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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合理么……这简直是潘金莲的加qiáng版啊。

可是今天出门前的那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感觉叫他心悸畏惧,他安慰自己说:“我是潘金莲,我是潘金莲,挨过八十章,我就自由了,寡廉鲜耻的不是我……”

于是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

汤是热的,依然有点烫,很香醇,滋润着他的舌头,他低着头,似乎在品尝那汤的鲜美。对面的严柏宗看到了他白白的耳朵又变得通红起来,心里想,这人耳朵真是容易充血,不过喝个热汤,也能红起来。

而就在那耳朵上的红晕蔓延到脸颊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东西蹭到了自己的小腿上,颤颤的,似乎在抖。

第5章

严柏宗立即看向祁良秦,一个人是无意间触碰你,还是有心要蹭你,这中间的差别实在太明显。

他看到祁良秦低着头,耳朵是通红的粉,手指头白皙瘦削,握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泛着油花的浓汤,然后那只脚轻轻地退走,祁良秦扭头对严松伟说:“这汤好喝。”

透着喑哑的嗓音,好像激qíng过后的退cháo。

“要不然这家的老板这么牛bī,不接外卖,谁去都得排队,妈,这个大补,你得多喝点。”

谁知道严老太太冷笑一声,说:“既然大补,你就多喝点,我看你比妈需要补,黑眼圈都出来了,你们俩也悠着点,年轻的时候只知道埋着头苦gān,老了才知道克制的好处。”

祁良秦一听臊的不行,严松伟就嘿嘿直笑。严老太太扭头问严柏宗:“你媳妇怎么样了,怎么没跟着一块回来?”

“她忙,脱不开身。”

严老太太又是冷笑:“忙忙忙,全天下好像就她最忙,不就是个大学讲师,我看人家大学老师就清闲的很,可她整天忙些什么呢,忙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忙出一个孩子来。平时逢年过节电话都不记得打一个,婆婆住院了,也不回来看一眼?”

“妈,我嫂子不回来,还不是因为你老给她脸色看,她要是回来,又得听你唠叨。成天说人家是不下蛋的母jī,搁谁不恼啊。”

“老二。”严柏宗沉声说:“怎么说话。”

严松伟砸吧了一下嘴:“当我放屁。”

“你。”祁良秦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吃饭呢,说什么屁。”

严松伟想笑,忍住了。严老太太颇有些委屈的语气说:“一个个都不叫我省心。”

其实对于严柏宗的婚姻,祁良秦也很好奇。

严柏宗已经三十岁,当然不可能还是一张白纸。他二十二岁就结了婚,妻子是青梅竹马的沈訸,但常年在国外。可能huáng陵笑笑生的笔力不足以描绘出那么多人物,也可能他觉得严柏宗这个老婆太碍事,不方便祁良秦和严柏宗勾搭,也可能要留在后面出大招,总之这个女人在书中只有寥寥数笔,他只知道大概两个讯息:第一,沈訸不漂亮,但是很有学问,第二,她和严柏宗成婚八年,但一直没孩子。

不是不能生,是不敢要。沈訸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别说生孩子了,xing生活都很克制,两个人从第一次开始就必戴套做好防护措施,但是严老太太不知道。

所以说huáng陵笑笑生心狠呢,把严柏宗写成了日天日地的大猛攻一个,却连个和谐的xing生活都不肯给人家。这是huáng陵笑笑生的jīng明之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双洁文自然有双洁文的好,很多纯qíng腐女听说攻受不洁就觉得很遗憾。但是实话实说,作为处男攻,第一次还能游刃有余让受死去活来实在有些太夸张,大部分男人的第一次都是紧张的,尴尬局促。直男尚且如此,何况同xing之间呢,要进入不该进入的生理部位,难度更上一层。但是作为qiáng攻,读者又怎么能接受一个第一次秒完又笨拙的攻呢。

所以huáng陵笑笑生做了一个折中的选择,他塑造的严柏宗,有经验,保证了他即便和祁良秦啪啪啪也可以有愉快的第一次,要知道做受,第一次能有愉快的经历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能减少多少疼痛和不安,但他和沈訸之间又没有爱qíng,纯粹是相亲结婚自然而然在一起了。为了让这个结了婚的男人也保持饥渴和禁yù感,沈訸便成了pào灰女配,她差不多是个xing冷淡,一头埋在工作上,和严柏宗基本上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是严柏宗这一辈子也就只有沈訸这一个女人,即便后来两个人鲜少有夫妻生活,他也能保持忠贞,从不乱来,克制谨慎,这样的男人,很合祁良秦的心意。

年轻时候的他,可能喜欢那种花天酒地,私生活混乱,遇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便一下子变得忠贞不渝的攻,他爱看那种霸道总裁突然陷入爱qíng的小说,可是后来年纪渐渐长了,过了二十八岁,他才意识到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他更欣赏那种生来就不乱,有责任心值得信赖的男人,何况那种循规蹈矩的男人为了自己意乱qíng迷,才更有满足感。

所以他喜欢看《男版潘金莲》,因为这里头的严柏宗,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他一直羞耻且恶趣味地期待着严柏宗的第一次无套xing经历是和祁良秦发生的,这也是很重要的人生第一次啊,而且是作者huáng陵笑笑生反复提及用来吸引眼球的梗之一,简直吊足了他的胃口。

谁能想到他弃坑了!!

勾引一个有妇之夫,更刺激,也更能显出祁良秦身上潘金莲的本质,而严柏宗的坐怀不乱,更让他充满了禁yù的美感,他是个有责任心,不为美色和yù望所动的男人,在如今的社会,这样的男人该有多难得。

但是是不是就是因为严柏宗是这样的男人,所以注定祁良秦最后一无所得?

到底是孽缘。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脑dòng大开地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目光移到外头的落地窗上,一怔,脱口说:“雨又下起来了。”

这一次不再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雨下的很大,被风卷杂着打到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不一会儿玻璃上就是一层水,模糊一片。吃了饭,严氏两兄弟都要走,严松伟让祁良秦留下来:“你回家也没事,在这里陪着妈。”

“我可没这福气,”严老太太说:“我还想多活两年,看见他我就来气。”

祁良秦有点不好意思,严松伟说:“那好吧。”

三个人从病房里出来,请的看护就进去了。三个人出了医院,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严松伟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抬眼朝祁良秦看了看,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不用说,是谭青青发的短信,估计是等急了。

“正要你们俩都回家,你就坐哥的车回去吧。这么大的雨,打的都不方便。”严松伟一副很关心他的语气说。

祁良秦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如果是他自己,他估计会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但是怎么办呢,小说剧qíng里就是祁良秦坐严柏宗的车回了家,一路发生一系列叫人捏紧小手绢的事。于是他用一双噙着雨水一样的眸子看向严柏宗,故意纵起八字眉。他觉得他此刻的神qíng应该是有点做作的,活脱脱一个小娘pào。

严柏宗当然没办法拒绝,只对严松伟说:“那你呢。”

“我叫了车了。”

车子停在外头,得从这里跑过去,到车里的时候两个人身上都有些湿了。严柏宗扯了一张纸给他,祁良秦一边道谢一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但是他不止要擦脸,他还要扯开衣领擦脖子。

小说里这一段祁良秦是非常chūn意盎然的。他解开领口的扣子,仰起脖子,纸巾从他的下巴滑动到他的喉结,然后擦向他的锁骨。他到底比小说里的祁良秦有廉耻心,他擦的比较男人,仓促,纸巾沾湿了大半,他握在手里,开始抖脚。

他激动的时候很容易抖脚,这毛病被他妈说过很多次,说抖脚不礼貌,他这几年已经尽力抑制,没想到这一刻又抖上了。他用眼睛的余光去看驾驶座上的严柏宗,严柏宗脱了cháo湿的外套,只剩下里头的一件白衬衫。

那衬衫也有些湿了,有些地方贴着他的肩背,隐约露出里头小麦色的皮肤。这个穿衣显瘦脱衣显ròu的男人,只穿白衬衫的时候肩膀显得尤其宽厚结实,脸上被雨水打湿,下巴和嘴唇上还带着水珠,祁良秦好像闻到了一股气息,属于严柏宗的气息,绅士的,雄xing的,香甜的,压抑的,这气息诱惑着他,好像是cháo湿的衬衫被体温熏热了,那气息便漫天漫地地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严柏宗的气味。

按照小说剧qíng发展,祁良秦难耐chūn心,热qíng地要帮严柏宗擦身上的水珠。

第6章

祁良秦深吸了一口气,冲着严柏宗笑了笑,然后不等严柏宗反应过来,已经拿了纸巾擦了上去:“你看你也湿了,都……都是水。”

他的手摸到了严柏宗的脸,触手就是一片光滑,严柏宗好像有点惊到,一时竟然没动弹,然后便伸手要拿他手里的纸巾:“我自己来。”。

祁良秦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我帮你。”

“我自己来。”

祁良秦满脸通红,因为太急,擦的就太用力了,严柏宗皱起了眉头,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力气竟然那么大,捏的他疼的一下子老实了。

“我自己来。”严柏宗最后陈述,显然语气有些怒气。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祁良秦满脸通红地看着严柏宗。

他其实想说他都是被迫撩攻,他本人是个很矜持保守的人!这……这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卖骚的……

但是这话在严柏宗耳朵里听起来却不是这样。

不想这样,为何还要这样?

“你既然已经跟老二结了婚,跟我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这句话如果用潘金莲传统故事里的台词说,就是,嫂嫂,请自重。

祁良秦臊的满脸通红,赶紧坐回了位子,喘着气在那里坐了一会,突然打开车门,却被严柏宗拉住了胳膊:“你要做什么?”

他要下车逃跑了,这也太尴尬了吧,他这人最怕的就是尴尬,何况这尴尬还是因为他的不要脸。

可是他……他不能下车逃跑,因为按照剧qíng,两个人是“沉默着走了一路,相对无言。”

他是要坐着严柏宗的车子回家的。

于是他就坐回到位子上,严柏宗松开了他,却瞅见祁良秦的手腕都被自己捏的红了一大片。祁良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赶紧抬起胳膊,揉了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