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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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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霁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坐在车里看窗外,收到了一条邵英禄亲自给他发的信息,问他:“宝贝儿,和白露交往得还愉快吗?”

喻霁盯着屏幕,想了许久,才回:“不错的。”

第10章

喻霁背着大提琴进了门,一楼起居室中空空荡荡,靠海一面的落地窗窗帘开着,门窗紧闭,房里所有的物体都静置着,一点活气都没有。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抬手看了一眼,另一只手便一松,装着母亲遗物和假发的包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么失魂落魄,”温常世的声音从身后楼梯上传来,“相亲失败了吧。”

喻霁转过头,冷冰冰地看了温常世一眼,说:“滚。”

温常世拄着拐杖从楼梯上下来。拐杖是张韫之昨天给他拿来的,说方便行走。

可能是喻霁的状态的确很差,温常世没继续跟喻霁抬杠,他打量着喻霁,问喻霁:“大提琴?你的?”

喻霁“嗯”了一声,他看着手机屏幕,是他爸发给他的语音信息,他放在耳边听了,邵英禄说岑姨在收拾家的时候,找到了他和喻霁母亲结婚时的DVD视频,问喻霁想不想看。

喻霁不知要怎么回,便呆呆站着。

他还在想,温常世又说:“拉一曲听一听。”

温常世帮喻霁提起了掉在地上的袋子,一瘸一拐地拎着走到架子边放着,然后坐到了沙发上,还翘起腿,一副理所当然在等待喻霁演奏的样子。

喻霁过了些神,问温常世:“你脚不好为什么还翘起来?”

说完喻霁等了一会儿,温常世没动,喻霁便走过去,推了一下温常世的右边膝盖,让他双脚碰着地,问他:“还想不想好了?”

温常世被喻霁碰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但喻霁退开了些,他就没说什么。只是又指了指喻霁大提琴,意思是想听。

喻霁把琴盒拿下来,手扶着,问温常世:“你听得懂吗?”

“你不妨试试。”温常世说。

喻霁不想回复邵英禄给他发的信息,温常世态度也不是太差,喻霁便去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又拿出了琴,试了几个音。

大提琴和小提琴不大相似,大提琴沉闷一些,高音也未必能有多轻松愉快,没有他人协奏,更显的无趣。

喻霁拉了一首天鹅,再拉一首D大调无词,两首都不长,他一抬眼,温常世已经睡着了。

天色暗了,窗下的感应灯亮起来了,喻霁看着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的温常世,傻看了几秒,便很平静地把琴弓收起来了。他本来也没指望温常世能认真听。

皮质琴盒上有一块小小的刺绣标牌,是喻幼怡给他绣的。

喻幼怡是很浪漫主义的人,她拍摄婚礼视频,亲手修儿子姓名标牌的时候,应当不会去想,自己和家人以后会不会过得好。

喻霁半蹲着,把琴放进盒子,扣上一个金属扣,按扣碰在一起,轻轻一响,温常世又醒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来,看见喻霁的动作,愣了愣,问喻霁:“好了?”

“怕吵醒你,”喻霁冷淡地对温常世说,“就收起来了。”

温常世的表情很鲜有地带着些心虚,他对喻霁说:“还行。”

喻霁本来觉得自己没生气,听完温常世的评价反而不悦,他问温常世:“行在哪里?让你做了个好梦?”

“要睡就上楼去睡,”喻霁看温常世要说话,马上打断了他,“免得又开始生病。”

温常世站了起来,向喻霁跨过来,喻霁抓着还没完全合上的琴盒,仰头警惕地看着温常世,问他:“干嘛?”

“喻霁……”温常世也半蹲在喻霁面前,眼睛垂着,看着喻霁的嘴唇,问他,“你化妆了?”

喻霁脸噌地红了,他低下头,声音有点大地说:“没。”

“化了吧。”温常世确信地说。

“没有!”喻霁迅速把琴盒全都扣好了,想站起来,胳膊被温常世一扯,脚没站稳,直接跪地上了。

温常世带着手套的手捏住了喻霁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喻霁抬手去推温常世的手臂,温常世却纹丝不动,反而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喻霁的手腕,让喻霁施不出力。

“操,你放开。”喻霁惊怒地瞪着温常世,两人的气力差距太过悬殊,温常世还没怎么使劲,就把喻霁按得很牢。

喻霁骂温常世,温常世都没还口,他扯了张白色纸巾,蹭了蹭喻霁的嘴唇,纸巾上沾了很浅的一点红色。

“这叫没化?”温常世放开了喻霁,对他扬了扬指巾。

温常世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和审视,他问喻霁:“你下午在哪里?”

喻霁抓着琴站起来,后退了一步,想回上楼,却被一把拉了回去。

“你下午在哪里?”温常世拽着喻霁的胳膊往沙发边拉,“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把喻霁按在沙发上,把喻霁腰上的皮带抽出来,捆住了喻霁的手。

温常世重要的事全忘光了,结却打得一等一的牢,喻霁觉得自己手腕都快被皮带给勒断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什么身份关你什么事?”喻霁曲起腿想踢温常世,温常世后退了一步,看了喻霁几秒,转身走回了放着喻霁的包的架子边上。

他回头看喻霁一眼,把喻霁的包拉开来,低头扯着包,摆弄着里面的东西。

“假发。”温常世嗤笑了一声,把手里的黑发丢在地上。

“这是什么?”温常世将喻幼怡那件红色的绸裙子整条拉了出来,抓着往沙发的方向走,裙子很长,曳在地上,一摆一摆的,像淌在浅灰色地板上的血。

他走到喻霁身边,把裙子蒙在了喻霁脸上。

“我再问一次,你下午在哪里?”

喻霁眼前血红一片,心跳得很沉,太阳穴突突跳着,听温常世低得十足冷漠的声音,心里很空,很燥,又很难受。

喻霁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温常世替他拿出来了,又替他解了锁,告诉他:“邵英禄给你发了一段视频。邵英禄是谁?”

“我爸,”喻霁气急,“你他妈别乱碰我手机!”

“你下午穿女装去找你爸?”温常世声音里带着无情的嘲讽,“口味这么重?不会是限制级视频吧?”

“我操你妈。”喻霁听不下去了,又抬脚想去踹他,脚踝给温常世抓住了,就像一个月前他捡到温常世时一样。

“你操谁呢,”温常世离远了些,举起手机,说,“不说是吗,我替你放。”

他把蒙着喻霁的脸的裙子揭开了,按了播放视频。

喻霁手机屏幕暗了一下,画面和背景音一齐出来了。

有人声在唱赞美歌,唱“今日聚集大家欢喜,照主旨意恭行婚礼”,而镜头起先是定格的。

很高的顶,有彩绘图案的窗,应该是宜市年份最久的那间教堂,就在黎山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