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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深点头:“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你师叔是重qíng义的人,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为难。而且你或许对我了解不多,我虽羸弱,想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我不懂大义,这次原谅你,是看在你师叔面子上,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林云深忍了半天,晓明大义之后,仍不忘威胁一把,这才心满意足,从屋里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卢元鹤不敢再睡,睁着眼时刻防备着白鹇再发疯。这白鹇连自己人都敢杀,何况是他这个仇敌。他看着白鹇背影,却又觉得这身高体长的青年似乎颇有颓废之势,看来今天这事,他是败的很彻底。他盯着白鹇的背影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面朝上躺好。

而在隔壁的房间里,林云深也是面朝上躺着,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白鹇的话。

但是和一开始听到的伤感惊讶不同,他慢慢地品了一会,竟然在这苦涩里,品出一点点甜味来。

他偷偷翻了一下身,看向地上睡着的白隐。白隐背对着他躺着,身形安静,好像连呼吸也异常克制静谧。他偷偷坐起来,拿了自己的袍子过来,蹑手蹑脚地下了chuáng,偷偷盖在白隐身上。

然后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赶紧跳上chuáng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转身向里。

黑暗中白隐睁开了眼睛,手摸到林云深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拉到鼻息之下,这才闭上了眼睛。

第35章夜郎篇:道侣

林云深觉得自己没了灵力本事,便连胆子一块都变小了,可是chūn心却长了,想着这白隐待他似乎和上一世有些不一样了,他努努力加把劲,似乎可以再试一次。

他立马付诸行动,便想要撩一撩白大公子。

如今他们身边不光有白鹇在,还有卢元鹤与林音音。白隐是好面子的人,他撩的太明显,难免遭到白隐抗拒,他得寻一个既能撩,其他人又不会怀疑的方式。

很快他就想到了:这路途颠簸,实在难为他这个体弱之人。

半月之后。

“哎呦,腰好疼,”他揉着腰大声哀嚎:“颠的我骨头都要散了,好难受。白隐,你给我靠一会。”

白隐无话,他便靠到了白隐怀里,靠了一会又道:“这日头好毒,晒的我发晕。”

说完他就掀开白隐的衣裳,自己钻到他怀里,拿衣裳蒙住了头。

白隐说:“你再忍一会,咱们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历城了。”

旁边卢元鹤道:“就属你娇气,本公子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腰酸又怕太阳晒,如今都已经入冬了,穿这一身我还觉得冷呢,你倒还怕晒。”

“对啊,好冷,还是白隐怀里暖和。”

“……”

“我看咱们也莫要赶的太急了,前头有家客栈,不如咱们歇息一会,天黑之前入得了城就好。”林音音说着看向白隐怀里的林云深,似乎颇有些不高兴地说:“也让我们杨公子好好喘口气。”

林云深听见她说话,撩开衣裳露出眼看了一下,却见林音音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这女人真是聪明,不会看出了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吧。

想到这里,林云深便从白隐怀里出来,谁知道白隐却按住他道:“你闷了好一会,突然出来,别灌了冷风。”

他话刚说完,林云深就咳嗽了起来,林音音忽然挥了一下马鞭,人便跑到前头去了。白鹇原本在最前头走着,见林音音骑马超过了他,嘴里还暗道:“矫揉造作。”

白鹇听了竟然替他师叔感到难为qíng。他也觉得这一路上,他的杨柳一师叔越来越像个女人了,十天里有八天都黏在他师叔身上,原来也没见他体弱成这个样子。可是经过了驿站那件事,他可不敢再得罪这位杨师叔。

他正想着,忽然被人踹了一下马肚子,扭头一看,就是卢元鹤那张风流俊俏的脸:“我说白鹇,给本公子一件衣服穿,冷的要死,这是什么鬼天气,不过才刚入十月,就这样冷了。”

白鹇道:“我的衣服,你穿了未必合身。”

“还管合不合身,再不穿就冻死了,别磨蹭!”

白鹇觉得这个卢公子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杨师叔,甚至比杨师叔还要狂妄一些。最主要的是,他们这些人当中,也就属这个卢公子年纪最大,少数也有三十多了,虽然生了一副不见老的娇嫩容貌,可毕竟也是长者,却一副少年脾xing,也不知道害臊。

纨绔子弟,果然不管到多大年纪都是一个样的。

他停下马,将包袱打开,拿出来一件自己的袍子给他。卢元鹤赶紧披到身上,叹了口气说:“我爹要是知道我跟着你们受这种罪,肯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他们到了客栈歇息,一下马就看到了外头杆子上贴着的猎杀令。林云深仰头看了一遍,义愤填膺地说:“这这这林云深这个大魔头怎么没死透,又活过来了,该杀该杀!”

白隐伸手抓着他的头,就把他拽走了。卢元鹤等人也在那杆子下看了一眼,白鹇抿抿嘴,没说话,林音音依旧是面无表qíng,而卢元鹤则道:“胡扯。”

吃饭的时候,卢元鹤又是点了一堆东西。林云深敲了敲桌子道:“每次都是你吃的最多,怎么不见你付钱?”

“我卢元鹤手里哪有钱,平日里都有别人替我付。”他说着看向林云深:“再说了,我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白隐的钱就是我的钱!”林云深道。

“是么?”卢元鹤嘲笑道:“你倒是想得美。”

林云深扭头问:“白隐,你说,你的钱是不是我的?”

白隐倒了杯热茶递给他,颇为不自然地“嗯”了一声,说:“暖暖身子。”

对面的林音音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冷地道:“你们俩一路上有完没完,跟个小夫妻似的斗什么嘴。”

“你胡说什么!”“你胡说什么!”林云深和卢元鹤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林音音嘴角又是冷笑,却听见另外一个声音低沉,轻微,道:“莫要胡说。”

她一愣,扭头看向说话的白隐,见白隐面色如常,倒像是不曾说话一样。她心里有气,想说:“他们不像,便是你们像,跟个小夫妻似的护着占着。”

可这话她自然说不出口,她还不至于去吃一个男人的醋。

吃完了饭之后,白隐等人便去牵马,那马却还没吃饱,他们便等候了片刻。卢元鹤凑到林云深身边,小声问:“林云深,你装什么装。”

林云深扭头看他:“你这一路上试探我多少遍了,说了我不是林云深,就不是。”

“你最好别露出马脚来,不然白隐这小子肯定杀了你。你上一世便是死在他的手上的。”

“所以啊,你试想,如果我是林云深,他要杀我,我为何还要屁颠屁颠地跟着他,我不是蠢么?”

没想到卢元鹤听了却道:“你难道不蠢么?”

“什么?”林云深眉头倒立。

卢元鹤不以为然,道:“从前他也是看你不顺眼,你还不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白哥哥叫的恬不知耻,活脱脱一个老不羞!”

林云深一下子红了脸,道:“说到老不羞,你该看看自己,我可是二八年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个。你今年也有三十二了吧,还要和我一个rǔ臭未gān的毛孩子一般见识。”

“你……”

“对了,你成亲了么,这般年纪,应该不是童男子了吧?你爹就你一个宝贝儿子,还不急着抱孙子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

“行了行了,你是不是林云深,我心里清楚。”卢元鹤道:“我只是担心你,怕白隐知道你身份杀你。还有那个林音音,她可把林云深当成是眼中钉呢。”

“她为何恨林云深?”

“当年她的父母双亲,也是在百鬼宴上死的,你说她为何恨?”卢元鹤叹息道:“你该知道这世上你有多少仇家,只有我一心为你,这么些年了,还记挂着……”

他说着色眯眯地就要往林云深身上摸,林云深大叫一声:“你个死断袖!”

他这一喊,倒是把卢元鹤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一步:“你……你喊什么喊。”

“给我放规矩点,少摸摸蹭蹭的,信不信我让白隐揍你。”

“我倒是奇怪,他既然不知道你是林云深,又为何对你这般死心塌地,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嘻嘻嘻,”林云深面色一赧,竟然露出几分扭捏作态来:“实不相瞒,我们俩……我们俩早已经结成道侣了……”

卢元鹤目瞪口呆,抬头问:“真的?”

林云深正要点头,却见他并不是看着自己,回头一看,就看见白隐站在他身后,竟似有几分羞怯一般。那脸色却仍是冷冰冰的,一把将林云深拽走了。林云深慌忙解释道:“我诓他玩的,不是有心要毁你名声……”

“你刚才的点子,倒也很好。”

“啊?”

“你与我一道,又不是我的徒弟,非亲非故,的确让人猜疑。不如就做我道侣,我再护着你,也是名正言顺。我白隐的名头虽然不好,但也是一道护身符,别人就不敢轻易招惹你。”

这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不过……

“怎么,你不乐意?”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语成真,他有点消化不过来。

“既是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你还冷么,我看看你的手。”

白隐说着就拎起他的手,握在掌中搓了搓。傻眼的何止是旁边的卢元鹤,还包括林云深自己。

这……这这假扮道侣,也不至于说开始就开始吧,他这……他这……

他羞红脸扭头去看卢元鹤,就见卢元鹤一副“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qíng。

他将手抽回来,问:“你这个前未婚妻,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拗不过她,非要跟着,说她正好要去坞城拜访故人。也好,多了她,也多个人保护你。”

“保护我?我可是听卢元鹤说,她恨极了我。”

“有我在。”白隐道:“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