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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坐定后将包裹扔在地上,三个血淋漓的人头咕噜咕噜滚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默卓和他的副参领,还有一人乃赤那手下的得力gān将。

“不死之身终结了。”他喝口茶,徐徐开口,“此一战很是蹊跷,赤那仿佛早就知道咱们的战略计划,并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咱们这是出了内jian?”

五王爷面色冷沉。众位将领刚洗脱嫌疑,心qíng也很yīn郁。稽延上前一步,将廖将军服毒自杀的事说了。

“把尸体劈成碎块,你知不知道此举毁了多少重要线索?你没脑子吗?”贾环抬手给了青年一个爆栗。

“环儿,我错了,我这不是急疯了嘛!”五王爷抱头哀嚎。

众将领默默转脸,全当自己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贾小将军说得对,王爷忒没出息了!

111一一一

虽然廖将军已被劈成数块,贾环依然决定去看一看。

“游击将军,你这一身血迹的,还是先去洗一洗吧。”文青盯着他被血液浸透,显得厚重无比的衣摆。他只坐在那里,地上便流了一大滩血,也不知此次杀了多少人。

“无需梳洗,反正验看尸体的时候也会弄脏。这便去吧。”贾环淡淡摆手。

众位将领对贾小将军的敬佩已然超越了五王爷,连忙站起来引路。五王爷更别提,自然是环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行人来到放置尸块的棚屋,将所有蜡烛都点上。

“抬一桶水,一张长桌进来。”贾环挽起衣袖。

守在外面的士兵很快将东西抬了来。贾环将包裹尸块的布料剥离,放在长桌上拼接;又掰开下颚,查看牙fèng中的毒囊;最后用清水将所有血迹冲洗gān净,一寸皮肤一寸皮肤的查验。

所有人均屏气凝神的看着他。无论贾小将军的行为看上去多么古怪,总有他的道理!世上可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贾小将军!

“环儿,可看出什么了?”五王爷低声询问。

文青拢在袖中的手暗暗握拳。

“看出来了,”贾环斜睨他一眼,“你的刀法很犀利。”

这嘲讽的语气实在太过明显,五王爷赶紧赔了个谄笑。

“去火头营要两桶酒醋,再抬个大蒸笼过来。”表层没有痕迹,贾环决定用熏蒸法试试。

“要酒醋和蒸笼?游击将军这是准备gān什么?”文青拧眉问道。

“把尸体蒸一蒸。你们若觉得不适,就都回去吧。”

果然是要蒸尸体!众位将领虽觉得有些反胃,却无人敢提出质疑,纷纷表示自己撑得住,大不了今后不吃蒸ròu包就是。

白色的烟雾从蒸笼内飘出,伴随着一股浓浓的酸味和腥臭,众将领暗自咽了口唾沫,拼命压抑呕吐的yù望。此等验尸法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既然是贾小将军提出来的,必定有其玄妙之处。

说是熏蒸,却并非蒸熟了,而只是用微烫的酒醋催发隐藏在皮肤下的痕迹或暗伤,能够最大限度的还原死者生前的遭遇。倘若廖将军死因有异,或可留下丁点蛛丝马迹。但其中的原理,贾环却并不打算向这些人解释,也不打算让这些人知晓调查结果。

毕竟,谁也不知道军队中还有没有暗藏jian细,会不会因此而打糙惊蛇。

思及此处,他朝五王爷看去。

五王爷心领神会,摆手道,“熊将军和稽延留下,其余人等立刻退走。在事qíng没查清之前不得靠近棚屋半步,违者杀无赦。”明面上他最宠信文青,实则熊昌海才是他的心腹。

众位将领皆露出心中无愧的坦dàng表qíng,略一拱手便去了。

熊昌海挽起衣袖,道,“游击将军,有事但请吩咐。”

贾环也不客气,指使他跟稽延将廖将军的尸块从蒸笼中搬出,拼接在长桌上。两人凑近了一看,皆露出惊骇的表qíng。却见廖将军下颚处缓缓浮现几个青紫的指印。

“可看出什么了?”贾环挑眉询问。

五王爷点燃一根烛台,放置在桌角,仔细验看后冷笑,“那毒囊是有人掰开廖辉的嘴硬塞进去的。至于廖辉为何甘愿赴死,想来应是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落在对上手上。廖辉有罪不假,但军中还藏有其他jian细。”

稽延早知道环三爷的本事,惊讶过后很快就平静了。熊昌海却半张着嘴,暗暗忖道:能想出如此玄之又玄的勘验手法,贾小将军真乃神人也!

“还有呢?” 贾环继续追问。

三人看了又看,终是摇头。

贾环将自己的手悬在那些青紫的印痕上,道,“此人惯用左手,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三人恍然大悟。

验完正面,贾环将尸块翻转,继续验背面,却见之前还空无一物的背部肌肤隐隐浮现出一只血红色的展翅飞翔的雄鹰。

“鸽血刺青。”贾环了然的挑眉。

五王爷愣了愣,表qíng很有些古怪。稽延面瘫着脸看向自家主子,眼里流露出深切的同qíng。这人啊,就是不能有黑历史!

贾环本就极为敏锐,立时发现两人不妥,问道,“这刺青你们见过?”

五王爷拼命朝稽延打眼色,稽延则默默扭头,心道王爷,您得了吧,就您那一根筋的脑袋还是不要在环三爷跟前耍心眼了!您什么德行他还不了解?

熊昌海莫名其妙的朝两人看去。

“说吧,这刺青你在谁人身上见过?倘若不是他,我今日如何会中伏?你莫不是要偏袒他?能叫你偏袒的,是文青?”贾环每问一句,五王爷的小心脏便跳一跳,及至最后唇色都白了。

稽延默默替主子点蜡。虽然环三爷平日里惯爱用武力解决问题,可当他动起脑子的时候,恐怕连证圣帝都玩不过他。王爷您还是赶紧坦白吧。

“文青?”熊昌海先是愕然,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

“环儿,冤枉啊!那害了你的人,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哪里会偏袒!我这不是,这不是……”五王爷结结巴巴道,“这不是在斟酌该怎么跟你解释嘛。”

“不用解释,我明白。”贾环笑睨他,“鸽血刺青平日里隐而不显,除非涂上特制的药水或qíng绪极为激动的时候,才会缓缓浮上皮肤表层。你是王爷,文青自然不会在你跟前动怒,动怒了也不会脱掉衣服让你看,如此说来,却是在榻上缠绵,qíngyù涌动的时刻……”

熊昌海什么都明白了,向王爷投去一个深切哀悼的眼神。

“呸呸呸,什么缠绵不缠绵,我与他压根没做到最后!我就是把他灌醉了,剥了衣裳玩一玩,接到战报就出去了,还是稽延进来把他抬走的。环儿你要相信我啊!”五王爷急急吼吼的解释,末了看向稽延,狰狞一笑,“稽延,你说是不是!你也记得吧!快跟环儿说说!”

稽延冲三爷拱手,面瘫着脸道,“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属下当时也看见了,文青背后浮现了血红色的雄鹰纹身,与这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