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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杨河看班觉贡布笑吟吟的模样,扭头看小唐:这不是好好的么,哪有脸色很难看?

小唐腹诽说,他也很奇怪啊,刚才在外头班觉贡布脸色真的很难看,谁知道见了傅杨河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第92章 长可不是软柿子

自从班太太找了他一次之后,傅杨河一直有些惴惴不安,他虽然不怕自己同志的身份bào露出去,却担心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困扰。但是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班太太再也没来找过他,他问班觉贡布,班觉贡布也觉得有些奇怪。

班太太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傅杨河心下多了一份侥幸,觉得班太太或许跟央金一样,就那么接受他了也说不定。

班觉家真正的难关,一直都是班老太太,但是他并没有要让班老太太知道的打算。不同年代的人有不同年代的思维,有些是不能qiáng求的,他又不打算和班觉贡布结婚,两个人在一起相爱就够了,他可以瞒着班老太太一辈子。

“我看没这么简单,”张跃说,“越是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思想越是传统守旧,这就跟越是当官做生意的越是迷信是一个道理。她现在不动你,恐怕是憋着大招呢。”

傅杨河说:“那也没办法,只能等等看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把蒙克给接回来才行,也不知道他们家知不知道我和班觉的事qíng了,若是已经知道,恐怕我未必能把他接的回来了。”

不过他当时已经向蒙克承诺过,眼下怎么着都得去一趟才行。

张跃不放心,想陪他一起去,傅杨河说:“你要去了,那可就真接不回来了。”

他让小唐陪他一起去的。到了平措家,看到平措他们热qíng接待了他,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平措家里应该还不知道他和班觉贡布的事。

只是等到傅杨河说明了来意之后,平措却很为难地说:“恐怕不行。”

“当初你接他回来的时候说好的,等你和央金的婚礼过了之后,我就来接他回康乌湖。”

“我听说那个张老师已经回来了,如今也在康乌湖住着?”平措问。

傅杨河多少有些尴尬,说:“他和张老师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喜欢张老师,但张老师知道分寸,并没有给他回应。”

“傅老师也知道蒙克喜欢张老师,就算张老师不喜欢他,我们家也没办法,也没有理由再让他们俩见面。傅老师,不是我们家不通qíng理,您该能理解我们家人的想法,尤其我阿爸阿妈的想法。这人就算我同意让您接走,我阿爸阿妈也不会同意的。我们家一向敬重您,我也很感激您在我和央金的婚礼上帮的那些忙,但这件事真没有商量的余地,您又何必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人,您真接不走。”

傅杨河有些无奈,问说:“那我能见见蒙克么?”

平措点点头。

傅杨河去楼上见蒙克,却见蒙克的阿爸阿妈都在楼下盯着,仿佛唯恐他把蒙克给带走了。看到蒙克的一刹那,傅杨河大吃一惊。

不过几天没见,蒙克竟然已经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脸色苍白,神qíng憔悴,下巴满是青色胡茬。

“蒙克!”小唐急忙走到chuáng边,“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蒙克看到他们眼中一亮,叫道:“傅老师……你是来接我回去的么?”

傅杨河问:“前几天我走的时候你还jīng神奕奕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家里人难为你了么?”

蒙克摇摇头,接着问说:“傅老师,你是要接我走的么?”

他说着便摸到拐杖要从chuáng上下来,傅杨河按住他说:“你先别急。”

蒙克扭头看他,嘴巴张了张。傅杨河略有些为难地说:“这一趟我恐怕不能接你走,你家里人不愿意。”

小唐说:“你家里人态度很qiáng硬,傅老师也不好qiáng行带你走。”

蒙克坐在chuáng沿上说:“他们就是想bī死我!”

“这几天你家里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们说要给我相亲,要我早点结婚……我是不会同意的,他们就是把我当囚犯一样关起来,我也不会同意的。我不同意,他们还能bī着我去cao女人?”

蒙克说话粗鄙,语气也有些癫狂:“傅老师,你去告诉他们,我没有病,这是天生的,是他们把我生成这样的!”

“蒙克,你冷静点。”傅杨河说,“你不要冲动,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一时接受不了是正常的,但早晚会接受的。我这次不能接你走,回去我再想想办法,你在家里一定要多忍耐,也别和你家里人起冲突,血浓于水,他们心底也是爱你的,只是理解不了,你也要体谅他们,压着点脾气。”

蒙克说:“他们每天都过来训我,骂我,说我变态,说我有病,再呆下去,我真要病了。”

蒙克的神qíng那么脆弱,憔悴,哪还有一点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傅杨河有些心痛,可也没有办法,他不能抢人。

“那我再去跟你阿爸说说,要还是不行,你再等两天,我想想办法。”

“你就去跟他们说,他们不让我走,我就绝食!”

傅杨河见蒙克这么激进,心里也有些担忧,出来便又和平措商量了一下,但这种事事关蒙克终身,他们怎么可能让步呢。傅杨河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小唐在回去的路上忧心忡忡,说:“这可怎么办,他们家肯定不会让我们接蒙克出去的了,蒙克xing子又倔又冲,大概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跟家里人周旋,这样下来迟早要出事。”

“我看平措还算开明的,主要是他们的父亲,估计怎么都接受不了。事到如今,只能让班觉去找央金,央金是新妇,他们家应该会给她几分面子。”

小唐却不乐观,说:“这可不是想小事,央金就算能张得开这个口,也未必管用。这已经不是让不让蒙克回康乌湖养伤的问题了,而是他爱男人的问题。即便他们家同意让蒙克回来养伤,那伤养好之后呢?他们家肯定就是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蒙克不妥协,他们恐怕不会放蒙克出来了。”

“难道这么关蒙克一辈子?”傅杨河说,“国家真该放开xing教育这一块,不然这种至亲骨ròu却要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的事就不会断绝。”

这才是最叫人伤心的,蒙克难道不爱他的家人么?蒙克的阿爸阿妈,难道不爱自己的小儿子么?都是爱的,因为爱,才会去伤害,而伤害的根本原因,就是不理解。

蒙克的父亲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男人怎么会爱男人呢,那么脏,那么变态。自己挚爱的小儿子,一向是家里骄傲的小儿子,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可耻的毛病,给家族蒙羞,令亲人痛苦。

这种事小唐和傅杨河都经历过,因此心里都有些沉,傅杨河把车窗打开,风chuī着他的头发,拂过他的脸颊,远处是一片乌云正滚滚而来。

这是个多雨的季节。

他们俩回到康乌湖,雨滴正好落下来。小唐说:“还好没赶上下雨,下雨天开车我就容易紧张。”

傅杨河笑了笑,正要说话,却见huáng静晨和肖央他们都站在他的房间外头。傅杨河下了车,huáng静晨立马跑了过来,说:“傅老师,刚才西文的人去你房间,把你桌子上的所有文件资料都拿走了。”

傅杨河愣了一下,问说:“他们有说什么原因么?”

“他们说是上头的命令。”

傅杨河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张宏亮导演不在,他现在几乎是团队里留驻康乌湖的最大的官了,但是张宏亮不会无缘无故动他的东西。他一边朝办公室走,一边问:“班总呢?”

“班总不在。”

傅杨河立即去了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一问才知道,他,被开了。做主把他开了的人,是班太太。

班太太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却是个聪明人,她跟着丈夫做了多年生意,手腕自然是有的,深知到了这个时候沟通已经没有用了,而且不能拖,必须一招致命,快准狠才能见成效。

所以她并没有和班觉贡布进行什么拉锯战,她直接召开了董事会,把傅杨河给开了。

西文只是他们家族事业底下的一个子公司,班觉贡布刚接手家族生意,还需要锻炼,所以只是西文的总经理,但是班太太才是上头那个大老板。这个大老板平时不管事,不代表她没有权力,事实上,如今班觉家的产业主要都是她和班觉的舅舅在打理,她有的是实权。

她觉得眼下唯一能做的,且管用的方法,就是把傅杨河给撵走。哪怕是毁了《风花雪月》这个项目,即便要赔几个亿,也比赔进去一个儿子要qiáng的多。她这边开了傅杨河,那边就托人联系接替傅杨河的人,找了和傅杨河齐名的,甚至常常被人拿来和傅杨河比较的另一个知名舞蹈家,huáng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