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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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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严柏宗和严媛:“你回去歇着吧,也累了一天了,晚饭吃了么?”

“跟小祁一起吃了,不怎么饿,你们吃吧,我回房了。”

严柏宗从房间出来,严媛却跟着一块出来了,在走廊里小声问:“咱们俩要不要去看看二哥他们?”

“你二哥哄人的功夫,还用你cao心,回去多陪陪妈吧,她心思重,估计晚饭也吃不下了,你去叫点水果拼盘来吃吧。”

严柏宗说的没错,老太太果真气的晚饭都没吃,只喝了个水果粥就洗洗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启程回城,她也没跟严松伟说一句话。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严柏宗便对自己的弟弟多了一分留意。这人啊,就怕细心观察,一细心观察,他就发现许多他从前没有注意的事qíng来。

他发现严松伟并没有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他会在一家人吃饭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看手机发短信,或者去稍远一点的地方打电话。而转眼看祁良秦,似乎一无所知。

一家人都知道严松伟不安分,唯独身为严松伟爱人的祁良秦不知道,大凡这种事,蒙在鼓里的那一个,才最可怜。

这个可恨之人,原来也有可怜之处,祁良秦不靠谱,他那个弟弟又何尝靠谱。倒像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这么一扯,也算是扯平了,真是荒唐。

严柏宗不理解这对夫夫,在他眼里,婚姻虽然未必和爱qíng有关,却是神圣的,应当为此负责任,这是男人的底线。他和沈訸这些年婚姻平淡,甚至当年沈訸为了嫁给他,隐瞒了自己患有心脏病的事实,他事后知道也并未过多责备,甚至帮她瞒着老太太,后来他们感qíng疏离,沈訸不说离,他也从不说,他也不会故意冷淡bī着沈訸开口,正相反,他一直很努力地经营和挽救着这段婚姻。他是很理智的人,从小早熟,爱qíng并不是婚姻的必备因素,他一直都知道,但即便没有爱qíng的婚姻,也该有一定的责任心。他从不觉得偷qíng有任何的刺激,他反而排斥这种事qíng,他觉得一个人的品质要远比相貌和身体更重要。

这一对荒唐夫夫,双双不老实,又都是亲人,家务事最是扯不清,他不管也罢。

但是这种扯平的感觉,随着日子的流逝,渐渐地发生了偏斜。

因为严松伟的“不老实”还在继续,他甚至有次在街上看到严松伟抱着谭青青亲昵地说话。他让司机把车子停下来,本来想要把严松伟喊过来教训两句,叫他收敛一下,可还是忍住了。

自己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其实仔细去看,他知道所谓的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想要严松伟成为一个负责任的本分的男人,很难。

但是祁良秦却在改变。

这个曾经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要毒杀他的男人,像是突然变了一样,浑身散发着chūn日里刚刚抽出的绿芽一般的清新温暖,脱去了曾经艳丽颜色,变成了柳梢一抹鹅huáng。

祁良秦每天的日子安排的很满,平日里不是读书学习就是学绘画,周末就跟着严媛学陶cha花学陶艺学瑜伽,他也会每天很早起来,比他起的还要早,每天他出门,祁良秦就已经跑步回来。

他们每天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他最近有意减少了回家吃饭的次数,经常早晨出去,深夜才回来,偶尔工作忙了,就会在外面的公寓住下。他和祁良秦见面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大部分的早晨,他跑步出门,在路上碰见跑的气喘吁吁回来的祁良秦,冒着汗跟他打招呼。

“大哥早上好。”祁良秦会很有礼貌地半鞠躬地点头,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

他有时候会回头看,看着祁良秦渐行渐远的身影。但祁良秦从不会回头看他。

祁良秦好像真的从良了。

但是自己的弟弟严松伟却依然如故。慢慢的,看惯了这样温和而有距离的祁良秦,好像就忘记了他曾经是多么肆无忌惮恬不知耻地撩拨自己。

一个人犯了错,而后幡然悔悟重新来过,即便那错误是抹不去的黑历史,是否应该被原谅,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而他作为旁观人,能否去除掉曾经的鄙夷厌恶,重新看待这个人。

严柏宗看似无qíng冷漠,但心肠却是热的。在这个戾气横行的社会,他显然比大部分人更包容镇定。祁良秦隐约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如今和严柏宗的接触机会屈指可数,他不是不着急思念。

思念,百度百科上说,“即想念。往往指qíng人、家人或朋友分离一段时间后产生的qíng愫或牵挂之感。”

他和严柏宗算不上分离,见面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少,但他依然心中充满了那种理不清的qíng愫,牵挂着严柏宗。但他要克制,他要把高冷仙气小龙女受的路线走的久一点,久到这形象可以根基稳固,叫严柏宗忘记他曾经的不要脸。

但他还是想每天见他一面,他在想如何可以多见见严柏宗,又不会被严柏宗发现自己依然贼心不死。有一天严松伟跟他说:“大哥真是雷打不动,今天外头有些小雨,他早晨还是去晨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良秦从此开始了每天晨跑的习惯。因为担心如果跟严柏宗同时出门会招致他的怀疑,他总是早半个小时出门。

天色有时候已经亮了,有时候天气不好会黑一些,路灯都还亮着。他沿着这个富豪小区跑,满眼都是糙木葱郁,鼻息间满是清晨的花香,每家每户都是独门独院,隔老远才有一家,这是他从前不曾见过的另一种生活,另一群人,他也在逐渐变成另一个自己。这有时候让他兴奋,跑步不再仅仅是他见严柏宗的方式,奔跑会让他兴奋,好像人生匆匆,只有奔跑才能赶上。

等到他往回跑的时候,他总是在半路上遇见严柏宗,有时候早一些,有时候晚一些。他一边跑一边向严柏宗打招呼,喊一声“大哥早上好。”

严柏宗只点点头,不说话,祁良秦总是很想回头看,但都忍住了。那一瞬间其实心里不再是觊觎之心和兴奋喜悦,而是伤感的,低沉的,觉得这暗恋太苦涩,未来太迷茫。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太阳刚刚爬上来,昨天刚下了一场大雨,所以天气并不算热。他沿着小路往回跑,眼瞅着都要跑到家门口了,还不见严柏宗。

今天看来又碰不到了。他有些沮丧地想,擦了擦眼角的汗水,刚要停下来歇歇,就看见严柏宗从大门跑出来,朝他这边而来。

祁良秦立即来了jīng神,迎着跑了上去,然后朝严柏宗打招呼:“大哥早上好。”

两人目光对接,严柏宗这一次没有再不说话,嘴角微微咧开,笑着说:“早上好。”

祁良秦愣了一下,两个人已经擦肩而过。他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回过头来,仰头看天上早霞,大半个天空都被早霞染红了,仿佛风里都流溢着绚烂光彩。他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忍不住蹦了两下。

第41章

夏日总是多雨,chūn姨出去摘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到底有了些年纪,这一摔竟然扭伤了脚踝,回家休养去了。

chūn姨在严家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不可缺少的一个,她走了之后一切都乱套了,老太太想请一个钟点工暂时替代,被祁良秦拦住了。

“家里突然来个陌生人,大家都不习惯,不如chūn姨的活都jiāo给我,我要是做不完的,再请钟点工吧。”

祁良秦有心要表现,老太太也有心要看看他到底勤劳成什么样,于是便让祁良秦包了chūn姨的活。

其实也还好,祁良秦本就是个勤快的人,何况家里需要他做的事无非是收衣服送洗,做做饭,家里定期请家政公司来打扫,没什么力气活,就是琐碎一些。

但祁良秦处理的井井有条,让老太太刮目相看。尤其他在做饭上别出心裁,花了不少心思。

chūn姨做了一辈子饭了,手艺自然是特别好的。祁良秦虽然不能跟她比厨艺,但他年轻,想法多,不像chūn姨那般守旧,常常网上百度菜谱,换着花样做菜,一连几天,家里餐桌上就没上过重复的菜。

外头师傅做的自然是美味佳肴,可是家里人自己做的,也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老太太很是受用,对祁良秦越来越满意,时不时就拿他来给严氏三个子女做榜样:“你还不如小秦体贴呢”,“你看看人家小秦多勤快”,“小秦给我说多吃这个对身体有好处”,“有小秦跟着我就行了”。

严媛和严松伟正式退居二线。

这叫严松伟看在眼里,心qíng十分复杂。

当初叫祁良秦来严家,是为了他和谭青青的婚事铺路,事实证明这实在是个愚蠢不过的主意。祁良秦越来越像他媳妇,倒是他和谭青青,huáng了。

严松伟心中着实有些羞愧。爱qíng来的时候热qíng猛烈,走的时候如退cháo后的沙滩掩盖了一切痕迹。自从酒店被严老太太羞rǔ之后,谭青青就开始不安起来,她不安自然就要缠着严松伟要一个说法,而且她是心凉的,虽然早知道严松伟惧怕他母亲,可是当她和严老太太撕起来,严松伟坚定不移地站在母亲那边的时候,她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但她不能松手,严松伟这个香饽饽,她不甘心就这么松口。

不甘心的结果就是不安和惧怕,所以她缠的更紧,bī的更甚,想要严松伟尽快给她一个名分。

但当日错误的主意已经铸就,如今严老太太又那么不喜欢谭青青,严松伟实在想不到可以回转的余地,只好拖着,一拖再拖,拖的谭青青到了爆发的边缘。

谭青青就给祁良秦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祁良秦问严松伟的意思,严松伟说:“不用理她。”

“我昨天没接她电话,她就短信轰炸我,我怕她不高兴。”

说到短信轰炸,祁良秦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严松伟被谭青青的短信轰炸已经给炸怕了,炸烦了。他说:“你把她拉黑不就得了。”

祁良秦问:“你和她,真要分手么?”

严松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挺累的。”

他原来也是很爱她的,爱qíng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祁良秦为这世上的短暂爱qíng感到伤感。

他觉得这种事还是分人,他的爱qíng就很炙热,他就不会朝三暮四。

他就把谭青青拉入了黑名单里面,他觉得谭青青应该是恨他们两个人的,恨严松伟始乱终弃,恨他背信弃义。但他现在不想离开严家,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谭青青,人大概都是自私的,他对谭青青并没有任何的感qíng,他不会为了这个或许可怜的女人牺牲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