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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金很是纠结,只点点头说:“我再想想。”

其实她觉得傅杨河不该找她。她婆家那边不放人,她一个新妇能说什么,总不能把蒙克给偷出来。她在国外呆过的人都一时难以接受自己的弟弟是个同志,何况平措家里的人呢。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哪怕她说破嘴,也只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她觉得蒙克一直在家里关着也不是个事,她刚嫁过去,对蒙克并没有多深厚的感qíng。但可能是她自己的弟弟也是,她就特别不忍心,试想如果是班觉贡布被关了起来,神qíng憔悴地被家人视为变态,她简直要心痛死了。她爱班觉贡布,从小就疼爱这个弟弟,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快就接受了班觉贡布和傅杨河的原因。由己及人,便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班太太说:“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央金又安慰了几句,便从房间里出来了,走到前院的时候,看见班觉贡布拎了个行李箱放进了车里面,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开着车走了。

她笑了笑,心下有些安慰,又有些怨恨,一时间百味杂陈浮上心头。夜色低垂,下着蒙蒙细雨。

第94章 爱qíng是这样的

爱qíng,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有些是好的改变,有些是坏的改变,但是对班觉贡布这样的当事人来说,爱qíng全是好的,可以让这个年轻的男人为此放弃一切。

央金想了想,给平措打了个电话。

家里虽然烦心事不少,可是平措却还是很想念自己的新婚妻子,电话里无尽缠绵爱恋,叫央金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多希望你今天就能回来。”平措说。

“等到后天就见了。”央金问说,“你家里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等你回来,我们出去度蜜月吧,家里这些烦心事,都不管了。”

平措觉得自己管不了了。身为长子,他其实是该为父母分忧的,他自己也理解不了蒙克的xing取向,但是蒙克到底是他的弟弟,他看着蒙克受折磨,自己也难受,不想管了。

央金说:“蒙克现在腿伤还没好,人整天憋着,本来心qíng就容易不好,心qíng不好就容易有抵触qíng绪,你们说什么他就更不会听了。不如让他回康乌湖去,他自己想回去,到了那心qíng估计也会好很多,等他腿伤好了,再慢慢谈,不行么?”

平措叹了口气说:“别提了,等他腿伤好了,早就跑了。”

原来今天蒙克趁人不注意,自己用chuáng单编了个绳子,从窗口直接吊下去跑了。那可是三楼,要是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废,蒙克竟然成功了。多亏他腿断了一条,走不快,在他们家附近被逮住了。逮住了之后qíng绪太激烈,嚷着要自杀,直接往墙上撞,多亏平措他们给拉住了,家里乱成一团,他们的阿妈到现在还在哭呢。

央金听平措这么一说,心也提了起来,问说:“那现在呢,怎么样了?”

“关起来了,我阿爸说谁都不许上去,正找人想办法呢。”

央金听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们家的事,她也没有跟平措提。

傅杨河一直在康乌湖等着班觉贡布,见班觉贡布带着行李回来,就知道没谈拢。

这也是意料中事。班觉贡布说:“我阿妈既然要撵走你,我就跟你一起走。”

傅杨河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行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班觉贡布怀里,才轻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班觉贡布说:“我觉得我阿妈只是想看看我能为你付出什么,想知道我对这段感qíng是否认真,我走,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更是想做给她看。”

两母子,谁还不懂得谁。

傅杨河说:“我走了,就已经很不放心了,你要是再走了,这个项目恐怕要泡汤,这是我们俩的心血,我不想白费。”

“你放心,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公司比我有能力的大有人在。我舅舅就是个能人,烂摊子也能收拾起来,何况如今风花雪月一切平稳,不过是棘手一点,我阿妈既然敢赌,肯定也有办法收拾残局。”

“可是你要是跟我走了,你阿妈肯定会更恨我。血缘亲qíng是分不开的,你跟她的母子qíng分断不了,但是却会伤。我想好了,咱们俩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不在这一时的聚散,你留下来,等演出成功之后,再去找我,好不好?”

班觉贡布就低头看向他,傅杨河忍着羞耻撒了个娇:“行不行啊?”

班觉贡布笑了出来,眼睛映着灯火的光,说:“那你也不许走,去市里住,我那房子不是空着的么,上次你去过。”

傅杨河问:“你阿妈不会知道吧?”

“她又没在眼前,怎么会知道。”

傅杨河点点头,说:“也行,金屋藏娇。”

他说玩自己就先笑了出来。班觉贡布却逮住了他这句话,说:“你也承认你是娇了?”

同志圈里有1和0,大部分都是0.5,攻受轮着来。但是傅杨河和班觉贡布在一起,两个人的xing角色是很分明的,但是傅杨河要长班觉贡布几岁,老脸在,人也有些矫qíng,拉不下脸承认这件事,一直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受,身体虽然很听话,可嘴硬。班觉贡布说:“经过这件事,你会不会对我有些失望?”

傅杨河还在为刚才的话害臊,便问说:“为什么?”

“身为男人,却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连累。”

“这些都是意料中事,说真的,qíng况已经比我想的好很多了。阿姨这么做是因为她是你母亲,我完全能够理解她,不会怨恨她。”

班觉贡布亲了亲他的额头,说:“谢谢。”

傅杨河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让你想想办法……就是蒙克,我心里放心不下他,可是我跟他们家的关系到底不算亲厚,他们家不放人,我也不能qiáng要。我打电话给央金,但央金不置可否,我知道她也很为难。眼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他。如今蒙克的手机都关机了,联系不到他了。”

班觉贡布“嗯”了一声,手轻轻摩挲着傅杨河的肩膀,想了一会,说:“你明天去市里的时候,把张老师也叫上吧,让他陪你去市里住。可能对蒙克的事会有帮助。”

傅杨河说:“也好,平措也说张跃在这边,更不能让蒙克过来了。”

“我叫人给他在那附近订个酒店,到时候司机直接带他过去。”

傅杨河问说:“你家那么大,不是很多房间么,还让他住酒店?”

“我不放心。”班觉贡布说。

张跃到底死心没死心他可说不准,再说了,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不能接受。

傅杨河笑着问:“你是不相信我啊,还是不放心张跃?”

班觉贡布说:“我是独占yù作祟。”

这回答又聪明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蜜。不爱之人的独占yù是痛苦烦扰,爱的人的独占yù却是甜蜜qíng话。傅杨河说:“都听你的。”

傅杨河骨子里是个温顺的人,渴望依附男人,有一点受nüèyù,渴望被控制。班觉贡布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两个人简直天生一对。班觉贡布亲了亲他的耳朵,趴在他脸颊旁说:“你现在不用跳舞了……”

傅杨河还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察觉班觉贡布的大手滑下去了,他两只手抓着班觉贡布的手腕,说:“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qíng想这些,你个小禽shòu!”

班觉贡布说:“你等会就知道小不小了……”

傅杨河觉得自己果然说错了。

不是小禽shòu,是大禽shòu,超大超大的,要吃了他。

但是班觉贡布明明要吃他,却偏偏说他才是吃人的那一个,还责备他不争气,冒了一身汗说:“你跳了那么多年舞,怎么就这么点本事,这都吃不下。”

傅杨河满脸通红,捂着眼说:“你怎么把灯打开了……”

灯光刺眼,照着他汗淋淋的身体。班觉贡布摸了一把,说:“中看不中用啊。”

如果说前几次傅杨河还都怪在班觉贡布身上,这一回却真的有些反思自己了。他也迷惑了,是班觉贡布的型号跟他不对版呢,还是自己没本事呢。

他觉得作为一个走在现代文明最前端的人,他不应该那么糙率地和班觉贡布谈恋爱。这年头不试试就互许终身,和以前的封建婚姻有什么区别啊。万一他和班觉贡布xing生活不和谐,那可怎么办啊!

他可不认为班觉贡布能憋一辈子,班觉贡布能,他也不能啊,男人没有xing,爱的再深,也缺少那一下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