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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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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可以将灵族从帝国地盘带回来,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科技落后,但是充满神奇力量的温驯族类。

放任这些人在联邦的星球上自由生活吗?绝对不可能!如此一来,将有多少联邦人因为和灵族人相处而得到决策力?

就算把他们全体秘密关押起来,派谁看守?每一个可以和灵族接触的联邦军人,都将成为对三位上将军造成严重威胁的竞争者。

甚至连温顺的灵族人,也是威胁。

灵族人在见识到繁华的世界后,是否会改变淡泊的处事观?是否会开始眷恋权力?当灵族人想得到权力时,三位将军用什么去阻止这些拥有最本能决策力的家伙呢?

在历经了多年的权力斗争而爬上顶峰后,不管是凌宏远,还是阿尔贝?修罗,或是博尚?洛森,早已不是当年青涩的普通士兵。

现在的日子是多么的风光。

他们习惯了被下属们簇拥奉承,习惯了奢华的生活,习惯了凌驾于所有人,包括古老尊贵的王族之上。

当然,他们还拥有豪华的别墅,代表着特权的种种物品,拥有美丽的妻子,令他们骄傲的优秀的子嗣。

如果要他们为了区区灵族而放弃这一切……

不!任何人,就算是神,也无法让他们坐视自己失去手中的权势!

于是,在经过一番挣扎后,三位将军做出了一致决定,以对帝国战争的名义向那快星城派出庞大舰队。反正那块地方现在确实属于帝国,只要军部发出命令就行了。

至于灵族,根本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

谢天谢地,拥有决策力的灵族并没有同时拥有可以在宇宙飞行的科技,就算他们察觉大祸临头也没用——因为他们逃离不了自己所在的星球。

联邦舰队将按照军部命令,采用高密度中子pào摧毁那一带的小行星,名义上,这样做是为了不给该死的帝国军队留下任何落脚点,而实际上,将军们所要摧毁的,只是其中一颗生长着灵族人的绿色星球罢了。

为了不让任何一个知道他们底细的灵族人逃脱,将军们甚至亲自远端指挥了对小行星的攻击。

这个摧毁xing任务完成的gān净利落。

看着被数百颗庞大如山的中子pào连续攻击后,大气层消失继而爆炸成无数宇宙碎石的绿色行星,三位心狠手辣的将军等着荧幕,都感觉到掌心渗出的黏稠的汗水,和肠胃中泛起的些许不适。

与世无争的灵族,就这么默默被连根铲除了……

作为当事者之一,同样胸前别着最高军徽的上将军阿尔贝?修罗,在当时脑里却无法控制的浮出灵族族长所说的那句话。

一切事,都存在着冥冥之手安排的迥圈。

灵族的灭亡,和将军们丰功伟绩的延续,到底哪一个是迥圈的开始?哪一个又是迥圈的结束呢?

想到此处,阿尔贝?修罗不寒而栗。

如灵族族长所言,将这温柔善良的种族消灭之际,应该就是他们三个将军家族,踏入深渊的那一步了。

「现在,你应该知道灵族和联邦三个显赫的将军家族,是怎样的关系了吧?」回忆告一段落后,登?修罗用仿佛从深深的往事海底浮上水面的语气,向自己的独生子问。

佩堂被庄严军装覆盖的胸膛,传送着无法呼吸的抑闷感。

从小被作为将军继承人来教育,他应该已经拥有坚如铜丝的神经,对鲜血和背叛毫不差异。

只是,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依然让他气管或者胸腔里充斥着腐糜般的朽味。

大多数的敌人不被消灭,是因为无能。

而灵族的灭族,却仅仅因为他们身上正面的力量。

为了坚守人xing的底线,不因他人未犯的错误而杀戮,灵族竟在已有感应的qíng况下放走了灭族仇人。

为什么?友善,无私和宽容。到最后会成为毁灭的源头?

整个宇宙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有一种酸液似的东西,仿佛正以极慢的速度,侵蚀着他合金般牢固的世界观。

密闭的华丽办公室,空气也似乎越来越少。

「另外,你最近也和凌家兄弟一样,在暗中调查卫霆的qíng况,对吧?」修罗将军不再打算隐瞒什么了,缓缓的说,「既然你知道了灵族,那么大概也猜到了?——卫霆是灵族的后裔。这是卫霆崭露头角后,你祖父那一代的几位将军经过种种事qíng而推断出来的。助于,灵族理应被全部灭绝了,为什么竟然会有幸存的后裔,这一点军部至今无法调查出来,根据档案来看,卫霆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而已。」

佩堂轻咳一声。

「我明白了,身为灵族后裔,才是卫霆罪不可恕的罪名,是吗?所以军部才一定要将他置之死地。」脑里嵌入了家族历史的谜底般,他的嗓子有些莫名的嘶哑,「现在,我要知道的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丝毫也没有反抗的到军部大楼来,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了解家族史。

「为什么我会被关进审问科,而且被洗脑?」

「没经验的蠢小子,什么事qíng都无法考虑周到,像你这个样子,如果现在做上将军之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修罗将军感叹一声,不满的等着他,「再问你那些旁枝末节的问题之前,难道就没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了解了吗?用脑子想一下,没用的东西!」他忽然像长官一样,威严地喝吼儿子。

这是修罗将军惯有的教育方式。

虽然被骂的很不高兴,但佩堂还是把思考的焦点按父亲所说的,移到卫霆身上去了。

要是把所有的事qíng前后贯穿气来观察的话……

「想到什么了?」

像被严师的鞭子挥打着一样,佩堂大脑急速的转动。

「卫霆的复制人……」佩堂忽然神色一动,「既然卫霆是灵族的后裔,而灵族和我们有灭族之恨,为什么祖父还会同意用卫霆的DNA制造出另外的卫霆?」

他太熟悉自己的祖父了。将军的决策绝不会有一丝妇人之仁,他们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

「你总算想到要问这个了。」

「到底是为什么?父亲。」

「答案就在你自己身上,或者说,我身上也有答案。」

「请别再和我打哑谜了。」

看着儿子一向挂着慵懒笑容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焦灼之色,修罗将军才开口告诉他,「很简单,因为当初毁灭灵族的决定,是完全错误的,很据祖先对灵族的认识,决策力应该是遗传xing的,但我,还有你,包括你的祖父,身上根本找不到这种决策力的影子。」

「完全错误的决定?」佩堂惊讶的轻叫起来。

「是的,灵族被灭的两三年后,创立了将军家族制的三位伟大先人,才发现事qíng不妙,他们身上的决策力竟然渐渐消失了。其实,有可能这种qíng况早就存在了,只是他们开始没有发觉,毕竟他们成为最高将军后就鲜少亲临战场,军部的最高领导者是没必要临阵指挥的。更多的时间里,他们都在握有重兵的优势下消减王族的权利。」修罗将军也有世事弄人的感觉,语气带着苦涩,「也许,是因为他们毕竟不是灵族人吧,和灵族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受到灵族影响而得到决策力,但是离开灵族后,这种能力也会逐渐失去。就像在」?」室里染上的芳香,到了室外会越来越淡一样。」

在灵族星球毁灭的第二年,帝国以报复为名,又和联邦进行了多串军事碰撞。

联邦一战告败后,三位当事还自信满满的将军决定亲自指挥一场大型战役,再现当年惊艳联邦上下的伟大英雄形象。

大概年纪已经大了,他们忽然非常缅怀当初被所有联邦军人疯狂崇拜的年代,并且打算藉着这一次的胜利之威,宣布联邦王族历史结束,把王族斩糙除根。

但是,这雄心勃勃的历史一战,被总是眷顾他们的命运之神给颠覆了。

将军们在多年之后以指挥官复出,却频频下错决策,在应该退兵严守防线时,竟自大的下令舰队采取突袭,掉进了帝国军设下的圈套。

如果将军们不是远端遥控战役,而是亲自临阵指挥的话,恐怕当即就要为联邦捐躯了。

无敌猛将的神话,就此毁于一旦……

联邦王族却趁机取的喘息之机,利用种种手段,在和军部的对峙中重新取得了少许防守优势。

「原来这辛苦的制造卫霆的复制人,是为了再次得到灵族的决策力。」佩堂现在完全的明白过来了。

不愧是将军们的决定,一切以利益为出发点。

最近这些年,王族蠢蠢yù动,平民军人们对不公平的将军世袭制也开始心怀不满。

听听外面大街小巷里不恭的议论就知道了,将军的族人拥有各种特权,将军家族的子弟们贪生怕死,将军家的人都害怕调到危险的前线,最艰难的莱克米克防线只有平民军人肯去……

如果这两种力量结合起来,会是养尊处优的将军们的绝对难题!

但是,如果可以再次得到灵族神奇的决策力,那么,什么难题都不足一提了,家族立即可以重现当日的辉煌。

「很可惜,灵族的基因一定藏着难解的秘密,这么多复制人,最终只有凌家培养的成功了,而我们修罗家的那一个,却很早就显露出身体的残疾。」

在佩堂记忆中,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和自己面对面的谈及自己家中培养的复制人。

对这个复制人没有丝毫印象,但听见父亲说的时候,佩堂心里忽然涌起难以明白的感觉。

「残疾?」

「声哑,而且很明显,是个无法与人沟通的自闭儿。决策力测试的得分也很低,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修罗将军冷酷无qíng的下着结论,「完全是个làng费修罗家心血和粮食的废物。」

「他……就是我被洗脑的原因?」佩堂像被什么轻轻掐住喉咙一样。

修罗将军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冷血的开口,「就是因为这个废物被我处死了,你像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大哭大闹,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所以我才命令内部审问科对你进行洗脑。」

「父亲!」佩堂激动地大叫一声,霍然站起来。

居高临下的瞪着登?修罗。

「你做出的抉择让人不可接受。」他父亲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作为我唯一的继承人,修罗家族未来的希望,竟然企图自杀——只为了一个瑕疵的、一无是处的复制人。」

登?修罗抬起头,毫无愧疚的迎着儿子的瞪视,「在你心里,我一定是无qíng无义的人。你以为我今天是第一次像你说明家族的秘密吗?不,你错了。为了拯救你,我早就打破了祖先的规定,在对你洗脑前,我就曾经像今天这样,把灵族的历史和复仇人的来历告诉了你。但你却执迷不悟,修罗家的儿子被一个灵族的弱智迷惑,辛苦培养出来的独生子为了复制人要死要活,如此无能可笑,让我如何容忍?你现在已经拿到记忆档案了,如果你真的要记起这段往事的话,我把记忆重灌进自己的大脑吧,不过有言在先,我已经拯救过你一次,不会再拯救你第二次,如果这一次,你还要为了一个产物而放弃父母给你的生命,那么我不会阻止。这也是我命人把你带来面谈的原因,在你又一次做出错误到极点的选择前,让父亲的慈爱,最后给你一点忠告,现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