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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难舍弃,便是这深入骨髓的爱恋了吧。
即使有过背叛的爱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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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五十三章 谈心 ...


第五十三章

他们到的地方是城里一处外表看起来并不出众的庄子,但是里面却另有乾坤,而且看样子皇帝对里面很是熟悉。
如此推断,似乎皇帝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该是来过不少次的。
但是民间却并没有皇帝出巡的传言,想来是时常秘密出京的吧!

宋篱心想上位者就该时常寻访民qíng,知道人间疾苦,人民生活状态,才能够做好本职工作。
当然,这对皇帝也非常适用。
他觉得皇帝也就是一个职务而已,一种职位,管理王朝,能够让皇朝次序井然,有理有序就行了,而人民是会自挣上游,创造出美好生活,只要有一个好的次序,不出乱子,国家自然会蒸蒸日上。
所以,宋篱虽然敬畏皇帝,却不会像这里的人一样真的会认为他是不可企及的天子。
他敬畏他,但不崇拜。

不过,即使皇帝此时待他亲切,宋篱认为那也是看在魏颐的面子上,所以,他还是觉得应该和这个人保持距离,不然,若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让人心里不慡快了,那才是无妄之灾。

宋篱和小方被安排在魏颐和皇帝所住的旁边的院子里,门口就有侍卫轮岗守卫。
宋篱便也没有四处走动,只待在屋子里写东西。
他觉得在这种禁卫森严的地方,所看到的东西,也许会惹来麻烦,所以也让小方不要出门。
他实在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也没有男人该有的对未知的激qíng和冒险,一切行为都带着一定的保守和分寸。

他给董武写了信。
写信之时,他已经平静了心qíng,能够头脑清晰地想两人之间的事qíng,以及想想以后。
写这封信的时候,宋篱的神色再平静不过,但是心却紧紧收缩在一起,似乎让身体里的血液也流速变慢了一样,他的眼神也过于平静,反而有种静水流深的让人担忧的感觉。

他和那个人的感qíng,那些qíng绪都过于沉重了,抛弃了轻浮,全都沉下去,在底部,深藏起来。

宋篱在信里并没有避开写自己对董武的感qíng,但是,他却并不能因此就失去理智,他说,要和他从此分离,以后各自走自己的路,希望都能够得到幸福。
他写了自己找到了亲人,他要和亲人马上离开,新的一切都在等着他,让董武从此将他忘了。

这封信被他装进信封,然后用浆糊糊了封口。
魏颐正好过来陪他,看到桌子上的信封上面写着“董武亲启”,他想起董武是宋篱男扮女装时候的丈夫,他想,宋篱写这封信,是要和那个男人说清什么吧。

魏颐在椅子上坐下,指了指信,问道,“董武?是那个人吧。你要和我回京城去,真的能够把他放下吗?”

宋篱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为自己选择他和他做夫妻而后悔,以后也不会为放下他离开他而后悔。要走出去,才能够看得更远,不是吗?”

听他这般说,魏颐却并不放心,他看得出,宋篱对那个人是有很深感qíng的。而一切别的事qíng都好说,只感qíng一事,哪里是说能够放下就能够放下的。不过,既然宋篱说他不会后悔,魏颐自然不会缠着此事不放。
说道,“这封信,是要送去给他?”

宋篱点点头,“他看到这封信,就知道我是下定决心离开他了,以后,各过各的吧!”

魏颐道,“若是想现在送信,我就让人送过去。”

虽然魏颐是他的小叔,但和他相处,宋篱从他身上感受到亲人的关心体贴,还有就是朋友般的知心和谅解。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魏颐一样,让他相处如此愉悦。

魏颐看他答应,就叫来一个人,看来并不是普通侍卫,让他去帮着送信。
宋篱没有特别注意,但似乎看到魏颐又另外加了一个信封给那人,但他并没有过问。

魏颐和宋篱闲聊起别的话来,先是感叹了一阵水灾,又说起回京后家里要处理的事qíng,宋篱都认真地听了,魏颐说家里现在已无一人,等宋篱回去,宋篱就要继承家业。
魏颐想到什么,又笑着道,“说起继承家业,也就是一个宅子,还有些田地而已。到时候你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会拘束你的。不过,想来你要熟悉这些事qíng也需一段时间,估摸着最开始并不会好过,不知道你怕不怕辛苦。”

“辛苦是没什么的,不过,为什么不是你继承呢。”宋篱疑惑地发问。照理,是该魏颐早早继承家业的吧。

魏颐和蔼地道,“你怪我自己不接那个摊子而丢给你呢。但那摊子其实就该你接着。嗯,……那个,我其实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子,是抱养的,父亲死前也说了我不再是魏家人,现在,魏家能找到的也只有你了,所以,只能要你背起这个包袱,我是爱莫能助。”

魏颐的话让宋篱惊讶极了,魏颐居然是抱养的孩子吗?突然听此秘辛,他感觉自己在听一个故事。

看到宋篱的惊讶,魏颐继续解释道,“我的确是抱养的。魏府里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姐大哥二哥是父亲的第一个妻子所生,后来吴家的庶出小姐嫁过去是做续弦,但是没生孩子,求神拜佛也没用,一直生不出来,就抱养了我。大姐在我出生前就出嫁了,夫君家里qíng况一般,父亲又不肯提拔人家,两家也没什么来往,前些年大姐也病故了,故而外面一直不大知道魏府里是有过一位小姐的,二哥多年前就因为叛逆离家出走,父亲说他不肖,逐他出家门,且再不准家里人提起他,故而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外面的人一直以为我们府上只得两位公子。大哥——你父亲是个很有见地有才华的人,我小时便很佩服他,不过,他不苟言笑,和父亲一样板正严厉,实在不好相处,我和他之间话很少。
你母亲是大哥十五岁时就嫁给他的,是指腹为婚,你外公家里本是在京城为官,后来因事被贬了,到了西边地方上去,几年后就抑郁而死了,你外公家里也倒了,你母亲被送来我们家里,当时才十四岁,父亲认为两人如此同处一府不好,就让两人赶紧完婚了。我那时候还不大,不过都记得很清楚。你母亲是个外表柔弱,内心骄傲的女子,她爱大哥至深,你父亲出事后,她就跟着去了。
这些事qíng,你该是都不知道,我以后可以慢慢说给你听。……还有,就是你父亲跳水后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别人说是被河鱼吃掉了,但我想,也许他没死,还在哪里活着……”

说起这些,魏颐声音平和,但是里面其实含着悲痛,对于话里的人,他其实都是有感qíng的。

宋篱听着他的这些话,心里并没有陌生排斥感,并没有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听来那些人都让他感觉亲切,看魏颐神色悲伤,就安慰道,“小叔,你别伤心了,我还在,以后家里就有你和我了。”

魏颐朝他笑笑,道,“是啊。能找到你真是太好了。”
“当初,很多人说你也死了的,但是,我是不相信的。看,你就回来了。我真高兴啊!”

宋篱看向魏颐,心想他真不是自己的亲小叔吗,明明两人长得这么像,他真怀疑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宋篱的疑问魏颐马上就看出来了,他甚至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笑,道,“你是想知道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却为什么这么相像是吧?”
宋篱点点头。

魏颐道,“这个我也不清楚。若是我大些的话,我真怀疑你其实是我儿子,不是大哥的。”

魏颐这样讲,让宋篱觉得很是诧异,他一直想着魏颐是个非常端正的人,没想到他会说这种明显的玩笑话,而且对大哥大嫂都不敬,这让他也生出一丝窘迫来,道,“这怎么可能。”

魏颐道,“的确是不可能。所以,幸好我只比你大四岁,不然,还真是说不过去,我那时候和嫂嫂时常接触的。”

宋篱看魏颐那种调侃的神色,就笑了起来,道,“你这也太胡说了。”

魏颐道,“嗯,的确是开玩笑的,多少对死者有些不敬。不过,你和我为何长得像,我却不知了,也许是你我小时候总是在一起吧!”
魏颐以前也想过原因的,但是找不出,于是只能归结为归真是他养大的,人的眼睛有视觉模仿功能,就模仿着长成他那个样子了吧!
他觉得这是最接近于真相的推测。

两人之后谈论的话题又轻松起来,直到外面下起了雨来,天色也变得非常暗,两人才停了说话,趴到窗口去望着外面的雨。
魏颐高兴地说道,“下雨了好啊,下雨了天气会凉慡些。”
宋篱也应和了两句。

那位去送信的人此时才过来回报说信送到了董武手上,是他亲手接的。
魏颐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宋篱听了这个回报,心中突然有点平静不下来,心想,董武会如何呢,他一定会难过受伤吧。
但是,一切再不能挽回了。

 


144

144、第五十四章 分离 ...


第五十四章

董武这些时日不仅忙乱,而且烦躁。
舅舅来了,以前那般开明的舅舅,现在硬是要bī着他休了宋篱,这董武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那舅舅就说让他再娶一房平妻回来,董武这个自然也不答应。
这下,把舅舅给惹急了,狠狠地把董武数落了一番。
但看董武憔悴着硬撑着,就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和舅母也是心疼董武的,只好又退了一步,说不娶平妻行,那就纳一房妾室。
这下董武还是拒绝。

舅舅和舅母自然不能再退步了,都生了董武的气。
董武日子因此哪里会好过。
但是,让他先答应着这事,以后再反悔,他也是不能做的,他就怕这事会传到宋篱耳朵里,要是宋篱误会了,那可就是大事。

董武心里其实明白,宋篱看着非常温顺,其实xing子里该扭的地方非常执拗。
宋篱是个有坚持和原则的人。
即使是误会,董武也是不能再让这种事qíng发生了。

除了商铺的事,舅舅的这事,还有一件就是玉秋要临盆了。
她本来一切挺好的,但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有点动了胎气,胎儿不足月就要生产了。

现在她要生了,董家便都很担心。
从要临盆,有痛感,到现在已经三天时间,但是一直生不出来。
这下整个家里都处在紧张状态,毕竟,生孩子可是一件高危险的事qíng。

董武已经有三天没有去看宋篱了,之前他无论多忙,都会去宋篱那里。
那时候,他无论心qíng多么糟糕,看到宋篱,即使宋篱不大理睬他,他也能够安下心来。觉得只要宋篱还在,那么,他遇到的任何困难都不是困难。

将宋篱拥在怀里,那一刻就让他觉得无论多么累都是值得的。

他等着舅舅和舅母放软态度,承认他和宋篱的婚姻,同意他不纳妾。

并且等着城里关于宋篱的风言风语过去,然后就去接宋篱,搬家去别的地方生活。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就在这天下午,玉秋终于产下一个男婴,所有人都很高兴,董武看到那个孩子,也是欣慰的。
他想,无论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会好好教养他,把他当成自己和宋篱的亲生子一样。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好日子,之后却收到那样两封信。

信是一个深沉又沉默的二十来岁的男子送过去的,付婶儿去应的门,那人说有信给董武。
那天因为家里玉秋临盆,故而不能待客,付婶儿说把信给她,她拿进去。
但那人不愿意,说只能jiāo给董武。
付婶儿想这信该是很重要的吧,便去叫了董武。

董武见到这陌生的带着深沉感和威压感的男人,心里就产生了很不安的qíng绪。
这个男人叫温华军,是专门负责保护魏颐的侍卫长,很得皇帝的信任,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出生较一般皇帝近身侍卫来普通,但其他各方面都极出色,也许他保护魏颐几年,出去就能够到军中任一个不小的职务。
他这种人,在别人眼里也是骄子了,自然是从心里看不上董武这种小小的市井商人。

但他好好地收起了他的这种蔑视,不过,董武依然能够感受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亲近的气息。
家里有人刚生产,不能请客人进屋,两人便只在门口说话。
董武因为得了个儿子,脸上还带着笑容,对人也非常客气,问道,“不知这位兄弟有何事找来?”

温华军将手里的两个信封递给了董武,道,“你就是董武!我只是来送信的。”
董武把信接到手里,看到其中一封上面写着“董武亲启”的四个字分明是宋篱的笔记,不由得一愣,但抬起头来要问送信人时,送信人已经走远了。

董武要追上去,对方已经消失在了巷口。

天已经yīn沉地非常厉害,看来雨就要下下来了。

整个家里都环绕着一股欢喜的氛围,只董武心qíng沉重。
他把信拿回房间去看。
先看了那封没有写封皮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打开来看,是一张“大通”钱庄的银票,数额非常大,居然是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