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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不知廉耻地撩拨严柏宗,不管撩的多么过分,严柏宗都可以面色不改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看他的眼神直接坦dàng略带冷漠和警告的意味,那种坦dàng常常让他羞愧。但是现在的严柏宗却低着头,有时候抬眼,看到他看他,就会立即躲过去,却也没和别人说话,只是立即低头,或者看餐桌上的食物。

严柏宗也尴尬到这个地步了么。祁良秦想着,伸手去拿盆里的汤匙,却触摸到了严柏宗的手,抬头才看见严柏宗已经早他一步拿到了汤匙正要舀汤,严柏宗立即撤回手去,却没说:“你先来。”

他只是当做自己并没有要拿汤匙的样子,抿着薄唇看了老太太她们一眼。

祁良秦拿起汤匙,盛了一碗汤,然后把汤匙放到了严柏宗那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羞耻的厉害,有点喘不过气来。

但是严柏宗没有再喝汤,整个饭席上他都没有再碰那个汤匙一下。

吃完了饭坐了一会,老太太便让祁良秦回去躺着,而严柏宗早已经回房去了。严媛说:“大哥好像有点怪怪的。”

但是她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没人放心上,只有祁良秦一边一瘸一拐地朝卧室走,脸色早已经是通红。

祁良秦躺在chuáng上,脑海里都是浴室的薄雾水汽,他做了个chūn梦。

他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全身通红,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泛着汗水的光。梦里他在龌龊的泥潭里深陷,像是要变成一头被yù望主宰的yínshòu。

他坐起来,捂住了脸,然后松开,起身将窗户推开。

夜风带着凉慡气扑面而来,他突然看到对面的严柏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

第53章

严柏宗如果说有什么缺点,那或许就是太正经。

正经本是个好词,可是太正经了,也多少会有些老封建和大男子主义,偶尔还会有点木讷无趣,像个老夫子。但所幸他这人xing子方正无戾气,不会叫人讨厌。也或许正是他这样的xing子,三十年来过的波澜不惊四平八稳,才被祁良秦骚气刺破了一道口。

严柏宗把这归结于祁良秦是个同志,而且很明显是个零。在他的眼里,零号和男人这中间还是有区别的。一个甘于臣服在男人胯下的零号,大概也算半个女人。他对这样的男人有了yù望,也是动物本能。

严柏宗抽着烟默默地想,脑子里浮现不断的,还是那道纤细而圆润的背。

细腰圆臀,长腿笔直。

有些事qíng就像是chūn汛来临的一道堤,chūn汛来的猛,水面越来越高,那道堤似乎随时都有溃堤的可能,但却也一直牢固不可破。直到有一天这道堤破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口子,或许只是一个蚁xué,但洪水迅猛,一发不可收拾,千里之堤也瞬间毁于一旦。

夏日炎热,伤口便好的慢一些。祁良秦给伤口换纱布的时候,发现伤口有一点发炎。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也好心静。这脚上的伤得早点好了才行,”要出门会友的老太太叮嘱说:“让严媛陪你去。”

“我不得空,我约了人了,我看大哥在,叫他送你去吧。”

严媛说着便去找严柏宗去了。祁良秦穿戴整齐,果然见严柏宗进来了,问说:“严媛说你伤口发炎了?”

祁良秦点头,严柏宗走到chuáng边坐下:“我看看。”

祁良秦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便将纱布解开,嘴里还不好意思地说着:“捂得紧,有点味。”

严柏宗好像并不在意,捏着他的脚腕将他的脚抬起来一些,看了看:“是有点化脓了,走吧,去医院看看。”

但是严柏宗这一回并没有搀扶他,他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严柏宗出了门,说:“我把车开过来,你就在这等着。”

祁良秦点点头,站在院子里。七月的阳光炎热异常,他站在树底下等着严柏宗来接他。

这一回没去医院,去医院办手续什么的太麻烦,这点小伤底下的小诊所就能解决。严柏宗带他到了一家名叫“瑞轩”的诊所做了清理和包扎。那诊所的大夫似乎和严柏宗是认识的,还问:“这是你……?”

“我一个弟弟,”严柏宗说。

祁良秦低着头,耳朵又要红了。严柏宗没有说他是他弟媳妇,大概弟媳妇这个词对于严柏宗这样的正经人来说有些可笑荒唐,他也没有说这是我弟弟的爱人,大概他是懒得跟大夫解释他的弟弟和一个男人结了婚。

“尽量别沾水,每天换一下药,忌点口,别的也没什么注意的。”

从诊所出来,上了车,两个人又是沉默不语。但是这种沉默透着暧昧,因此并不会叫祁良秦感到难受。来的路上就是这样,回去的路上自然也是这样。他就开了一点窗,看着外头。

“松伟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没有,我没跟他联系。”

严柏宗沉默了一会,又问:“你们俩对于未来有什么打算么?”

祁良秦低下头,他知道严柏宗是在问他和严松伟多久打算离婚。

“我听他的。”祁良秦说。

严柏宗嘴角似笑非笑,说:“他也不是个靠谱的人。”

到了家之后,一进门chūn姨就问:“怎么样?”

“没什么事,养养就好了。”

chūn姨点头说:“没事就好。中午老太太和媛媛都不回来,就咱们三个,你们俩想吃什么?”

严柏宗说:“我得去公司,中午不回来吃,你和小祁看着吃吧,还有,大夫jiāo代说饮食上叫注意点,chūn姨你这几天做饭留意着点,别放辣椒,容易发捂的东西也尽量别做,等他伤口好了再说。”

chūn姨点头:“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我就说刚才严媛找你去送小祁看伤的时候,你好像要出门,就猜到你要去公司。”

严柏宗讪讪地笑了笑,看了祁良秦一眼,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行了,我走了。”

祁良秦赶紧鞠躬,说:“谢谢大哥。”

严柏宗挥了一下手,没看他。

祈良秦在房间里躺了一会,便有些躺不住了。他起身趴在窗户上看外头的阳光,有个客房窗户破了,进了水,chūn姨把里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晾晒。

他的心qíng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好,这阳光也觉得叫人心生喜悦。chūn姨说:“老太太今天还说,你受了伤,气色也不好,我看你这两天气色倒是比原先好,人也jīng神了。””顿顿都补,气色怎么会不好。”

chūn姨笑着说:“你还是有点瘦了,这么高的个头,起码也得有个一百二三的,你看看柏宗他们哥俩,多壮实。””他们俩倒真是,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显ròu。要不是看过他们光膀子,都不知道他们这么壮。””他们哥俩都是爱运动的人,松伟少一些,但偶尔也会去健身房练练。男人嘛,还是该qiáng壮一些,才有力气。”

chūn姨忙完了手里的活,得了一会的空闲,便进来看祈良秦,递给他一杯蜂蜜柚子茶。”画什么呢。”

祈良秦扭头看了一眼,笑着指了指窗户上的百合花。那百合花已经有些枯萎了,但是叶子还是青翠的,chūn姨看了看那花,又看了看祈良秦笔下的画纸,说;”你画的比这真花好看。””画过好多次了,也就这次画的还像样。”祈良秦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叠纸。”你要是诚心想学,叫松伟给你请个老师多好,自己这样摸索,什么时候能摸索到门道。””我本来就是画着玩,真请了老师教我,我怕没天赋,学不好,自己也有压力。””我觉得你画的挺好的,这才学了多久,还是自学成才,能有老师教你,肯定事半功倍。””等开学了,我想去旁听美术系的课,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

“只要肯用心,哪有不可以的。”chūn姨说:“今天他们都不在家,我也偷回懒,咱们点外卖吃吧,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我来点吧,上次打麻将赢了你们的钱还怪不好意思的。”

chūn姨笑道:“这哪是你赢得钱,分明是柏宗赢的。”

chūn姨搬来了一个小桌子放在他房里,两个人坐在地上吃了午饭。chūn姨感慨地说:“你来严家,真是叫我高兴。”

祁良秦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

chūn姨面上也露出一分窘迫来,说:“我说这话,你听了可不要恼。老太太他们待我自然是很好的,没把我当外人。但我自己知道自己来这里是gān嘛的,虽说亲,但也总是主仆有别……你来了,我就觉得像是有了伴……哎呀呀,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表达错了我的意思……我就觉得跟你挺亲的。”

祁良秦笑着说:“我也很感激这家里有你啊。”

chūn姨大概是有些窘迫,举起茶杯当酒杯,笑着跟他碰了一下。

“其实不光我感激,大哥和松伟也都很感激你啊,提起你,都跟自己的家人一样。松伟说他小的时候见你的时间比见老太太还要多,你算是他们的半个母亲了呢。上次你滑倒受伤,松伟他们说以后想再请个人在家里帮着你,老太太就是怕你想多了,没答应。”

chūn姨笑着微微侧头,说:“阿弥陀佛,幸亏老太太没答应,我这差事要是叫人顶了,我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呢,我还有个儿子没成家呢。这家的人对我再好,我要是不gān活,哪还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那就真成了领钱的仆人了。如今我在这家里多出点力,老太太给我点钱花,彼此也算有来有往,我也算有些脸面。”

“上次去看你,见到了你儿子和儿媳妇,还以为你就那一个儿子呢,你有几个孩子?”

chūn姨笑着比了个三:“跟老太太一样,也生了三个。老大比柏宗大一岁,老二和媛媛一样大,已经嫁出去了,老三还在上大学呢。”

“那chūn姨是有福气的人,如今就属孩子多的父母最有福气,将来他们都出息了,chūn姨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要说好日子,如今就算是好日子啦,”chūn姨眼眶湿润,回忆起往事来似乎格外感慨:“你不知道我刚来严家做工的时候,老三都还没断奶呢。那时候我家老头子在工地上打工,gān了一年,一分钱没结呢,那黑心的老板却跑了。家里婆婆又生病,还养着三个孩子,日子真是没发过。那时候松伟和媛媛也都还小,我白天在严家照顾他们三个,等他们晚上睡了,我那老头子就把老三给抱来,就在外头街上给他喂口奶。老三又从小不老实,爱哭闹,大冬天的在路边给他喂奶,心里那个苦啊,心想我这是在做什么,自己的孩子顾不了,还要顾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