躺在桌角边,额头低着血,身上*的,像是被人泼了茶水。而华夕菀扶着婢女的手站在旁边,满脸冷漠的看着袁舒怡。

“表哥……”袁舒怡按着额头想起身,qiáng打着劲儿站起身后,又全身瘫软的倒了下去,看起来极其无助与可怜。

四周下人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四处乱瞟,反而各个屏气凝神,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看清屋内的qíng形,晏晋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沉声道:“来人!”

袁舒怡的目光透过指fèng落在华夕菀身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把这贱婢拖下去!”晏晋丘冷冰冰道,“惊到王妃清净,其罪不可饶,杖责十。”

袁舒怡面色惨白的看向晏晋丘,她怎么也没想到晏晋丘竟然会做出如此选择。她扭头看向一边的华夕菀,却见她面带微笑,仿佛早就料到晏晋丘会做出这等反应似的。

很快有太监捂住袁舒怡的嘴,把她拖了下去,从头到尾她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被太监按在宽凳上重重打了十大板,袁舒怡疼得几乎站不起身,她抬头看着四周神qíng冷漠的下人,差点晕厥过去。

她摸了摸额头,血已经止住了,想起自己刚才鼓足勇气撞上桌角的举动,忍不住心生恨意,她机关算尽,难道还不如华夕菀一张有几分姿色的脸吗?

内院中,华夕菀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今日要宴请贵客,我当然会想办法早些回府,”晏晋丘换下身上绣着龙纹的王袍,换上了平日的锦袍,“这个时辰,他们怕是快要到了?”

“哪有这么快,你刚刚下朝,我的外祖父与父亲不也一样?”华夕菀笑了笑,“刚才我原本以为你会对可怜的表妹心生怜惜呢。”

“你一个堂堂王妃,要折腾她方法多的是,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晏晋丘语带嘲讽道,“袁舒怡真把我当成没脑子的男人了。”

华夕菀轻笑不言,实际上袁舒怡并不是小瞧了晏晋丘的心机,只是她忘记了一条,苦ròu计只对怜惜她的对象有用,对于一个心里眼里都没她的男人来说,只要有任何刻意之处的手段,都会变得无所遁形。

袁舒怡算计了一切巧合,却没有算到人心。别说晏晋丘知道自己不会用这种手段伤害一个女人,就算她真的这么伤害袁舒怡,对于晏晋丘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在一个对她满不在乎的男人眼里,她什么都不算。

伸手替晏晋丘理了一下衣襟,晏晋丘握住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旁边的白夏看到这一幕,不知怎的想到这么一句。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红缨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然后小声道:“咱们去外院迎接夫人与老太太吧,这会儿她们怕也是要到了。”

白夏点了点头,两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内院,红缨才道:“袁舒怡被送到刑房受刑了吗?”

白夏皱眉:“这位袁姑娘心机深沉,对自己也够狠。”

只可惜她遇到了王爷这样的男人,王妃这样的女人。

“这个女人可真够不要脸的,”红缨不满道,“真不知道殿中省怎么会把她分过来,嫌当初那些流言还不够热闹吗?”

明知道袁舒怡对王爷有些心思,殿中省还要把人分配到王府,这不是跟王妃过不去?

也太欺负人了。

“殿中省里那么多人,谁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白夏浅笑着回头看了眼主院方向,“只要王妃心中有沟壑,就万事不惧。”

真正qiáng大的女人,又怎么会被这些小问题难倒?

“你说的对,王妃那么聪明,袁舒怡那点小手段,能把王妃怎样?”

白夏笑了笑。

方才看似是袁舒怡算计王妃失败,可也许是王妃故意引诱袁舒怡走这一步险棋呢?

 


104、风云再起

孙氏走下马车,快步跟在卢氏身后,伸手虚扶住卢氏:“婆婆,小心前面的台阶。”

“贵客到,”木通亲自迎在门口,见到王妃娘家人到了,忙满脸笑容的上前,朝着众人作揖:“小的见过老太太,侯爷,夫人,见过诸位公子少夫人,快快请进。”

“公公客气,”华和晟认出木通是晏晋丘身边最得用的太监,对他客气的点头,才在王府一众下人的带领下进了王府大门。

一路行来,下人们皆言行恭敬,礼仪上挑不出丝毫错处,可见显王府的规矩十分不错。众人再往里走,还不到二门,就见晏晋丘一身华服亲自迎了上来,“子陵见过岳父,岳母,老太太。”

老太太笑得满脸慈祥的伸手虚扶晏晋丘,她不过是华夕菀名分上的奶奶,哪里能受这个礼?别说她,便是华和晟与卢氏这对夫妻,也不能直接受这个礼的。任何人在皇家人面前,那也是要低上半分的。

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显王对他们礼遇有加,那是人家会做人,可是他们华家上下却不能真的拿普通人的态度来待他。

华和晟避开晏晋丘这个礼,并且还回了一礼,被晏晋丘伸手扶住,二人互相客套一番,才一道进了二门。

二门内一般客人轻易是不得进的,但是现在显王府就只有华夕菀这一个女主人,华家众人又是华夕菀娘家,所以把他们迎进二门,也更显亲近与尊重。

华家众人一进二门,就见到站在门口的华夕菀,卢氏与孙氏等人的礼还没行下去,就被华夕菀一把扶住:“我们一家人,何必行这些虚礼。”

“礼不可废,”卢氏何尝不知女儿的想法,可是女儿嫁进皇家,是皇家的人,又怎么没有半点皇家的规矩。

一如卢氏了解华夕菀,华夕菀自然知道卢氏的担忧,她紧紧拽住卢氏的手:“母亲,若是您执意如此,让女儿qíng何以堪。”

见她这样,卢氏轻轻一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叹一声,也不再坚持要行礼:“为娘心里明白。”

晏晋丘注意到母女两人之间的动静,回头看了华夕菀一眼,眼中带着点点笑意。

“王府的景致果真不俗,”华和晟开口打断晏晋丘对华夕菀的凝望,面带笑容道,“侯府与王府的景致一比,就快成破糙屋了,难怪前些日子小菀回娘家时,说王府景致好。”

“岳母抬爱,不过是能住人而已,”他看了眼华和晟身后跟着的几个年轻人,华长葆,华青茂,华定莀他是认识的,剩下的一个倒不是特别熟。

“这是我三弟的孩子,叫华丛蒲,前些日子王爷你匆匆见过一面,想来还不太熟悉,”华和晟何等聪明之人,看出晏晋丘注意力放在华丛蒲身上,便替自己侄儿说了几句好话,“丛蒲年少,尚在书院读书,平日最是刻苦用功不过,所以平日甚少有闲暇玩耍。”

晏晋丘点了点头,语带赞意道:“这位堂舅兄有乃父之风。”

华家老三乃是颇有才华,只是不爱做官,所以并不入朝,京中读书人都爱以“华举人”称呼他,可见他的才华是得到京中读书人肯定的,晏晋丘说华丛蒲有乃父之风,确确实实算得上夸奖。

他这一句不仅给了华家面子,更是让老太太与华三爷面上有光,一时间大家都心qíng甚好,说说笑笑便进了内院。

品茶,赏花,尝蟹,当真是宾主尽欢,和乐融融。

入席的时候,华夕菀忍不住喝了一杯淡酒,虽然神智清醒,但却有些上脸,她摸了摸自己泛着红的脸颊,笑着对身边已经嫁为人妇的华楚雨道:“蟹ròu你可不能多用,我让厨房特意做了些温养的膳食,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华楚雨面上浮起一丝羞涩的笑意:“有你在,哪能会有不好吃的。”

现如今整个京城谁还不知道显王妃颇好美食,显王为了她,可是请了不少有手艺的厨师到王府。京城其他女眷私下里谈起此事,谁不羡慕?

“我是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像某些人,”华夕菀朝华楚雨小腹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促狭的笑意,“不忌口也不行了。”

华楚雨嫁给林证德后,林证德待她很好,身边也没有什么小妾通房,所以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倒是羡煞了旁人,华楚雨如今有了一月余的孕事。只是因为太子妃一事,林家上下近来十分低调,轻易不出门参加宴饮。

卢氏听到姐妹二人轻声的笑闹,忍不住朝华夕菀腹部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嫁给显王也有一年有余了,可是肚子却没有半分动静。加之现如今……

她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儿女自有儿孙福,她现在想得太过遥远了。

姚氏自从进入王府后,无事便不轻易开口,见华夕菀与自己女儿亲近,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起华依柳的下场,她便案子庆幸,幸而自家女儿不像华依柳那般糊涂,不然她是哭都没地哭。

想到这,她看了眼华治明与华青茂,二房就来了这两个人,张氏却没有来,这说明华夕菀已经十分不待见张氏,已经不想再看到她了。

想到京中那些传闻,姚氏在心底不住的念着三清道号,若三侄女真成为皇后,她的儿子女儿也能跟着沾光,她又何苦再跟卢氏过不去,那也太蠢了。

赏花宴结束,晏晋丘便体贴的找机会让华夕菀与卢氏母女二人单独相处,他与其他客人去院子里赏花。

在华和晟看来,晏晋丘这个女婿是十分妥帖的,如果不去考虑对方背后那些手段与野心,那么像晏晋丘这样的女婿,已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王爷,听说蒋氏一族的罪人分了些到王府?”华和晟赏完一盆jú花,状似无意般开口,“蒋公往日与我也有几分jiāoqíng,王爷若是不嫌麻烦,可否照应一二?”

“岳父大人请放心,蒋公独子我定会让人多加照拂,”晏晋丘笑道,“分到鄙府的不过是两个粗使丫头,一个时辰前有个丫鬟因为不懂规矩,才被我罚了杖责之刑。”

华和晟呵呵一笑:“那便有劳王爷了,那孩子怎么也算是蒋公的独苗,能保住他一条命,也算是全了当年那分同窗之qíng。”

两人没提那受罚的丫鬟,华和晟也不再提及蒋家的人,仿佛那同窗之qíng也仅仅是不那么浓厚的面子qíng而已。

这厢翁婿二人相谈甚欢,那厢华夕菀与卢氏谈的话题就是家中杂事了。

“既然你现在暂时不想要孩子,便不要吧,”卢氏探明华夕菀的心意,有些无奈道,“只是如今局势不稳,若是……”她指了指天,“你要保证王爷第一个孩子是你的。”

华夕菀知道卢氏担心的是什么,她点了点头:“母亲,我明白您的想法,只是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这种时候生孩子,就等于是给了别人一个下手的靶子,她舍不得,也赌不起。更何况,她也不想自己太过年幼的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