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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6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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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狼狈的跳起来,奔开去,不远处有棵大树,他就跑到树下去站着。

雨凤也不管她的衣服了,身不由己的追了过来。

云飞一伸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用手臂圈着她,用湿润却带笑的眸子瞅着她。

“我八年没有掉过泪!以为自己早就没有泪了!”

她热烈的看着他。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对我太重要了!为了这些话,我上刀山,下油锅——都值得了!我没有白白为你动心,白白为你付出!”

雨凤这才祈谅的,解释的说:“那晚临时改词,是我没有想得很周到,当时,金银花说你们父子三个全来了,我和雨鹃就乱了套——”

他柔声的打断:“别说了!我了解,我都了解。不过,我们约法三章,以后,无论我们碰到多大的困难,遇到多大的阻力,或者,我们吵架了,彼此生气了,我们都不要轻易说‘分手’!好不好?”

“可是,有的时候,我很混乱呀!我们对展家的仇恨,那么根深蒂固,我就是忘不掉呀!你的身份,对我们家每个人都是困扰!连小三,小四,小五,每次提到你的时候,都会说,‘那个慕白大哥——不不,那个展混蛋!’我每次和雨鹃谈到你,我都说‘苏慕白怎样怎样’,她就更正我说:‘不是苏慕白!是展云飞!’就拿那晚来说,你发脾气,掉头走了,我追在后面想喊你,居然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名字——”

他紧紧的盯着她:“那晚,你要叫我?”

她拚命点头。

“可是,我不能叫你云飞呀!我叫不出口!”

他太感动了,诚挚而激动的喊:“叫我慕白吧!有你这几何话,我什么都可以放弃了!我是你的慕白,永远永远的慕白!以后想叫住我的时候,大声的叫,让我听到,那对我太重要了!如果你叫了,我这几天就不会这么难过,每天自己跟自己作战,不知道要不要来找你!”他低头看她,轻声问:“想我吗?”

“你还要问!”她又掉眼泪。

“我要听你说!想我吗?”

“不想,不想,不想,不想——”她越说越轻,抬眼凝视他:“好想,好想,好想。”

云飞情不自禁,俯头热烈的吻住她。

片刻,她轻轻推开他。叹口气:“唉!我这样和你纠缠不清,要断不断,雨鹃会恨死我!但是,我管不着了!”就依偎在他怀中,什么都不顾了。

白云悠悠,落叶飘飘,两人就这样依偎在绿树青山下,似乎再也舍不得分开了。

当云飞和雨凤难分难解的时候,阿超正和小三小五玩得好高兴。大家坐在院子里绑风筝,当然是阿超在做,两个孩子在帮忙,这个递绳子,那个递剪刀,忙得不亦乐乎。终于,风筝做好了,往地上一放。阿超站起身来:“好了!大功告成!”

“阿超大哥,你好伟大啊!你什么都会做!”小五是阿超的忠实崇拜者。

“风筝是做好了,什么时候去放呢?”小三问。

“等小四学校休假的时候!初一,好吗?我们决定初一那天,全体再去郊游一次!像以前那样!小三,我把那两匹马也带出来,还可以去骑马!”

小五欢呼起来:“我要骑马!我要骑马!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明天不行,我们一定要等小四!”

“对!要不然小四就没心情做功课!考试就考不好,小四考不好没关系,大姐会哭,二姐会骂人——”

雨鹃从房里跑出来:“小三,你在说我什么?”

小三慌忙对阿超伸伸舌头:“没什么!”

雨鹃看看阿超和两个妹妹。

“阿超!你别在那儿一相情愿的订计划了,你胡说两句,她们都会认真,然后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现在情况这么复杂,你家老爷大概恨不得把我们姐妹都赶出桐城去!我看,你和你那个大少爷,还是跟我们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免得下次你又遭殃!”

阿超看着雨鹃,纳闷的说:“你这个话,是要跟我们划清界线呢?还是体贴我们会遭殃呢?”

雨鹃一怔,被问住了。阿超就凝视着她,话锋一转,非常认真而诚挚的说:“雨鹃姑娘!我知道我只是大少爷身边的人,说话没什么份量!可是,我实在忍不住,非跟你说不可!你就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给他们两个一点生路吧!”

“你在说些什么?你以为他们两个之间的阻力是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砍断他们生路的刽子手吗?你太过份了!”雨鹃勃然变色。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动不动就生气!我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阻力在展家,但是,你的强烈反对,也是雨凤姑娘不能抗拒的理由!”

雨鹃怔着,睁大眼睛看着阿超。他就一本正经的,更加诚挚的说:“你不知道,我家大少爷对雨凤姑娘这份感情,深刻到什么程度!他是一个非常非常重感情的人!他的前妻去世的时候,他曾经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几乎把命都送掉。八年以来,他不曾正眼看过任何姑娘,连天虹小姐对他的一片心,他都辜负。自从遇到你姐姐,他才整个醒过来!他真的爱她,非常非常爱她!不管大少爷姓不姓展,他会拚掉这一辈子,来给她幸褔!你又何必一定要拆散他们呢?”

雨鹃被撼动了,看着他,心中,竟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敬佩。半晌,才接口:“阿超!你很崇拜他,是不是?”

“我是个孤儿,十岁那年被叔叔卖到展家,老爷把我派给大少爷,从到了大少爷身边起,他吃什么,我吃什么,他玩什么,我玩什么,他念什么书,我念什么书,老爷给大家请了师父教武功,他学不下去,我喜欢,他就一直让我学——他是个奇怪的人,有好高贵的人格!真的!”

雨鹃听了,有种奇怪的感动。她看了他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