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

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宛如天神,这个词如此可笑,矫qíng,大概是琼瑶时代也不会滥用的一个词。如果他读小说看到,肯定会嗤之以鼻,觉得好浮夸的形容。

但是在那一刻,一个真实的,几乎找不到缺点的男人的身体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在荷尔蒙急剧上升的刹那,灼热的脑海里只有这个词。他对严柏宗是膜拜的,他眼里的严柏宗是完美的,这个几乎满足他对男人所有期望的鲜活躯体,在爱yù的熏染之下,不是天神,又是什么。

严柏宗并没有过多地指导他,不过偶尔指一指某张牌,或者在他将要打出某张牌的时候拦一下,话不多,但祁良秦总能很默契地领会他的意思。祁良秦享受这种既坦dàng又暧昧的相处,再多他也不奢求,这样就很好,他心生的温热喜悦几乎将整个人都融化的柔软了,在严柏宗的带领下,他过五关斩六将,反败为胜,将输的钱全赢回来了。

外头忽然响起了一声雷,隆隆作响,继而天色开始渐渐暗沉下来,chūn姨打开窗户朝外头看了一眼:“好像要下雨了,你们看西边的天yīn成什么样了。”

众人停下手里的牌,都走到窗口去看,只看见西边天空的乌云似乎从一排高楼的fèng隙里涌了上来,半边的天还是那种诡异的huáng亮,乌云却不断翻滚上来,看着极为可怖,好像真到了世纪末日。

“如今这气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年比一年不寻常。”老太太说:“都回去看看窗户关严实了没有,我看这场雨小不了。”

大家都散了各自回房,严松伟往chuáng上一躺,说:“赶紧下雨,这天闷热的要死。”

祁良秦过去关窗,却看到对面的严柏宗也在关窗。两人四目对视的时候严柏宗似乎愣了一下,好像头一回意识到两家的窗户是对着的,能看到彼此。

祁良秦臊臊地关了窗户,低头拨弄了一下窗台上放着的百合花。

雷声隆隆上来,天色暗下来之后,闪电便也明显起来,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外头已经黑的仿佛到了夜晚。严松伟说:“我靠,这真是要变天啊。”

“是啊,我还是头一回见这么黑的白天。”雷电声轰隆作响,严松伟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捞起手机接了,雷声太大,祁良秦只听见他说:“信号不好,你说什么……这有什么怕的……”

不一会挂了电话,严松伟一个打挺从chuáng上弹跳起来,祁良秦问:“要出门?”

严松伟笑了笑:“出去一趟,有事。”

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叫的动严松伟的,只有女人。

没办法,电话那头被雷电声吓哭的苏阮阮叫的实在可怜,要他过来陪她。

“妈要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我跟朋友出去喝酒了。”

祁良秦问:“这天还出去和朋友喝酒?晚上还回来么?”

严松伟笑:“这天气这么恶劣,晚上回得来么?”

这是一场bào雨,哗哗啦啦,真好像要世界末日一般。大雨浇灭了夏日炎热,一下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渐渐地小了一点,雷声也沉闷了许多,好像在极远处。祁良秦看书看的累了,见于是便将窗户打开一半,坐在椅子上听雨声。

雨声哗哗啦啦作响,总是叫他心里浮出一些安定幸福的感觉,微凉湿润。他趴在桌子上,手里拨划着手机,选了一首歌播放。

《整夜大雨后》。

这首歌有好几个版本,歌手专门发的专辑里头的编曲和唱法反倒很一般,太慵懒无力,倒是歌手在参加《中国好歌曲》的时候唱的那个版本,慵懒xing感又伤感,里头有一句短暂又随意的歌词,特别带感。

他就在这样慵懒缥缈的歌声中,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

对面的窗户关着,窗户都被雨水打湿了,模糊一片,只能看到里头的光亮,看不到人。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直起身来,头随着节奏轻轻摇摆,外头雨声哗哗啦啦,还带着雷。

他经常听歌的时候跟着摇头晃脑,倒不只是为了歌曲好听,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锻炼身体。

摇头晃脑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尤其是脖颈,预防颈椎病。

他推开椅子翻天覆地地扭了一会,又是甩头发又是踢腿,蹦蹦跳跳。他是有些闷骚的人,出了门正儿八经,关起门来也是爱骚动,大概他是循规蹈矩的人,所以常常做梦自己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妖jīng,于是他就扭臀摇摆,装作自己是舞池里的xing感女王。

他一会像个气拔山兮力盖世的英雄好汉,一会又像是个蛇一样的女人从头扭到尾,一会练少林拳,一会扭伦巴,怎么jīng分怎么来,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有人正惊讶地看着他。

严柏宗只是打开了窗户,想要在窗口抽支烟。

从前沈訸不喜欢烟味,他抽烟总是打开窗户,或者在室外抽,已经养成了习惯。他将窗户打开一半,点了一支烟,雨天抽根烟,心神都跟着松弛下来了。他朝窗外吐了一口烟,却看见对面的窗户也开着,里头有个人,正在狂魔乱舞。

一会像个男人,一会像个女人,一会又像个孩子,一会像个疯子,jīng分的实在有些可笑。

这人八成是疯了吧。

原来平日里沉静又骚气的祁良秦,也有这样可笑的一面。

他竟觉得可爱,心里却想,果真是个骚的,关起门来竟这样疯。他又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来,烟雾被外头的雨气阻隔,有些又飘散回来,他便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第51章

这一场雨来势凶猛,前半夜消停了一会,谁知道后半夜的时候,又开始雷霆大作,祁良秦被雷声惊醒,窗户处闪电阵阵,照的天地如同白昼一般。他看了看chuáng上,空空如也,看来严松伟今夜不会回来了。于是他就把被子收起来,准备到chuáng上去睡,下雨天,地上有些cháo气,他摸着开了灯,却发现停电了。这么大的bào风雨,或许连电线都刮断了。

结果他刚爬上chuáng,就发现窗外头有亮光,不像是闪电,倒像是手电筒照的。

他就趴到窗户口上往外看,隐约看到二楼有灯光照下来。二楼是严媛和老太太的住房,但是住房面积却只有楼下面积的一半,另一半是平房,种的花糙,像是个空中花园,老太太在那上头养了许多花糙树木。莫不是bào风雨里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便套上了裤子出了门。外头的闪电照的客厅一会如白昼一般,一会又黑下来。他快步爬上楼,到了二楼一看,就看见二楼有个男人正拿着手电筒在那里晃悠,而严媛穿着睡袍抱着臂膀站在窗前,身后椅子上也放了一个手电筒照着窗户。他走近了一些,才发现那穿着雨衣的男人是严柏宗。

原来大风刮倒了院子里的一棵树,树枝落到阳台上,被风刮着,蹭着玻璃窗,发出很大的声响,好像随时都有把窗户顶碎的可能。

不出来看还不知道,这一看外头,才知道风竟然那么大,严柏宗站在风雨里面,身体被风chuī的摇摇yù坠。那平房顶虽然不算小,但是风太大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严柏宗给chuī下去。

严柏宗正试图把那树gān挪开一些,但是那树却粗壮的很,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手里的手电筒却滑落到地上去了。祁良秦要打开通往平房顶的门,却被严媛拉住:“你好歹去穿件雨衣。”

“没事。我去帮大哥。”

他刚打开门,一阵大风就差点chuī的他倒退两步,他赶紧把房门关上,迎着风吃力地走到了严柏宗身边,严柏宗脸上都是雨水,几乎睁不开眼睛,喊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帮你!”祁良秦一边喊着,一边蹲下来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照了一下才发现那树gān砸碎了许多花盆,碎瓷片混着黑泥到处都是,那些老太太平日里极其珍爱的花朵早已经惨败不堪,落了一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脚来,涌拖鞋底子将碎片往外推了推,然后将手电筒夹在腋下,伸手帮着严柏宗搬那个大树gān。

但是树gān太沉了,并且下半截还连着树身,并没有完全断开。风大雨更大,雷声闪电不断,这qíng形实在有些可怖,祁良秦甚至听见了远处树枝被刮断的声响,雨水很快就将他浑身淋透,严柏宗喊道:“不行,我们搬不动,你去储藏室把锯拿来。”

祁良秦把手电筒给了严柏宗,自己被风chuī的身体摇摇yù坠,勉qiáng走到了房门口,那边严媛已经打开了门,他几乎是被风推进去的。严媛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那树gān太大了,我们搬不动,大哥让我去储藏室拿锯齿。”

“我知道在哪,我去拿。”

严媛说着拿起手电筒就跑下楼去了,外头依然电闪雷鸣,趁着光亮祁良秦走到窗户边上看了一眼,发现那被树枝不断挤压的玻璃已经有了碎痕。这是个落地的玻璃窗,要是碎了,这么大的风雨,恐怕这房间都不能要了。

严媛很快就跑了上来,把锯齿递给他:“你去换件衣服吧,别冻着了。”

“没事。”

祁良秦说着便拿着锯齿又开门出去了。风好像更大了,天空中猛地一道闪电,极其明亮,大风将严柏宗戴着的雨衣帽子chuī落下来,紧接着就是一道惊雷,震的他头皮发麻,心里都跟着慌了一下。严柏宗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锯齿,满脸雨水地喊道:“帮我压着树枝,小心别顶着玻璃。”

祁良秦点点头,那树枝大概比胳膊粗一些,已经被玻璃折断了树梢,露出里头发白的纹理,在玻璃上蹭出一道道白痕。他用力压住了树枝,头一回感叹自己太瘦削,整个人都快骑在上面了,竟然还是压不稳。风chuī着树gān微微晃动,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憋的一张脸通红,全身都被雨水给浇头了,眼睛都睁不开,等到那枝树枝被锯断的时候,他人都要脱力了。

但是这树gān枝叶繁茂,自然也不止这一个分枝,锯断了这一个,还有一个在后头等着呢。祁良秦见严柏宗按住了另一个树枝,自己便又压了上去,树枝杂乱,他一只脚横跨过去,拖鞋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衣服贴在身上,却只觉得冷,但是能和严柏宗一起“并肩作战”,又激起他无穷男儿雄心壮志,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他也没发觉。只是他已经有些脱力,只能靠身体的重量压着不让那树枝乱晃,即便如此,锯齿锯着树枝的时候,顶着玻璃的部分还是难免磨的更响,祁良秦盯着那玻璃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天上又是一道闪电,祁良秦正想着那道雷什么时候下来,身体却猛地一坠,只听咔嚓一声,那刚锯了几下的树枝竟然从锯口处断开了,他踉跄着想要站稳,脚却踩在了一处碎瓷片上,疼的他登时叫了一声,踉跄着倒在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