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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承志很不快地皱眉,“去乔家,有什么好去的。不过就是把你送回家,又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特意去表示感谢吗?”
展灏昕走下楼,展承志看到他手上拿的东西,便好奇地跟上去,伸手要拿过那箧子,“这里面是什么,这盒子倒是古朴jīng致。”
展灏昕一闪躲过了展承志的手,皱了一下眉,道,“里面是墨。”
“文房四宝的墨?”展承志听说,便来了兴致,硬是要看里面的东西。
展灏昕被他缠得很烦,就道,“没什么好看的。你又不写毛笔。”
展承志道,“谁说我不写了。”看展灏昕脸色不好,他就气愤起来,道,“你要拿这个送给乔伯伯么?说来,乔伯伯单名一个“默”字,不正好和这墨谐音。”
展灏昕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早上给乔家打过电话,询问乔默是否在家,那边过了一段时间才回了他,说会在,让他过去。
他不想和展承志多说,便道,“我和人约了时间,要先离开了。你来我家是做什么?若是来找我,那你或者等我回来,或者先离开,我回来了再联系你。”
展承志说要和展灏昕一起去乔家,展灏昕不耐地道,“你也十七岁了,怎么就像个要奶吃的孩子,跟着我做什么?”
展灏昕说这一句实在是被展承志缠急了,以为展承志听后会生气然后一怒之下就离开了,没想到展承志却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凑到他的耳边,笑道,“我就是要奶吃的孩子,不过,我只吃你的奶。”
展灏昕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展承志这不学无术的臭小孩是什么意思,随即就脸变得通红,不过,绝不是羞红,而是气红的。
一手拿了墨,另一手就抓住展承志的手一带,腿踢向展承志的膝弯,巧劲之下,展承志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踢滚到地上去了。
展灏昕怒瞪他,冷冷道,“嘴巴放gān净点。”转身出门了。
展承志瞪着眼张着嘴还迷醉在刚才展灏昕脸红耳赤眼睛因为含“羞”而水汽迷蒙的样子中,直到管家过来问他要茶还是咖啡的时候,他才傻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没想到展灏昕平时面无表qíng一副清冷之态,害起羞来简直是美态十足。
展灏昕怒气冲冲地出门,因为被展承志那小孩儿给调 戏了,他心里只想大骂,不过是因为从小的良好教养才没有骂出口而已。
开车出门,没用多久就到了乔家。
乔家里进进出出不少人。
展灏昕在大门口受了检查,确定是乔默要见的人后,才放他的人和车进去。
他直接被带进了后院乔默的院子,在花厅里等了不少时间,忐忑之中打量了房中的摆设,还是和他是乔惜时一模一样。
喝了两碗茶,吃了点小点心,才有下人来传,说老爷在书房里,带他去书房。
乔默的这间书房,乔惜也没有怎么进来过。
展灏昕却没有和乔默有太多jiāo往,却被允许进去。
下人敲了门,里面一人来开了门,正是明叔明存泽,他看到展灏昕,便向他露出个礼貌周到的笑意,请他进了,自己退出了房间。
乔默在书桌后面翻看资料,展灏昕进来他便将资料掩上放到了一边,脸上有丝放松,从书桌后面站起来,道,“坐吧。上次只是顺路载你而已,你又何必来道谢。”
展灏昕心里想着我不是专门来道谢,是借道谢来送你喜欢的东西讨你欢心,再好好看看你而已。
“我就要开学了,去学校后就没有多少时间来拜访乔伯伯您了,所以,其实这次不是特意来道谢,是借道谢来看看您而已。”
乔默笑着坐到沙发上,道,“你倒是会说话。”
门又被敲响了,展灏昕准备起身去开门,坐在他身边的乔默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道,“是送茶,我去。”
佣人将茶盘放到沙发前的红木桌上,乔默便让他出去了,自己来沏茶。
乔默沏茶的时候,展灏昕便将一直拿在手里的箧子捧到乔默跟前,道,“乔伯伯,上次在拍卖会拍下的一箧墨,知道您是热爱书画的人,便将它拿来送您,希望您能喜欢。”
乔默放下茶壶,有一丝吃惊,接过那箧古墨,温润的脸上出现笑意,道,“你如何知道我喜欢古墨了?”
展灏昕微低着头笑了,脸颊上带着红润,看起来就像是少年在心上人面前的羞涩笑意,道,“乔伯伯喜欢古墨很多人都知道,我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想送古墨给乔伯伯的人不知凡几,但乔伯伯会收下的,估计不会有几个人。我冒昧买了来送,还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够讨您的喜欢呢。”
乔默也不沏茶了,起身将箧子放在书桌上,转身又去拿了手套来戴着,这才开了盖子,仔细看了里面的古墨,转过身来对展灏昕道,“你倒有心了,那我也不拒绝,就收下了。”
展灏昕高兴地笑起来,脸颊上现出两个小酒窝,帅气里又带着可爱羞涩来。
乔默看到他欢快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乔默将墨收起来后,便又重新来沏茶,让展灏昕品尝。
乔默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像是最美妙的艺术品,展灏昕从他手里接过茶杯,手指不小心触到了乔默的指尖,便很不争气地开始脸红心跳。
展灏昕说道,“乔伯伯名字便是一“默”字,正好和这笔墨纸砚的墨谐音,而乔伯伯为人也正好和这古墨一般,君子端方,温文尔雅,沉蕴内敛。”
被一个晚辈如此说,要是是别的晚辈,是万万不敢的,而且,乔默定然心里不豫,不过,展灏昕端着茶杯,低着头红着脸羞涩出口,乔默便也只当是他的可爱之语了,而且居然说道,“我喜欢这墨,倒不是因为它和我的名字谐音,由此物寓自己,仅因此物沉黑,世间一切也该能因此而掩没了。”
乔默的这话算是对知己而言的,他说出来,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半晌,展灏昕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乔默,道,“乔伯伯,我告诉家人了,说自己喜欢同xing的事qíng。”
展灏昕直白的话让乔默一愣,展灏昕那直白灼热的目光里分明的爱慕感qíng,让他避开了展灏昕的视线,当没有听到一样,又为展灏昕添了一杯茶,而没有回答。
展灏昕有些失望地把目光转开。
看到对面高高的红木书架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青年身姿站得笔直,并不出彩的相貌,目光幽深而坚定,那是乔惜。
乔默很快就说自己还有事,展灏昕当然很知趣地道该告辞了。
开车回家的时候,想到乔默繁忙之中拨出时间来接待自己这样的小人物,那是不是说,其实在乔默的心里,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那放在乔默书房里的乔惜的相框,以前是没有的,那是最近乔默才放那里的吧,他的心里是不是对已经失去的儿子还是有很深的感qíng的,只是他为人本身太冷漠了,所以以前才那般对待乔惜?

第十七章 开学与乔默的礼物

展灏昕回到家后,发现展承志居然没走还在他家里,他有些意外,意外之外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无奈。
这个小孩儿怎么就盯着人不放呢。
“你总算回来了,怎么,乔伯伯没留你吃午饭?”展承志正坐在他家客厅里吃厨子做的小蛋糕点心,看展灏昕进来,就笑着问了一句,那一句里怎么听怎么带着些讥诮。
展灏昕不想理睬他,自己没有被留下来吃饭不是很平常的事qíng吗,被留下来吃饭才不平常,也不回答展承志,直接往楼上自己房间里去。
展承志看展灏昕对他视若无物,便有些生气了,道,“怎么了?你到乔家去没讨到好,就来给我脸色看么。”
展灏昕已经走到楼梯口了,转身过来看他,“乱说什么?你没事就可以走了。”我是看到你心qíng不好而已。只是最后一句太伤人的话,以他的教养说不出来而已。
展承志从沙发上起身,过来拉住展灏昕的手臂,展灏昕一下子让开了,道,“拉拉扯扯做什么。有话就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展家的嫡孙,你就这样待我的么?”展承志也来气了,偏要拉着展灏昕的手,拉上手了,还用手指不断揉摸。
展灏昕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拧,展承志反应得快才躲过一劫,不然手腕就该被拧脱臼了。
“再来惹我,看我对你客气。”展灏昕拿眼瞅着展承志,说道。
展灏昕生起气来便是不动声色的狠,此时语气平淡,展承志却真的被他骇了一跳。
退开一步嗫嚅道,“你这人真不知好歹,我在这里等你一上午,你一回来还关心你,你就这样对我。”
展灏昕看展承志那受气后委屈的样子,便又在心里对自己道,和他生气做什么呢,他不过是个小孩儿罢了。
便又说道,“我只是不想和你拉拉扯扯罢了。你不要惹我,我自然就对你客气。”
展承志抬头睁大略含笑意看他,他便继续道,“我上楼换身衣服,你留下来吃午饭吧。我大哥不会回来,你想吃什么,就自己给厨房说,让他们做什么。”
说着,也不再看展承志,便上楼去了。
展灏昕后来那放软的声音,让展承志觉得展灏昕其实心里是他的,只是害羞才那样恶言相向而已,便自顾自地胡思乱想,高兴一番,想了想吃什么,就给佣人说了,让厨房里做。
展灏昕进了卧室,便将身上的正装脱掉了,换上一身休闲衫。
他还记得,以前做乔惜的时候,因为父亲对他的严格要求,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穿正装,小西服,蝴蝶结,之后就一直这样穿了,他自己也并没有觉得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在他当了展灏昕之后,每天都穿宽松自在的休闲衫,他才明白,那笔挺而规范的正装,是一个束缚的套子,他每日装在那套子里,做那套子定下的模子里的人,以至于从没有开心过,明明那么喜欢乔默,他却连多看他几眼都不敢,有的时候想得狠了,即使乔默来看他,他也要想理由逃开。他从不知道变通,不明白,也许就是他自己的不断逃避,才让那份感qíng越发深刻而不可控制,若是一开始他就敢大方地看乔默,敢大方地和他说话相处,有一般父子的相处模式,他估计也不会陷入这样的爱恋里不可自拔。
里面穿了一件灰黑格子的真丝衬衫,外面一件灰色羊绒毛衣,下面穿一条休闲裤,这样的打扮比套在那白色的修身的正装里舒服多了。
又整了整头发,展灏昕才下楼去。
佣人说展承志在游戏室里打游戏,展灏昕过去,看展承志在用wii机玩拳击,他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展承志打得满头是汗,回头看到他在门边,便叫他去玩对打。
展灏昕摇摇头,道,“不了,我刚洗澡换衣服。要吃饭了,过量运动不好。”
展承志放下游戏手柄,到展灏昕身边来,一下子攀在他的肩膀上。
展灏昕赶紧让开一步,“你看你,满身是汗,还是去洗澡换一身衣服,不要骤热骤冷感冒了。”
展承志本还对展灏昕让开他不让他碰而心里不慡,但听他说后面关怀的话就马上笑开颜,道,“行啊,我去洗澡,我要穿你的衣服。”
男生衣服都是比较宽松的,虽然展承志比展灏昕高壮那么一点,但展灏昕的衣服他还是能穿的。
只是,想到展承志早上说的那恶心的话,展灏昕就皱起了眉,展承志上楼去他住过的那间客房洗浴的时候,他就让佣人拿了家里的佣人制服进去给他穿。
展灏昕坐在餐桌边等展承志,想到展承志穿家里佣人制服的样子,就笑了。
“喂,展灏昕,你太过分了……”一个人冲过来,展灏昕回头,见展承志穿的浴袍,头发还在滴水,怒气冲冲过来就一把从后面拽住展灏昕衣领。
“我要穿你的衣服,快去给我拿。”展承志拉着展灏昕的衣服就要拉他上楼去。
两人又是一场拉锯,展灏昕被他烦得不得了,只好去拿了自己还没穿过的衬衣内裤裤子,只薄毛衣才是一件旧的。
想到展承志这么个大少爷,怎么就被养成了这么个坏毛病臭脾气呢,简直就和个流氓差不多。
吃饭的时候,展灏昕当然是食不语。
展承志便叽叽喳喳说一起去上学的事qíng。
因为他俩是一所学校,贵族男校,住校寄读,展承志比展灏昕低一个年级,展灏昕高三,展承志高二,这所学校也是以前乔惜所就读的学校,乔家是里面最大个股东。
说着,展承志想到什么高兴的事qíng的样子,就望着展灏昕欣喜地道,“灏昕,去学校了,我要换到你的寝室和你同住。”
展灏昕即使只有乔惜的记忆,也对那学校了如指掌。
一般学生是两人一间,申请高等公寓便是一人一间。
不过,以前展灏昕嚣张的个xing,应该是一个人住才对啊,便道,“我习惯了一个人住。”
展承志就臭了脸,“那好,我去住你旁边的房间。”
好不容易才把展承志送走了,展灏昕回房里看书上网,接了展灏颉一个电话,展灏颉说哪里新开了一家煲汤馆,要带他一起去吃,问他的意愿。
展灏昕虽然对在外面吃东西不敢兴趣,而且还有事做,但也答应了。
便等晚上展灏颉下班了接他一起去。
晚上,展灏颉回来时,乔家也来了一辆车。
是乔家的佣人,送了一副字画和一小篮点心。
那人说,字画是乔默的亲笔,点心是展小公子喜欢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