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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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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谦励jīng图治,一面寻求解决身上各种症状的方法,一面巧施手段,窃取哥哥房门的电子密码,今天好不容易等到淩涵出门,打算潜入哥哥房内,和哥哥就他们疏远的兄弟感qíng进行jiāo流,没想到……

就知道淩涵挑这奈尔林没安好心!

淩谦牙痒痒地握紧了拳头,qiáng忍著没有一拳挥到奈尔林那张比扑克牌还难看一百倍的臭脸上。

他才不会上当。

殴打将军的秘书官,这罪名足以让他关上两个月的禁闭。

哥哥未必舍得这样做,但淩涵那没有兄弟爱的家夥,可是巴不得他被关个天长地久。

看门狗挡在门外,而哥哥在里面洗澡……

哥哥毫无防备地在洗澡……哥哥赤luǒ著漂亮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在洗澡……哥哥一脸无辜地等待著自己,赤luǒ著身体……哥哥眼中流露著眷恋和饥渴,在自己身下张开了双腿……

准将的想像力一向染满桃花的颜色,何况他这阵子完全就是个孤独的怨男,正常男人一天应该做上几次的事,他一次都没做,已经憋到看见一碟烤羊腿都会联想到某位年轻将军长腿微微打开的旖旎画面。

从奈尔林嘴里听到“长官刚刚进入浴室”这句话后,哥哥的各种赤luǒ的美好姿态就自动在淩谦大脑里上演了,而且体位还换了N个。

奈尔林发现淩谦停止了怒骂,正觉得惊讶,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瞟,看见那个地方好不羞耻地撑起了小帐篷,顿时脸色黑成了锅底。

变态!淩承云将军的不肖子!怪不得淩涵长官说要避免他和淩卫长官接触!奈尔林正在心里痛骂,忽然听见淩谦闷哼了一声,眉头蹙成一团,似乎极为痛苦。

“下次再找你算帐。”淩谦抱著头,丢下一句警告,转身回房。

那该死的药,打的时候痛得人要死要活,但维持的时间并不像说明书上宣称的那麼稳定,本来是注she了一针才来找哥哥的,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头疼又开始发作了。

头疼难忍,而且开始反胃的淩谦匆匆跑回房间,翻出治疗盒,取出一支,二话不说扎在自己腿上。

“呜!”神经药剂进入体内引发的剧痛让他一屁股跌坐在chuáng上。

全身神经被同时灼烧的感觉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不人道的折磨,他索xing抱著头,在chuáng上痛苦地来回打滚。

好一会,他才停下来,闭著眼睛,坐起上身,做了几个深呼吸。

看来要再多定几盒针剂备用,按目前使用的频率来看,一盒药没两天就会用完。

谁叫他无时无刻地想著那个不应该想的人呢?

痛苦终於稍稍减退,知觉恢复过来,他忽然敏锐地察觉到,房中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淩谦顿时警惕起来,把眼睛睁开一条fèng,借助对面的镜子来做观察。

镜子里映出来的身影,却是他此刻最不想看见的那一位。

“啊?妈妈,你什麼时候进来的?”淩谦转过头,微笑著问,一面在暗地里痛骂自己是头没脑子的猪,刚刚捧著头急急忙忙进来,居然忘记锁门了。

显然,淩夫人被自己无意间看见的一幕给吓到了。

她的脚有些发软,听见儿子语气神态正常到极点的问话,她脸上现出某种茫然而不安的表qíng,慢慢地走过去,却没有首先去看淩谦,而是走向放著治疗盒的桌面。

“这是什麼?”她拿起一支针剂。

“药物。”淩谦身上药效未过,浑身痛得像骨头被打碎了,表面上还是一脸轻松地回答。

看见儿子如此不在乎的样子,做母亲的忽然激动起来。

“为什麼你要用这种东西?刚才你就是用了它吗?这种反应……这明显是对人体有副作用的治疗啊!”

“副作用也不是很大,所有的神经药剂都会有一点副作用啊。”

“淩谦!你这孩子……”淩夫人的眼眶一下红了,“想气死妈妈吗?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妈妈,我也不想啊。我也有听妈妈的话去看医生,麦克还没回来,只能让别的有名的医生检查,结果,那群废物只说是某种不知道成因的阻隔症状,对於治疗根本就束手无策。为了不再头疼和无端呕吐,我只能暂时用这种治疗方法。”淩谦一脸无辜地解释。

“头疼和呕吐,还是很严重吗?你不是说去了椰林星度假后,状况好了很多?”

淩谦犀利地注意到,淩夫人的脸色隐隐有变。

本来打算继续说些让母亲宽心的安慰之词,话到嘴边,却忽然心里一动,改成了其他的话,“那样回答只是为了让妈妈不要担心,其实呢,状况现在是越来越糟了。也不知道为什麼,一见到哥哥,就会心烦,头疼,想吐,身体就像要碎掉一样,心也像要碎掉一样。”

淩夫人半天没说话。

后来,才迟疑地说,“你大概……是心里排斥淩卫吧。那不如再去椰林星休养,或者去别的地方也行。不见面了,你的身体也会好一点。”

“完全不可行!”淩谦说,“不见面,状况只会恶化。我去了椰林星后,只要一想到哥哥,一想到和哥哥有关的事,就会受不了,难受到差点死掉。妈妈你知道我在没有人的地方痛得晕过去多少次吗?每次我都以为自己会这样不被人知晓地死掉。为什麼会变成这样?”

他顿了一下,用认真的语气说,“如果我再次死去,我想和妈妈说,不要用任何方法让我再回来,因为就算我重生也还是一样痛苦。淩涵说我并不是他亲哥哥,只是一个复制人,他说的也不算全错。因为,即使是我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现在这个无法控制自己感觉的淩谦,并不是原来的淩谦。也许,我归根到底,只是一个适合被人道毁灭的复制人吧。”

“不!不是的!”淩夫人的脸色苍白,彷佛全身的血一下子被抽乾了。

她一把将儿子拉过来,用瘦弱的手臂圈住他,彷佛害怕他下一刻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他曾经消失过,也像这样,不久前还意气风发地微笑著,然后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消散在她根本无法想像的第五空间的bào风中。

水华星改变了淩家,也改变了她。

她领悟到,纵然是她以为无比qiáng大的,能天长地久的东西,只要命运一个促狭的回眸,就能分崩离析。

就如她的丈夫,如此qiáng大,如此坚忍,终是一去不回。

永远地失去,永远地不再能相望、相拥,甚至连一句原谅的话都不能再有,不是她原谅他,而是希望他原谅她,被他尽心尽力地爱护了这些年,她却在最后关头让他带著遗憾踏上征途。

她知道,在分别那天,丈夫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什麼。

为什麼,她却倔qiáng地没有说?

今天呢?今天她还要坚持下去吗?为了让淩谦和养子保持距离而暗地里做的事,到底是要倔qiáng地坚持到底,还是在儿子面前坦白,bào露自己不堪的面目?

原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终於回到身边的孩子。

现在,这孩子却因为自己的保护而痛不yù生,甚至说出宁愿死也不要复活的话……

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听见孩子说出这种话,都会肝肠寸断。

淩夫人紧紧地抱著淩谦,颤抖如一株寒风中的小糙,她的胸膛憋闷,呼吸变得困难,彷佛扯动小风箱般艰难地虚弱喘息。

现在轮到淩谦被吓坏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激动,我刚才只是说笑。”他每次都做这样的蠢事,为了某个目的而使手段,最后却让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淩谦手忙脚乱地从淩夫人怀里挣扎出来,反把淩夫人搂在怀里,一个劲帮她顺气,“我当然是你的宝贝儿子淩谦,那个调皮捣蛋让你不放心的儿子。妈妈,别在意我刚才的话,求你了,妈妈。”

说著眼睛瞄向通讯器,考虑是否需要联系医院,派一个紧急医疗组过来。

不过,淩夫人的状态,似乎渐渐稳定下来了,像经历过一场剧烈的内心风波,不再喘息后,呼吸变得格外轻浅。

她把苍白的脸颊贴在儿子壮实的肩膀上,虚弱地说,“限制介入。”

“什麼?”淩谦一怔。

他听说过限制介入这玩意,但是淩夫人话里所蕴含的意思,让他不敢确定。

妈妈你不会对你为联邦英勇献身、好不容易复活的儿子,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吧?!

我是你亲生的啊!

“妈妈不想你再像从前那样,为你哥哥吃那麼多苦,妈妈不忍心……所以……”

“所以怎麼样?”

既然已经开了头,即使难以启齿,淩夫人也咬牙全盘吐出了真相,“在为你输入记忆档案时,妈妈授权麦克,对你进行了限制介入,希望你不要再和你哥哥纠缠下去。没想到……限制介入的副作用会这麼严重,妈妈并不想伤害你。”

面对淩夫人的声泪俱下,淩谦怎麼能说出半个字的责怪?

他舒了一口气,苦笑著说,“至少现在算是知道原因了,这种限制介入既然是人为gān涉,那麼解除方面应该没问题,等麦克回来,我就可以恢复了。”

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地安慰著淩夫人,心里却像是一万架微型战机开到最大功率呼啸而过。

我伟大的妈啊!

我是你亲生的啊!

我不是收养的啊!

难道哥哥不是收养的,我才是收养的????

你怎麼可以对我限制介入?把我的清泉变成岩浆,把我的红烧ròu变成肥皂!把我从一见到哥哥就想扑上去的好弟弟,变成一见哥哥就心烦的混蛋!

我都以为自己jīng神分裂了!

刚刚有了一点yù望就被迫抱著马桶呕吐,然后教训自己的小弟弟,教训到晕倒在马桶旁,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你知道吗?!

“淩谦,妈妈很抱歉,让你这样受苦……”

“哪里?妈妈是为我好,我绝对不会埋怨妈妈的。吃苦是对军人的历练,如果妈妈你觉得区区苦头会难住我,那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儿子了,呵呵。对了,我明天就去军部申请,中止麦克的假期。”

哼!敢对本少爷的脑子限制介入,麦克你死定了!

同一时间,在另一星球海滩上的麦克,猛然打了个寒颤。

“亲爱的,你怎麼了?”身旁的女朋友问。

“亲爱的,我们还是回小屋去吧,晚上在沙滩上打野战容易著凉,再说,我也不想像上次那样……”麦克缩缩脖子,“……做到一半时,被路过的螃蟹钳到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