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页

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浅藕色的绸带在小窗之侧的暖雾中飘摇。少年头上的一拢青丝,给绸带松松挽起,云雾长发披散肩后,阳光之下笼着一层琥珀的润huáng光泽。

烫面做皮,羊肋条ròu做馅心,隔夜的羊骨髓汤做成ròu汤冻,填在馅心里,等到上笼蒸熟,羊汤冻就化成了那灌汤包子的jīng髓汤汁,嘬之鲜美异常。

男人这般爱吃羊ròu,也一定喜欢这羊ròu灌汤包子……

细细的嫩竹小指,捏出一道一道婉约和睦的褶子。笼屉中一枚枚晶莹剔透的小包子,皮薄如纸,内里馅料隐隐可见,褶心儿微微提起如同一盏灯笼,轻轻放下又似一朵jú花……

大掌柜昨夜没有去息栈的屋。一早上起来着人提那个掉了耳朵,满头满脑都是血污、láng狈不堪的马二奎下了山,寨门口的新碉楼里巡视了半晌,又下到半山腰的岗哨,四处转悠巡山。

往常就算是不在一张炕上过夜,也要一起腻歪腻歪,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今儿个一早上一直到这会儿,息栈几次跟大掌柜遥遥地打了照面,远处望着,视线匆匆jiāo汇,又不好扑上去过分亲昵,竟然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息栈心中暗暗开始发急,这羊羔ròu喂到男人嘴边,难不成他还不稀罕吃了?

失落之余,蒸了一小屉的水晶小包包,白净净糯乎乎的,甚是可爱,男人该是喜欢的吧?拿出一方手帕,将两枚小包子裹进帕子,揣进怀里。

溜上山梁梁,一手牵过藤蔓,顺着那几根盘错jiāo织的千年老藤,从山顶轻盈迅速出溜到了半山腰,避人耳目。

瀑布弹珠碎玉,声声清脆悦耳。瀑布之下一方小潭,常年清澈见底,如今潭上片片积雪已然消融,碧波潺潺。

大掌柜正独自蹲在静谧的小池畔洗涮。额上的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儿,铜色的面庞蒙罩一层淡金色的水雾。密叶枝头播撒下点点玉色华光,下巴和脖颈间的水珠淋漓闪烁。

藏青色的中衣被剥开,就着冰冷刺骨的涧水,手掌搓洗着脖颈、胸膛和小腹。

从腰间皮带上卸了盒子pào,正要解裤子,男人耳廓暗自一动,猛然偏过头去,猛鸷一般的眼角掠过脑后一片纵横捭阖的灌木枝条,喝道:“哪只小崽子,滚出来!”

脚尖勾起一把枪,甩到手里,迅速拨栓上膛。

“唔……是我……”

息栈垂着头,轻手轻脚从岩石后边儿转了出来。

这男人耳朵怎的愈发敏锐,自己这凌波轻鸾步竟然也有人能够识破?或许还是心里燥得慌,胸腔子里呼吸不稳,脚底下这动静就大了。

大掌柜瞪了息栈一眼,哼道:“老子洗个澡你也偷摸看?……你想看就出来站到这池子边儿上,可着劲儿地看!”

“唔,没有想偷看你么……”息栈低眉顺眼地蹭到大掌柜身边儿,伸出食指在男人后腰某一条纠结韧道的肌ròu上摩挲。

“找俺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你都不想我了?可我想你呢……

息栈乖巧地从怀里掏出小手帕:“嗯,我做了几只灌汤包,我家乡的风味,你尝尝么……”

小心地揭开帕子,包子是用烫面做的,皮色薄而透亮,却筋道不破碎。

大掌柜皱皱眉,这是包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小巧jīng致,老子一口能填进去五个的小包子!

息栈用二指轻巧地捏了一只水晶小包,塞进男人嘴里。

羊ròu鲜而不膻,髓汁香而不腻。大掌柜一口吃了个舒服慡利,醇香满嘴,汁水四溢,略微惊异地挑起眉毛:“嗯?羊ròu馅的?”

息栈拿手帕给男人擦掉嘴角迸出的灌汤汁,眉眼间露出小小的得意:“嗯,喜欢么?我包了不少,要随蒸随吃的,你还吃么……”

镇三关扯过中衣重新穿上了身,慢条斯理系着扣子,抬眼瞄了瞄息栈,心下清楚这娃儿今儿个是来讨好献媚的。

他奶奶的,你送来几只不够俺填牙fèng的小包子讨好一下,老子就能饶了你了?!你送一筐ròu包子来,这事儿也没完!

这透明的羊ròu馅小汤包还真他娘的好吃,跟这小羊羔子一般的可人儿,皮薄筋软,玲珑剔透。每一次揽在怀中揉搓,透过那一层嫩生生的表皮,似乎都能瞧见内里红扑扑的血ròu……

男人的两道灼热目光毫不掩饰地将少年凌掠卷裹。息栈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视线,也是可以有力道,有棱角,有刃锋,有烈度,心底的渴望顷刻星火燎原,抵御的防线瞬间夷为平地。

以至于男人扑向他的时候,躲闪逃窜的招式都忘了,什么凌波轻鸾步,什么彩凤追云式,手脚统统都不听使唤,乖乖地瘫软就范。

镇三关一把薅起息栈的衣领子,扯到身前,铁臂一揽,把小羊羔子夹在腋下,转身向山寨回转。

息栈的身子顿时悬了空,大头朝下,四只爪子都没处依附,两条腿在空中乱蹬。

“老实点儿!”男人低声怒喝。

“唔……我跟你回去,你别让人看见……”

男人搂在他腰间的手掌重重地使力,掐在了他的小腹。息栈吃痛,呜呜咽咽,知道求饶也是没用,只得被男人拖回寨子。

一路上埋着头不敢看人,只觉得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怎的突然多了起来,简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等着看热闹的伙计“呼啦啦”全都从地fèng儿里冒了出来!

“哎呦!当家的,您这是咋了……”

“回山!”

“哎呦呦,咱小剑客犯啥事儿了?”

“哼!小崽子不老实,老子找鞭子抽他!”

“哎呦当家的,小剑客细皮嫩ròu的,您悠着点儿,别把娃子给打坏了!”

“哼!不狠抽一顿,小láng崽子都不知道老子姓什么!就要上房揭瓦了!”

息栈的腰紧紧贴着大掌柜的胯骨,隔着两层皮裤,内里的肌肤就快要摩擦出火。一只温热的手掌,早已在外人看不真切的地方,探进他腰间的衣襟,毫不客气地往小腹上辗转蹂躏,将各自身上三三两两的火星,迅速搞成了“噼噼啪啪”的熊熊火苗。

少年明了,看来心底里狠命惦记对方的,何止是自己。

难道今儿个这男人真的因了那两件事迁怒于自己,要上鞭子抽打他?

你真舍得打我……

镇三关根本没有将息栈拎进寨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这么把息栈提进自己屋子,关门拉闩,实在是太过明目张胆,有伤风化。念头一转,绕过寨门,去了秧子房。

息栈抬眼一瞄这去路,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真的要找鞭子打我?”

“哼,你说呢?”

“唔,我……你别生我气……”

镇三关也没进秧子房,那是绺子里关ròu票、拷秧子的地方,昨夜里马二奎就在那屋里“借宿”了一宿。大掌柜绕过了一块小山峁,钻进后山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子。掀开灌木丛和糙坷垃,山包上赫然现出一处相当宽敞的山dòng。dòng口平日里被藤蔓和灌木覆盖,完全看不出端倪。

“唔,当家的……”

少年话音未落,眼前一黑,男人进了dòng,将他一把掷于地上。腰间“嗖”的一声,细牛皮带被抽走。大掌柜将息栈的两手反剪,拿皮带捆了个结结实实,就跟息栈那一天捆马师长的架势分明是一样!

息栈被翻了过来,两眼还没有适应山dòng里幽暗的光线,一个黑黢黢的宽阔身影就压了上来!

男人qiáng压着怒火的声音:“小羊羔,你瞒了老子的事儿,打算什么时候说,想好了没有?!”

“我瞒你什么?”

“你肚肠里瞒了事qíng,还想哄俺?你讲实话,省得老子费那力气去找鞭子收拾你!”

“……你,你要听什么实话?”

“柴胡子是咋回事?那姓马的又是咋回事?”

“……”

息栈心想,果然又是这两档子事,男人心中耿耿于怀,憋着要拿自己开刀呢!

大掌柜跟息栈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炙烈通红的一双鹰眼盯牢了凉润细致的一对凤目,怒喝道:“哼!昨个在安西县城你就没说实话,老子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又给俺整出来个马师长!柴九为啥把那一匹值钱的宝马送你,马俊芳又为啥把你的小红马还了回来?!”

“我真的不知道!”

“哼哼,老子拾掇过的ròu票、秧子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当真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跟柴九那天在酒楼见面到底都说了啥话?你和姓马的以前也是旧相识,你还想瞒俺?”

息栈两手被反绑,身子给压得严严实实,喘息挣扎着说:“我,我……那个马师长我当真不认识,平生素未谋面,我真的没骗你!他分明就是使用离间之计,让你和众人猜疑于我!”

“他离间个屁!老子又不是驴脑子!要是有人跟老子说,你对俺有反心,跟剿匪司令部勾结想坏俺的绺子,俺绝对不会信!可你要敢说你不认识姓马的,没跟他私下来往,老子也不会信!”

大掌柜的身躯死死压住息栈,这热烘烘的一枚小羊羔在他身子下边扭来扭去,扭得他心烧火燎。忍不住伸手摸进息栈的绸布中衣,从腰间一层薄薄的肌ròu一路揉上颈间修长的锁骨,粗糙的指纹最终落在了少年胸前,那两枚比周围的皮肤还要细嫩十倍的红点。

jīng瘦平滑的胸膛上,两枚小红点完全禁不住撩拨,立时就肿成了两粒粉嫩的小葡萄珠!

对付这少年,有的是比盐水皮鞭更为管用的招数。男人的两只大手毫不迟疑地从前胸绕到了后腰,伸进皮裤,手掌盖住两枚小臀,用力地揉捏。

息栈在黑暗之中颤栗,男人的几根手指伸进了自己的两块小白馍馍之间,似乎很是流连那暄暄乎乎的手感,指节在fèng隙中游移,不进也不退,偏偏就在那关口上来回挑拨,逗弄。

息栈羞愧得满脸通红,即使如此窘迫的局面,还是抑制不住,前边儿肿胀难耐,后边儿又麻又痒。qíng急之下不断挣扎,急迫地辩白道:“那天在玉门关,我与那个马师长,真真是第一次见面……

“你都跟他说了啥?”

“他问我姓名,问我的剑,我什么都没与他讲……”

“你又瞒俺!你没跟他说,他咋个能知道你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