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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给文喜儿揉肩、捶腿,低声问道:“做完了?”
张文喜闭目养神:“完了。”
楚珣喃喃地:“操,我们家二武那腿好歹做二十分钟,小汤的脑袋,也太快了,十五分钟有吗?这可是开颅!”
张文喜:“我跟你男朋友多聊了两句,耽误了,他的腚,饿五分钟就豁开再给合上了。”
楚珣斜拉白眼瞪着人:“张文喜你是我祖宗。”
张文喜浑不在意地,话音里带着痞气:“三分钟能完的事儿,你非要让饿在手术台上戳仨小时,累不累啊?俺爹的刀更快,最高纪录一小时做十八个手术,饿比他老人家的水准差远的嘞。”
楚珣:“……”
楚珣不甘心,本来就qiáng迫症,guī毛,事儿妈似的,这时候窜上沙发,骑到文喜儿腰上,不依不饶地摇晃:“文喜儿,你可把二武给我治好了,你用心治,能恢复得完好如初?踢腿还能像原来那么帅?”
张文喜被晃得头晕:“我的刀没问题,能不能完好如初,那看他造化了。”
俩人头凑着头,楚珣bī近,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威慑的光芒,像是变了个人,面色冷然,毫不客气:“你要是把我的心肝宝贝治坏了,我可跟你没完,二爷放电烧了你的脑瓤子。”
楚珣伸出两手,凶恶地在文喜儿眼眉前比划。
张文喜伸脚踹他:“贼你妈的,老子给你的人治病,你还威胁饿嘞?你敢!”
楚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细长的眼眯起:“你看我敢不敢。”
传武对他有多重要?
楚珣在人前一千张面孔,人后就是一张脸,一颗心,也小气着呢。他家二武倘若真是没救了,残了,他真得发疯咬人。
张文喜一脚踹开人,反身骑了上去,解衣服撸袖子,作势要收拾楚珣。
楚珣哈哈哈大笑,表情神色蓦地又是一变,笑嘻嘻地黏上对方肩膀,赖皮地抱住,揉了揉:“文喜儿……”
张文喜实在受不了了:“滚,滚蛋,别你妈的跟饿腻歪。”
“比小时候还讨厌,忒烦人了。”
“赶紧滚吧,回家找姓霍的去。”
……
回家找姓霍的?
楚小二如今就gān脆改姓霍算了,又痴,又疯,又婆妈的……张文喜算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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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楚霍二人这次赴美历经艰险,前后半月有余,返京后治疗养伤,休养生息,一段时间里没有抛头露面。这期间,四九城内风起云涌,大事频传,遮天换日……
上层一系列地震,侯家彻底失势,侯先进叛逃坐实罪行,这回连复杂的过程都免了,正好一网打尽。侯一群被捕,附带残余的党羽势力纷纷垮台。当年附着侯家攀爬上来的这一系人马,大多遭到撤换、调离。
风烛残年遭遇覆灭抄家之祸,是天命,也是人为。据说,侯家老爷子孤零零一人儿躺在301医院重症病房里,耳听丧钟,知晓家族气数已尽,一生功业毁于不肖子孙之手,悲愤难抑,自己亲手拔了管子……上面终究体恤这人解放前老革命的资历功业,在八宝山为其举办了一场体面的追悼会。媒体对外措辞,老爷子是“最终医治无效,不幸逝世”。
人死灯灭,人走茶凉,上层建筑重新整合,各方势力纵横捭阖,一代新人换旧人。打江山的那代人眼瞅着都已经作古入土,留下身后一代守江山的徒子徒孙,慢慢蚕食享用父辈留下的资本。
总参三部原先侯一群手下机要位置的人员,全部整治撤换,上边儿大树一倒,树底下庇荫的猢狲哪还能保安然无虞。二部三部的特工暗中潜伏、盯梢,慢慢着手动作,针对的是冯家一派。冯家涉及严重经济问题,出事也就早一天晚一天了,显然又是一场恶战。
与此同时,京城六十五年大庆,盛会召开,香山碧云寺山巅传来枪声,白玉塔林上空惊鸟盘旋,山门喋血,钟声悠悠回dàng……
有人多年寒窑苦熬得偿所愿。
有人终于混出狱了。
阳光斜斜地照在大chuáng上,一觉睡到上午,被窝里气息温暖。
楚珣睁眼,传武靠在他怀里。两人面对面侧卧,习惯的姿势,二武人高马大的,每回钻到被窝里,偏就喜欢把头枕到楚珣胸口上,让楚珣搂着睡,下意识地,仍然停留在二十年前的旧时光。
传武其实醒很久了,睡懒觉真不太习惯,从六点钟生物钟敲响,脑袋瓜里开始嘟嘟地chuī起chuáng号,叠被铺chuáng出早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