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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篱“哦”一声,点点头,“这样啊。那行吧!我去看看。只是,我们哪里来的钱买房子。”

在这时房子并不贵,只是,宋篱觉得也不会很便宜到说买就能买吧。
董武道,“这次去云州城,就是去结那边铺子里的钱,会分一些利,然后向舅舅家里借一些也就行了。”

宋篱一点也不适应借债度日,愁眉苦脸地望着董武道,“我们家现在是不是一直在靠借债度日,负债累累了。”

董武看他这个样子就笑了,将他那蹙起来的眉头抚平,道,“你不用担心这个。哪里来的负债累累,且不说田地卖出去会得多少钱,就是在舅舅家里铺子里占的份例,也不可能让我们负债累累的。放心吧!”

宋篱其实对于这个家里的经济来源并不是很清楚,只得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第六十八章 和萍找来


按照宋篱的要求,董武用竹子给家里的huáng狗小鲁做了一个狗棚,不过,这大夏天这么热,小鲁从没有进过狗棚里,热的时候就在堂屋里蹲着,凉慡一些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桃树下呆着。

宋篱这些时日很多时间都花在调/教它上面了,他发现这种狗虽然长相不够好看,很土气,但是却异常聪明能gān,教过他两次要到院子外面地里拉屎撒尿,它就能明白地记住了,平时也很安静,除非有外人到家里来。
而且宋篱让他给衔东西,它每次都衔得非常jīng准。
宋篱对它非常满意,以前他家里养有几只名贵的狗,那些狗都没有这只狗来得聪明听话和忠诚。

村子里也都知道他家养了一只huáng狗,毕竟他家在村口大路边上不远,大家从大路上走过,听到狗叫声就明白了。
这只huáng狗又引来了新一轮的小孩儿的参观,不少孩子跑到他家里来看狗,但只敢在院子外面偷偷摸摸地看。
早晨的阳光还并不烈,院子里有风挺凉快,宋篱便请他们到院子里来坐坐,切了西瓜招待。
huáng狗小鲁开始时对着他们狂吠,在宋篱的喝止下,它也就安静下来了,吃宋篱给他煮的杂鱼。

李万林也在孩子之列,他比其他孩子来得安静沉默,也许是年龄在这堆孩子里最大,便俨然是孩子头,其他几个小孩儿看小鲁没有对他们乱叫了,便一边吃西瓜一边去逗狗玩,又惹得小鲁跳起来朝他们狂吠,宋篱捞着袖子在井边洗衣服,看他们那样,开始时还劝了几声,看他们不听劝,之后也只得摇摇头,心想他们要逗狗就逗吧,不想管了。
倒是李万林看宋篱蹙眉头,骂了那几个小孩儿几句,让他们吃完西瓜就走。他又转身看着宋篱,一副yù言又止的模样,宋篱抬起头来看了他两眼,朝他笑道,“有什么事么?”

李万林被他看着就不由得又红了脸,赶紧摇头不说话了。
在宋篱眼里,李万林就是个孩子,小弟弟一样的存在,完全不会想到别的,李万林其实是还在在意上次商少才的事qíng,但是这事他虽然挂心却是不能问的,只能埋在心里。

一帮孩子吃了西瓜就走了,李万林留到最后,宋篱把洗好的衣服晾好,转身看李万林还在,感觉挺惊讶,道,“太阳也要大起来了,你不快点回去么?”
李万林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嗫嚅了半天才说道,“那……嗯……你别怕,我让人守着你家院子,那个商少才不敢来了……”

因为李万林声音很小,宋篱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什么,只是道,“嗯?”
这话李万林第二遍是说不出的,只得跑掉了。

宋篱看他跑出院门的身影,摇摇头并没有再在意,进屋做别的事qíng去了。

又过了几日,这一日前一天晚间下过雨,天气就凉快很多。
董武出门做事去了,宋篱在家里做咸菜,把huáng瓜酱装坛,又把做好的咸菜gān豇豆装坛,加盐和加辣椒姜片花椒,他的手一向嫩,加这些东西时手很容易被辣椒辣到,于是是chūn英在做,他忙手忙脚地在旁边帮忙。
院子门只是虚掩着,huáng狗小鲁趴在院门边桃树的yīn影里打瞌睡,有人推开院门进来,警醒的小鲁就一下子直起了身,来人才一个脚踏进来,小鲁发现不是熟人,就叫起来,来人的脚一下子就退出去了。

宋篱不知道来人是谁,就跑到门口去把院门打开,小鲁也跑到宋篱脚边去,对着院子外面的人龇牙咧嘴。
外面是一个一身青色衣裙的妇人,二、三十岁年纪,正低着头,双手揪在一起,很苦恼又有些瑟缩的样子。
宋篱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便问道,“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么?”

对方抬起头看过来,小鲁又开始朝人家叫起来,宋篱拍了它的背一把,呵斥道,“不要乱叫了,一边去吧!”
又看向对方,歉意地道,“它对陌生人就是比较凶,不过它不会咬你的,不用担心。”
对方看了小鲁一眼,又看向宋篱,结结巴巴地道,“董武不在家?”
宋篱没想到她难道是来找董武的,便道,“他出门做事qíng去了,你找他有事?”
对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不是找他,我是来找你。”
“找我?”宋篱很是疑惑,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这时候chūn英从屋里出来了,过来看到外面的人,便惊了一下,道,“和萍,是你?”

宋篱听chūn英叫她和萍,这才想起来以前从舅舅家里回来时路过石鼓村,在那里见过她,董武还向他介绍过她,只是,没想到才短短一两月,她的变化就这般大,人比那时候还憔悴,很没jīng神的样子,xing子又有些瑟缩,愁着眉,比那时候似乎老了好几岁。
宋篱并不知道她就是商少才的老婆,故而只是惊讶于她突然就老了这么多,倒没有去想别的。
她正要招待人进屋里来坐坐,对方看到chūn英,眉头蹙了一下,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又慌慌忙忙地走了,宋篱在她背后喊了一句,“你不进屋坐坐么?”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赶紧快步走掉了。

宋篱感觉颇为奇怪,chūn英却不以为然,而是拉着宋篱进了屋,而且还说道,“是她当初嫌贫爱富,和武郎毁了婚约,现在又找过来做什么?”
chūn英语气带着些轻蔑,她是个很平和而善良的人,宋篱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调说话,不由得很是惊奇,又听她说刚才那女人和董武毁婚约的事qíng,便更好奇,道,“什么和董武毁婚约?”

chūn英想现在宋篱和董武关系好得很,便也不怕把这等旧事说出来,而且,她还需要让宋篱多多防着点那和萍呢,便道,“武郎小时候定过亲的,就是和这和萍,后来董伯伯去世了,和萍又嫌武郎家里没钱,便不想嫁给他了,以武郎要守孝三年会耽误了她为由,就和武郎退婚了,嫁给了她本村的商少才,你说,她这是不是嫌贫爱富。商少才从来就是个沾花惹糙的,她以为她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么,现在日子过得不顺心了,难道又想来反悔,惹武郎回心转意么,哼,她这种人,不要给她好脸色。”

“呃,这样啊。”宋篱应着,没想到还有这种纠葛。那个女人居然是商少才的老婆么,那商少才也真是个混蛋,明明有这么个还好的老婆,却不知道珍惜,到处乱来。

之后chūn英又jiāo代宋篱道,“她以后再来,直接让小鲁咬她,把她赶跑,你别去搭理她。”
宋篱一脸窘相地看了她两眼,心想chūn英也有凶恶的时候啊,chūn英被宋篱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有些扭捏地嗫嚅道,“对她这种人本来就该这样,又不是我故意针对她。”

宋篱赶紧笑着“嗯嗯”两声应了,又和chūn英一起忙起事qíng来。

宋篱不想那个和萍之后真的会再找来,因为董武要去云州城,宋篱也要去县城里住,所以家里所有事qíng都要jiāo给李婆婆和chūn英,连秋收也是。
不过,也并不需要李婆婆下田下地去做事,早就找好了短工,农务都包给他们做,李婆婆只是给当一下监工,并且,都是熟识的人,经常打着jiāo道的,并无什么不放心之处。
这几天李婆婆便出门打点这事去了,chūn英也回家去做事去了,董武也出了门,宋篱一人在家,还有huáng狗小鲁陪着他。
和萍又找来的时候,他正把大豆和胡豆晒在院坝里,小鲁叫着往院门口跑,他才注意到和萍推开他家院门犹犹豫豫地望着他,又因为怕狗而有些瑟缩。

宋篱毕竟是个男人,对女人总是存着怜惜之心的,即使chūn英jiāo代他让他不要理会和萍,不过,他哪里做得到,看和萍那样可怜的模样,便叫开了小鲁,去请她进屋里坐坐了。

和萍在他家堂屋里坐下,宋篱又给她倒了药糙泡的茶,这种茶夏天喝正好,清热解暑,里面的藿香是他家院子后面种的,不小的一块地里长了很茂盛的一片,晒gān后收起来,可以喝整年,还有鱼腥糙、车前糙、以及薄荷和jú花,都是晒gān了收在一块,供夏日解暑时泡来喝的。
这种东西虽然清热解暑好,但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宋篱不爱喝,渴得狠了喝两杯,倒是董武很能吃苦,把这当茶喝,每天能喝一大壶。

和萍喝了一口那茶也觉得苦,便放下了杯子,将屋子里院子里的qíng景仔细打量了一遍,看到屋里gān净整洁,院子里的一切也井井有条,衣服洗得非常gān净,在阳光蕴满的风里轻轻飘动。
她不由得心里很酸,看到宋篱挽着袖子,一双玉白的小手臂露出来,几乎晃花了她的眼。
她一直蹙着眉,本来挺漂亮的脸因总是带着愁苦怨怼的神色而让看到的人也心qíng不太好。
宋篱看她不说话,就先发话问道,“不知你有什么事qíng,这么大热天,劳你找过来。”

和萍两只手捏在一起,好半天才说道,“是我相公的事qíng。”

 

第六十九章 鸽子ròu


“商少才?”宋篱禁不住直接把商少才的名字问了出来,也没想他一个新媳妇知道隔壁村的男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和萍听他这样说,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其实,她是挺不喜欢宋篱的,且不说以前董武没有成亲的时候,她即使在商家过得不好,内心里却有一种董武是因为她而没有成亲,有另外一个好男人在守着她的优越感,现在却不同了,董武成亲了,而且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她的目光又晃到宋篱露出来的玉白的胳膊上去,那在上午阳光的散she光线里似乎晶莹剔透的手臂不由得让和萍自惭形秽,特别是又抬头看到宋篱的脸,对上他清澈的又露出关切的眸子,那种自惭形秽就更加明显起来。
虽然说是宋篱抢走了本属于她的董武这种事qíng说不通,但是在一直不幸福的和萍心里,她需要找一个jīng神寄托,她就会潜意识地这般作想。
而现在,她的丈夫商少才,那个她从来就管不住,喜欢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此时又迷上了宋篱,她心里就对宋篱更加难受了。

商少才虽然一直对美色没有抵抗力,不可能守着家里的媳妇过日子,不过,他也有一个好处,他去眠花宿柳,却从没有要把那些娇俏的善于迷惑男人的女子带回家当妾,和萍跟着他近十年,家里也没有闹出他要纳妾的事qíng,不像别的家里,男人在外面混了,又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家当妾的。
这也是和萍心里有些平衡的地方,虽然一直不幸福,但是还是有能够忍受下去的地方。
只是,现在问题来了。

她家相公因为招惹了别人家女子被打了,还被绑起来吊在村后池塘边上,之后还被村里别的男人带着将整个村游了一遍,丢尽了脸面,回家后又被公公给打了一顿,在chuáng上躺了这么多天,每天汤药伺候着,也不见大好,一天到晚昏昏沉沉的。
他这样子躺在chuáng上养病,不出门沾花惹糙,对于和萍来说,这也是不错的。至少人在家里,她看得着,摸得着。
要说和萍当初退了董武家的亲硬是要跟着商少才,也不全是她嫌贫爱富,商少才这人花是花,但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人才俊,而且读书还算有两把刷子,平时没见他用功读书,功课却还不错,还考了个秀才,嘴巴也甜,逗弄年轻女子很有些手段,当初和萍一心栽在他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嫁给他过日子就很难过了。而且,他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依然改不了好色的毛病,一天到晚没gān过正事,成亲这么多年,也没有生育,甚至在外面和那么多女子鬼混,也无一人怀上他孩子的,他家老娘一心想要抱孙子,让大夫给他看了又看,大夫也只说是他jīng气虚,不易使人受孕,平时药材吃得不少,但是他那好色的毛病,每天滚在女人的怀里,哪里愿意消停下来养身,只到如今,依然无子嗣。
和萍这么多年无所出,商少才的老娘又不喜欢她,却并没有把她遣回家去,也正是在此。

和萍伺候着商少才养伤,细心劝他以后多收收心,好好养着身子,商少才一言不发,只满脸怅惘,似乎是有悔改之意,和萍还高兴了一阵,没想到日子没过两天,她晚上去给商少才擦身,就看他睡梦里也哭起来,把她吓了一跳,细听他又在说梦话,嘴里一声声唤着一个名字,和萍听了老半天才弄明白是在叫“宋篱”。
和萍还以为商少才要收心了,没想到他被打成这样还一心念着外面的女人,她开始并不知道商少才嘴里的“宋篱”是董武现在的小娘子,后来又偷听到商少才和他那小厮说话,商少才身上伤痛,哼哼唧唧地依然jiāo代他那小厮来看董武动向,和他家小娘子的qíng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