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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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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两口水,眼睛就去寻蒙克,但是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蒙克的影子,便问huáng静晨:“蒙克呢?”

huáng静晨他们正围坐在一起商讨编舞的事,听见他说话就回头说:“张老师要骑马,他怕再把张老师给摔了,过去看着了。”

张跃比他们几个都要闲。音乐创作最讲究灵感,不靠努力靠灵光一现。

傅杨河就爬起来拍了拍小唐的肩膀:“走,咱们去看看。”

小唐最近为他出力不少,关键时刻他也得替小唐出出力是不是。

两个人出了门往后面去,后面是一大片空旷的糙地,张跃果然在那骑马。这一回蒙克没在前头给他牵马,他一个人慢悠悠地骑着,那马竟然也听话了。

张跃看见傅杨河出来,立马挥手喊了一下:“看我!”

他说罢双腿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那匹马就驮着他朝这边跑了过来,一直跑到他们跟前停下。张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qíng十分得意:“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骑这么好了?”傅杨河笑着问,“昨天还都只敢骑着慢慢走呢。”

“其实也没那么难,这马认了人就好了。”张跃问说,“你也来试试?”

“算了,我看见这马就犯怯。”

“我要骑我要骑。”小唐跳跃着说。

张跃就翻身下了马,然后对蒙克说:“你看着他点。”

蒙克点点头,小唐紧紧抓着缰绳,看来是真的有点害怕,说:“好紧张。”

蒙克便笑了,说:“有我在呢,不用怕。”

傅杨河在糙地上坐下,张跃便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见他一身汗津津的,便道:“你这样出来,风一chuī不冷么?”

“这时候还好,昨晚上我从舞蹈室出来,风一chuī还真冻得打哆嗦。这边的夏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夏天多雨,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一样冷。”班觉贡布说着从他们身后走过来,递了两瓶水给他们。张跃接在手里说:“多谢。”

傅杨河也接了,却没喝,放在了腿上。班觉贡布说:“你又坐地上,也不怕受凉。”

“哪有那么娇贵……小唐害怕成这样子,还非要骑马。”

小唐刚陪着傅杨河练了那么久的跆拳道,体力早就跟不上了,骑马别看不用走路,却很耗力气,而且费jīng神。那马有些不听话的时候,小唐拉缰绳都拉的颤颤巍巍的。还好蒙克在旁边陪着,那匹马还算老实。

“傅老师!”

后头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傅杨河回头去看,就看见huáng静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赵小军受伤了,你看看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啊。”

傅杨河一听立即爬了起来,大概是起来的有些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张跃抓住了他的胳膊,说:“你慢点!”

傅杨河揉了一下眼睛,赶紧朝舞蹈室跑,一边跑一边问:“说清楚点,怎么受伤了?”

“他和肖央排舞,有个托举的动作出了点差错,直接摔下来了。”

“伤在哪儿了?”

“手,他落地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可能力道太大,手崴了。”

傅杨河心下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伤在腿和脚上。他们跳舞的人,最害怕下半身受伤,一时的伤痛不碍事,最怕的是留下后遗症,以后旧伤复发就是家常便饭。

他赶到舞蹈室,看到赵小军坐在地板上,疼的脸色通红,孙雷和肖央在他身边蹲着。傅杨河立即跑过去问:“怎么样了?”

“疼,”赵小军脸色通红,语气却还镇静,“可能崴了手指头。”

傅杨河走近了才发现他眼角处也有一块擦伤,于是蹲下来问:“脚没事吧,腿呢?”

赵小军摇头:“没事。”

“起来,去医院。”

“我去把车开过来。”班觉贡布说。

孙雷把赵小军扶了起来,顺手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傅杨河回头问肖央:“你呢,没事吧?”

肖央神色略有些慌张,说:“没事。是我不小心,没接住他。”

傅杨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也没时间跟他多说什么,便带着赵小军出来了。小唐已经从马上下来了,跑过来问:“怎么了?”

“受了点伤,没事,你让他们都休息休息,我带小军去一趟医院。”

班觉贡布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傅杨河和赵小军上了车,肖央却跑了过来,趴在车窗处叫道:“傅老师……”

“上来吧。”傅杨河说,“你坐副驾驶。”

肖央便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傅杨河安慰赵小军说:“很快就到了,咱们先去镇医院看看。”

赵小军大概很疼,脸色一直涨得通红,咧开嘴笑了两下,笑的也十分难看:“没事。幸好没伤到脚。”

傅杨河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发现手指和中指已经肿了起来,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都说十指连心,他看一眼就觉得心痛。跳舞的人,对受伤这件事都非常惧怕。

到了医院拍了个片子,赵小军的右手有两个手指骨折。肖央十分自责,赵小军安慰他说:“也是我自己不注意,下意识地用手去扶地面,不全怪你。”

傅杨河把肖央叫了出去,问说:“你很少出错,赵小军又是老手,你们两个排舞,怎么还出了这种意外?”

肖央说:“怪我分了一下心。”

“以后千万要注意了,还好这次伤的是手指,如果他是头部接了地,或者崴了脚,麻烦就大了。我听huáng静晨说,你这几天老是犯懒走神,可是有什么心事?”

肖央摇头:“没有。”

肖央素来不大爱说话,傅杨河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拍了拍肖央的肩膀,说:“还有你自己,跳舞的时候分神,更容易伤着自己。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在状态,就休息两天,不急,我带你们来也是想你们多磨练,不是要求你们gān多少活。你们都还年轻,身体一定要照顾好了,你那么有天分,前程大着呢。”

肖央点点头,傅杨河说:“进去吧。”

肖央进去之后,傅杨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肖央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话少,人冷,喜怒不形于色。但凡这种人,常常是外冷内热,心思细腻,这样的人苦的总是自己。

骨折一般有两种治疗办法,一个是石膏固定,一个是绷带固定,用来防止骨折部位的磨损。赵小军的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整个右手几乎都不能动了。医生说养一段日子再来复查。

傅杨河仔细问了饮食和生活中需要注意的问题,这才从医院里出来。班觉贡布说:“你对学生倒贴心。”

傅杨河说:“换做别的老师也一样,你不知道,他们几个都是我们团将来的顶梁柱,你看他们平日里跟普通学生没什么区别,那是他们低调,其实都是国内年轻一辈的顶尖舞蹈人才,那真的比大熊猫都珍贵,我把他们带了来,得好好地带回去。”

他以前没想到过这些,这次见小军受了伤,才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

赵小军素来努力,半天不肯荒废,如今受了伤总算听话了,卧chuáng休息了两天。小唐和他同住,傅杨河便让小唐多照顾他一点。

“不用我照顾,肖央一直端茶倒水的守着呢。”

傅杨河问:“你和他们几个走的近,有没有察觉最近肖央有什么异常?”

小唐愣了一下,说:“他还是那个样啊,一张冰山脸,跟谁都欠了他钱似的。”

“连huáng静晨都看出他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你就没发现?”

小唐摇了摇头说:“我跟肖央来往不多,我不大喜欢他那xing子,我看他好像也不大喜欢我。”

小唐和肖央,的确是两个极端。

自己的孩子还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呢,人总有个私人倾向。这几个学生里头,傅杨河心底最喜欢的就是肖央了,团里那么多老师,肖央也跟他最亲。所以傅杨河担心肖央的心理问题,比担心赵小军的伤势还多。

“我们肖央年纪大啦,有什么心事也不跟老师说啦。”他感慨说。

肖央嘴角抽了抽,说:“我没什么心事,你放心,我会自己调节好的。”

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肖央的心事到底还是被huáng静晨他们发现了。

“原来肖央的父母闹离婚呢。”huáng静晨说,“他早晨打电话给他爸爸吵了一架,我在旁边就听到了。”

傅杨河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想到他爹傅年和他妈杨慧娜离婚那一会。他那时候也就肖央这个年纪,虽然说已经成年,但离婚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