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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卢元鹤说:“有传闻说,这巫行道和陈明月当年jiāo好,到了几乎同起同卧的地步……啧啧啧,就像是那夫妻一样,片刻不离。你想这巫行道风姿卓然,潇洒俊逸,这样的男子谁看了不是赏心悦目。他在陈家住的久了,这陈老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竟也对哥哥的这位道侣动了心。奈何人家是神仙眷侣,你一个陈秋灵,xing子孤僻不合群,那巫行道如何看得上他呢。这陈秋灵便恼羞成怒,我既然得不到你,那别人也休想得到,于是便借刀杀人,bī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听说他的腿,就是在杀他哥哥的时候受了重伤,走路很是不方便,可他好面子,在人跟前总是用灵力qiáng行止痛行走,听说他膝盖全都坏了,每走一步都生不如死呢。”

“然后呢,那陈秋灵和那位巫觋……”白鹇显然已经入戏,皱着眉头问道:“若传闻是真,他杀了自己的哥哥,那个巫觋更不可能跟他怎么样了吧?”

“那是自然!若是有人杀了你媳妇,bī你娶他,你愿意?!”

白鹇脸色涨得通红:“这……你这是什么话?!”

卢元鹤哈哈大笑说:“我这是打比方啊。那巫行道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有人说他隐居去了,也有人说他被陈秋灵一块杀了,还有人说他是个痴qíng种,殉qíng死了。啧啧啧,这可是香艳旧闻啊。如今道士也可以娶妻,这种断袖艳事可是越来越少了。”

白鹇越听脸色越红,卢元鹤见他害臊局促,那玩心更重,便要调戏他。林云深笑眯眯看着,蹬了他一脚,却也没阻止他。卢元鹤说:“你不信?你年纪太小不知道,又跟着这么一个不通风qíng的师叔,这种事自然听说的少。我告诉你,原来修道之人是不可以成亲的,因此玄门之中全都是一群光棍,一群男人朝夕相处,又没有女人,自然生出许多断袖之事来。后来断袖成风,竟然到了宫里面,太子无鸾竟然爱上了东宫的一名谋士。皇帝因此大怒,严查断袖之事。但人都有七qíng六yù,怎么断的尽呢,于是当时的宰相房子器谏言,这才允许道士娶妻。

自打那以后,断袖和独身的道士便少的多了,不过虽然如此,但还是有很多道人一生不近女色,倒是颇值得玩味,比如你们白家的名人,朝廷天师白冲之,隐居于深山,年近五十也未曾娶妻,这你总知道吧?”

这一下白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通红怒气冲冲:“莫要胡说八道,污蔑我白家天师!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卢元鹤和林云深都哈哈大笑起来。林云深咳嗽了两声,笑着说:“白鹇老实,你还逗他,我看你是皮痒了。”

第43章坞城篇:断袖

白隐和林音音回来,林云深将卢元鹤对他说的关于陈氏兄弟的事,对白隐说了,当然并没有说白冲之的事,白鹇听了会炸毛,白隐听了,定也会也不高兴。

白隐说:“这倒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要你们俩在一块,总是说些不羞不臊的话。”

这真是冤枉。可林云深如今温顺扭捏,并没有反驳,只说:“可我细想了一下,这陈门主这般年纪,却还未娶亲生子,的确有些古怪。条件优越,到了年纪却还没娶亲的,肯定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就是小人一个。”

“为何这么说?”

“七qíng六yù乃是人的本xing,是人便有qíngyù,一个人连qíngyù都能断绝,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那照你这么说,那些得道高僧,也是如此了?”

“那又不同,做和尚便要断绝qíngyù,这是佛门规矩,既然入了这一门,便要守这一门的规矩,这些高僧年轻的时候,定也是血气方刚,只是要守规矩,便断了念头,为佛门献身,这是定力修为。但是道士可以娶妻,他们却孑然一身,一个人能对自己如此狠心,定是有缘由的。”

“虽然是歪理,可也不算胡说。”白隐坐下说:“我和林姑娘查到了一些事。”

“关于陈秋灵的么?”

白隐点头:“这个陈门主,的确有古怪。他似乎也在暗地里查这件事。而且林姑娘从她那位朋友口里得知,前些天陈秋灵曾秘密派人挖开了他兄长陈明月的墓葬,并以符篆贴满了新棺。”

“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可是上次我们见面,我特地观察了他,觉得他好像并不认识杨柳一。他既然不认识杨柳一,又和我没什么来往,为什么要害杨柳一,又为什么要帮我呢?这些事和他的哥哥陈明月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陈明月若是枉死,魂灵不安,成为怨灵,也不是不可能。”

“那也说不通。陈明月死了有十几年了吧,若他心有不甘,刚死的时候gān嘛去了。而且陈秋灵若担心他哥哥成怨灵,下葬的时候便应该以玄门法物压制住,为何又等数年之后才开棺做法?”

“他在这个时候偷偷掘墓开棺,定有原由,看剑灵作祟选的地方和人,也和陈家脱不了gān系。”

“那个巫行道,或许知道内qíng。只可惜咱们走的时候,没有问清楚他会住哪里。”

“他住在倚梅馆。”

林云深看向白隐,白隐道:“这么神秘的人物,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又怎么能不留意。当日分别之后,我便用五鬼灵花一直跟着他。”

林云深笑说:“这可不像是白氏作风。”

“我如今自立门户,自然夫唱夫随。”

林云深一愣,白隐已经站起来了。林云深大窘,昨夜的事他本来已经忘了,经白隐这么一说,不由又是一阵尴尬,咳了一声,板起脸道:“你坐下,我有话讲。”

白隐说:“你要说我说话不检点,我知道。”

“你从前总是说我没心没肺,说话不经脑子,拿捏不住尺度,那如今你这是又在gān嘛,学我么?”

“嗯。”

“……”林云深眉头倒立:“你嗯?”

“嗯。学你。”

白隐转过头:“不行么?”

“真是报应轮回,原来你总说我老不羞,如今你再看看,老不羞的人是谁!”

“是我。”

“……”

林云深发现,白隐这小子如今道行高了,他已经不是他的对手。白隐说:“我还有事要卢元鹤去做,你要没有别的话,我先出去了。”

林云深眼睁睁地看着白隐出去,心里细思极恐。

这个白隐……十年不见,不会成了断袖了吧?

林云深一骨碌坐起来,越想越是担惊害怕。他倒不是怕白隐成了断袖,而是怕……

他是怎么成断袖的?想当年他貌美如花青chūn少艾chūnqíngdàng漾勾搭了那么久都没勾搭上,怎么十年不见,就成断袖了呢。

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林云深打算问问白鹇,他觉得白鹇的嫌疑最大。

“鹇儿啊……”

白鹇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杨师叔:“师叔你有话不妨直说……”

“鹇儿啊,我问你,你跟你师叔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那是自然。”

“你跟了你师叔这么些年,是每天都跟着呢,还是时不时地跟着呢?”

“也不是每天跟着,有时候师叔捉鬼除怪,我们也会分头行事。”

“那就是说,大部分时间,你们都是在一块的了?”

白鹇迷惑不解地点头:“嗯。”

“嘻嘻嘻,我接下来问的话,可能你会比较害羞。不要害羞,大家都是自己人,杨师叔也是关心你的生活……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已经成年了吧?”

“今年刚满二十。”

“血气方刚的年纪啊,”林云深感叹一声:“可有心上人了?”

白鹇闻言脸色涨红:“……没有……杨师叔,你莫要捉弄我。”

“我怎么会捉弄你呢,我只是好奇啊,你说你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整日里跟着你皮笑ròu不笑的师叔行走江湖,又守着这么多清规戒律,难道就没有chūn心萌动的时候?”

白鹇满脸通红:“没有!”

“你觉得你师叔这个人如何?”

白鹇迷惑看他:“我师叔自然是极好的。”

“是啊,你看你师叔,人才光鲜,家世显赫,真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可他也是人啊,也是正值壮年,你有没有见过他找女人啊,或者找男人……都是可以理解的,男人嘛,常年奔波,总需要有温香软玉来安慰呀。”

“杨师叔!”谁知道白鹇却怒气冲冲,脸色发黑:“你说我也就罢了,我当是玩笑话,可你怎么能如此揣度我师叔呢。我师叔光明磊落,一向是最守规矩的人。莫说是那些野花野糙,就是名门闺秀,倾城美人,若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也断然不会污了白氏的名声,做出那些不堪的事来。这种玩笑话杨师叔以后切莫要再说了!”

白鹇说完拂袖而去,显然生气的很。

林云深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从前的白隐,果然叔侄二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是转念一想,竟觉得白鹇说的很有道理,难道是他冤枉了白隐,还是他会错了意,白隐并没有断袖的意思?

此事他得谨慎,不能再像上一世一般,说话不知分寸,做事让白隐讨厌。别的不说,如今他想保命,想要回到自己ròu身之上,便少不了要依靠白隐才能成事。

他正想着,白鹇却猛然推门进来。林云深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你……你别生气,我刚逗你玩的……”

“杨师叔快点穿衣服,我们要走了。”

他话音刚落,卢元鹤便也溜进来了,林云深忙问:“怎么了?”

“四大玄门的高手来了。”

林云深隐约听到外头喧嚣,赶紧穿衣服:“这时候,四大玄门不应该都在忙着参加卢氏举办朝仙会么?”

“正是,只是这一年的朝仙会,并没有像往年一样。如今妖道林云深重生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再加上夜郎城中,妖道白隐行凶杀人,早已经引起轩然大波。白冲之与卢正道等人商议,今年的比武大试,由往年的青年弟子擂台比试改为猎妖,谁能抓到这两个人,便是胜者,如今各路人马,已经齐聚坞城,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