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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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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那个女儿你见过么,好看么?”

“你要看么?”严松伟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会,然后拿给他:“呐,就是她。”

祁良秦一看,心就更凉了。

是个美人呢。

对于一个直男而言,一个再美的基佬,也不是一个丑女人的对手,何况是个美女。祁良秦感到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不过他更挫败的,是见到孙淼之后。

真人竟然比照片还要美。

不过他仔细观察严柏宗,倒是观察不出严柏宗有什么表qíng,他还是那张绅士的脸,看不出喜欢不喜欢。吃了饭之后,严老太太和孙阿姨提议搓一轮麻将,祁良秦呆不下去,就出去了。

六月的夜晚,风是最舒服的,很凉慡,带着花香气。他在秋千上坐着,隔着落地窗看到麻将室里的欢声笑语不断。大概是想给孙淼留下一个好印象,老太太在今晚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慈祥,对待孙淼,完全是像对待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孙淼xing子安静,或许和他一样也是脸红体质,动不动就会害羞地笑,依偎着严媛,亲密地拉着她的手。

有些人如谭青青,看似泼辣凶猛,其实攻击力很弱,有些人如孙淼,看似不动声色,却有摧枯拉朽之势。祁良秦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

孙淼喜欢严柏宗么,希望她不喜欢。严柏宗喜欢孙淼么,希望他不喜欢。

但是怎么可能呢,严柏宗那么好,应该没几个女人会不喜欢,不是每个女人都是沈訸。而孙淼肤白貌美胸大xing温柔,这简直是直男的最爱吧。

祁良秦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有人走了出来,他扭头一看,就看见严柏宗和孙淼两个人,沿着花园的羊肠小道往外走。

祁良秦忽然起了贼心,他想听墙根。

他是基于什么心理要听墙根,还真是说不清楚。花园里糙木繁盛,他要躲起来并不是难事。但他刚站起来,就听见严松伟喊道:“良秦。”

他扭过头来,就见严松伟端着个东西朝他招手。他走过去问:“什么事?”

“我看你今天心qíng好像不好,给你吃个冰淇淋。”

祁良秦接在手里,眼睛却朝外看,看着严柏宗和孙淼的背影说:“大哥跟孙小姐好像很聊得来。”

“是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不是孙小姐,而是要喊大嫂了。”

祁良秦鼓捣着手里的冰淇淋,舀一勺填在嘴里,可吃到肚子里只感到凉,真是一点甜都没感受到。

麻将打了几轮,就到了晚上九点多了。送孙淼母女两个走了之后,严柏宗和严松伟却换了衣服要出门去。

“妈我们出去了,王朋今天过生日,本来要不是你催我们回来吃饭,我们都准备要去给他那里的,如今孙阿姨他们都走了,王朋打电话催了好几次了。”

严媛问:“往年朋哥过生日,都是要喊上我的,这次怎么没叫我呢。”

“今年他要过男xing之夜,女的一个不叫。不说了,妈我们走了,今天晚上我可没办法十点之前回来,你要是不放心,让我大哥看着我。”

严老太太今天心qíng特别好,笑着说:“去吧去吧,你们要早说王朋过生日,我就跟你们孙阿姨约别天了。只是今年可不许再喝醉了,谁喝醉谁不准进门。”

严氏两兄弟笑着去了,祁良秦问:“王朋,就是说上次去碧霞山的路上说的那个王朋么,没结婚就有孩子那个?”

严媛笑着点头:“王朋跟我大哥是发小,跟我二哥关系也铁,他每年过生日大家都是一起乐的。朋哥这人最会玩了,不知道今年又搞什么新花样,不过你放心,有我大哥在,我二哥出不了乱子。”

今天做饭的时候,祁良秦也跟着忙上忙下,不光心累,身体也累,他洗了一个澡,就早早地打了地铺躺下了。可是虽然感觉很疲惫,他却睡不着。

因为不开心。

但是有些事他也不愿意去细想,拿着手机在那看了一会电影。

他看的电影,名叫《岁月神偷》,看的他哭成了个泪人,浑身都发麻了,眼泪滑过脸庞的感觉叫人觉得特别痛快。哭完之后他浑身慡快,就连心里的难过也都忘记了。

这世上的男人,像他这样有时候心很硬,但有时候看个电影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多么?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敲门声。祁良秦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无端被叫醒,他还带着一点起chuáng气,心想定是严松伟喝了点酒,又故意捉弄他,回来就回来了,还要敲门。于是他在黑暗中喊道:“门又没锁,自己进来。”

然后房门就被人推开了,走廊的灯光泻进来,他才看清不是严松伟自己,还有一个人扶着他:“是我,你开一下灯。”

他赶紧爬了起来,摁了一下墙上的开关。

严柏宗驾着严松伟的一条胳膊,看来已经累得够呛,因为严松伟的身体整个都快瘫在他身上了,嘴里头还嘟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头发也全都乱了,完全是个醉鬼。

“怎么喝那么多酒,”祁良秦说着,赶紧上来帮着扶住严松伟,一起把严松伟放到了chuáng上,严柏宗喘着气后退了两步说:“你给他洗个澡吧,他……”

严柏宗话说到一半,忽然低头去看脚下。就看见他蹭亮的皮鞋踩着祁良秦摆在地上的枕头,再看,就是整整齐齐一套被褥铺在地上。

第45章

祁良秦正在给严松伟脱鞋,并没有注意到他。严柏宗只是愣了一两秒钟而已,说:“你照顾好他吧,我回去了。”

“谢谢大哥。”祁良秦还不忘道谢,看着严柏宗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想他和严松伟,当初为了防止被家里人看到,都是等家里人都睡了才敢打地铺,一大早就会收起来。或许是几个月下来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也很少有人到他们房间里来的缘故,渐渐地放松下来了。如今他还带着困意,眼睛都是酸涩的,撞见严松伟醉成这样,竟然忘了打地铺的事。

他要给严松伟洗澡么?他爬上chuáng,拍了拍严松伟的脸:“严松伟,严松伟。”

严松伟醉醺醺的睁开了眼。

“起来,自己去洗个澡,一身酒气。”

但是严松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很快就又闭上了眼睛。祁良秦想给他脱了裤子,手都摸到腰带了,心想还是算了。他是个基佬,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严松伟醒来要是知道他给他脱了衣裳,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于是他跳下chuáng,将灯关了,自己重新躺回了地铺上,但是刚躺下又爬了起来,走出房门去客厅里看。

果然看见严柏宗在喝水。

“大哥,你没事吧。”

严柏宗回头看了他一眼,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水:“没事。”

“嗯,”祁良秦说:“那大哥也早点休息吧,chuáng头放杯水,夜里会渴的。”

严柏宗看着祁良秦转身回了房间,咕咚咕咚几口水,又咽进肚子里。

其实很多事qíng,明明漏dòng很多,你却总看不透,就好像一叶障目,让你就是不会往最可能也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可一旦事件渐渐清晰,你的思维突然朝那个方向思考之后,就好像一下子打开了缺口,所有真相都浮出水面,给你的感觉就是:这明明是很明显的事啊,我当初怎么就没有发现。

此时此刻的严柏宗,就是如此念头。

他的弟弟严松伟,虽然爱玩爱闹,也不能说没有双xing恋的可能,但从小到大闹到家里面都知道的对象,全都是女人,而且是妖娆美丽的女人,他突然和祁良秦结了婚,本身就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上一次谭青青来闹事,抛出了三角恋、假结婚这些事,后来被严松伟一句她只是想要报复自己因而胡说八道给掩饰过去了,但怀疑是肯定多少有一点,他只是觉得太匪夷所思,反倒怀疑的力度不大了。如今和他刚看到的地铺联系起来,一切似乎陡然明朗。他甚至想起来有次严松伟喝醉酒半夜回来,被祁良秦踹下chuáng的事。

疑点重重,漏dòng满满。

但是严柏宗并没有去问严松伟,也没有去问祁良秦。如果他们打定了主意要瞒着他,他就算问再多遍也不会得到真实答案。

假结婚,这事实在匪夷所思,超出了严柏宗的认知范围。他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房里便去冲了个澡。今天喝了点酒,身上一直是热的,他冲完澡出来裤头都没穿,直接上了chuáng,躺了一会忽然又坐了起来,裹了浴袍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回来放在chuáng头上。

快要天亮的时候果然渴醒了,他坐起来喝了一杯水,凉水直入五脏六腑,浇透了里头火热,心里蓦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道这祁良秦体贴起来,也是很贴心的,如果撇却了过去他的种种匪夷所思的言行举止,只看他如今收了心的模样,到底老二有福气。

严松伟喝醉酒,第二天就爬不起来了。老太太问:“又喝多了吧?”

“王朋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

“幸好还有一个清醒的,”老太太说着抬头对祁良秦说:“小秦哪,你去把老二叫醒,让他好歹也喝点粥,早饭还是要吃的。”

“要不喝杯豆浆也行,我榨的五谷豆浆。”正在倒豆浆的chūn姨说着就递给了他一杯。祁良秦接在手里,就进房去了。

他推开房门进去,就看见严松伟已经醒了,趴在枕头上,正对着他嘿嘿笑,神色疲惫,头发乱糟糟的。

“别傻乐了,赶紧起来去洗个澡,你都没闻见你身上的味道么?”祁良秦说着把豆浆递给他:“把这个喝了。”

严松伟爬起来,接过杯子仰头喝光了。祁良秦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知道大哥在啊,喝多了也没事,回得来。”

“你看大哥怎么就不会喝多。”祁良秦说:“你啊,有你大哥一半的稳重,也就够了,真是越看你越像个小孩子一样,比我还幼稚呢。”

“你知道昨天去的路上,在车里大哥跟我说什么了么?”

祁良秦一愣,问:“说什么了?”

“他说要我多关心你一点,让我们两个好好过,别落得跟他一样离婚的下场。”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们谈论我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青青来闹,他心里还没有打消疑虑的缘故。”

严松伟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祁良秦回头说:“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