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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松伟点点头,擦着脸说:“我妈挺喜欢你的,你多陪陪她吧。”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我看咱们俩也不用离婚了,我越来越不敢提了。”

祁良秦听了愣了一下,心里也是有些沉沉的。所幸他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懂得自我安慰,于是便抛开了这些烦恼事,在地上铺了被子。

“要不我睡底下吧,”严松伟说:“老让你睡下面,总觉得怪怪的。”

“我都睡习惯了。”

严松伟过来说:“这样,咱们轮着睡地上,今儿我睡地上,你到chuáng上去睡。”

“这么好?”

严松伟笑道:“你都不怕死地去哈巴找我,我做这点事又算的了什么。我觉得你这人啊,是真不错,以前没觉得,你要是个女的,我就跟你假戏真做了。”

“你可别,我有心上人。”

“谁啊?”

“先不告诉你,”祁良秦笑嘻嘻地抱着枕头爬上chuáng,把严松伟的枕头扔给了他。严松伟将枕头接在怀里,说:“你要真碰见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把把关啊。我看你未经世事,看男人的眼光未必有我准。”

“这你放心,他是很好的人。”

严松伟笑了笑,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躺下来枕着胳膊,想了一会,说:“儿大不中留啊。”

祁良秦侧躺在chuáng上,看着对面的光。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立马jīng神了起来。

竟然是严柏宗发过来的微信。

他偷偷坐起来一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严松伟,然后又轻轻躺了下来,打开手机。

“睡了么?”

“没有呢。”他在前面加了一个惊讶的表qíng,后面加了一个色色的表qíng,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就把两个表qíng都去掉了,直接回复了三个字。

发完之后他就握着手机忐忑地等着,不到十秒钟,严柏宗的信息就又来了。

“早点睡,明天还跑步么?”

祁良秦简直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跑,你呢?”

“那明天见。”

祁良秦把脸歪在枕头里笑了一会,很遗憾严柏宗看到不到此时此刻的祁良秦,他的神qíng那么美,头发乱糟糟地窝在枕头上,遮住了他半边的眉眼,露出来的那半边在金huáng台灯的照耀下甜蜜而chūnqíng泛滥。

他握着手机,回道:“明天见。”

严柏宗没有继续给他发信息,但是这已经足够祁良秦甜蜜一整夜了。大概是生平头一回感受到这种甜蜜,他竟然忍不住chūnqíngdàng漾地笑出声来。严松伟在那刷微博,听见笑声就坐起来看了一眼,就看见祁良秦蜷着腿在那抖腿呢。

“你gān什么呢dàng漾成这样?”

“啊?没有啊。”祁良秦说着起身关灯:“睡觉睡觉。”

他说着就关了灯,捞起被子蒙住头,将刚才的聊天记录反反复复又看了好几遍。严柏宗的微信名字也非常正经,就叫严柏宗。他的微信名字就比较萌,叫小良人。

他想了想,大概心里chūnqíng太泛滥,一直睡不着,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看,决定给严柏宗改个备注。

祁良秦抿着嘴唇,忍着砰砰心跳,给严柏宗改备注:老公。

“嘻嘻嘻嘻。”他害臊地又把脸埋进枕头里扭了几下,谁知道被子却突然被人掀开,严松伟在黑暗里站着:“我说祁良秦,你dàng漾个什么劲啊,来来来,给哥哥说说。”

祁良秦吓得赶紧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啊,我,我没有。”

“那你笑的那么猥琐。”

“猥琐么?”

“声音都滴出水来了,”严松伟说:“看来是真恋爱了啊,一股恋爱的酸臭味,我说祁良秦,你可千万要把持住,让我给你把把关,我觉得靠谱,你再dàng漾也不迟。”

祁良秦说:“我刚才是看了个搞笑的微博……睡觉了睡觉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你是不是睡地上不习惯,那我跟你换过来。”

严松伟把被子扔他身上:“好了好了,明天再好好说。睡觉。你可别再那么笑了。”

“我怎么笑了?”

“要我学给你听么?”严松伟说着就捏着嗓子学女人似的嘻嘻嘻笑了两声,都不用看,他肯定学着女人在哪扭腰呢。祁良秦被逗得大笑出来:“睡你的觉吧!”

倒是笑出了薄薄的汗意。祁良秦好久才平静下来,躺在柔软的大chuáng上心想,他刚才有笑的那么猥琐么,有那么夸张么,没有吧。

他打开手机,看到微信的聊天界面。于是他看到的界面就是这样的:老公:睡了么?

小良人:没有呢。

老公:早点睡,明天还跑步么?

小良人:跑。你呢?

老公:那明天见。

祁良秦身体像是痉挛似的蜷缩起来,抓着枕头蒙住头,忍不住又嘻嘻嘻笑了出来,好像夫妇两个的对话啊,虽然是他自己改的备注,可看到老公两个字,又想到是严柏宗发来的信息,就受不了。

严松伟也有些受不了了,抓着头发坐起来:“祁良秦!”

“睡……睡觉,睡觉,我不笑了……”

第69章

因为手机定了时间,所以祁良秦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了。他在厨房门口和chūn姨说了一会话,就看见严柏宗从房间里出来,于是便朝门口走。

严柏宗说:“起来多久了?”

“也是刚起来。”祁良秦说。

他们两个出了门,严柏宗却说:“散散步吧,别跑了。”

祁良秦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严柏宗身上还有伤,后背上的伤痕还在,出了汗恐怕是不好。他点点头,问:“你的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严柏宗说:“就是洗澡有些不方便。”

祁良秦一听这话心里就热了,低着头说:“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告诉我。”

他说着拉住严柏宗的手看了看。严柏宗手上的绷带都已经去除了,上面是紫红色的药水和伤痕,他伸手摸了摸那疤痕,严柏宗仿佛被电到一样,手指头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一下,微微弯曲,将手收了回来。

“好多了。”祁良秦说。

“我找医院的朋友开了点药,很管用。”

祁良秦点点头,两个人慢慢地沿着路边走。早霞已经出来,但天色还是蒙蒙的。就这样不说话,两个人一起走路,祁良秦觉得也是很好的。内心安宁祥和,身体都充斥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

“对了,你现在还是睡地上么?”

祁良秦点点头,严柏宗说:“老这样不是办法,等到入秋,天气就凉了。睡在地上不好。”

“没事,我都习惯了。而且昨天晚上的时候松伟跟我说,他要睡地上,以后我们可能轮流睡地上。”

严柏宗听了微微皱起眉头,说:“他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

“大概是在云南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他多少有点感动吧。”

但是严柏宗回去之后就去了他们房间。严松伟才刚起来,看见严柏宗进来,就坐在chuáng上揉了揉眼睛。

“九月就入秋了,良秦老在地上睡不好。家里那么多空房间,我看你不如让他去客房睡,你们这旁边不就是几间空房。”

严松伟还在睡眼惺忪的状态,眯着眼睛看着严柏宗,说:“没事,我昨天还跟他商量了,说我们轮流睡地上。其实都睡在chuáng上也没事,我不计较,就是良秦在那矫qíng。那么大的chuáng,还睡不下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一起躺过。”

严柏宗听了就对祁良秦说:“良秦,我有话跟老二说,你先出去一下。”

祁良秦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严松伟见老大神qíng严肃,便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严柏宗:“大哥,你这是……”

“我不是跟你jiāo代过,做事不要太想当然,多照顾一下良秦的感受。”严柏宗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严松伟说:“你是个直男,当然觉得都无所谓,可是你别忘了,他却是喜欢男人的。你对他来说,就跟男人对女人是一样的,我看你整天跟他勾肩搭背的,他xing子腼腆,估计有意见也不好意思跟你明说,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照顾他的感受。”

“我……”

“你刚还说什么矫qíng不矫qíng的问题。他要是跟你睡一张chuáng,半夜突然伸手摸你,你受得了么?”

严松伟略有些窘迫说:“不能吧……良秦他不是这样的人……”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他再腼腆也是个男人。再说了,他就算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能因为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就因此欺负他。他虽然不会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可是你跟他太亲密,他总是受煎熬的。这事我也不是头一回跟你说了,你老说听,怎么没见你听。”

严松伟见大哥面色沉重,语气认真,便有些发憷。都说长兄如父,他对严柏宗是比较敬畏的,也一向听严柏宗的话,因此也来不及去想严柏宗的话是否在理,便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最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们既然不是真qíng侣,老是睡在一起也不方便。虽然都是男人,到底还是有点不方便的。家里客房多,你们这房间出来左转就是三间客房,你让他去那里睡,妈也不会知道。这事我问过良秦了,他是同意的,大概他一直都这么想,就是不好跟你开口。现在天气还行,以后也渐渐冷了,你总不能还让他睡地上。”

严松伟点头:“那好,我也不用睡地上了。”

严柏宗站起来说:“那么多空房间,睡什么地上。你们俩虽然是假夫妻,也该避避嫌。对了,你跟他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什么时候要跟妈摊牌?”

“摊牌是一时半会摊牌不了。我怕妈气出个好歹来,而且你看妈现在那么喜欢祁良秦。”

严柏宗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想了一晚上没想到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只能先这样凑合着,慢慢再想。行了,你也该起来了,等会上班一起吧。”

严松伟见严柏宗走了之后,在chuáng上又愣了一会,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觉不出哪里怪怪的,他挠了挠头,身上的困劲已经过去了,他低头找到拖鞋,下了chuáng,最后心里想,大哥为了这事还想了一晚上,真是贴心周到,还替他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