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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庄主曾经在武林人士面前展露过一招千钧剑诀,名唤“翻云化雨”,当时在场武林人士只觉得此招平凡无奇,只有一叶禅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妙哉妙哉!”
如今,慕容听风所使出的正是那招“翻云化雨”,而温流馨却发觉自己竟然无拆解之法,势必将至,剑尖刺向她的心口。
众人皆道慕容山庄的二公子天赋极高,温流馨只以为他不过是盛名之下的空皮囊,如今见到他的武功修为,才明白传言不虚……
就在温流馨闭上眼睛正yù受死之时,那剑尖却在触上自己衣襟时戛然而止。
“阁主!”
“阁主!”
几名侍女纷纷冲上前来,温流馨缓缓睁开眼,只看见慕容听风将剑收在了腰间。
“温阁主,今日你我切磋,听风还要多谢温阁主手下留qíng。”慕容听风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原本座位,脚下踢到碎裂的盘子,发出一声叹息,“真是可惜了那一桌酒菜。”
温流馨自知不敌慕容听风,而对方已经不计前嫌也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心下感激。
“二公子,流馨有一句话,二公子若是愿意听,是好事。若不愿意听,就当没有听过,可好?”
“温阁主请说。”
“二公子心xing开明,也许无意于江湖纷争名号地位,但是你不争别人也会bī你同他争。”
“听风明白。”慕容听风微微颔首。
“……二公子,小心身边人。流馨言尽于此,告辞了。”温流馨说完之后,便下楼离去。
萧谣一个人在着集市上晃悠着,心思却不在着集市之上。那些扛着冰糖葫芦的小贩经过她的身边,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围着一个老者津津有味地看捏糖人,萧谣却提不起一丝兴趣。直到有人经过她的身边,议论说什么什么酒楼发生了打斗,差点没把酒楼给拆了,这才惊起萧谣一身冷汗。
慕容疯子!那个温流馨说话绕来绕去总觉得不像他的朋友,难道又是找他麻烦的人?
萧谣飞奔回去酒楼,一路上撞了几个行人被人骂骂咧咧,她就似没听到一般疯跑。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集市上乱跑什么!”
“真是没有教养!”
萧谣来到那酒楼之下,抬头瞥见慕容听风安然无恙倚在栏边,心中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噔噔噔上了楼,再看见那一片láng藉,店里的小二正在打扫收拾,萧谣明白那个温流馨是真的来找茬的。
“喂!慕容听风你没事吧!”萧谣冲到他的面前,却又害怕碰他一般停在那里细细端看他的身上是否有伤处。
慕容听风从听见萧谣上楼的声音开始,唇上就抿起了笑,“没事啊。”
“我还以为那个温流馨喜欢你要同你聊天什么的,我才走的!原来她不是啊!”
慕容听风笑的更开了,“她确实是少见的美人,可惜不是我的菜。”
“那她就是找你麻烦的啦!你怎么不早说呢!我要知道她找你麻烦我就不走了!”
“你不走了?”
“是啊,她跟你打的时候我能告诉你她在gān什么啊!”
慕容听风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笨蛋。你不懂武功招式,怎么说的清楚她出的什么招呢?而且你嘴巴说的未必有我耳朵听的快。”
萧谣吸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歪着脑袋问:“温流馨的身手厉害吗?”
“算是不错,武林中能排名前五十之列。”
“哦……你都瞎了,还能把她打跑了,那是不是说明你更厉害?”
“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恭维,我很乐意接受。”慕容听风将一锭银子扔给正爬上楼来的酒楼老板,“这是赔偿你酒楼损失的银两,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够了!公子……你还要不要再用些什么?”老板上楼时脸色还是铁青的,这会儿捧着那锭银子,整个脸色骤然红润起来。
“不用了,多谢老板。”
两人一边走下楼梯,萧谣走在慕容听风的前面,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行路,整个人却又安静不下来,不住地问道:“可是你不是才十七岁吗?你刚才说那个温流馨可以排在武林中前五十名,你比她还厉害,你排了多少名啊?”
慕容听风就似吊她的胃口一般,偏偏就是不回答她,“一会儿你还要不要在路上吃些小吃?”
“不用不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那我们继续做马车去下一个城镇吧。”
“嘿!我说你就告诉我你在武林里排名多少有那么难么!”
萧谣那个时候还没有关于武林,关于江湖太多的了解,只知道所谓武林,就是指那群武功了得的人,而江湖……有武林人士的地方,就有江湖。
慕容听风总是浅笑着,似乎因为眼睛看不见了,所以他就想听萧谣说话,说的越多越好。当萧谣沉默的时候,慕容听风就知道她是想起了娘亲的事qíng,那种思念与愁苦会在寂静时蔓延,只有当萧谣无与伦比地开心时,她的声调会轻轻扬起,引得听她说话的人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萧谣逐渐明白慕容听风就是在逗弄自己,几分恼怒的转过头来,“喂!你不说就算……”
人群上方,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掠过行人头顶,宛如鬼魅凌空而行,他的脸上带着一枚乌金面具,狰狞可怕,但是身姿轻灵,点过他人头顶之时被借力者竟然毫无反应。不过刹那而已,他手中掌力运行,就在一掌拍出之时,萧谣张大嘴巴却无法说出话来,偏偏慕容听风双眼看不见萧谣的异样,正要打趣问这小姑娘怎么不叽叽喳喳地说话了。
不知道萧谣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将慕容听风拽开,恰逢那黑衣人一掌推出,掌力厚重狠戾,正中萧谣胸前。
萧谣只觉得五脏皆震,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推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落,道路两边所有小摊都在这股劲力的冲击之下,纷纷被掀翻,震向萧谣倒下的方向。
“萧谣——”慕容听风正要奔向萧谣所在的位置,那黑衣人一招不得下一招已然袭向慕容听风的后心。
他只得出手接招,黑衣人内功修为深厚,慕容听风暗叫不妙。
“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能接下本座十二招,果然天赋非常。”黑衣人声音冰冷,却杀意四伏,“就让本座见识见识《千钧剑诀》的最后十招是如何jīng妙!”
慕容听风心下紧张萧谣,他叫喊了半天,竟然未听见萧谣半声回应,不管这黑衣人来历如何,慕容听风只想快快解决了他好查看萧谣的伤势。
腰间软剑骤然抽出,慕容听风剑招如同流云飞瀑,潇洒恣意之中更多的是置敌于死地的决绝。
剑招延绵不绝,同样的招式,慕容听风能从不同角度使出,威力不尽相同,招招jīng妙毫无破绽,而那黑衣人也是武功卓绝,慕容听风占不到半分便宜。
萧谣此时只觉疼痛难忍,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全身乏力,一口鲜血喷出,轻微的咳嗽都能震的自己内里脏器撕裂一般疼痛。
而慕容听风自然听见了那一声吐血,握剑的手指发白,听得一阵怒吼,不过扎眼的功夫,慕容听风竟然使出了七八招,剑招之快令人无法分辨,内劲之大更是让人无法抵挡,黑衣人被他一剑震慑得向后退了几步,而慕容听风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个轻灵后跃,落到了萧谣倒下的地方,蹲下身来四下摸索,终于摸到了那个孩子。

11重伤

“萧谣!萧谣!”
不断有鲜血从萧谣口中涌出来,此时她已经说不了话了。
慕容听风扔下剑,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撑住她的后背,将内力源源不断传进去。
“萧谣!你怎么样?你说话啊!”慕容听风的内力一进入萧谣体内,便知道她五脏俱裂,这么小的孩子又没有内功功底,被一个高手一掌正中,没有及时毙命已经是上天眷顾了,只要慕容听风内力一断,萧谣那最后一口气必然溃散,即刻便会殒命。
萧谣此刻神智混沌,只听见慕容听风不断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而那黑衣人却不肯罢手,五指微拢,一跃袭向抱着萧谣的慕容听风,似要一爪拧碎他的脑袋。此刻的慕容听风只想吊住萧谣的xing命,其他根本应接不暇。
就在那黑衣人的手指触上慕容听风发际的瞬间,一柄禅杖重重落下,挡开了对方的指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教主年长于慕容公子,而慕容公子也未曾对镜水教产生任何威胁,教主为何要对一个晚辈赶尽杀绝?”
一名手持禅杖的僧人立于慕容听风之前,身着蓝色僧袍,眉目和善,他的声音回dàng不绝,可见此人内力深厚。
“原来是定禅寺的一叶大师啊。本座失敬失敬。”那黑衣男子所言虽是敬语,语调之中却有着放dàng和狂狷,其实根本没把眼前人放在眼中。
“萧肃施主,当日你指使镜水教众人血洗药王谷,bī死叶氏夫妇,如今你仍然不知悔改,又要置慕容公子于死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叶禅师语调沉重,脸上表qíng却依旧淡然。
“为什么?武林中三大宝典,《藏世药典》被叶氏夫妇烧毁了。而《束水心经》不知所踪。只剩下慕容家的《千钧剑诀》,这剑诀又不是他慕容家所创,凭什么只有慕容家的人能学?而今慕容山庄在武林之中如同泰山北斗,他们又做了什么大事能够得此殊荣?就因为那套剑法?”
“萧施主,名是空,利也是空,百年之后不过一捧huáng土,为何要被名利蒙了双眼。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阿弥陀佛。”大师缓缓低下头来。
“哈哈哈哈哈!大师何必用你的标准来衡量我的喜乐?哪一天我萧肃也做了和尚,自然会像大师一样说什么名是空,利是空!大师也知道死了以后就剩下huáng土,所以活着的时候我萧肃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萧肃说完,一掌袭向大师,拼尽全力势要将所有挡在自己面前的统统铲除。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大师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只是任由萧肃那一掌打在自己身上。
那掌劲力非凡,大师身体一震,全身内力澎湃而出,两股劲力相冲,卷起的气流将尘埃拢入其中,大师身后慕容听风与萧谣两人发丝被气流席卷而起,衣阙被牵扯着发出“嗤啦啦”的声响。
就在两人的较量到达某个临界,大师内息全开,宛如洪流拍岸,萧肃霎时被震开,整个人落地之后无法站稳,后退了十几米才定下身来。
“阿弥陀佛,萧施主,你在药王谷所行所为,有违天道,老衲听闻你yù伤害慕容公子便急忙从南阳赶来,不料还是来不及阻止你的恶行。而今你震伤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孩子,老衲今日要将你带回定禅寺去,jiāo由武林各大门派公审,以维持武林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