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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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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透透气。”林云深说着就往后面一靠,又哼哼起来。白鹇以为他又要唱些yín词艳曲,脸上便窘迫起来,林云深看着他道:“你脸上的伤还疼么。”

“不疼了,”白鹇道:“只是我心里害怕,怕又被夺了心xing。”

“不用怕,有我和你师叔在呢。”林云深目光瞅着前头那马,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会道:“这马好像有些奇怪。”

白鹇闻言看了看前面的马:“我也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林云深盯着那马,脸色骤变:“它没有呼吸!”

那马虽然跑的快,但一点喘息的迹象也没有,完全是没有意识地在往前跑!

白隐掀开帘子从马车里出来,伸手便抓住了缰绳。林云深拉住他胳膊道:“别停!”

旁边白鹇惊慌失措地看向他,林云深道:“他们既然请我们去,我们正好可以去管他们拿解药。”

白隐皱眉看了那匹马一眼,却还是勒紧了缰绳,但是那马劲儿似乎大的很,只顾着一股脑地往前跑,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也没有。林云深道:“没用,这马已经死了,拉不住的。”

这是一匹死马,是被人控制住了,不过是行尸走ròu而已。

“白鹇,下车!”

白隐话音刚落,这边已经抓起林云深的胳膊拦腰抱起,纵身跃下马车。白鹇随即跳了下来,嘴里还惊慌念道:“我们的行李……”

“前头凶险未知,你身子弱,不能去。我去拿解药,你们在这里等我!”白隐将林云深往白鹇怀里一送,身体已经凌空而起,不一会就钻入马车中去了。

白鹇看向他:“杨师叔……”

林云深心急如焚,但是那匹马还是疯了一样狂奔,他是追不上的,恐怕白鹇也未必能追上,只好安慰道:“你师叔法术高qiáng,没事的。”

“可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

“要动白家长公子,他们还是要掂量掂量的,最多把他抓起来,不会杀他。”

林云深虽如此说,可心里却七上八下。夜幕低垂,起了很大的风,又大又圆的月亮好像在云彩里穿梭一般,白鹇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林云深正歪在树上,见状倒是惊了一下。白鹇却已经是满脸通红,道:“杨师叔,我……”

“怎么了?”

“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白鹇说着伸手就要往怀里摸,林云深见他要把怀中符篆掏出来,冲过去一把按住他胳膊,谁知道白鹇用力一甩,就将他甩倒在地上,白鹇额头隐隐露出青筋:“杨师叔,你……你快走……”

“你怎么样了?”

“我头疼,好像……好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念东西……”

白鹇似乎万分痛苦,眼中清明渐退,笼上了一层水雾。林云深这才意识到,他和白隐的符篆根本压不住这毒咒,他们被假象给骗了!

白鹇大吼一声,竟然拿头去撞树。林云深伸手要拽他,却又缩了回来,拔腿就跑。

如今他还是逃命要紧,白鹇应该死不了。

他哼哼吃吃跑的异常吃力,回头看白鹇,竟然疯狗一般追了上来,这下吓得他魂飞魄散,到底不比年轻人腿长跑的快,眼瞅着就要被追上了,林云深就往山林里跑。

或许是yīn天的缘故,那山林中满是薄薄水雾,暮色比外头还要深一些。林云深绕了一圈,便爬到树上去了。他捂着嘴巴喘着气,看着白鹇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嘴里还发出怪响。

这毒咒竟然如此厉害,可以这样控制人的心神,看来这夷族巫术果真名不虚传。

白鹇在树林里溜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林云深恢复了体力,便骑着树gān坐好,伸手取了一片树叶在手里。这是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能使用灵力的,不然即便死不了,也得废了半条命。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林云深往树叶里藏了藏,就看见几个人影,树下的白鹇似乎也听见了,木木地扭头去看。

“这猫毒果然厉害,连这妖道的徒弟都奈何不了。”听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卢元鹤,还能是谁。

林云深屏气凝神,山风阵阵,竟叫人浑身冷飕飕的。白鹇听见人声,突然又发疯一般冲了上去,但是等他冲到卢元鹤跟前的时候,却突然站住了,竟像是听话的小狗一般,垂头而立。这实在叫林云深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白鹇不分是谁都要乱杀一通呢。

“那小妖去哪里了?”卢元鹤道:“我看你平日里本事不浅,竟然连个废人都追不上。”

卢元鹤一手将白鹇拨开,朗声道:“小妖,你的师傅此刻或许已经中了埋伏,我劝你乖乖出来,给本公子磕个头,我或许饶你一命。”

林云深沉着脸往下看了看,见卢元鹤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只是天色暗了,看不清楚都是谁。

“要是被我给找出来,我把你抽筋扒皮,头盖骨做成尿壶!”

林云深小想了想,有卢元鹤在,他若亮明正身,想必卢元鹤就不会杀他,正要下来,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跟你过来,是要找那负心人,你带我来抓什么小妖?”

“这你就不懂了,那白隐脾气坏的很,道行又高,你我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我们先从他徒弟身上下手,他可是拿这个徒弟当宝贝一样,有了这小妖道,还怕白隐不乖乖听话?”

负心人?说的是白隐?

林云深好奇地探头往下看去,就看见一个一身蓝衣的美人,一身男装打扮,生的明艳动人,颇有英姿,是个肤白貌美的妹子。只是这女子面生,他好像并没有见过,听语气,好像是被白隐给辜负了,所以来寻仇?

他如此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因为他轻微的动作,竟磨掉几片落叶,直接掉在那女子头上,那女子伸手拂去,随即抬头看过来,正好与他对眼。

林云深暗叫一声不好,那女子出手却更快,手中软剑一甩,身体便凌空而起,直朝他刺了过来。林云深身体往后一退,人便径直从树枝上掉了下来,“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倒是把卢元鹤吓了一跳,后退了好几步。旁边本来木木站着的白鹇,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闷吼着便扑了上来。也幸而他的剑留在了马车上,不然非一剑刺死他不可。他片刻也不敢耽误,忍痛爬起来就跑,心知自己不是这女子和白鹇两人的对手,一边跑一边喊道:“卢元鹤,是我,林云深!”

没想到这名字喊出来,震住的不只是卢元鹤,还有那蓝衣女子,只有白鹇毫无知觉还在张牙舞爪恨不得撕吃了他一般,同时一起攻上来的,还有卢元鹤带的两个黑衣人。林云深奔跑着,头发刮到了低矮的树枝,勾掉了他的发带,他瞬间披头散发,头发随着衣袍狂乱飞舞,他惊慌失措地回头看。

卢元鹤呆呆站在原地,随即一道人影凌空而来,众人都还未看清,林云深便消失不见了。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但是四下里漆黑一片,只有落叶萧萧,哪里还有林云深的影子呢。

“林云深!”他大叫道。

树林里扑棱棱飞起几只鸟,他大喊:“我不杀你,你出来!”

树林里忽然一阵响动,便有人凌空而来,他心中大喜,喊道:“林云深!”

但是等他看清了来人,便瞬间变了脸色。来的哪里是林云深,竟然是妖道白隐。他手中长剑还未拔出,便被白隐长剑挑伤了手指,鲜血甩落到地上,白隐出剑又刺了过来,卢元鹤踉跄着倒在了地上。白隐挥剑又刺,竟直取他xing命而来。但是这一刺却被一道软剑挡住,那蓝衣女子一跃而起,冷笑道:“白隐,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白隐收了剑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要bī我动手。”

那蓝衣女子竟没了先前杀气,道:“如今你是妖道,我乃空台山首徒,杀你也是天经地义,看剑!”

那蓝衣女子出招凌厉,却剑剑留了一寸,显然不是真的动了杀机。白隐何等本事,不过几下就将她的剑缠住甩了出去。蓝衣女子踉跄着落到地上,见白隐持剑又往卢元鹤刺来,起身一扑便将卢元鹤护在身下。白隐急忙收剑,那蓝衣女子已经是面红耳赤:“白隐,你疯了!卢氏独子你也敢杀!”

“这美人说的是,白隐,你不要杀他!”

林云深从黑暗当中跑了出来,卢元鹤看见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怔怔看着他。林云深道:“卢元鹤,我们不杀你,你解了白鹇身上的毒。”

“你……你真是林云深?”

林云深道:“我不是,我刚才为了逃命,故意骗你的。”

“你……”卢元鹤气竭,但显然半信半疑,qiáng撑着爬了起来。旁边那蓝衣女子却直盯着白隐,好像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dòng来:“白隐,你对我就没话说么?”

“咱们到别处说。”

白隐说着就朝远处走,手上飞出来一个东西,却是捆仙索,瞬间便缠上了卢元鹤,直接把人头朝下挂到树上去了。卢元鹤哀嚎一声,那旁边两个黑衣人见状围攻上来,白隐手中开阳剑打了个转,那两个黑衣人便倒在地上,再没有声息了。

杀的竟然如此利落gān脆,叫林云深都有些吃惊。他看着白隐和那蓝衣女子走远,这才走到卢元鹤身边,伸手推了卢元鹤一把:“解药。”

“你是林云深,”卢元鹤道:“我早就怀疑你是。”

“少废话,解药不jiāo出来,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放我下来,我就拿解药给你……哎哎哎,你在往哪摸!”

林云深却有些不耐烦,直接朝他身上摸了一把,就摸出一个瓷瓶出来:“是这个?”

卢元鹤“嗯”了一声道:“我把解药给你,你还不放我下来。”

“这捆仙索是认主的,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放你下来。”

林云深说着走到已经被白隐一掌打晕的白鹇身边,扶着他喂下一粒解药。卢元鹤说:“我说什么你都信,若这不是解药,而是剧毒呢?”

“那死的便是白隐的侄子,自有人找你算账。就好像你自恃是卢氏独子,知道天底下没人敢杀你一样,白家的人谁要想动,那也得掂量掂量。”

这就是家世的好处。很多时候家世并不只是身份的象征,连命都要比别人金贵几分,一个姓氏便是一道保命符,让人轻易不敢动,也让卢元鹤这样没什么本事的人也照样安然无恙地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