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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这个傻丫头。你不懂得如何下毒,以后又怎么懂得如何救人?”yīn姬毒母转身离去,“莫要再làng费时间。”
整个石室安静了下来,慕容听风的呼吸如同游丝,他额间渗出的汗水令萧谣知道他此时极为痛苦。
萧谣狠下心来坐到石案边,翻开那本《藏世毒经》研读了起来。她一直觉得毒术都是yīn私之流,却没想到毒药之中包罗万象,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因果循环,道中有道。
她本来为了慕容听风心乱如麻,却在翻开毒经的第一页便看到了一行警言:心静则万物之理明辨。
一本被世人唾弃的毒经却在首页写着这样的禅语,萧谣忽然有几分肃然起敬。她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翻开,一旦入定便不觉时间流过。直到yīn姬毒母端着晚饭走进来,萧谣才察觉到这一天竟然就过去了。
“你把我和听风掳来这里,我师父和还有慕容山庄的人都会寻找我们。”
yīn姬毒母不以为然,“无所谓,反正他们也只会以为是镜水教抓走了你们。”
此时,客栈里慕容凌日问向慕容沛林道:“你弟弟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向从前一样又出去làngdàng了?”
“应该不是……”慕容凌日赶紧为自己弟弟说好话,“其实听风他对萧姑娘是认真的,也许就像花堡主说的,那是听风自己的事qíng,他和萧姑娘之间的事qíng他们自有决定。”
“那他做的对吗?人家一个姑娘家听到他说的那些话,还好意思嫁给他吗?”
“爹,我下午还看见萧姑娘拎着两壶酒出去了呢,脸上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她出去肯定是去追二弟了。”
“还好人家萧姑娘大度。你想如今武林多事之秋,若是束水心经能与千钧剑诀合二为一,害怕斗不过那萧紫风吗?”此时,慕容凌日还在气头上。
慕容沛林听了这话,微微一僵,忽然想起弟弟曾经说过他们的父亲在觊觎《束水心经》,赶紧安慰自己,父亲所说的这一切没有私心,只是为了对抗镜水教……
此时,有人敲门。
“谁啊。”慕容凌日问道。
“庄主,是小梅。方才殷掌门过来问我二公子回来没有,可是小梅在哪里都找不到他。”
慕容凌日打开门,“那个逆子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因为萧姑娘也去找二公子了,到现在也没见回来。殷掌门有些担心了。”贺小梅面露忧色。
“是不是两人和好了?想要多一点相处时间说不定现在还在哪里说话呢?”慕容沛林安慰道。
“不会的。且不说萧姑娘很在乎殷掌门,到了吃饭的时候一定会回来陪师父吃饭。这小镇荒僻,就这么一家客栈,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公子那么宠着萧姑娘,肯定不会让她饿着,一定会带她回来吃饭啊!”
贺小梅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不妥了。
“走,小梅!我们出去找一找!”慕容沛林担心了起来。

第75章

而殷无羁已经出去找了。他沿着山道一路喊着萧谣的名字,满目都是huáng沙和山石,直到看见那棵老树。
树下是两个酒壶,有一个已经摔裂了。
殷无羁环顾四周,看着地面上的划痕,隐约觉得这里应该发生过打斗。
站在山道边向下望去,殷无羁蹙起眉头,飞身而下,从沙石之中捡起了一小片衣角碎布。殷无羁自然记得那是萧谣的衣物。
贺小梅与慕容沛林也朝着这边来了,他们瞥见殷无羁站在半山腰,也跟着下来。
“殷掌门,我在那棵树下看见了两个酒壶……好像是萧姑娘今天下午带出去的……”
殷无羁沉声道:“他们出事了。”
“什么?”
“把酒壶带回去,酒里面可能有问题。”殷无羁面如冰霜,缓缓走回那山道之上。
回去之后,他们果然从酒中验出了化功散。
“化功散……看来是镜水教的人啊!”慕容凌日握紧拳头,“他们果然不甘心嫦娥山顶的事qíng,抓了萧姑娘和听风做人质,只怕是要威胁老夫。”
知道他们二人出事之后,慕容凌日便将花堡主、一叶禅师请到房中商议。
“我会去镜水教带萧谣回来。”殷无羁似乎没什么耐xing听他们商讨,他一向独来独往,若不是萧谣他甚至不会同这些武林人士搅在一起。
刚走到门口,花堡主便将他拦下。
“殷掌门,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担心萧谣还有听风。萧谣也是老夫的女儿,虽然相处时日不多老夫绝对是将她看做亲生女儿的。只是这次镜水教目的明显,倘若硬闯过去他们必然已经有了埋伏的对策,如果令得殷掌门也深陷其中,岂不是正中他们的诡计?”
很明显,在一gān人中,殷无羁只听一叶禅师和花堡主的话,花堡主出言相劝也令得他冷静了下来。
“老夫觉得只要我们没有动静,镜水教就一定会派人来联络我们,这样才方便见机行事。”
“殷掌门若真的心中焦急,老夫可以陪你下下棋。只有心境平复了,才能找到应对的方法。人越是着急,就会越做越错。”花堡主按住殷无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于是这一晚,殷无羁都在与花游云下棋。
贺小梅在房间里睡卧难安,她的朋友和她家公子双双没了踪影,不知道被镜水教掳去,有没有受伤?
“唉……唉……”贺小梅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拿着茶壶倒了茶水又没有心qíng喝。
此时,窗户轻轻拨动了一下。贺小梅转头,骤然发觉洛西林就咱在他的面前。贺小梅惊诧之下差点打翻茶壶,向后退去,撞到衣柜,疼得她想要叫唤却闭上嘴巴。
洛西林就在桌边坐下,好整以暇撑着脑袋看着她。
“你看见我不是应该大叫,让所有人都来抓住我吗?”
贺小梅呼出一口气,没好气道:“你为什么总喜欢跑来找我?你不知道我是慕容山庄的人吗?”
“你是不是慕容山庄的人,我不是很在乎。我来是找贺小梅的。”洛西林莞尔一笑,瞥见她发髻上戴着的玉簪子,那种轻浮的笑容缓缓收起,“你今天很好看。”
“姑娘我从来都很好看!”贺小梅指着门口道,“洛护法,住在这里都是武林各派掌门,你不想惊动他们吧?”
“如果我不想惊动他们,也是从窗口离开而不是从门口大摇大摆地让那些武林正道看见我对吧?”洛西林走过来,按下贺小梅的手指,对方就像受惊的刺猬一样准备好要扎人,而洛西林却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贺小梅只觉得对方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她整个人都耸起肩膀来,“你……你……想gān什么?”
洛西林的轻笑在她的耳边回dàng,“我想告诉你关于你家公子的事qíng。”
“我家公子?”贺小梅惊讶着,却又警觉地压低了嗓音,“我家公子怎样了?有没有受伤?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你家公子怎么样了我是真不知道。”
“你又耍我!”贺小梅气急,想要从他怀里挣开,没想到洛西林却将她勒的更紧了。
“除了第一次我们相遇,我还有哪次耍过你?”洛西林轻笑了一下,差一点就要亲上贺小梅,却被她闪开了。
“那你就对我说实话!”
“好,实话就是我们尊贵的副教主阿媛曾经奉命要带慕容听风回去镜水教,但是却空手而归。她并没有成功把慕容听风带回来。”
“……什么?”贺小梅良久才反应过来,“那么我家公子哪里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千万不要贸然前往镜水教,一来容易着了萧紫风和阿媛的道儿,二来也不可能找到慕容听风。”此地不宜久留,洛西林正yù离开,贺小梅却抓住了他的手。
“如果你相信我自然最好,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一切随意。”洛西林没有回头,他不喜欢贺小梅眼睛里的怀疑。
“我相信你。”贺小梅低声道。
洛西林的手指握紧了贺小梅,随即又松开,“自己小心。”
他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贺小梅却为难了。她确实相信洛西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相信他。但是她如果这样告诉慕容庄主,慕容凌日一向嫉恶如仇只会责怪自己听信镜水教的妖言。
贺小梅打定了主意,走去了殷无羁的房间。敲门进入之后,才发觉殷无羁正在和花游云下棋。
“那个……”
“贺姑娘看来是有事qíng要与殷掌门说啊。”花游云是个xingqíng中人,笑道,“老夫在这里坐着也久了,需要活动活动筋骨了。”
说完,他便悠然地离开了房间。
贺小梅关了房门,将洛西林告诉自己的话说了一遍给殷无羁。
“这些话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家庄主?”
“因为我家庄主是不会容忍我和镜水教的人有什么牵连的,所以也不会相信我那位朋友告诉我的话。”贺小梅抿了抿唇。
“你那位朋友说的应该是真的。”
“殷掌门,你也这样觉得?”
“我只是按照常理来推测罢了。如果萧谣和听风真的在他们手上,他们应该会迫不及待地让我们知道。你那位朋友如果是骗你,也应该骗你说他们两确实在镜水教。所以他没有骗你。但如果是这样,萧谣和听风哪儿去了?他们俩如果真的服下了化功散那就绝对不是阿媛的对手。但是阿媛却没有得手……”殷无羁望着眼前的棋局沉思,“莫不是有人救了他们……还是他们其实没有喝酒?”
“可是无论是有人救了他们还是他们没有喝酒,现在也应该回来了啊!”
“贺姑娘,谢谢你。至少花堡主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应该贸然去镜水教。”殷无羁起身,“我再去那附近走一走,说不定可以找到他们。”
“我同你一起去。”
“谢谢。”
殷无羁叹出一口气来。两人在冷风之中回到了那棵老树。他们没有刻意呼喊萧谣与慕容听风的名字,只是沿着山道走着,一直向山腰下走去。
“殷掌门一定很疼爱萧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师父这么疼爱自己的徒弟。”贺小梅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殷无羁闭上眼睛,他很少对外人说话。
“萧姑娘其实很幸福,虽然从小失去了爹娘,但是还有其他人疼爱她,有您这样一个师父……小梅甚至觉得,萧姑娘就像是殷掌门的一切。”
月光清冷,寥落地落在殷无羁的半边衣襟上。
“她……本来就是我的一切。”殷无羁那一句话,就似一怔叹息,仿佛在一条幽静地小道上走着,任凭日夕jiāo替,他再没想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