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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承志也跟着离开,他也同样回头望了望站在原地的突然之间显得孤寂而且寥落的少年,他yù言又止,已经离开了一段路,他又跑了回来。
乔默能够感受到那个少年一直投she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底的那种怪怪的感觉越来越重,好像那个孩子没有死一样,是他在看着自己。
展承志渐渐走到人群的最后,之后又跑回去找展灏昕了,乔默听到了展承志跑过去的脚步,不过,他却依然没有一点变化的向前迈步离开,耳里听着乔家管家的介绍。
展承志跑到展灏昕面前。
展灏昕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虽然非常恼怒刚才这人胡搅蛮缠并且采用bào力亲自己唇的事qíng,但是,毕竟失去了又夺不回来,他此时面对这人便也回复了平常心。
接收到展灏昕冷淡的目光,展承志以为是展灏昕生气不理他,便说道,“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亲了你了,以后,你也就被我罩着了,走,现在和我一起去参加晚宴吧!”
展灏昕蹙眉瞄了他一眼,拒绝道,“不用,这是接待外客的晚宴,我去不合规定。”
“什么不合规定,我要去给爷爷说,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伙伴,让他认可你。”展承志信誓旦旦说道。
展灏昕笑了一下,“你就不怕乔伯伯把刚才看到的事qíng说给叔公听?”
展承志很自信地说道,“乔伯伯不会做这种事qíng。只是,刚才在乔伯伯身边的林管家有些麻烦,我得去给他jiāo代一番说清楚,让他不要在爷爷面前乱说才行。”
“对不起,我还是不去,并且准备先回去了。你也快走吧!”展灏昕觉得和这个人越罗嗦越麻烦,转身就快步离开。
展承志看他离开,过来抓他的手,被展灏昕一下子躲过去了。
展灏昕回头朝展承志道,“别再惹我,不然,对你不客气了。”
展承志其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展灏昕的威胁对他本来应该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是,此时看到展灏昕依然略微红肿色泽殷红的唇瓣,他的心就柔软了一些,便说道,“那好吧!之后我再来找你。”
展灏昕看也不看他,快速过桥离开了。
展承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惆怅,这对他来说还是从没有过的事qíng。
于是,这种qíng绪越发地明显清晰,他居然莫名其妙叹了口气,还摆出一副忧郁少年的模样,转身离开。
展灏昕回去后,觉得有些不安,晚饭没有心思吃,之后看书也看不进去,提笔写信,信中简单jiāo代了今天他和展承志在桥上发生的事qíng,之后又写了几句问候之语。
这封信当然是发到乔府里去。
只是,展灏昕把信看过去看过来,又改了几遍,依然觉得不满意,想到乔默说不定还在参加晚宴没有离开,他便产生了一定要亲自去给他说清楚,并且,越早越好的想法。
穿上外套,他简单对照顾自己的佣人jiāo代了几句,便出门去待客的东苑主宅了。

第九章 追车

展灏昕还是乔惜的时候,也到展家大宅里来过几次,或者和乔默一起来,或者是自己和随从来,每次都是在展家的东苑主宅里,于是,这边的主宅对于展灏昕来说还算熟悉。
因为是对外宴请jiāo好世家、远方来客、生意伙伴或者政客名流等的豪华晚宴,展家自家上不了台面的人是不能参加的。
比如,展灏昕这样的旁支家里的小公子,而且他以前的声誉还很不好,他不被允许参加这种待客的大型晚宴是一定的。
即使已经是chūn天,但是,天气依然严寒,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呼气虽然还没有到成冰的地步,但确实是一呼吸便是一团白雾,鼻子被冻得发红,好像呼吸进去的冷空气把肺部都要冻起来一样,整个人都觉得冷。
不过,展灏昕却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要去找乔默,他的心咚咚跳,紧张之外,其余的感觉对他来说都淡到让他注意不到。
走到东苑,绕过旁边两栋独立jīng美的小别墅,展家的主宅就展现在眼前了。
是一栋四层楼高的宏伟建筑,带着罗马建筑风格,里面住着展家的当家人,除了大小宴会厅,还有放映厅,棋牌室,会议室,书房等等,以前乔惜被带着参观过,对里面一二楼的格局还有一些印象。
从一楼南面的大宴会厅里飘出优美的音乐旋律,明亮的灯光从高高挽起了窗帘的大落地窗照出来,里面衣香鬓影,谈笑风生,奢靡豪华。
展灏昕在主宅外的保安检查处站了一会儿,让保安对他频频注目。
展灏昕低垂着头,少年显得稚嫩的漂亮脸蛋显出一丝落寂来,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因为没有系着围巾而稍微瑟缩着脖子,显得越发可怜。
的确,这样的大家里,很多人得意,但是,失意而且受欺负的人绝对不比得意的人少。
门口做搜查工作的保安有人算认识展灏昕,起了恻隐之心,便过去询问,“灏昕少爷,这么冷的天,你站这里做什么?”
展灏昕抬起头来看他,漂亮jīng致的眉眼因为晚间的薄雾缭绕而总让人觉得媚惑非常,眸子里更是水雾氤氲,鼻尖红红的,漂亮的粉红嘴唇紧抿着,坚毅的下巴抬起来,带着一种特有的矜持和骄傲。
虽然他一时激动跑过来找乔默,但是,当真的站在这里后,他又有些紧张,不知道站在乔默面前,应该如何对他说,毕竟,写信简单,当面说事对他来说还是需要勇气的,对乔默解释自己和别的男人没有关系,也许乔默会觉得莫名其妙吧,不过,这也可能正好是增进两人关系的第一步。
他站在这里犹豫,便让人误会他是心qíng落寂跑到这里来观望宴会厅里的盛况,实在显得可怜。
展灏昕听到保安的关心问候,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朝他笑了一笑,说道,“这么冷,你们不是还是要站在外面,你们不冷?”
“冷倒是会冷,只是,这是我们的工作,要是这点冷便受不了,还不就赶紧回家去算了。”保安回答着,对展灏昕有了好感,其实他们在迎接宾客进去后,便穿上了黑色大衣,脚上是靴子,手上是手套,一个个又是热血男儿,即使晚上守夜也不会冷。倒是展灏昕,身体看着单薄,而且那外套看着也不怎么厚的样子,脚上还是一双小皮鞋,看起来比他们要可怜多了。
保安不由恻隐之心更重,询问道,“灏昕少爷,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呢。找人?还是想进去?要是找人,现在宴会还没有开始多久,估计人不会这么快出来,我们倒是可以让里面的佣人给传一下话,要是你想进去,我还得去给总管说一声,不然,我们担不起责任。”
展灏昕又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嗯,我知道,你的人qíng我记住了。你们做事也不容易。”
“我只是想问问,乔家的人还没有离开,是吧?”
那保安想了想,答道,“乔家来了好几个人,他们家家主乔先生都还没有走,其他人也不能走得太早,我在这儿的这段时间,没有乔家的人离开。”
展灏昕听了,揣在衣袋里的手紧了紧,对这保安道,“那谢谢你。”
展灏昕说完,便想离开。
才转身,身后就有人叫住了他,“小昕,你到这里来了?”
展灏昕回过头,“大哥。”
展灏颉看展灏昕穿得单薄,便皱了眉头,他自己从宴会厅里出来,身上是正装,根本没有披大衣出来,一边脱了自己的西服外套也展灏昕披上,一边带着关心地训斥道,“怎么穿成这样来这里,看鼻子都冷红了。”
展灏昕要把衣服脱了给展灏颉,被展灏颉严厉的话语制住了,展灏颉搂着展灏昕的肩膀,也不管那保安人员,直接带着他进宴会场去,道,“你要来给我个电话不就好了,站在外面做什么?”
展灏昕心中别扭,道,“我是来找乔伯伯的,想向他说件事。”
“说什么事?”
展灏昕不回答了,宴会厅里大家都穿着礼服,而他外套是件夹克,实在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倒并不是认为自己和这个环境不相配就该自卑,他只是觉得要是和环境不相配,必定会受到关注,而他并不想当被关注的对象。
站在宴会厅门口附近,展灏昕就不往里面走了,将衣服脱下来递给展灏颉,道,“大哥,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乔伯伯,和他说几句话就走。”
弟弟也该有他自己的隐私,既然展灏昕不愿意和他说到底是什么事,展灏颉便也不多问,只道,“真不进去?”看展灏昕点头,便道,“那你等着,我去给乔伯伯说一声。”
展灏颉进去,视线四处打量,却没有看到乔默。
原来乔默已经从另一道门要悄悄离开宴会厅了,展家老爷子正陪着出去,客气相送。
展灏昕站在这头看到了对面侧门处乔默出去的身影,赶紧从这边跑了出去。
他以前来这里做客的时候,每次提前离开,也是走那道门,便知道路径。
来不及和展灏颉说一声便从这边跑出去了。
跑到大路上,便看到乔默的车缓缓开了过来,那辆车展灏昕很熟悉,黑色的加长宾利,上面印有乔家的家徽,作为乔惜时,曾经很多次乘坐过,现在看到,展灏昕不由得jīng神有些恍惚,那些和乔默一同坐在车里的qíng景瞬间浮现在他的眼前,好像,此时就是那些时候。
展灏昕跟着车跑过去,唤道,“乔伯伯。”
车里并不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一个人跟着车跑,里面的人还是能注意到的,司机对乔默道,“老爷,有人在跟车。”
乔默目光扫到跟着车跑的展灏昕,有一丝诧异,想了想,便让司机将车停了。
这里正是从展家出去的车道上,四辆护航的车开了过来,前面两辆,后面两辆,将乔默的座驾保护在中间。
他的车停下来,护航的车便也依次停了下来。
展灏昕跑到乔默的车身旁,车窗开了,展灏昕看到坐在里面的乔默,心里雀跃又紧张。
“有什么事么?”
乔默冷清的声音问道。
“乔伯伯……”展灏昕跑了一段路,气息些微不稳,再加上些微紧张,声音里带着喘息和一丝颤抖。
乔默看他脸颊绯红,眼中水汽氤氲,呼吸出的气都在寒冷的空气里瞬间凝结成了水汽,心中似有所动,便开了车门,道,“坐进来说吧。”
展灏昕有一瞬间的愣然,被一向谨慎的乔默邀请坐进他的座驾并不是容易的事qíng,乔默邀请他,是不是对他很有好感呢。
展灏昕坐进车里,双手握着撑在腿上,显得紧张的样子。
乔默望着他,目光平淡,看展灏昕一直不说,便道,“有什么事?说吧!不然,我可走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这是很难得的。
展灏昕低下头,有些吞吞吐吐,“我……我……”
展灏昕吞吞吐吐,乔默倒有耐心望着他等他后面的话。
展灏昕用眼睛偷偷瞄乔默,就像以前他还小的时候,他躲在门边,躲在树后看他一样,带着甜蜜,也有心酸。
展灏昕一直不说,乔默开口问道,“遇到什么事qíng了吗?这是要借我的车离开。”
乔默避开了展灏昕的眼睛,因为他眼睛里面那浓烈到不似一个孩子能够拥有的感qíng,好像要灼烧掉他一样,让他不敢直视,就像以往,他不敢直视他的那个孩子看他时候的眼睛一样,里面的感qíng都太过酷烈了。
乔默甚至是用非常温和到温柔的语气问出这句话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同他死去的那个孩子太像了,让他根本狠不下心,甚至在这个孩子面前,他的心不自觉就柔软了。
记得年前的时候,这个孩子去他府上拜访过两次,那两次他都避开这个孩子没有见,因为他发觉自己心里期盼和这个孩子的见面,并且产生了在乎的qíng绪。于是,他便避开了,而且,这个孩子总让他想起乔惜,想起乔惜的时候,他便会痛苦,但是,没有这个让他觉得像乔惜的人,他也觉得痛苦。
总之,他最近过得并不好,心绪动dàng,这些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让他感觉到危险。
他想起今天在展家看到的事qíng,先是这个少年很显然被人欺负但是却还要背黑锅,当时,在那有不少人的厅里,这个少年面对那么多人的指责污蔑居然还能保持冷静与平静,乔默当时对这个少年是另眼相看的,后来,又在荷塘边上见他被展家嫡孙欺rǔ,那样的侮rǔ下,才见他气红了眼,但是,很快也平静下来,这样能忍而心xing坚定的人,的确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些,乔默想起晚宴上又见展家那位欺rǔ展灏昕的嫡孙突然从宴会上跑出去,而且他当时的确是听到了一句“展灏昕”来着,他以为是展灏昕又受了欺负,以至于来借他的车离开。
乔默这样想也无可厚非,的确,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个少年为什么要来拦他的车。
乔默还算语调柔和的问话让展灏昕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乔默的意思。
展灏昕又把头埋了下去,“没有什么事qíng,我就是想来见你,和你说些话而已。你不用误会了。”
乔默听着,觉得些微奇怪,他还无法理解这个少年的思维方式。“想见我?”
“嗯。”展灏昕埋着头想说出“我喜欢你,想见你”之类的话,不过,最终还是化为无声,他说不出来这么露骨的话语,而且,只怕说出这样的话后,以后就被被乔默列为“疯子”“拒绝接待”一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