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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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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从外面走了一圈,手很凉,阿桔才被他碰上便打了个哆嗦,忙往里躲。知道自己被他看穿了,阿桔脸埋在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看他,有羞有恼。

“还疼吗?”赵沉连人带被子一起转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昨晚太急了,今晚一定轻点不弄疼你。”其实昨晚他自觉已经很克制了,克制到随着河水dàng漾的节奏来,只是她头一回,不用她说,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疼,毕竟她处处娇弱,他身高体壮……神兵利器。

可即便心里有愧,赵沉还是忍不住自得,有什么比让妻子知道自己的厉害更值得得意的?

他心神dàng漾,搂着她磨.蹭,“阿桔,今晚咱们再试试?”这种事不可能只有男人快活,他也想看她享受,而不是可怜巴巴地求他停下,虽然他爱极了妻子那种不堪怜的风qíng。

“不……”

阿桔能听出男人声音里的得意,恰好他大手又不老实地伸了进来,她一把攥住,狠狠掐了一把。赵沉吸气,却没有躲,乖乖给她掐,嘴上继续说着混话,“阿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快点抵京了,到时候只有咱们两个在屋里,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别说了!”阿桔推开他手,躲在他怀里道:“下船之前,不许你再闹。”他要dòng.房,她已经给了,但船上地方太小,昨晚有一阵他动作大得让她心惊胆战,生怕被隔壁的婆母察觉,那种滋味她再也不想体会。

赵沉可不想答应,只是没等他开口,外面翠玉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奶奶,早饭好了,现在端进来还是……”

阿桔大急,她还没穿衣呢!

赵沉亲亲她脸,扭头道:“一刻钟后摆饭。”

外面脚步声去了,阿桔连忙推赵沉:“我要起来了。”

“我帮你穿。”赵沉跪了起来,扯过她衣服准备帮她。阿桔里面还光着,死活不肯,可在这小小的船篷里,面皮薄的注定要输给脸皮厚的,阿桔最终还是乖乖臣服了,被赵沉搂到怀里,一边亲一边穿衣,láng狈至极。

拉起窗帘,清新的风chuī了进来,带走了满室旖旎气息。

赵沉要服侍阿桔洗漱,阿桔拗不过,只好随了他,坐在长榻一头等他伺候。夫妻俩腻歪时,翠玉目不斜视,领着小丫鬟们把早饭摆好,然后端着水盆出去了。

凑到矮桌前,阿桔立即发现桌上多了两碗汤,在桐湾的时候,婆母每隔三日就会吩咐厨房给他们炖。今日又来,是惯例,还是婆母听到了昨晚的动静?

脸上火辣辣的,阿桔打定主意,下船之前就算赵沉说得天花乱坠,她也不会纵容他。

赵沉真就素了半个月……

就像一个露宿街头的乞丐,如果一直过那种忍饥挨饿的日子,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可某天忽然有人请他去最好的客栈饱餐了一顿,然后以后就只能看不能吃,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这半个月,赵沉觉得他快把这辈子能说得甜言蜜语都说完了,结果只是徒劳。说话不管用,他直接扒了妻子衣裳压上去,若是成亲多年的夫妻,妻子半推半就或许还管用,可阿桔不行啊,那晚的疼痛让她彻底怕了,身体本能地抗拒,再加上担心被婆母听到,她说什么都不肯。赵沉气火攻心时按着她腿想直接闯,阿桔哭,他连忙亲她哄她,亲到她身体软下来,偏偏她不肯像那晚那般配合,城门紧闭,他硬是破不开……

若是他够狠,蛮闯肯定也行,可他狠得下心吗?

只好咬牙切齿地忍着,每晚都在她耳边威胁她。

阿桔开始还害怕,后来想想,到了京城又怎样,大不了再疼一回,反正怎么都躲不过的,便自己睡自己的,白天跟婆母寸步不离,不给赵沉动手动脚的机会。

宁氏乐于看儿子的热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让厨房炖了几次冬瓜荷叶汤给赵沉去火。

~

阿桔第一次出门,对运河两侧城镇的了解全都得自赵沉之口。这日日头高了,夫妻俩站在栏杆前赏景,阿桔指着前面远观虽然渺小却依然能看出来繁忙的码头问:“这里便是天津卫吗?离京城有多远?”

她桃花眼亮晶晶,充满了好奇,毕竟是头一次出远门,兴奋也在所难免。赵沉侧倚栏杆,伸手拨了拨她斗篷边缘的雪白狐毛,碍于不远处有丫鬟站着,没有碰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只看了一眼前面道:“正是天津,从这里靠岸的话,快马加鞭两三个时辰便能抵达京城,咱们慢走,晚上找个院子下榻,明天晌午也能到了。”

阿桔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他们这船是直接开到运河尽头通州的,离京城最近。

河水浩淼,波光粼粼,阿桔看着水面,算了算,神色忽然黯了下去:“明天就是小年了,往年过小年,我爹领着小九一起扫房,娘领着我跟阿竹洗衣剪窗花准备午饭……”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眼里泪光浮动。

“别哭,风大,哭了脸容易皱。”赵沉立即站直了,抬手替她把眼泪抹掉,“明年这时候岳父岳母就来京城了,今年先将就一回,跟我一起过小年?”

他温柔低语,阿桔心里一暖,点点头。

赵沉握住她手,“走吧,咱们去里面。”

阿桔想缩回手,一抬头,才发现原本站在那边的锦书已经转身往前走了,再看赵沉,凤眼含笑。阿桔总算明白了,这几个丫鬟都聪明着呢,最会看主子脸色。不过她也没有再躲,乖乖让他牵着。

还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喊:“大少爷!”

阿桔本能回头,而身边的男人已经松开她手,大步朝前去了,“你先进去找娘。”

阿桔看看前方朝这边划来的乌篷船,距离太远,只能看清船头站了两个穿深色衣袍的男人,面容是看不清的,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认出赵沉了。这边只有自家两艘船,赵沉又正好是侯府的大少爷,来人肯定没有认错人。

男女有别,阿桔没有继续逗留,过去找婆母了,“娘,咱们好像遇到了熟人。”把外面的事说了一遍。

宁氏稍稍意外了一下,然后像往常一样招呼阿桔到她身边坐下,“一会儿承远回来就知道了。”儿子的熟人,在登州认识的生意人不会喊他大少爷,这种下人对主子的称呼,只能是侯府里的人了,两个男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来人正是赵允廷主仆。

赵沉很是意外,待船靠近,他伸手yù扶赵允廷过来:“父亲何时到的天津?”怪不得来信打听他们坐的是什么船,敢qíng在这里等着呢。

赵允廷没用他扶,自己稳稳跨了过来,等赵元也上来后,他才扫了一眼赵沉身后的船篷,笑着解释道:“朝廷大休,难得清闲,便过来接你们。你娘呢?”

赵沉朝船篷扬了扬下巴:“阿桔也在。”

赵允廷抬起的脚便顿住了,对赵元道:“去跟船夫说,在前面码头靠岸。”

赵元领命去了。

赵允廷收回视线,见长子面容平静并未打算询问,他笑了笑,主动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庄子,今晚咱们在那里歇下,明日晌午用完饭再出发,天黑之前回府便可。承远,今年小年,咱们一家子过。”

他年近四十,看起来要年轻很多,肃容而立时不怒自威,如今一笑,竟如皓月穿破乌云,温柔慈和。

面对神采奕奕却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消瘦的父亲,赵沉一时无话。

小年?

从他七岁起,就没有一家人过过年了。

妻子提起她家的小年,他会心疼她离家在外,并未想过自己,现在从父亲口中听到这话,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儿。折腾来折腾去,怪谁?如果父亲当年宁可舍了前程也要跟母亲在一起……

不行的,那样母亲就会开心了?外祖父一家被害流放,如果父亲再不想出路,没有人帮宁家,宁家这辈子都没有洗冤之日。如果父亲不应付秦氏让国公府不再压制他,官位便不能升上去,也就没有资格被唐文帝看重。换成自己,如果没有看过母亲的苦,遇到相同qíng况,他会怎么做?

赵沉说不清楚,所以他怨父亲对不起母亲,却无法恨他,更何况母亲有句话说得对,父亲对他这个儿子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他最没有理由恨他。

他抬脚往前走,走了两步顿住,低声道:“父亲,阿桔是我妻子,也是我娘喜欢的儿媳妇,如果你嫌弃阿桔出身低,在心里嫌弃,别让我们看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认你。”

“你再说一次?”赵允廷一把攥住赵沉胳膊,好不容易团聚了,臭小子不好好孝顺孝顺他,竟然张口就威胁不认他这个爹?

赵沉冷眼看他:“你听见我说什么了。”

赵允廷冷哼,用力捏了他手腕一下才猛地甩开,低声回道:“不孝子,如果不是为了你娘,我早不认你了,还等着你来跟我说这话?”言罢不再理他,快步朝船篷前面绕去,快转弯时又停下,回头示意赵沉跟上。

儿媳妇也在里面,他总不能直接闯进去,长子已经不认爹了,总不能一见面再招了儿媳妇的嫌。林家大姑娘,再不好,得了妻子的青眼,他敢露出半点不喜?

~

船篷里面,阿桔紧张地站了起来。外面父子俩谈话声并不低,她们都听见了。

赵沉的父亲,她的公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成亲前赵沉编的假话当然不算数,目前阿桔了解到的延平侯,是宁氏跟她说的那个qiáng娶的霸道男人,是赵沉说的那个喜欢宁氏又不得不娶了秦氏的无奈父亲。无论是哪个,阿桔都没有从宁氏或赵沉的叙述里听出恨意,但凡他们任何一人恨他,她都有跟着恨的理由,就因为他们都不恨,她也理不清自己对公爹到底该持何态度。她为婆母委屈,可公爹似乎也有苦衷……

脚步声近,宁氏也站了起来,拍拍阿桔手道:“别紧张,把他当普通的父亲便可,不必想太多。”无论他们一家子三人之间有什么结,都与儿媳妇无关。她了解赵允廷,身为公爹,他不会为难儿媳妇的。

得了婆母的安慰,阿桔心中略定。

下一刻,门帘被人挑起,阿桔看见她的丈夫领先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个穿深灰长袍的男人,那人一手挡着帘子,低头进来,随机抬起头。就在阿桔震惊赵家父子俩如此相像时,她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短暂的停留后,落在了婆母身上。那一瞬,他的眼睛像是被第一缕晨光照耀到的河水,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