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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畹猜不错,太后就是想牛不喝水qiáng按头,不是出于别考量,就是自己整个家族来看,如果再不没有一停qiáng而有力联姻,恐就此没落衰败下去了,因此太后也只能抓住这最后机会,太后看了一眼旁边坐着平安王笑道:

“今日请王爷进宫,是有一件大喜事商议”

杨奇一愣忙道:

“太后请讲”

太后略一沉吟道:

“如今都过了三个月,蕙畹丫头肚子也没消息,这可于承继宗室大大不利,太医和哀家说,蕙畹丫头体制有些虚寒,恐要悉心调养一阵,紫安也不小了,房里没个女人那里像话......”

她话没说完,杨奇急忙开口拦住她道:

“蕙畹丫头身子一向不错,虚寒也好调养,不过三五朝就好了,不怕太后笑话,如今虽都过了三个月,紫安却一时一刻也离不了畹儿,两人如胶似漆,那里分开,别事日后慢慢再说也使得”

太后脸色一变道:

“王爷说那里话,别说宗室皇族,你瞧瞧那个大家公子,房里不是三妻四妾,丫头成群,偏紫安如此委屈了去,我自是不依,你放心,我瞧那张惠畹是个大方xing子,不是个会拈酸吃醋拿起子没见识小女子,无妨,况且我那个侄女,你也是瞧过,论模样,论xing子,也都是百里挑一,我原是不舍她做个侧妃,无奈她瞧上了紫安,自己愿意,我也没辙,打量着倒也算一门上好姻缘,娥皇女英,也是紫安造化了......”

一语未了,紫安和紫青一步迈了进来,杨奇扫了紫安一眼,心里不禁一叹,紫安和杨紫青请过安,杨紫青笑道:

“母后今日瞧着甚是高兴,可有什么好事,说来让儿子也乐乐”

太后一笑道:

“却真有一桩好事”

说着似笑非笑瞧了紫安一眼道:

“婉婷那丫头啊瞧上了紫安,我正和王爷商议着成就了这桩好事呢”

杨紫青一愣,紫安不禁大惊,蹭站起来道:

“不可!太后,紫安如今已娶畹儿了”

太后脸色一沉道:

“你那屋子里,我听说如今竟是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像什么话,再说婉婷姿色比你那王妃也不差吧,封了侧妃,我瞧着都委屈了”

紫安噗通一声跪下道:

“太后,不可,紫安不愿,紫安曾发誓,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我这一生有畹儿一人足矣”

太后不禁大怒,一怕桌子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你可是堂堂男儿,我大燕皇族子弟,这样话,你也真说出口,张蕙畹那丫头我倒是瞧差了,不想竟是个妒妇,来人,宣她进宫,我当面问她,满腹诗书连女戒都忘了吗”

小太监应了,转身去了,紫安一愣,脸色瞬间变苍白,杨奇道:

“太后,这和畹儿何gān”

杨紫青也道:

“母后,他二人事qíng,您就不要cha手了吧”

太后瞪了他一眼道:

“皇帝,事我这个老婆子管不了,家事,我难道也管不得了吗”

杨紫青眉头一皱暗暗一叹,心道如果张蕙畹肯妥协,那里还轮得到紫安得了去,却也想瞧瞧面对如此局面,她可后悔了。

把酒话桑麻

蕙畹接到旨意就知道不好,估计太后做媒不成,迁怒于自己,蕙畹收拾妥当了,匆匆跟着小太监走了,到了宫门,蕙畹抬头看了看,天色yīnyīn大概快要落雪了,一阵风chuī来空气中有一种刺骨寒冷,蕙畹拢了拢身上狐裘,走了进去。

宁寿宫暖阁,蕙畹匆匆扫了一眼,见紫安跪在地上,脸色有些隐隐怒气和淡淡苍白,平安王坐在侧面,脸上仿佛充斥着无奈,太后脸色严肃而犀利,只有杨青面色难测坐在那里,眼中仿佛有好奇,又似有期待。

蕙畹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太后瞥眼打量了她几眼,显然是来匆忙,没按品大妆,只穿了一件月白色儒裙,碧色宫绦一束,更显得有腰肢轻软,有一种别致袅娜风姿,容色明媚鲜艳,如案上盛开那支水仙一般清绝,神色毫不慌张,举止淡定从容,即使阅人无数太后,这一刻也不得不说,即使姿色上和婉婷不相上下,但气韵上蕙畹硬是高出了一筹,两相比较,自家侄女虽美,却不免流俗了,倒也怪不得紫安和皇上看重。

不过却不想xingqíng如此善妒,竟是个容不下人,从古至今,哪里有大家公子是一夫一妻,更何况紫安还是皇亲宗室,岂不是大大笑话,这万万容不得,想到此,开口道:

“张蕙畹你可知罪”

蕙畹暗自一叹道:

“臣妾不知”

太后扯起一丝冷笑道:

“素闻你满腹诗书,一身才qíng,难道不知道七出之罪为何吗”

紫安急忙道:

“太后,是我不愿,于她何gān”

太后叱一声笑道:

“你不愿,笑话,为了宗室体面,你也不能只有一个妻子,这像什么话,我不能瞧着咱们宗室规矩被你一人翻过去”

蕙畹不禁暗暗冷笑,这太后私心昭然若揭,却把话说如此冠冕弹簧,上位者最会这虚伪一套,令人真真打心里厌恶,想到此,蕙畹更觉无意思很,太后一指蕙畹道:

“张蕙畹,你今儿给哀家一个明白话,紫安若娶了侧妃,你容是不容”

蕙畹轻轻笑了,抬起头丝毫不惧吐出两个字:

“不容”

杨紫青不禁一震,蕙畹继续道:

“臣妾虽卑微,但丈夫却决不愿与人共享,若是如此,我宁愿自请归家”

紫安脸色更是苍白,太后被她气乐了道:

“好!既然你自请归家,哀家就成全你,宗室从此没有你这个媳妇”

紫安一把握住蕙畹手抬头道:

“如果这样,臣也qíng愿逐出宗室去,陪着畹儿做个平头百姓,倒也快活自在”

太后不想紫安竟说出这番话来,气得手有些微微颤抖道:

“你在威胁哀家,无子善妒女人有何德行,你竟然为了她撇开了祖宗吗,紫安你真有出息”

杨紫安沉默片刻道:

“不瞒太后,当年赐婚之前,臣就和畹儿有约,此生只她一个,她才答应了婚事,臣不觉委屈,臣觉得甚是幸运,畹儿聪慧非常,才qíng卓绝,更可贵是她孝顺父母掌管内务,无一不做尽善尽美,且臣和她自小就是一起,心里着实喜她爱她,别说这一生再装不下其他女子,倘若有来世臣心亦然”

太后不禁一愣,作为女人,完全想不到真有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至少她有生之年没遇到过,原本还以为是蕙畹阻碍,紫安才不娶婉婷,如今看来,却真真是紫安意思,恼火之余,太后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涌出一丝羡慕,羡慕张惠畹能有这样一个至qíng至xing丈夫,能置一切荣华富贵名利为身外之物,这是多么难得,可是想到婉婷,不禁一叹,脸色微微和缓道:

“哀家也不想做个棒打鸳鸯恶人,不若咱们各退一步,只要你娶了婉婷为侧妃,你们后院事qíng,哀家保证再不gān涉,如何”

蕙畹却微微一笑,抬头道:

“一个和百个有何不同,娥皇女英,呵呵!即使别人愿意,臣妾也不屑苟同”

太后不禁怒气上升,心道这个张蕙畹怎么回事,平日里瞧着是个机灵,怎么在这上面如此固执,可是太后也不傻,她如何真能让紫安逐出宗室去,为了这些事,说出去,可是滑天下之大稽,正想着,屏风后婉婷一步迈出来满脸通红道:

“张蕙畹,你太过分了,我一个世家贵女,甘愿在你之下,你一个乡下丫头,竟然如此给我难堪,你......”

话没说完,就被杨紫青吓止:

“放肆,这是何地,容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张惠畹是正经世子妃,那里有你犯上道理”

婉婷自来对杨紫青就有些惧怕,本不敢如此放肆,可是心里却气很,真像这丫头说,绝无可能,那杨紫安宁可丢了荣华富贵也不屑娶她进门,难堪之余更是想跟蕙畹争个高低,凭什么同为女子,自己比她出身高贵多,却远远不及她命好,故一时气愤忍不住出声,不想却被皇上吓止,心里不禁委屈很,冲进太后怀里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蕙畹不想她来这一招,看来平日在家里也是个娇娇小姐,太后有些心疼拍怕她,瞪了杨紫青一眼道:

“婉婷原也说有几分道理,你红眉赤眼gān什么”

皇上瞧了太后一眼,面色一冷站起来道:

“儿臣还有公务,先行告退”

说完一甩袖子,快步走了,到了门口却停了下来开口道:

“若是舅舅愿意,就让婉婷进宫来好了,儿臣后宫有是地方,多她一个也无妨,却不要为难紫安他们了,朕当初也是答应了他们,太后就不要gān涉了”

太后不禁一怔,却不明白一直不肯娶娘家女孩皇上,怎么今儿吐了口,太后不傻,自是知道这比嫁给紫安更是qiáng了万分去。遂面色一喜,杨紫青扫了紫安和蕙畹一眼,蕙畹怔怔望着他,一双剪水双瞳那么晶亮剔透,里面闪动是感激吧,杨紫青不禁心里一涩,自己还是不舍得看她为难,杨紫青一直觉得,蕙畹就该快乐过日子,就如同她说,做自己万千子民之一,承受着帝王给予大爱,那么自己这个帝王,适当寻些私,赐予她一些小爱,也是无妨吧,即使得到只是他感激,杨紫青都觉得心里有短暂愉悦。

想到此,暗暗一叹,转身走了,太后目光复杂看着张蕙畹,这个女子何其幸运,即使嫁做人妇,皇上仍然用另一种方式爱着她,护着她,太后也不禁微微一叹,开口道:

“起来吧,即是皇上说了话,哀家倒妄为恶人了,哀家老了,也管不动你们事,随你们去吧”

紫安一喜,磕头谢恩,扶着蕙畹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跪时间过长,蕙畹一起来,竟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紫安吓坏了,伸手紧紧抱着她摇晃:

“畹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畹儿.....”

神色慌张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太后有些哭笑不得道:

“还不快把她抱到软榻上,速速宣太医来”

杨紫安顿时清醒过来,小心抱着她放到一边软榻上,跪坐在蕙畹身边,眼睛竟是一瞬也不瞬盯着她,脸上焦灼担忧那么明显深切,太后瞧了婉婷一眼,心道,瞧这qíng景,即使你嫁过去也无用。很快,太医来了,仔细请了半天脉,杨奇却急道:

“你这老家伙,本王儿媳妇竟如何,你倒是说句痛快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