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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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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醒了么?”来的是严媛。

严松伟靠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我这就起来。妈没怎么说我吧?”

严媛摇头,在chuáng沿坐下来:“昨天又喝多了?你可真是,每次但凡有谁过生日,你总是最先喝趴下的那一个。““都是兄弟,喝醉了也不怕,要是别的应酬场合,你什么时候见我喝醉过。”

严媛笑着问祁良秦:“我二哥昨天晚上都说什么了?”

祁良秦说:“他回来就睡的跟猪一样,什么都没说。”

“你还不知道吧,我二哥有个醉酒的习惯……”

“严媛。”严松伟语气带着点威胁。

祁良秦却来了兴趣,追着问:“什么习惯?”

严媛笑着站起来说:“他喝醉了酒就特别实诚,问什么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不想问的他都能说出来。”

“啊,我不知道啊,”祁良秦说着看向严松伟:“我还真有很多话要想问他呢。”

“我们俩要是将来离婚了,功劳簿上得记你一份,”严松伟带着威胁的语气:“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良秦你可别套我的话,真相有时候很吓人,你可想清楚。”

“照你这喝酒的频率,良秦早晚会知道,你要是担心喝醉了被套话,你以后就长点心,少喝点啊。你这人就是把不住酒杯,你酒量可比大哥好,你看你什么时候见大哥喝醉过。”

严柏宗的酒量不算好,但他是很自律的人,平时很节制。大概他这样的人,会觉得醉酒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严松伟虽然爬起来了,可是没吃早饭,说没胃口。

王泽大概是生日没过够瘾,当天晚上又约他们出去喝酒。严松伟宿醉还未醒,本来是想推脱的,可还是被严柏宗拽着过去了。

严柏宗是想借机让严松伟再醉一次,醉了的严松伟有问必答,他就可以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但是严松伟虽然有些松散随意,但他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酒桌上长大的,心里贼着呢。他这宿醉未醒,本就难受,又怎么肯多喝酒,他要是喝醉,那肯定是自己想喝,他要是自己不想喝,就是王朋他们一起灌,他也喝不醉。

结果一场下来,醉倒的七七八八,严松伟却还清醒着,从怀里掏了烟,抽了一支递给严柏宗,严柏宗有些郁闷地接过来,听严松伟说:“闹腾了一场,倒是好受很多,不头疼了。”

这下好了,没把他灌醉,反倒叫他越来越清醒了。

他们兄弟俩,说亲近亲近,说不亲近,在一起喝酒的机会还真的不多。要等下一个人过生日,那就得等到九月份去了。

他们回到家里,严媛和祁良秦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严媛回头看,窝在沙发上笑道:“哎呦,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二哥竟然好好地自己走回来了。”

严松伟在玄关处换鞋,笑着说:“小瞧了你二哥了吧。”

祁良秦站起来,严松伟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问:“看什么呢。哎呦,这种家庭伦理大戏不是妈的口味么,怎么你们俩也爱看。”

“我们是担心你们俩都喝醉了,所以熬夜等你们呢。好了,你们平安回来了,我也可以去睡了。”

“媛媛,我朋友送了我两瓶帕图斯,留下来喝一口?”

“我不了,我明天约了人了,这么晚了还喝酒,明天脸肿就完了,你们男人喝吧。”

严柏宗就看向严松伟,严松伟问祁良秦说:“喝么?”

“帕图斯是什么?”

“红酒。”

祁良秦点头:“那可以喝点。”

“我去拿,你们等着。”

严柏宗说着就回房间去拿酒了。那两瓶帕图斯是朋友送他的,难得的好酒,放了好久了,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喝,今天为了套出实话来,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祁良秦很少喝红酒,从前吃自助餐的时候偶尔喝过比较劣质的红酒,倒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比啤酒和白酒要好喝很多,他都当汽水来喝。

严松伟说:“今天喝了不少白的,掺着喝容易醉。”

“在自己家里,怕什么。”严柏宗说着就给严松伟倒了一大杯:“你酒量最好,多喝点,我朋友说是上好的帕图斯,你尝尝看。”

怪就怪在严柏宗平日里的形象实在太高大端正,让一向有些防备心的祁良秦和严松伟都没朝那方面去想,完全不会想到严柏宗怀揣着险恶用心。祁良秦头一回喝这么贵的红酒,一心品着那酒的滋味。

“良秦,去弄个小菜才有意思呢。”

“喝红酒不是要配牛排么,能配小菜么?”

严松伟笑:“要点外卖么?”

“那算了,我去弄个小菜吧,花生豆什么的行么?家里有花生豆。”

严松伟脸上带了酒红,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随便你。”

祁良秦就去厨房弄了三个小菜,严松伟和严柏宗的话题却已经扯到了公司的业务上,他也听不懂,就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眼光一会挪到严松伟身上,一会挪到严柏宗身上,有时候就低着头,默默地看着红酒杯。

然后他就想到一首很老的歌,“红酒倒进高脚杯,我喝下去的全是眼泪。”

大概是他对酒懂得太少,不知道红酒也能醉人,几杯下肚,醉意便上来了。

严柏宗也觉得醉意上来了,但是他懊恼地发现,严松伟还清醒着。

老二竟然比自己预料的能喝,这实在叫人有些吃惊,倒是他,在外头也喝了些白酒,如今又喝了几杯红酒,酒劲竟然上来了。他是极少会喝醉的人,只觉得全身暖融融的,心好像打开了一些,有些轻狂。

他突然想,这个时候,不知道祁良秦是不是又在偷看他。

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去,却看见祁良秦低着头,手里端着一杯酒轻轻地晃着,不只是耳朵脸颊,就连脖子都是红的。

祁良秦是容易脸红的人,耳朵也容易红,大概和体质有关系,这些他是知道的,也不是头一回见他喝了酒发红的模样。只是如今似乎格外地红,不知道是不是客厅里关了大灯,只有旁边一盏晕huáng小灯照着的缘故。他像是被红酒给浸透了,全身上下都是红酒气。

但是这种红晕,很衬他素日的形象,温热带着骚气,要溢出来的羞涩qíngcháo。

严柏宗看着祁良秦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了舔嘴角红酒渍。

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

他觉得身上有些热,嗓子有些gān,便几大口将酒杯里的红酒咽进了肚子里,却没有浇灭身上热气,反倒烧的更厉害了。

三个人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喝倒的。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然后渐渐没有了声音。安静滋生出更多的困意,他们都沉沉睡去,只有一盏小灯照着,祁良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坐到了两个人中间。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严松伟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自己的腿,而自己竟然依偎在严柏宗的肩膀上,他只需要稍微抬眼,就能看到严柏宗的下巴和嘴唇。

严柏宗的唇形带着禁yù气息,那下巴gān净,弧形优美。

他愣了一下,心跳陡然快了起来,酒醉还在,叫人放纵,他眼色迷离,盯着严柏宗的嘴唇看,心想不知道亲上去是什么滋味,不知道亲嘴是什么滋味,嘴唇和嘴唇贴合,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是软的,甜的,醉人的。

严柏宗在朦胧中间,感觉到有人在亲他的嘴唇。

大概是力道太轻,太小心翼翼的缘故,嘴唇敏感的肌肤因为轻微的碰触有一种痒痒的苏麻感,继而温热的气息袭来,带着酒的香甜,柔软。

于是他睁开眼睛,眯着,看到模糊的光晕中祁良秦也看着他,眼中满是qíng意。

但是他太累了,很困,便又合上了眼睛。祁良秦似乎心满意足,过快的心跳加速了体内热气和酒劲,他要晕倒了,于是他便靠着严柏宗的肩膀,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chūn姨起来,就看见三个男人齐刷刷地倒在沙发上。

严松伟整个身体头躺在沙发上了,头还枕着祁良秦的大腿。而祁良秦则和严柏宗一样是坐着,却倒在严柏宗的怀里。

“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睡开了。”

祁良秦和严柏宗都被惊醒,祁良秦揉了揉眼睛,正对上严柏宗的眼睛。他赶紧坐直了身体,但是大腿被严松伟压着,身体直不起来,就又倒在了严柏宗的怀里。

严柏宗按着他的肩膀,祁良秦赶紧拍了拍严松伟的脑袋:“快点起来。”

严松伟起chuáng气重,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索xing抱住了他一条腿。沙发太软,祁良秦靠在严柏宗怀里直不起身来,臊的不行,用力拍了一下严松伟的脸,总算是把严松伟给打醒了。

“赶紧起来!”

严松伟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祁良秦试图站起来,却觉得腿麻的不行,身体一软,就又落入了严柏宗怀里。严柏宗用手扶住他,他窘迫地说:“腿……腿麻了。”

好麻,麻的他都有些受不了了,更是不敢动。严柏宗正要松开他,他赶紧喊道:“别动别动,啊。”

那声音听在严柏宗耳朵里,多少有些尴尬。但是腿麻人人都体会过,那种特别麻的时候,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样。于是他便扶着祁良秦,没有再动弹。

祁良秦缓了好一会,对面的严松伟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打哈欠。祁良秦身上的气息传入鼻息,严柏宗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他几乎分不清那是真实的,还是他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但是祁良秦的胆子他是见识过的,趁着他醉酒偷亲他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当这个念头渐渐清晰,他就没办法再扶着祁良秦,于是将手收了回来。

夏日醉酒,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严柏宗将桌子上的东西糙糙收拾了一下,便去洗澡了。

外头天色才刚亮,他将浴室的窗户推开一些,早晨的风chuī进来,温热的水冲刷过他高大挺拔的身体,或许是水洗了一遍,或许是早晨的风凉慡,chuī醒了他的头脑,昨夜里那场亲吻越来越真实清晰,他甚至再一次感受到了嘴唇轻触的苏麻。

大概是他早就没有把祁良秦当成严格意义上的“男人”的缘故,这触碰并没有给他带来生理上的厌恶,只是让他有些许惊慌,心理上的排斥或许更多一些,但或许是这个吻小心翼翼,在温润灯光下带着酒气,因此并没有给他从前被祁良秦挑逗的时候所产生的激烈反抗qíng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