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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想到自己的甥儿媳妇被人欺rǔ了去也是满脸怒色,但他是个男人,便只是隐而不发。

宋篱摇摇头,道,“他没能把我怎么样,董武及时赶回来把他制止住了,把他捆着扔回了他们村子后面。这次商少才这样对董武,估计就是想报上次的仇。不过,我想,他肯定对我也还是有些心思的。我想,只要我去给他说,就可以诱哄着他说出这次是故意害董武的话来。”

宋篱刚说完,舅舅马上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新媳妇儿,怎么能让你单独去见那个混帐。”

宋篱争取道,“不是我单独去,我去约了他,让证人都在外面听着,看他商少才能够说出什么好话来。”

舅舅和舅母都愿意宋篱这样乱来,但是宋篱却不听他们的劝阻,拉着舅母的手哀求道,“舅母,算是我求您了,不这样做,商少才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董武送到官府去的。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宋篱说着就哭了起来,舅舅和舅母看他求得可怜,这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候已经是二更过后,夜晚非常冷,宋篱到石鼓村去,在路上冻得脸颊通红,在商家大院外面转了一圈,给了他家守门的门房一些钱,让他去帮忙传个信让商少才出来见他。

那门房是个四五十岁好喝酒的老头,眯着眼睛看了宋篱几眼,就露出了个挺猥琐的笑,道,“我去给小少爷说。”
这门房白天也去凑热闹了,自然认出宋篱是董武的媳妇儿,他以为宋篱来找商少才,是宋篱和商少才之间早有一腿,这次董武和和萍的事qíng便是商少才故意说出来要让董武入狱,到时候进了牢里,商少才再给点钱,董武还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这样,商少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把董武留下的这个漂亮媳妇儿占为己有。
而他看宋篱白天的时候还一直站在自己相公那边说话,没想到才没过几个时辰,这个小娘子就来找商少才这个想好来了。他便认为宋篱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在心里挺鄙视的。

商家一直没睡,院子里檐下挂着风灯,把院里照得非常明亮,大门外挂着两盏大灯笼,宋篱躲在商家院门外的一株大桃树后面,见到商少才出现在大门口。
他这才从树后出来,望过去,道,“商少才!”

商少才在屋子里席上和他母亲娘家那边来的人吃饭喝酒,出来去茅房,在半路上被门房拦着说外面一个姓宋的小娘子找他,在大门外面等他,看那小娘子的样子,该是董武那个媳妇儿。

听说是宋篱来找他,商少才脑子里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欢欣雀跃起来,心想这宋篱偷偷来求他来了,看这小娘子最终还是会是他的。
商少才快步走出来,又对那门房放狠话道,“这事别让别人知道。”
那门房点头哈腰地应了,心里却很不屑这两个jian夫yín妇。

此时见到站在桃树下的宋篱,虽然树上叶子huáng了,被风一chuī就往地上飘,但在商少才眼里,似乎那桃树上依然是桃花灼灼,他那日日翻来覆去思念的人就站在灼灼桃花里翘首等他。

宋篱看到喝酒喝得脸红的商少才出来,心里的憎恨几乎要压不住,要是他手里有刀,他简直想和他搏命。
但宋篱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冲动,于是赶紧掩住自己眼里的憎恨,甚至还朝快步过来的商少才露出一个笑容来,声音也故意地拿捏得柔软,道,“商少才,我有事qíng想和你说。”

商少才满脸笑容,赶紧迎上去道,“宋篱~,有什么事?”
他那一声“宋篱”,ròu麻兮兮,宋篱只觉得jī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道,“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他这样说,商少才就想去拉他的手,宋篱赶紧把手缩了一下避开他,瞪着他道,“你这样子举止轻浮,我不和你说事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宋篱那一瞪,在商少才眼里就是万千风qíng,只把当成是宋篱娇嗔,他犹自心花怒放着,赶紧赔罪,完全一副无赖相,道,“好好,我错了,你别走。”

宋篱听他那哄劝人的恶心的声音,脑子里就在想上次怎么就只是吓他,没有真的把他废了呢。
他冷着脸瞥商少才,道,“这里这么大的风怎么好说话,我们去前面的地方说吧!”

即使宋篱冷着脸,商少才也被他迷得脑子晕乎乎的,更何况他晚上酒还喝得有些多,就更是对宋篱的邀请没有抵抗力。
不过,听宋篱说去前面找地方说话,他就犹疑了一下,上次宋篱把他压到地上打他的事qíng他还记得呢,但他这时候脑子一转,看宋篱那小身板,就觉得即使过会儿宋篱反抗又和他打起来,他也能够制得住他,而且去偏僻的地方不是对自己更加有利吗,便欣然应了。

两人走到前面一个空庙里来,这里面祭着两面石鼓,据说是从什么地方挖起来的,之后就一直供在这里,这也是石鼓村的由来。
天上的下弦月此时才升起来,把静下来的村子里的大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宋篱怕商少才半路上就对他拉扯,便走得很快,商少才跟着他,在他身后哄他,“小娘子,你走慢点,不然摔着了。”
宋篱没有理睬他,一味往目的地冲。

这祭着石鼓的庙里白天看着很亮堂,晚上却有点yīn森。
月亮从宽敞的无门扇的大门照进来,让里面亮了很多。
宋篱站在那里,因为发冷而搓了搓手,望着跟来的商少才直言道,“我知道是你故意陷害董武和和萍的,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商少才笑了笑,道,“你怎么这样说,他们俩行事,我能够陷害什么?”

宋篱眼睛一下子就泛泪了,一双盈盈泪眼在月光里把商少才望着,商少才瞬间就被他这个样子给柔了心肠,道,“是董武他对不住你,你看你这样好,他不珍惜你,还来和和萍有私qíng。”

宋篱摇头,道,“你不要说了。”然后便低下头,似乎是在暗自垂泪。
商少才看他这独自伤心的样子就心里更加厌恶董武,只想把宋篱搂到怀里来安慰,但是他刚伸出手,宋篱就往后退了一步,还抬起头来戒备地看着他。

商少才于是只得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
又站了一会儿,宋篱似乎是下了大决心,才对商少才说道,“我嫁给董武为妻,是决计不想看他因为我有什么事qíng的。你说,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过他。”
商少才依然不改口,道,“是他和我商家的媳妇儿通/jian,我怎么来放过他。”

宋篱眉头皱起来,道,“你不放过他是不是,反正要是他有什么事,我以后定然是要被别人说闲话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商少才听他这样一说,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心疼地道,“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董武的事qíng是董武的事qíng,你怎么就愿意为了他去死呢,根本不值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要我心疼死吗?”

 

第八十六章 清白


商少才一脸的心疼之色,似乎真会因为宋篱说要去死,他就也跟着心疼得要死一样。
宋篱心想这文艺男青年又来这种腔调,不由得厌恶得在心里呕了一遍,手还被商少才抓着呢,他要挣居然挣不开,只得仍他握着,道,“我死不死的,你心疼什么?”

宋篱这带着厌恶的声音,在商少才看来完全是宋篱在向他娇嗔埋怨,他心里心花怒放,心想这个小娘子只是面上硬气,心里该是早软下来了吧!毕竟宋篱看样子最多只得十四岁,这么小的小娘子,哪里有什么坚定的心思呢。
于是,他赶紧表明心迹哄着他,“我满心里都是你,你哪里伤了,哪里疼了,我都跟着心疼呢。”
宋篱闭着嘴沉默不说话,商少才马上又道,“你不能不信我,我是万万不骗你的,你上次那样打我,董武还把我捆起来,我家老爷子也没放过我,我这是在chuáng上躺了两个月才好了伤,可都是为了你,我心里却没有怨你半分,只更想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得信我。”

宋篱心里很是厌恶,心想你这人喜欢被nüè么,被打了还一点也不记打,又要迎上来让人打。脸上却带着犹豫的神色望着商少才,商少才看宋篱一双漂亮的眸子望过来,整个人都迷在那双眸子里了,两只手把宋篱的那只手紧紧握着。
宋篱露出略微哀戚的神色说道,“你自己明明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也嫁人了,你还来这样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商少才看宋篱这幅样子明明是对他心动了,马上道,“和萍敢和外人通/jian,我回去就休了她,董武他也要被告到衙门里去,到时候被在牢里关个几年,谁知道牢里会出什么事呢?董武不在,他又不能拘着你,你和我在一起,以后我会好好待你,这样不好吗?”

宋篱露出有些震惊的神色,道,“你想这样吗?”
看到宋篱这样震惊,商少才马上就为自己的计策有些洋洋得意起来,道,“我商家是这周围有财有势的人家,你跟着我,以后你自然都过好日子,有丫鬟奴才伺候着,吃好穿好,你不喜欢?”

宋篱抿嘴不答,商少才以为他在犹豫,便又说道,“你完全不用担心董武会回来找你麻烦。既然我有办法让他和和萍扯上关系,只要把他弄到牢里去,我就能保证让他出不来。你跟着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说着,还轻轻抚摸宋篱的手,宋篱的手在这寒夜里冰凉,但是却细腻柔软,触手就像是软玉一般。
他陶醉着,听宋篱柔声道,“真的吗?其实董武和和萍根本没有关系,只是你故意说两人有关系的,然后还要把董武弄到牢里去。”

宋篱的声音柔软如水,商少才听着,完全沉迷其中,加之他本就喝了酒,晕淘淘的,便答道,“董武上次那样对我,这口气我怎么忍得下,今天我也是想找人打他一顿就算了,却看到我那媳妇儿和萍找他讲话,自然让我抓了个正着。我只一想,就觉得该这么办,既能把和萍给休了,又能把董武关到牢里去。我和你也能够好好地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宋篱望着他道,“和萍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忍心如此待她么?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听商少才这样说,宋篱心里非常难受,董武所受的苦倒另说,主要是他为和萍觉得不值,那个女人据董武说比董武年岁还小些,但是宋篱每次看到她,她都憔悴不堪,这次更是,她被绳子绑着在地上,脸上毫无生气,像是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只十岁,她要是在现代,明明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人才是;宋篱不由得就特别为她心疼,为她不值。
但商少才却以为宋篱这样质问他,是担心他跟了自己之后会和和萍一样得不到好结果,便安慰他道,“她没有哪里不好,早些年,我也对她很有心,只是她最近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思,总是阻我的好事,还要我怎么待她好呢。宋篱,你不一样,我满心里都是你,以后不会让你吃苦,一直好好待你的。”

宋篱把自己在商少才手里的手挣开了,推了他一把,道,“但是我心里只有董武他一个人,不会跟着别人的,你不用这样想了。你刚才已经承认了,你说董武只是和和萍在一起说话,他们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私qíng,你还说要把董武弄进牢里去让他出不来。董武和和萍都没有罪,有罪的人是你。”

商少才又要过去拉宋篱,嘴里发狠道,“即使你心里只有董武,我也有办法让你跟着我的,你别和我犟,和我对着gān是没有结果的,乖,听我的话,跟着我,我会好好待你。”

宋篱冷哼一声,往庙外面走,道,“那你看我和你对着gān,到底有没有结果!”

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就着月光看见是宋篱的舅舅舅母,还有大姚村的四爷公和六爷公,后面又过来两个年轻男人,他们把火把点了起来,火光照得那间小庙里很是明亮,商少才的脸在闪耀的火光里瞬间一阵青一阵白,闪烁不定。
宋篱走出庙外来,舅母就上前把他拉住了,狠狠握住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舅舅、舅母自然都是不同意宋篱这样做的,他这样做虽可以救董武,但是以后她这么一个小娘子的名声就是毁了。但宋篱却跪下来求他们,他们也只得应了,过来设了这样一个局。
一边庙的后墙根上还有好些人,此时也都点着火把,是商家那边的人。
这下,商少才自己承认是他故意诬陷董武和和萍之间通/jian,而且想要把董武陷入牢里去,还想害死他,而最终目的是占有董武的媳妇儿。
证据确凿,大家都亲耳听到的,商少才即使要辩驳也无法辩驳了。

刚才宋篱把商少才带到这庙里来,舅舅舅母也就激了商家的人一起来听,前面的几句商家的人没有听到,后面的商少才承认罪状的话都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而其实外面当时也发出了些簌簌声,但商少才以为风chuī树木的声音,故而并没有在意,却没想有很多人在外面。

商老爷子手里拿着拐杖,杵着过来就要去打商少才,商少才的大哥赶紧把老爷子扶住,劝他不要过于生气。

事qíng结果如此,大姚村的四叔公就说既然一切都是商少才诬陷的,那么,就该把董武放了,商家也不能说什么,舅舅就赶紧带着几个大姚村的人去把董武从石鼓村祠堂旁边的大堂子里松了绑带回家去,还请了陈大夫连夜给他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