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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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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千洐听得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哪里都不许去!”

破月这下怒了:“你男人的事不让我管,我却要听你的,哪里都不许去?松开!”

步千洐将她搂紧,沉声道:“你是我的女人,自是要跟着我!”

破月怒道:“你送死我也跟你去?松手,我就是要走!”

两人相恋数日,今日还是头一遭红脸。步千洐见她神色冰冷,吃了一惊。他本无太多与女子相处经验,也看不出破月说要走要走,不过是qíng绪不佳的气话,哄两句多半也就算了。他还道她真的去意已决,也没多想,长指如流水行云,先封住了她数道大xué。

破月浑身僵硬,简直匪夷所思——他竟然点她的xué?

“步千洐你太过分了!”她骂道。

“你答应我不走,便立刻给你解xué。”步千洐见她生气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我走定了!”破月吼道。

步千洐脸色微微一沉。

如此闹了半宿,院子里却传来集合的号声。步千洐披上外衣,破月怒道:“你敢走!”

步千洐抓住她的脸狠狠亲了口:“好月儿,别生气。过几日我便回来。皇上若真的怪罪下来,我便同你làng迹天涯,成不成?”

破月咬着下唇不吭声。步千洐这才抬手解了她的xué,破月一掌朝他拍去,他不躲不闪由她过来。破月怕他受伤,只得中途转向,一掌拍向虚空。

“等我回来。”步千洐出了房间,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放心,叫来个亲兵叮嘱道:“看好我的夫人。有任何异动,到军营通知我。”

他离了指挥所,便朝军营去了。

十二日后,前锋营破青仑叛军两万人,再追击,却察觉叛军驻地已是空dàngdàng一片。赵魄主力便似上天入地一般,消失不见。

五日后,帝京传来噩耗,一万叛军如平地生出,里应外合,破了帝京。叛军一路攻入皇城,皇帝不知所踪。三万禁军次日便紧急夺回了帝京,叛军全军覆没。然而经此一役,即便是君和人也不曾攻下的帝京,百年来固若金汤的帝京,竟被赵魄以如此大胆而儿戏的方式长驱直入,玩弄于股掌之上。从此天下人皆知,赵魄非低贱莽夫,实乃当世名将。

二殿下收到帝京城破的消息,面如死灰。让他更忧心的是,若是父皇真出了事,自己远在北部,二大皇子与禁军素来亲厚,近水楼台先得月……二殿下立刻陷入惊恐、自责和愤怒中,连夜召集幕僚商议对策。

步千洐倒是很平静,收拾了行装便去城内指挥所找破月。未料到房间一看,早已人去楼空。当日被他嘱咐的亲兵,脸上淤青未褪,委屈道:“夫人命我吃了毒丸,说我若是给您通报,回来后便不给我解药。她说叫您不用找她,也找不到。她想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步千洐对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僵立许久,又思及当日对她态度不太温和,后悔不已。只是天大地大,月儿现在又是一身绝世武艺,若要躲着他,简直易如反掌。她到底负气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同时奉上

☆、81

步千洐去军营的第三天,破月就离开了麟右城。她的气其实当天就消了,只是冒出了别的想法。

这次步千洐八成要倒霉,他明明知道,却有些无所谓。破月知道在他心里,有自己的牢固的价值观。可这一次,破月不想让步千洐、让皇帝,抑或是其他人,决定自己跟步千洐的将来。

以往,她虽努力活着,总还是将命运jiāo给别人决定,总是靠别的男人来保护自己。现在,她艺高则胆大,原先在现代作为一个独立的女孩的xing格,慢慢的也养了回来。再加上颜朴淙的诅咒、爹娘的死,让她一直有点压抑,需要找一个出口,她想有所改变。

她不想跟着命运走,她想主动去争取一些东西。很多事她以前没能力做,现在却可以。

于是她背着百破刀,从营中偷了匹快马,日夜兼程。终于在距离帝京二百里的地方,追上了慕容湛。而五日前,慈州皇陵青仑奴bào动的消息已经传来。

远远望见慕容湛脸色铁青、策马疾驰。破月没打算跟他相认,只远远跟着。离帝京越近,路上衣衫褴褛的行人越多。破月心底暗惊——她一路过来,都没发现异样。直至现在,才察觉端倪。可见这些青仑人极具组织xing,一路西行,掩饰的很好。不多时,便有一群人来抢马,破月不yù与之缠斗,弃马提气疾行,很快便将他们抛在身后。

临近帝京城门,才发觉战况惨烈。

城门竟是关着的,禁军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焦急的破口大骂。显然破月来晚了,青仑人已占了帝京四门。

破月一直跟着慕容湛,见他策马往返于几个城门间,神色焦急,终是忍不住出声唤他。慕容湛回头见到她,大吃一惊。

“我助你入城!”破月道。事态紧急,慕容湛无暇多问,只能点头。破月将平时与步千洐惯用的法子教给慕容湛,两人轻而易举攀上一处城墙。

好在城楼上青仑人数并不多,破月与慕容湛杀出一条生路,跃下城楼,疾疾朝皇宫奔去。

城内的境况更糟。青仑人把持了城中数条要道,百姓早被赶进了家里。破月和慕容湛出现在大街上,无疑引得所有人侧目,立刻便有数十人持枪攻过来。

“上屋顶!”慕容湛的巷战经验远胜于破月,当即低喝一声,两人一前一后翻上屋顶,发足狂奔。两人轻身功夫不相上下,很快便跃入了皇宫。

一路杀将过去。

皇宫侍卫大多横尸宫门,少数勉力支持,被叛军挤到宫墙角落里围剿屠杀;宦官宫女更是尖叫奔走,死伤无数。昔日华丽威严的皇城,如此处处染血。

慕容湛带着破月,径直奔往勤昭殿。一入宫殿外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至少三百青仑叛军,手持武器,将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数名jīng铠护卫气喘吁吁手持兵刃守在门口,且战且退。

慕容湛鲜有的大怒了,厉喝一声:“谁敢伤我皇兄?”拔出长剑,便朝青仑叛军中杀将开去。破月瞧他应当游刃有余,也不拖延,纵身跃起,在数名青仑人肩头连点,翻身跃入殿中。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殿内。不同的是破月是施展轻功溜进来的,慕容湛是浑身杀气闯进来的。

殿中qíng形更加惨烈

地上已jiāo代了数十具尸体,有青仑人,也有黑衣人,破月知道那是慕容氏的暗卫。

正前方龙椅上,皇帝静静的坐着,瞧神色竟没有丝毫张皇。他身后站了名老人,破月认得,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慕容湛的师父;他身前数步,则是十余名黑衣暗卫,正与涌进殿内的数名青仑人战成一团。暗卫们的身手显然远胜青仑人,虽然只余十人,却如同一架绞ròu机,不断有青仑人倒在他们的刀锋下。

“杀!”忽听得数人齐声怒吼,破月抬眸一看,竟有数十名青仑人,从皇帝身后,也就是偏殿冲入了正殿中——看来另一侧也失守了。

“皇兄当心!”慕容湛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青仑人的刀剑阻挠。

皇帝远远见到慕容湛,惊喜失声:“湛儿!”一旁的师父神色冷肃,拔出腰间长剑,便朝后方攻来的青仑人杀将过去。

他武艺超然,十多名青仑人顷刻死得gāngān净净。然而不多时,又有数十人源源不断攻了进来。

破月和慕容湛已杀到皇帝身旁,一左一右护住了他。

皇帝喜道:“湛儿,你怎么来了?”

慕容湛沉声道:“臣弟推测帝京有变,连日兼程,便是想提前通知禁军,未料还是慢了一步!”

皇帝连声道:“好!好!好!”看一眼破月,眸色微沉。

慕容湛立刻道:“她随我一同回来保护您。”

皇帝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便有三名青仑人绕过师父,持刀攻了过来。慕容湛自小将皇帝视若神明,早已怒火暗生。此时下手毫不留qíng,顷刻便砍倒三人。他正yù回到皇帝身旁,转头一看,四名青仑人持枪朝皇帝攻去!

“皇兄!”慕容湛怒喝而上。

皇帝望着迎面而来的青仑人的闪亮枪尖,心头微惊,身子却纹丝不动。

斜刺里一柄刀光平平如水的递过来,刀锋骤然一翻,斩断直刺过来的枪尖!动作gān脆得如菜刀切豆腐,平淡无奇的动作,却有龙腾虎啸之内劲。

皇帝定睛一看,破月收刀而立,神色平静。

慕容湛见状松了口气,与师父并肩作战,将从偏殿攻入的青仑人杀了个gān净。偶尔有漏网之鱼,从前后攻过来,都被破月解决掉。

“放箭!”正前方有人高喊道。

话音刚落,箭矢如雨疾扑而来。前方拼死作战的黑衣暗卫早已力竭,只能护住面门,大半箭雨投she过来。

破月还从没遇到过这架势,也有点拿不准。低喝一声:“皇上,得罪了!”说话的同时,错身站在皇帝面前,刀光翩飞成圆满无缺的圆,封堵住所有来路。

她贴得皇帝极近,纤瘦身影静立如山,竟有万夫不当之势。皇帝本因敌人qiáng悍,有些惊慌,瞧她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心头倒是一松。

不料侧面也有箭雨she来,破月哪里顾得了太多,单手抓住皇帝衣领,将他一提,避过那一轮箭雨。皇帝瞬间腾云驾雾,有点发懵,再定睛一看,竟被破月放在了地上,心头微怒,又有点好笑。

这时,殿外声势更大,拥入殿内的青仑人越来越多,眼看暗卫们支持不住。师父和慕容湛都退到皇帝身旁,与破月并肩护住皇帝。

师父扬声道:“叛军人数太多,皇上,咱们无妨先避一避。”

皇帝脸色冷下来:“怎么?朕还要避开这些贱奴?”

师父看一眼慕容湛,慕容湛马上道:“皇兄,你龙体为重。咱们先避上一避,万事有臣弟为你分忧。”

皇帝脸色便缓和几分,点头:“你既如此说,那便走罢。”破月看着有点好笑,这皇帝龙jīng虎猛的,怎么在最宠爱的臣弟面前,有点老小孩的感觉。

师父单手在龙椅侧面某处一按,只听“咚”一声,四人身子骤然下落,头顶光线一暗,厚石板竟是封得密密实实。

破月站起来一看,原来身处一条幽暗的密道里。不由得心想,原来你们早有退路,却还要死扛在殿中。慕容氏的骄傲,还真是坚韧,不到最后一步不肯认输——当然,皇帝现在也不一定输了。