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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原本只是芝麻绿豆大点事,受过十倍大的委屈都没哭,却恰好在这一刻,因为这件事触动,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事后回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只是破月已哭得动qíng,原因倒是其次了。

步千洐沉默的抱着她,任她在怀里发泄心头的委屈不甘。直到她哭声间歇,偷偷的有点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他,他才笑着抓起她泪水斑驳的脸,重重吻上去。

破月被他吻得几近窒息,只能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无力的抵抗着。许久后,他才松开她,沉沉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个老妈子,带着两个孩子,哄完那个,又来哄这个?”

破月破涕为笑,打他一拳:“你跟他才是孩子。”

步千洐抱着她跃下登城道,将她放下,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破月轻车熟路的爬上他的背,舒舒服服将头靠上去。

头顶月光清亮如水,映得石板路幽幽生光。长街清寂,两人都没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缓而有力的心跳声。

“月儿。”

“嗯?”

“今后,别为旁的男人哭了。”

月儿,只为我一个人哭,为我一个人笑。你是我挚爱,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你的心,哪怕那个人,是我的手足兄弟小容。

作者有话要说:人不彪悍枉少妇,四更慡不慡?

☆、76

“步将军,今后还望你多多襄助,早日平定青仑之乱。”

二殿下慕容充一身华服,面容俊朗,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步千洐满饮而尽,慕容湛亦是面带笑容,破月微笑不语。

自那日湖苏城一役,已过了一个月。朝廷的嘉奖令已经下来,步千洐果然升为安北将军。今日慕容充专程在城中酒楼设宴,为他庆功。

虽当日慕容充也是陷害步千洐的人之一,可如今同席欢饮,他竟无半点尴尬。甚至一次还主动提起婆樾城往事:“千洐,当日我并非针对你。其实于你,我是很欣赏的。来,满饮一杯,你是王叔的结义兄弟,今后咱们如同兄弟一般!”

他说这话时,神态极为坦dàng。

破月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是皇子、他姓慕容,除了慕容湛这个怪胎,历史上哪一辈慕容氏的皇子,不是争得你死我活?所以他当日行为虽然龌龊,设身处地,却也是他会做的事。而他今日重用步千洐,看的也是一个“利”字,与qíng分无关。

步千洐自然也看得通透,淡笑道:“末将与殿下也算不打不相识。”

聊到近日军事,大军稳步推进,青仑叛军已guī缩到两个州内,人数也从之前的十五万缩减到八万。大家都觉得胜利指日可待。

“战事一了,我会上书皇兄。”慕容湛沉声道,“谏议废除青仑奴隶制。”

慕容充还未说话,步千洐一击掌:“好!早该如此。青仑人与汉人并无不同,如此才能长治久安。”

他二人相视而笑,慕容充却摇头:“王叔,这个谏议,你不提也罢。朝中不是没人提出过……父皇他不会同意的。”

大家俱是一愣。

慕容充见气氛冷下来,举杯笑道:“来,祝大军早日旗开得胜!”

夜色已深,慕容充又饮了几杯,起身告辞。步千洐跟慕容湛落得自在。多饮了几杯,步千洐便将破月搂在怀里,时不时拿酒杯逗上她一逗。破月颇觉尴尬,慕容湛面沉如水,微笑不变。待到慕容湛如厕的时候,破月一把将他推开:“你gān嘛?”他眸色便如墨玉般通透坦然:“咱们三个都得习惯。”

喝了一会儿,酒坛已空,破月扬声道:“小二,拿酒来。”

很快,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慢吞吞的送了一坛酒进来,又给三人斟满了酒。步千洐眼神瞄过这老妇人,觉得哪里不对。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一转眼,老妇人已退了出去。

慕容第一个举起酒杯:“大哥,你与嫂嫂就快成婚,小弟恭祝你二人白头偕老。”一饮而尽。

步千洐和破月都是微笑,举杯便饮。步千洐对酒的品鉴造诣更胜武艺,刚一入喉,便感觉到口感与之前有些许不同。

“且慢!”他压低声音道。

可已经晚了。

慕容湛和破月一对乖小孩,放下空dàngdàng的酒杯,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步千洐失笑。

“我似乎……醉了。”慕容湛几乎是立刻发作,抬手扶额,“醉了……是极好的……”“砰”一声,趴倒在桌案上。

破月望着步千洐:“他怎么说倒便倒?”

步千洐心念一动,想起玉涟神龙功“万毒不侵”的字样,两人练功已有些时日,莫非已初有成效?

步千洐朝破月递个眼色,破月会意,点点头。两人将酒杯一丢,仰面靠在墙壁上,佯装晕倒了。

破月心里有点紧张兴奋,是谁在酒中下药?慕容充?颜朴淙?如果是颜朴淙……哦,她竟然有点期待?

可破月想破了脑袋,也没料到来的会是这个人。

雅间里静静的,没有半点声响。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只听“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步千洐眼睛微微掀开一条fèng,便见门口地上多了道佝偻瘦小的影子——不正是方才那上酒的妇人?雅间门外有数名亲卫把守,此人却能下药潜入,可见身手必定不凡。步千洐不敢托大,继续佯装晕迷。

那人脚步声轻不可闻。过了一会儿,却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动。步千洐和破月俱是眯眼一瞧,却见她正拖着慕容,往内间走。两人心头都有些惊疑:难道是冲着慕容来的?

内间有一张供休憩的大chuáng,只见她拽着慕容走到chuáng边,将他抱起放在chuáng上。步千洐和破月俱是屏气凝神,只待她稍有不对,立刻发作。

未料她放好了慕容,又转身朝二人走来。

两人连忙闭眼,仔细听着动静。

破月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将自己抱了起来。那人的气息竟然是温热清香,扑在脸上软软的很舒服,那人似乎静默了片刻,这才抱着她往内间走去。

步千洐看得分明,她将破月跟慕容并排放在chuáng上,然后……居然伸手脱慕容的衣服!步千洐一心想看她到底要做甚,也不急着动。只是想起小容醒来,必定窘迫万分,有些好笑。

很快她将慕容上身脱了个jīng光,□只余一条底裤。而后她看着破月。

“今日便叫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嗯……越看诚王越是喜欢。”她似乎自言自语,嗓音极为极柔软低沉。而后抬手又开始解破月的腰带。

步千洐这下可不能忍了,低喝一声:“妖妇你作甚?”话音未落,人已掠行过去。那老妇悚然一惊,将将转身,便被步千洐点中胸口要xué,瞬间僵立不动。

破月之前没敢睁眼,此时翻身坐起,看到慕容湛赤条条躺在一旁,大吃一惊。她扯过被子盖在慕容湛身上,拍拍他的脸:“慕容、慕容?”却见他双目紧闭、呼吸沉稳,似已睡着了,但气息匀长,应无大碍。

步千洐仔细打量这老妇,见她虽容貌奇丑、身姿却如弱柳扶风,婀娜苗条。难怪他方才觉得不对劲。

他心念一动,手伸到那老妇人下巴上,老妇人微微一缩,声音已含了怒意:“你敢?”

面具脱落,露出水芙蓉般的脸颊,有几分少女的娇俏,更多的却是成年女子的妩媚。

步千洐怔住。

“是谁?”破月绕过来,一看清那人相貌,呆住。

很熟悉的一张脸。

清黑修长的眉、墨色剔透的眸、小巧挺拔的鼻梁、玫瑰色的樱唇——只是比起破月的苍白纤弱,她的轮廓要饱满许多,眉宇中也多了几分妩媚。但无论怎么看,两人相貌都有□分相似。

她的神色又窘迫又恼火。破月早听步千洐说过对这个人的猜测,今日再见她真容,不能不信。

“好久不见。”步千洐将手里的面具抛了抛,“殷教主。今日又想做甚?”

她冷哼:“你配不上她。”

步千洐顿悟,又好气又好笑——当日她便痛下杀手,不想破月跟自己好。今日更是故伎重演,瞧她方才的举动,是想玉成他二人,搞不好还会顺手杀了自己吧?

步千洐如今已得月儿,倒也不再恨她当日恶行。他懒懒一笑:“殷教主,看在月儿份上,小婿自不与计较。但你若再从中捣乱,新仇旧恨,小婿必不轻饶。”说完看向破月:“月儿,这是你娘。”

殷似雪全身一抖:“胡说八道!我、我不是她娘,我、我是她姐姐!谁要你当女婿?混帐!”

步千洐都笑了:“瞧瞧你脸上的皱纹,她有你这么老的姐姐吗?”其实殷似雪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并无皱纹。但他的话,却叫殷似雪脸色一僵。

破月之前一直安静,此时冷冷道:“我没娘,没她这样的娘。阿步,让她滚蛋,我不想再见到她。”

饶是步千洐,也没料到破月会如此决绝。他虽不喜殷似雪胡作妄为,但他自小是孤儿,尝遍了孤独无依的滋味。所以虽然殷似雪对他赶尽杀绝,他心里想的却是,有机会叫他们母女相认。他爱的女人,他希望她受尽宠爱,永不孤单,永无哀愁。

殷似雪闻言眸色巨震,眼眶一下子红了:“你为何不认我?”她之前死不承认自己是破月母亲,如今被破月一激,却不打自招。

步千洐握住破月的手:“你不该说这等话。她再胡作妄为,也是你母亲。”

破月看着他,眸色平静:“她差点杀了你,我为什么要认她?”她本就不是原版颜破月,加之殷似雪对她全无养育之恩,她哪里会有半点孺慕之qíng?

殷似雪咬牙切齿:“他一介莽夫,还是个狗屁将军,将来不是死于武林纷争,就是战死沙场。你跟着他有什么好?诚王对你一往qíng深,又是皇亲国戚,你为何要选他?”

破月都气笑了:“真是奇了怪了,若真是你生下我,将我丢给颜朴淙那个禽/shòu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现下gān嘛要管我跟谁好?要不是阿步,我早死了千百回。我偏要与他长相厮守,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殷似雪脸色微变:“禽/shòu?颜郎怎么会是禽/shòu?他那样的正人君子……我当时生下你,明明是个死婴。我以为你死了,我不知道颜郎养大了你。我一直、一直挂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