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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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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低着头谁都不看,似乎有些怪异,可是他稍微一抬眼,就正对上祁良秦的一双眼睛。

祁良秦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角带着骚气,眼睛却很秀气,眉毛柔顺,有一种清新的爱yù感。

他觉得祁良秦的眼睛,会说话,会说一些少儿不宜的话,深qíng又chūncháo汹涌。

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是清澈的,无yù无求,清新脱俗,也可以是骚动的,像是藏着一个妖jīng,时刻准备要吃人。但是祁良秦的眼神不是那样的。他的眼神懂得羞耻,却无法克制,充满了矛盾,是闷骚的,不是想吃人,而是想被吃。

他为此着迷,堕入祁良秦的心魔里。但所幸他懂得克制,因此表现得体。两个人的眼神不时地碰触,浴室里一片热气氤氲。

等到帮严柏宗擦完之后,严柏宗说:“谢谢。”

祁良秦满脸通红,说:“不客气。”

严柏宗出了浴室,大裤衩已经湿透了大半,那是毛巾擦拭身体的时候流下的水渍沾染的。祁良秦吁了一口气,他身上已经湿透了。

他不是被水沾湿的,是被汗水沾湿的。紧绷的身体无法松懈下来,他觉得比爬一座山还要累。

等到他洗漱完出来,严柏宗已经躺在了chuáng上。

两张chuáng,中间隔着一个小桌子。祁良秦在另一张chuáng上坐下,严柏宗递给他一杯水。

他真的要补补水,刚才在浴室里嗓子gān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更是渴。他接过水杯,大口大口地吞咽,严柏宗听见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因此扭头看,就看到金huáng台灯旁的祁良秦浑身散发着湿漉漉的cháo气,小巧的喉头攒动,吞咽着温热的水。

他心中忽然被爱yù充满,他低下头,咽了口唾沫。

或许在很久之前,他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祁良秦在变,他也在变,变到这个地步,他才后知后觉,却已经不能回头。

第67章

祁良秦心里有些遗憾。

遗憾于这个房间为什么会有两张chuáng。

小说里和电视里如果演到类似的桥段,不是正好只剩下一间房一张chuáng,才能制造更多的暧昧和小粉红么。

他多想天天躺在严柏宗的怀里睡觉。

祁良秦如此想着,放下水杯,扭头去看严柏宗。

严柏宗已经枕着胳膊躺了下来,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和衣而躺。

他现在已经没有躺到严柏宗怀里的理由。而他们两个如今还在看破不说破的阶段,比暧昧多一点,比恋人少一点。而这个阶段最是让人羞涩的时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便也躺了下来,伸手关了桌子上的台灯。

房间一下子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色如此浓郁,房间里一片静谧,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祁良秦抓着被子,脑海里还在浮现刚才在浴室里的qíng景。

他拿着热毛巾擦拭着严柏宗肌ròu纹理分明的胸膛,手指头偶尔会蹭到皮肤,光滑温热,被用力擦拭过的胸膛留下一道道擦拭的红痕,然后又消失不见。他不知道要看哪里,所以就尽量低着头,但是眼光却因此落到了不应该落到的地方。偶尔有一滴一滴的热水从他手腕处滴落下来,落到了严柏宗的裆部,留下惹人遐想的湿痕。

祁良秦不敢继续想下去,所以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发热的脸。

大概是走了一天,太过劳累,这炙热qíng思渐渐变的舒缓下来,困意浮上来,他渐渐入眠,做了一个美梦。

大概是梦太美了,早晨醒来的时候居然枕头上流了不少口水。祁良秦转身去看对面,严柏宗的chuáng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

这一点他真的很佩服严柏宗。严柏宗是个非常自律的人,生活习惯也非常严谨,他睡过的chuáng,早晨起来之后都叠的整整齐齐,像豆腐块。据说这是他当年当兵养成的习惯。

祁良秦再看看自己,chuáng单皱成一团,被子也快掉到地上去了。他昏昏沉沉地下了chuáng,洗漱完出门,太阳已经出来了。

严柏宗就在走廊里站着,仰头看着对面的巍峨雪山。

这就是哈巴雪山了。

祁良秦记得自己曾经读《男版潘金莲》的时候,里头形容严柏宗,不止如松柏刚直,还说他高冷洁傲如雪山,如今抬头看到这雪山,才知道这比喻贴切。

但他知道,所谓高冷不过是一层皮,严柏宗内里也有火热之心,严柏宗若真如外表一样冷心冷肺,他们两个也不会到这一步。

“大哥。”

严柏宗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有一会了,到点就醒了。我刚才去问了这里滞留的一些旅客,有人今天上午开车离开这里,我们可以搭顺风车。”

祁良秦点点头,仰头看对面的雪山,说:“好可惜不能爬雪山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严柏宗说:“想爬么?”

祁良秦点头。他要征服雪山,这个和严柏宗有着某种相似的事物。

他们吃了早饭,就搭上了顺风车。开车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很是魁梧,一看就是户外运动爱好者。他说他最爱登山,国内的山基本上都爬过了,这次来云南,梅里雪山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他都爬了一遍。

“你们俩是……”

“兄弟。”

“朋友。”

祁良秦和严柏宗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兄弟是祁良秦说的,朋友是严柏宗说的。那人有些懵,问:“你们这是……”

“我们俩是好朋友,”祁良秦说:“但是跟兄弟一样亲。”

这个解释大概很合理,那人笑着说:“羡慕你们啊。我原来也有个好朋友,跟着我到处走,只是他去年结婚了,今年没能跟着我一起出来。”

祁良秦在想,严柏宗为何说他们是朋友,是因为朋友才有可能成为恋人,兄弟成不了么。

严柏宗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地跟那人攀谈几句。祁良秦坐在后面,一直贪看窗外的风景。

人生中有很多人,很多地方,可能一辈子也就只会见一次。但他不会忘了这个地方,在这个地方他留下许多回忆。

他们到了县城,那人好心将他们送回了酒店。酒店广场上还有几个零星的帐篷,但更多的人已经回到了酒店里居住。严柏宗和祁良秦刚进了酒店的大厅,就看到了严松伟。

祁良秦激动地大喊:“松伟!”

严松伟回头看见他们,立即朝他们跑了过来。祁良秦和严柏宗笑着朝他走去,结果严松伟跑过来,一把将祁良秦抱在了怀里。

这倒是热qíng的超过了祁良秦的预料,不过好在严松伟很快就松开了他,转而去看严柏宗。

严松伟却没有要拥抱严柏宗的意思。大概是严柏宗从小就稳重成熟,他们两兄弟不像别人家的兄弟那样亲近,倒是比较符合兄友弟恭。两个人只是点头笑了笑,严松伟说:“好在你们俩回来了,不然我就又要折回去了,你说怎么就在路上错开了呢。”

“你没事就好。”严柏宗说:“见妈她们了么?”

“见了,我下来办手续呢,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们,都准备续住呢,这下好了,也不用续住了,妈在这边已经待不下去了,说等你们一回来咱们就走。”

“上去再说吧。”严柏宗说。

严松伟过去又搂住了祁良秦的脖子,祁良秦掰开他的手说:“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呢,一直联系不上你。你不知道,我和大哥再去找你的路上遇到了塌方,被埋在下头了。”

“妈都跟我说了,所以我心里才急呢,怕你们出事。你说大哥去找我也就算了,我们是亲兄弟,没想到你也跟着去了,真是叫我意外,良秦,看你平日里老是瞧不上我,对我还不错嘛。”

祁良秦笑了笑,有些心虚说:“担心你出事,再说了,不是还有大哥的么。”

“你这份qíng我记着了。”严松伟说。

“妈怎么样了?”严柏宗打断了他。

“有点不好,”严松伟说:“可能是这两天一直悬心,媛媛说她都没睡觉,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折腾了这一回,地震又受了惊吓,我还在想呢,要不要缓一天咱们再回去。长途跋涉的,也太辛苦,我怕她身体吃不消。”

上去见了老太太,人果然气色差的很。但是不像他们走的时候那么苍老,到底是打扮了的。她大概是很担心严柏宗的,但是可能他们母子一直不算亲昵,所以她一直拉着祁良秦的手,倒是把对严柏宗的担心,都透过祁良秦表达出来了:“你不知道前天晚上老大打电话说你们出了事的时候,我心里多后怕。幸好老天爷保佑,你们三个都平安无事。这地方我是不敢待着了,老二,你赶紧看看,他们原来订的机票还能不能赶上。”

“赶是赶不上了,我都取消了。只能订下一班了,听说这次地震影响挺大的,很多旅客都要走,不知道机票好不好订。”

“松伟和良秦我们三个都想歇歇再走,我们再在这里住一天吧,妈我看你脸色也不好,我带你去县里的医院检查检查。”

“检查什么呀,我没事。这地方怎么再住,睡都睡不踏实。”

严柏宗无奈,只得对严松伟说:“那你查查机票。”

“没机票,咱们就坐火车坐汽车,我是一天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了,要再出现什么不测,我不要紧,你们一群年轻人,可不能耽误在这了。走,咱们今天就走,你们俩赶紧去收拾你们的东西。”

祁良秦和严松伟回到房间,严松伟打了几个电话,祁良秦就去收拾衣物。

“包了两辆车。”严松伟说:“我去跟妈她们说一声。”

六个人,两辆车,正好三个人一辆。分配起来也容易,老太太怕严柏宗跟了严媛那一对做灯泡会尴尬,便自己去了严媛和赵浩那辆车,严柏宗和严松伟他们一辆车,都是男人,她那个不善言辞的大儿子应该会自在很多。

这次云南之行,老太太对大儿子的感qíng又上了一层,对祁良秦也多了许多好感。赵浩也知趣,见她来了,便自己坐到副驾驶上去了。经过这几天的考察,她觉得这个赵浩还算靠谱,虽然不是很有出息,但看得出来他和严媛之间还是严媛说了算的,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应该不会吃亏受气。

他们原计划还要往大理去一趟的,如今也都没心思去,直接打道回府了。老太太看着窗外美景,叹了一口气,说:“这地方我是再也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