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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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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逸儿拒绝了?”听完校长的回话,欧邢天挑眉,神色不明。
校长点点头,汗流浃背。小少爷也太不了解家主的一片苦心了。家主最容不得人忤逆,这回该我倒霉,直接承受家主怒火。
“那就随他吧。”欧邢天只轻笑一声,无奈的道,话里充斥着浓浓的宠溺。
见到他如此平淡的反应,校长不适应的抖了抖。小少爷得到的关爱真是不同寻常啊!看来,欧家小一辈已经改朝换代了。
欧邢天轻描淡写的反应,算是彻底放过了这一码,晚会因此得以照常进行。
一个个jīng彩的节目连续上演,欧邢天却心不在焉,如不是等待着宝贝的演出,他早就不耐的甩袖离去。
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当主持人报出‘二胡独奏’四个字时,欧邢天不自觉的挺直了腰,他身旁的简浩翔也收起漫不经心的表qíng,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而四下坐着的学生里,不知是谁,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嗤笑和嘘声。
欧邢天皱眉,心里隐隐升起一股火苗。校长见状连忙挥手示意周围不停走动的保安人员维持一下秩序。
幕布拉开,台上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众人见状,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好奇心被挑起:人呢?不是说二胡独奏?人都没有,怎么奏?
待台下彻底安静时,一阵悠长厚重的编钟声慢慢敲响,仿似千年前传来的恒古旋律,引发众人心中的共鸣,随后,扬琴清脆悦耳的叮咚声渐次穿cha入这厚重的乐音,给古老的旋律带上了一抹朝气,众人一时被这神秘而独特的旋律所吸引,表qíng沉静,侧耳聆听。
待长长的前奏抓住了众人心神的时候,乐音渐渐变缓,变低,直至飘渺难闻,听众们不自觉皱起了眉,意犹未尽。当此时,一阵高昂的二胡声突然如万马奔腾的cha入进来,震得众人心神聚敛。二胡声一改副旋律舒缓清幽的风格,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急促奏响,
同时,一束清冷的光线独独从舞台中央垂she下来,照亮了正皱着眉,闭着眼,认真演奏的少年。
听众们齐齐注视着少年,表qíng迷醉,只感觉被这乐音带着上下颠簸,心无处着落,有种急惶难耐的无助感,只想马上找到一个出口发泄。
台下现在已经鸦雀无声。
急促狂放的旋律还在进行着,听众们的心弦也随之越绷越紧,感觉再找不到出口释放,就要断掉,那将是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是的,这激昂的乐音,带着一种惨烈,让人心里疼痛。仿佛一个被时光束缚,永远迷失的人,拼命的想挣脱找到出口,却无路可逃。
当这种感觉撑到顶峰,听众们都屏住呼吸,等待最后的高cháo时,二胡声戛然而止。乍然间,台下很多人一口气没憋住,胀的双颊通红,呼吸粗重。
悠扬的编钟再次传来,朦朦胧胧,仿佛穿过了重重迷雾才到达彼端,听众放松心qíng,表qíng恍惚起来,二胡声却慢慢奏起,这次是完全的平静,没有悲壮,只有领悟后的苍凉和随xing。缭缭绕绕,丝丝缕缕的渗透进人的四肢百骸。
很多人微笑起来,却流下了眼泪。时光使人抛却年少癫狂,时光使人领悟成长,这种成长,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带着微笑的眼泪,一种心境的升华。
二胡声和编钟声渐次低沉,继而消散,台下落针可闻,久久不见动静。
欧凌逸停下拉弦的动作,睁开双眼,迎接如cháo水般向他涌来的巨大qíng绪làngcháo。这股看不见的庞大能量一靠近他就被马上吸入体内,自动汇入他银色的内息。
撑裂般的胀痛如期而至,却马上被反she进的月光抚慰,消弭于无形。
很好,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用jīng神力探视体内一息之间,从小溪流变成江河的银色能量,欧凌逸愉悦的笑了,优雅的起身,鞠躬谢幕。
而此刻,却有人从漆黑的台下缓缓走来,踏上舞台。此时灯光大亮,看清来人的脸,欧凌逸眼神一暗,心下犹疑。
欧邢天觉得儿子的表演糟糕透顶,不是不够动听,只因为,他的心,正被这乐音一遍遍的撕裂,愈合,又撕裂。小家伙到底得经过多少苦难才能谱写出如此沧桑悲凉的作品?而他却一无所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qíng极度郁躁。他不能让儿子以后再孤单一人,再承受任何痛苦。
所以,不自觉的,他走上来了,一把拉住还怔楞着的宝贝,将他紧紧搂入怀中,qíng不自禁的在他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这个吻,带着满满的抚慰和怜惜。而他的眼角,一抹水光闪烁,瞬间消失,快的没有任何人发现。
随着父子两人台上的相拥亲吻,台下如雷的掌声骤然响起,叫好声,赞叹声,响彻大厅。
“快,快闭幕!”欧凌霜被掌声惊醒,连忙擦去眼角的泪珠,催促工作人员放下幕布。
“如何,欧天宝,下一个轮到你了。你要努力啊!”见父亲拉着弟弟从后台离去,看也不看欧大少爷一眼,欧凌霜讽刺一笑。
“最后的节目取消。”欧天宝静默半响,声音平淡的宣布,冷冷看一眼得意洋洋的欧凌霜,举步gān脆的离开。
这次,他没有痛哭,没有吵闹,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因为,会纵容安慰他的那个人已经移开了视线,将他彻底忽视。
他有他的骄傲,绝不让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拿来对比。欧凌逸,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优秀,以往还只是厌恶,嫉妒。当嫉妒也无力,只能屈rǔ的仰望时,那么,就gān脆将之彻底毁灭吧。

 
56、袭击

欧凌逸表演结束,正站在台上享受身体被能量不断充盈的感觉,眼看着欧邢天走到他身边,搂住自己,在自己额头轻吻,他依然回不过味儿来。
待幕布拉下,台上灯光大亮,月光也被收回,身体瞬间的胀痛让他回过神来:“你在gān什么?”
他蹙眉,推开拥着自己的人。
“只是想抱抱你。逸儿,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欧家。所以,可以不用再害怕彷徨了。知道吗?”被儿子推拒,欧邢天毫不在意,心疼的摸摸他柔嫩的脸颊安慰。
“谁告诉你我害怕?”欧凌逸撇嘴。他早就不知道害怕彷徨,大喜大悲是何感觉了。这样的安慰,来的太晚,也实在多余。
“好好好,你不害怕,我的逸儿很勇敢!”欧邢天无奈,赶紧给儿子顺毛。果然还是个小孩,就算心里如何无助,表面上还要张牙舞爪的做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小野猫,真可爱。
“勇敢的逸儿跟爸爸走吧,表演结束了,该回家了。”搂着儿子的小肩膀,欧邢天笑的满足,径直带他从后台的贵宾通道离开。
“表演还没结束,还有欧天宝的钢琴独奏。”虽然有了月光这个冷却剂的调和,但是这次吸收的能量太庞大了,他依然有种胀痛,虚弱的感觉,也就懒得挣扎,边跟着父亲离开边淡淡的开口提醒。趁着欧天宝表演的档儿,他还可以坐着休息一下。
“他?”欧邢天的脚步停滞了一秒,又继续挪动,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气:“他不会上台表演了。”
他说的笃定。大儿子的脾气他知道,在无法超越对手的qíng况下,他绝对会选择退却,保全自己的颜面,而不会选择迎难而上。做法虽然聪明,却是懦弱的一种表现,对此,欧邢天从来看不上眼。不过,如果他认为节目单的事可以就这样完了,那就大错特错。
见父子三人相继离开,欧凌霜无奈的耸肩,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走到台前宣布最后一个节目因表演者身体不适,所以取消,晚会结束。
台下听众们往年也都听过欧天宝的演奏。以前觉得他的演奏,技艺jīng湛,感qíng充沛,琴音完美,如今一对比,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艺术,因此对他的告病退出,心里多少都有底,相互间低声议论一会儿,也就过了,并没有遗憾或不满。
欧天宝低着头穿梭在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耳边不断传来对刚才表演的惊叹,和对自己表演的贬低。心陷入黑暗的深渊:原来,不表演,同样也会被拿来比较吗?以后是不是永远都要被这样比较下去?真是无力啊,这一切,都统统消失该多好?跟着欧凌逸都一块儿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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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后台的欧凌逸被欧邢天牵着手从贵宾通道带出礼堂,一出来就看见校长和简浩翔正等在通道口。
“小逸,表演jīng彩极了。”简浩翔看见少年身披月光走下台阶,连忙上前几步相迎,眼里的感qíng复杂而热切。
“是吗?谢谢。”自己的表演被肯定,又接收到对方身上不断传来的带着滚烫热度的正面qíng绪波动,欧凌逸不自觉的展开一抹微笑。
见到少年纯净如月光般的微笑,简浩翔眼眸微暗,声音有瞬间的沙哑:“是的。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听你表演。”
这是他真心的诉求,现在他才知道,古人说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是真的,没有夸张。
“有的,有的,肯定有机会!小少爷,下周育德要和日本的麻里中学进行艺术jiāo流,jiāo流生有机会去东京大剧院表演,我给小少爷安排一个名额吧。”站在一边gān晾着的校长逮着机会连忙cha口,卖家主一个好,拍个马屁。
“不去。(不准!)”听见校长的话,父子两难得有志一同的开口拒绝。
见儿子也断然拒绝,欧邢天看向校长的眼刀立马收回,低头满意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笑的温柔。送宝贝去那么远的地方,得多少天见不到面?现在宝贝本就对他不亲,再送他走,回来该不认爹了。
“叔叔,等很久了吗?”简毅远远看见等在礼堂外的简浩翔,急忙跑过去,拯救了被欧家主杀气折磨,水深火热的校长。
“没有,你动作很快。”简浩翔慈爱的拍拍侄子的肩膀。
“欧凌逸,你的表演很棒!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演出!”简毅朝着叔叔微笑,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欧凌逸,眼睛一亮,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谢谢。”欧凌逸淡淡点头,对同学突然的热qíng,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哪里,我说的是真的。叔叔,咱们走吧?你身体还没恢复,得赶紧回去了。”对欧凌逸的冷淡不以为意,他大大咧咧的一笑,催促叔叔回家。
“恩。欧家主,校长先生,告辞。”朝两人颔首,他转向少年,眼里带着不舍:“小逸,再见。等我身体恢复了,要开一个宴会庆祝,你能来吗?”
眼前的少年如此冷漠,总是与人保持着一层看不见的隔膜。他想试试,看自己能否打破这层障碍,触摸到少年真正的内心。宴会只是一个借口,xing格孤僻,特立独行的少年如果拒绝了,他不会灰心,如果接受了,那是否代表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特殊?这样想着,他眼里满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